西北戰事將起。

馮太后看準這是趙峋最煩心、無暇顧及后宮的時候。

“哀家素日里便對太仁慈。”馮太后私下對張嬤嬤道：“到皇上邊, 也走得太順了些，便失了敬畏。”

張嬤嬤不敢反駁太后，只得徐徐勸道：“娘娘, 以阿妧的見識和膽識, 想要把前朝的消息帶來，確實難以辦到。若娘娘想考驗, 不妨換個法子。”

馮太后聞言，出思索的神。

前朝的消息阿妧接不到, 那麼后宮之中, 阿妧能做到的事——

“將阿妧來, 哀家有事對說。”

凝汐閣。

阿妧正在看夏晴做好的傀儡戲人偶。

“主子, 您瞧，只要控制好這十線, 它便能起來。”夏青作不算嫻，卻也能牽著人偶作。“只是奴才做得不夠致，奴才的爹做得才好, 隔著煙霧去，仿若真人似的。”

雖說他技藝有限, 做得不夠栩栩如生, 但起來還算靈活。

“已經很好了。”阿妧挲人偶, 心中微。“若我要個三尺高人偶, 你能做出來并且縱麼？”

夏青思索了片刻, 點了點頭。“主子, 奴才可以試試。”

“那好, 這件事你不要對任何人，我給你時間來做，東西我會讓朱蕊準備好給你。”阿妧吩咐道：“若別人問起, 你只說我讓你送給大公主的木馬。”

雖說夏青約嗅到了一不同尋常的氣息，他還是痛快的答應下來。“主子，奴才記下了。”

能報答主子的恩典，他什麼事都肯做。

阿妧含笑點點頭。

只是還沒來得及說細節，便聽到外面響起通傳聲，說是永壽宮來人了。

阿妧讓夏青先回去，自己則是整理了裳，等著來人。

馮太后此時派人來，怕不是給解藥，哪怕這解藥只是能緩解一時痛苦的毒。

“奴婢見過熙貴儀。”素英進來后，神恭敬的給阿妧行禮。

見來人是素英，阿妧面上還有些驚訝，忙招呼道：“素英姐姐不必多禮。”

“太后娘娘說是前些日子見您瘦了些，想來是苦夏，特意讓奴婢送了些補品。”素英公事公辦的讓后的小宮將禮盒放到桌子上，看起來并無什麼異狀。

阿妧忙客氣的道：“多謝太后娘娘恩典，還請姐姐回去后代為轉達。”

兩人寒暄了兩句，彼此神間并無不妥。

朱蕊已經準備好了荷包，打賞了來人。眼看著素英帶人要離開，阿妧住了。

“素英姐姐留步。”阿妧像是才想起來似的，道：“我正準備替太后娘娘做一條抹額，素英姐姐是常在太后邊服侍的，來幫我參詳參詳樣式罷。”

素英應了下來，阿妧讓茉香先帶著小宮們下去喝茶。

“是出了什麼事麼？”當房中只有兩人時，阿妧低聲問道。

看到素英雖是面上沒出什麼神，袖子下的手，卻朝著輕輕擺了擺。

“奴婢約聽到些，太后似是對您不滿。”素英低聲道：“太后派人去了兩次瑞王府，名義上是關心嫣侍妾，來回話時卻只有張嬤嬤在跟前，我們都不許聽著。”

“素心私下打探到，端王對嫣侍妾并無憐惜，嫣侍妾在孕中還……太后派了嬤嬤過去，嫣侍妾險些小產。嫣侍妾子折損，若是孩子流掉，對損傷極大。”

阿妧聞言，手中帕子驀地。

素英怕擔心，已經是委婉在說了。

端王本就不滿阿嫣姐姐為了保護去王府，阿嫣姐姐懷著他的孩子，他都下得去手！

還有太后的人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盯著。

沒能給太后辦事，太后若放縱人不予理會，阿嫣姐姐的命怕是難保！

折磨自己還不夠，還要再加上無辜的人嗎！

“熙貴儀，您自己小心些。只有您在后宮站穩，嫣侍妾的日子才會好。”素英不好久留，為了避嫌，安了阿妧兩句便帶著人回去了。

阿妧雙膝一，跌坐在榻上。

眼下自己的命都在太后手中，更別提報仇和救阿嫣姐姐。

不能再這樣等下去。

“主子，太后娘娘送來的這匣子胭脂和水，您看可要用？”朱蕊端著一個致的黑漆描金匣子進來，遞到阿妧面前。

既是朱蕊特意送來，必有古怪。

阿妧打開去看時，通常放著解藥的小瓷瓶中，里面有個小紙條，字跡正在淡淡去。

“主子，您看如何置？”朱蕊低聲問道。

太后確實已經惱了，在竊取前朝報上一無所獲，為了驗證的忠心，又代了另外一件事。

這事整個后宮中，是最容易辦到的。

正因如此，若太后沒有等到消息，就是不忠于太后了。

“陪我去趟膳房。”阿妧沉默了片刻，做好了決心。“我做些糕點，給大公主送去。”

給孩子的吃食上是最容易出問題的，先前主子從不這些。

莫非，這跟太后要主子辦的事有關？

***

重華宮。

寧昭容正哄著大公主玩耍，忽然覺得嚨一陣發。

咳嗽了幾聲后，便讓娘陪著大公主玩，自己扶著宮人的手走了出來。

邊的桃枝端上了水，問道：“娘娘，可要請太醫來瞧瞧。”

寧昭容搖了搖頭，喝了兩口溫聲后，覺舒服了不。“不必小題大做，皇上不在宮中，事事要以大公主為先，咱們重華宮不能混進外人來。”

正說著話，聽到宮人通傳說，熙貴儀來了。

“快請。”寧昭容吩咐道。

不多時，只見穿著一淡牡丹織金紗的阿妧款步走來，白皙瑩潤，用這樣的并不顯俗氣，整個人如同枝頭初綻的花一般。

難怪皇上那樣偏。

“妾見過昭容娘娘。”阿妧笑盈盈的上前行禮。

寧昭容起，笑著對阿妧點了點頭。

“娘娘，妾今日閑來無事，做了些糕點，帶給您和大公主嘗嘗。”阿妧讓朱蕊上前，將食盒提了上來。

見今日的舉，寧昭容覺得奇怪，卻不好直接拒絕。

“這會兒外頭涼快了許多，妾看娘娘后殿有涼亭，正好妾還帶了甜湯，能不能去那里？”阿妧進一步提了要求，這是在重華宮，多就顯得有些無禮。

聽到阿妧的聲音，大公主噠噠跑了過來，主問“熙貴儀好。”

阿妧笑著了的發心，又拿出了一對致的金鈴鐺送給。

“既是如此，就依熙貴儀的意思。”寧昭容答應下來。

因趙峋出宮后，寧昭容便拘著大公主不許出去，大公主見有人來陪玩，自然高興。阿妧帶著大公主玩皮球，寧昭容坐在涼亭中含笑看著兩人。

趁此機會，寧昭容安排了宮去不著痕跡的去試毒，并沒有發現不妥。

莫非是自己想多了？

寧昭容稍稍放心了些，阿妧總不能親自端著有毒的糕點來害大公主罷？

等大公主累了，阿妧才帶著回來。

有宮人端了水，服侍兩人洗了手。

“娘娘，大公主，這是妾做的糕，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阿妧很殷勤的推薦道。

寧昭容嘗了一口，夸贊道：“香甜可口，珠珠一定吃，熙妹妹當真是心靈手巧。”

“娘娘謬贊了。”阿妧親自用帕子托著一塊糕，喂給大公主。

小孩子們多喜歡香甜松的糕點，大公主也不例外，吃完阿妧喂的那塊，自己吃又完一塊后，乎乎的小手再次向了碟子。

因怕吃不下晚膳，寧昭容便不許再吃。

大公主拿在手中的那塊糕點沒舍得放回去，猶豫了一下，舉高了手要喂給阿妧。“熙貴儀吃。”

子向的大公主還從沒對外人有過這樣的舉，阿妧愣了一下，笑瞇瞇的吃了下去。“謝謝大公主。”

“本宮看珠珠是真的喜歡吃。”寧昭容抱住躲回自己懷中的大公主，眼下大公主正有點害的笑著。“熙貴儀可有方子，以后本宮也讓人給做。”

阿妧應了一聲，直接口述了做糕的法子。

看來所言非虛，這糕竟真的是自己做好的。

“時候不早了，妾先告退。”阿妧起行禮離開。

從重華宮離開時，阿妧下意識的往不遠的仙樓看去。站在那里，能看到重華宮后殿的院子，此時已經沒了人。

阿妧扶著朱蕊的手，慢慢的往回走。

“主子，您的脖子——”才走到一半時，朱蕊發現阿妧不對勁兒的地方，白無暇的上，竟起來層紅疹子。

雖是有些不適，阿妧強忍著去撓的沖，等回來時，臉上也有紅疹子出現。

“青蘭，你去稟告皇后娘娘，就說我出了疹子，要請太醫。”阿妧攥了小幾的邊緣，指甲已經因用力而發白。

不敢抓，怕破了相。

青蘭見狀也嚇了一跳，忙跑去坤儀宮回稟皇后。

張皇后對的事倒也還算是上心，尤其是覺得就靠這張臉得寵，決計不能出差錯。

當值的是劉太醫，聽說是新晉得寵的熙貴儀，忙提著藥箱匆匆趕來。

“臣見過熙貴儀。”劉太醫趕來時，阿妧臉上已經紅了一片。

劉太醫不必多禮，見來人是他，阿妧心中微，這倒是個意外收獲。遮遮掩掩不想讓劉太醫診脈，只讓他看了手腕上和臉上的疹子。

“微臣瞧著，貴儀怕是誤食了什麼東西過敏。”劉太醫觀察著阿妧的神，恭聲道：“還請您讓臣替您診脈，好確定用什麼藥。”

熙貴儀是個花容月貌的大人兒，果真不假。若這臉上落了疤痕，可就不妙了。

見阿妧還在遲疑，劉太醫繼續道：“服藥宜早不宜遲，若是用藥早，一兩日便能消退。”

皇上雖是眼下不在宮中，回來時必不愿看到這幅模樣。

阿妧最終還是出了手腕。

***

永壽宮。

“太后娘娘，熙貴儀宮中人向皇后求了旨意，說會熙貴儀出了疹子，請太醫過去。”張嬤嬤上前回話道：“重華宮，如今還沒有靜。”

馮太后面有些難看，厭惡的道：“哀家瞧著是個機靈的，沒想到辦事這樣蠢。大公主沒事，自己倒出了疹子。”

“皇上倒還是防備哀家。”對于阿妧沒事，馮太后心中不滿，可眼下令不安的，卻是趙峋的行為。“太醫院記錄大公主看診的脈案，竟是份假的。”

關于大公主的份，馮太后也有所疑慮，不過因是個兒，馮太后不愿意在這種小事上起爭執。

今日就借著阿妧之手，想要試探一二。

沒想到，費盡心機得到的大公主飲食中的過敏之，竟是假的。

為了保護大公主，趙峋可謂花了不心思。

“劉太醫可曾看出什麼異常？”馮太后想起阿妧中毒一時，問了張嬤嬤。

張嬤嬤回道：“咱們在太醫院的人已經打探了，說是熙貴儀脈象有些，許是過敏的影響，改日要再給熙貴儀診脈。您不必擔心，過兩日熙貴儀的脈象自然會正常。”

明日當值的不是劉太醫，再派去的太醫會是太后的人，簡單的施針后，便能暫時制毒。

馮太后微微頷首。

“這次不必往凝汐閣再送藥，左右皇上不在宮中，讓知道疼也好。”馮太后神漠然的道：“疼了，才會記住教訓。”

張嬤嬤恭聲應是。

重華宮中，桃枝正在向寧昭容稟告。

熙貴儀出疹子請太醫的事在宮中傳開，別人覺得還好，寧昭容卻覺得有些異樣。

阿妧送來的糕點沒讓大公主再吃，只讓人重新按照方子再去給大公主做。

總覺得阿妧并沒有惡意。

不過愈發留意起宮中的向來，決不能在皇上離宮期間，讓大公主有任何意外。

凝汐閣。

阿妧忍著和刺痛，不敢。

“主子，您千萬忍著些，奴婢這就給您涂藥膏。”青蘭和青梅端來了干凈的水和布巾，朱蕊和茉香拿著藥膏，幫阿妧涂在出紅疹的地方。

海棠端著太醫院煎好的湯藥，阿妧也顧不得苦，全都喝了下去。

清亮的藥膏涂上后，終于緩解了些許難。

這一折騰已到了深夜，阿妧讓茉香們先去睡，留下了朱蕊值夜。

“主子，您這是何苦。”朱蕊低聲道：“即便您了苦，太后也未必肯給您解藥。”

阿妧嘆了口氣，低聲道：“我知道，但要的是，先讓太后相信我會去做。”

這一路行都有太后的人盯著，可不能因為取信太后就傷害大公主，只好讓自己著。

把摻了藥那塊做了特殊的標記，假裝混著糖一起撒在糕上。

“阿嫣姐姐的命還在太后手上。”阿妧神中著疲憊。

朱蕊服侍躺下，心中暗暗祈禱皇上快些回來，否則主子又要白白苦一次。

因借著出疹子不能見風的緣故，第二日阿妧也不必去給皇后請安。

躲在凝汐閣中，倒也輕省些。

雖是明日才到正日子，大概是再加上才出了疹子，已經對是種消耗，提早就覺得不舒服。

太醫送的藥，才喝了兩口就全都吐了，一團躺在床上。

“無妨，疹子已經漸漸退了，再涂些藥膏就好。”阿妧咬著牙吩咐道：“無論誰來，都說我臉上有疹子，不見客。”

朱蕊含著淚答應了。

一直挨到傍晚，華燈初上時，阿妧的臉蒼白得可怕，已經一整日沒吃任何東西。今日有太醫來給施針，想來是太后的人，可覺得并沒緩解半分，反而更痛了。

覺自己快要昏過去，若真的能昏過去倒也好。

恍惚之中，聽到外面好像響起驚呼聲：“皇上？”

***

趙峋得到宮中的消息，準備提前回宮。

趙崢名義上還未抵達京城，雖然心急如焚想見兒，卻也不能跟他一起回去，約定七日后再宮。

“皇上，聽青蘭說，熙貴儀昨日出了疹子，今日才告假留在閣中，可看著卻并非只因為疹子。”趙峋回宮時已接近落鑰時分，他行事低調，沒有提前告知。

崔海青跟在趙峋邊通傳道：“劉太醫也送來消息說，他替熙貴儀診過脈，與隗吏目私下所寫的脈案一致。”

趙峋沒回福寧殿更，直接去了凝汐閣。

“讓劉太醫也過去。”趙峋吩咐道。

等他到時，凝汐閣的宮人都在外頭守著，如上次一樣，里面安靜極了。

趙峋大步流星的進去，桂興等人的通傳聲都被甩到了后面。

“皇上，熙貴儀出了疹子，不敢讓您瞧見。”朱蕊想起阿妧的吩咐，咬著牙擋在了帳子前。“請您諒熙貴儀的心意——”

趙峋銳利的目掃過去，冷冷的道：“讓開。”

懾于天子威嚴，朱蕊雖是有心替主子守著，卻心驚膽戰的讓開了位置。

趙峋霍然掀開帳子，只見阿妧痛苦的一團。

蜷著陷進被子里，手指抓著被子的作因過于用力而發白，聽到聲音，疲憊的睜開眼睛。

“不，不要過來。”連牙齒都在發，低聲道：“求、求您了——”

這一日終于到了。

雖是上的痛苦極大，阿妧心中卻松了口氣。

“阿妧，你竟一直瞞著朕？”趙峋將阿妧抱在懷中，墨的眸子映出因疼痛而扭曲的臉。“劉太醫！”

已經有所準備劉太醫忙帶著銀針過來，這些日子他也在研究阿妧的脈案。

當他替阿妧診脈時，目驚訝之。

單從脈象上看，今日熙貴儀已經沒有中毒的跡象。

“今日賀太醫來給熙貴儀施過針。”青蘭機靈，忙在一旁提醒道。

劉太醫點點頭，仔細替阿妧把脈之后，對趙峋道：“皇上，臣要替熙貴儀施針，熙貴儀會很疼，不若讓宮們按住貴儀——”

趙峋著阿妧咬牙忍耐，想起路上聽說阿妧出疹子的前因后果。

沒有背叛他，也不忍心傷害他的兒，更不敢告訴他真相，只能自己去承這一切。

看起來最伶俐的一個人，竟這樣傻。

他自認為向來心腸冷，對后宮不說一視同仁，卻也因為要制衡，算得上雨均沾。

先前他寵阿妧，更寵鄭貴妃，也寵過其他的宮妃。

此時此刻，他心中最的一，竟有種尖銳的疼。

平日里服侍他時，他用力些都會嚷嚷著疼，大顆大顆掉眼淚的人，在今日毒發時竟咬著牙一聲不吭，只在齒間出一-聲，單薄的子，似是要承不住這疼痛。

“朕抱著。”趙峋將阿妧往懷中帶了帶，沉聲道：“快些施針。”

劉太醫應了一聲，神專注的扎下第一針。

“呃——”阿妧再也忍不住，痛呼了一聲，像驚的貓兒一般，幾乎要弓起子離趙峋的懷抱。然而那雙有力的手臂，的抱住了。費力的睜開眼，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太、太疼了——”

劉太醫觀察著阿妧的神，扎下第二針。

“疼——”

淚水漣漣，趙峋幾乎心，想要劉太醫停下。

阿妧掙扎得愈發離開，趙峋要把練武的力氣都拿出來，才能勉強抱住。

等到劉太醫施針結束，已經過去一刻鐘的時候。

趙峋已是滿頭大汗，他懷中的阿妧，更是面蒼白，下都被咬破了，薄薄的已經被汗水。

看著奄奄一息的模樣，趙峋的心也被提了起來。

“皇上，熙貴儀的毒一時難以拔出，臣施針只能制毒，暫時讓熙貴儀不再疼。”劉太醫低聲道：“臣回去后會繼續研究方子，盡快替熙貴儀解毒。”

趙峋點點頭。

這番折騰下來，大家都有種疲力竭的覺。

趙峋在凝汐閣中將就著沐浴更，朱蕊等人立刻替阿妧，換了干凈的裳。

原本趙峋想看阿妧睡著他就離開，沒想到阿妧睜著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眸，正瞬也不瞬的著他。

“皇上，您別生氣好不好？”還很虛弱，眼神中也著幾分膽怯。

趙峋墨的眸子如幽潭、如寒星，讓人不敢直視。

“若朕沒趕來，熙貴儀準備瞞到什麼時候？”他平靜的道。

從他的聲音中聽不出緒來，阿妧的目怯怯落下，像是辦了錯事的孩子。想去牽趙峋的角，與往常不同，趙峋只站在一旁著，沒有作。

“妾，妾想找個機會告訴您的。”阿妧紅著眼圈，側過頭去。“可妾，又怎麼能說得出口？”

趙峋居高臨下的著，神漠然的道：“先前熙貴儀對朕說過的話，竟是假的麼？”

“皇上，妾真的沒有背叛您！”似乎被趙峋的冷漠所傷，阿妧急了，猛地起道：“妾發誓，便是自己死了，也斷不會背叛皇上——”

趙峋走了兩步，坐在了的床邊。

在阿妧驚訝的目中，他神和緩了些。

“那就把事都告訴朕。”趙峋著薄薄的后背，那里有對漂亮的蝴蝶骨，可如瀑如烏云的青，卻總是遮住那，他需要起的長發，才能瞧見。

被他溫的氣聲蠱，阿妧一邊掉眼淚，一邊噎的說出了實。

被太后著吃藥，又被太后用阿嫣的命威脅。是怎麼害怕被送回去，才小心翼翼的遮掩著，不敢讓他發現。

說完，忐忑的著趙峋，閉上眼等著他的決斷。

是從此信任，還是將當做患除去——

全在他的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