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太醫到后替阿妧施針, 才悠悠轉醒。

“皇上，熙貴儀只是離昏過去，并無命之虞。”李太醫診過脈后, 恭聲對還留在房中的趙峋道：“熙貴儀了驚嚇, 又消耗不力，加上這些日子, 貴儀的子不大好……”

忍又痛苦的神，淚水漣漣的在他懷中掙扎, 哭著說不會背叛——

阿妧毒發時的形還歷歷在目, 趙峋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雙無心的手揪住, 任意扁圓。

“臣這就為熙貴儀開方子, 貴儀寒了，怕是會發熱。”李太醫見皇上臉愈發難看, 忙小心翼翼的道：“您放心，等發散過去就好了，不會傷害熙貴儀的。”

趙峋這才沉著臉點點頭。

宮人端上了溫水來, 阿妧就著喝了幾口，才覺舒服了些。

“阿妧, 可覺好些了？”趙峋心疼, 但又怕時間拖得久了, 會有礙真相的查清。他聲道：“能回答朕的話嗎？”

阿妧點點頭, 雖是頭疼裂, 嚨也痛得厲害, 扶著朱蕊的手坐直了子。

“今日你上船時, 可覺得有什麼不對？”趙峋直接問道。

阿妧搖了搖頭，嚨不舒服，只得低聲道：“妾是跟在舒婕妤后面上去的, 起初船娘撐船很穩，見我怕水，還特意將船撐到了清靜的角落。”

知道自己落水后，必會有無辜的人因此牽連。且能確定，當時邊的呂船娘，并無惡意。

“正是呂船娘救了你上來。”趙峋微微頷首，道：“是船出了些問題。”

想要害的人，應該不會蠢到連船娘都直接安排自己的人，那也太顯眼了。留人潛伏在水中，妄圖將徹底拖水中淹死，這一招才惡毒。

“朕知道你怕水，落水后船就在你邊，是因為害怕而沒抓住嗎？”趙峋放緩了聲音，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像是質問。

阿妧一直在等這一刻。

的神看起來有些不自信，遲疑著道：“妾掙扎來著，可不知怎麼的，上格外的沉，仿佛有什麼纏住了妾的腳踝，帶著妾往下墜……”

趙峋心中一驚。

紀云益帶人將船以及蓮池底下的東西徹底打撈了一番，眼下正在檢查。

若阿妧所說是真的，被纏著了腳踝，時間再拖得久一些，阿妧的命怕是有危險。

如果不是意外，做這件事的人，就是想要殺了阿妧！

想到此，趙峋臉變得難看極了。

“皇上，舒婕妤也落水了。”像是猛地想起來，忙問道：“沒什麼大礙罷？”

阿妧的話提醒了趙峋，兩人都落水，舒婕妤能很快被救上來，也并未遭罪；阿妧卻是在水中掙扎了好一會兒，才被一同落水的船娘救了上來。

聽說這些日子，舒婕妤同敬妃走得很近。

“沒事。阿妧，們知道你怕水嗎？”趙峋在阿妧面前神與平常無異，但墨的眸子，卻著寒意。

阿妧聞言，本就蒼白的臉，又白上了兩分。

垂下眸子，輕聲道：“溫昭媛和舒婕妤知道妾怕水，昭媛娘娘在坤儀宮替妾說過話。”

既是知道阿妧怕水，還著也去乘小船游湖——

“你先好好休息，朕要去理些事。”趙峋的眸愈發暗了兩分，他作輕的扶著躺下，替蓋好了被子，才神晦暗不明的走了出去。

張皇后等一眾宮妃還都在外面等著。

“皇上，熙貴儀況如何了？”見趙峋出來，張皇后立刻起，面關切的問。

眼下倒是真的不想阿妧出事。

且不論是太后安在皇上邊的人，阿妧如今得寵人也聰明，能為自己所用去打鄭貴妃。

若真的出了事，高興的就是鄭貴妃了。

“熙貴儀已經醒了。”趙峋神依然是溫和的，只有悉他的人才知道，那英俊的眉眼間抑著令人心驚膽戰的怒意。如同滔天巨浪到來之前，海面上平靜的假象一般。

他神淡淡的道：“了驚又耗了不力，朕讓在休息。”

“熙貴儀的皇上寵，有真龍天子庇佑，自是無礙。”敬妃自知這件事與自己不開干系，不得不站出來，勉強道：“舒婕妤也落了水，這會兒已經好了，還想著要來看看熙貴儀。”

敬妃話音未落，不僅是張皇后等人，鄭貴妃也抬眸看了一眼，彎了彎角。

想說舒婕妤落水無事，而熙貴儀這般弱，有故意裝病爭寵的意思。

若兩人都是沒什麼寵的宮妃也就罷了，在蓮池旁，皇上對熙貴儀的關心眾人都瞧在眼中，急之下才能看出一個人的心來。

皇上心里還是有熙貴儀的，否則也不會親自將熙貴儀抱回來，還招了李太醫來。

此時皇上對熙貴儀正是滿心的疼憐惜，竟還在風口浪尖上爭風吃醋，簡直就是在作死。

果然，才說完，趙峋立刻向，墨的眸子中著懾人的寒意。“用小船游湖是你的安排？”

敬妃聞言，心中咯噔一聲。

原以為皇上只顧著熙貴儀，對方才發生的事還來不及問。沒想到短短功夫，皇上好像已經知道了事的經過，難道是阿妧已經告狀了？

“是，是妾安排沒錯。”敬妃定了定神，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妾想著這樣更有意趣些。”

趙峋冷聲道：“那熙貴儀有沒有說過，怕水？”

他才說完，在場人俱是微微一怔。

熙貴儀怕水這件事，那日在坤儀宮，溫昭媛已經提醒過眾人，們都在場能作證，敬妃無法抵賴。

僅這一條，敬妃就無法替自己開與此事毫無干系。

“皇上，妾并沒想害熙貴儀的意思。大家個人憑自己喜歡上船，妾怎麼知道會上哪一條，又如何手腳？”敬妃著頭皮替自己解釋，只是已經了心神，言語上有些失了分寸。“是不是熙貴儀向您告狀了？皇上，不能仗著你的寵，就胡誣陷妾！”

多說多錯。

“這麼說，你明知道熙貴儀怕水，還強迫參與進來？”趙峋看著失儀的敬妃，嗓音平靜的道。

這是皇上要發火的前兆，他越是生氣，表現出來的就越平靜。

敬妃終于慌了，雙膝一便跪了下來。

“皇上明鑒，妾并沒有強迫，熙貴儀自己點了頭的。”抓住了趙峋還沾著泥水的角，聲音中已經帶了哭腔：“皇上，請您相信妾！”

趙峋目霍然變得犀利：“難道非要把人按到水里，才算是故意？”

“朕的后宮中，不允許有這樣傷人命的事發生！”

聽到他的話，在場的人俱是心中一驚。

上一次宮中出現溺水事件，還是先帝和貴太妃的九皇子，被發現淹死在池塘中。

先帝寵九皇子，自是悲痛至極，可調查后，最終只定為九皇子失足落水。當時服侍九皇子的人要被杖斃，卻被貴太妃忍著悲痛勸了下來。但花園中有關的宮人，畏罪縱火自-焚。

“敬妃，朕希事實真相如你所說一般，真的是一場意外。”趙峋垂下眸子著，目一寸寸冷下來。“無論查到誰，朕都絕不姑息！”

滿屋子的宮妃們連張皇后在，全部噤若寒蟬。

這頂大帽子扣下來，們誰都承不起這個后果。

“妾等謹記皇上的教誨。”張皇后率先站出來，恭聲回應道。

鄭貴妃也垂著眸子，帶著宮妃們表態。

這件事，怕不會輕易揭過去。

***

當阿妧睜開眼時，外面有日將房中映得很亮。

房中很是安靜，側過了頭，看到一道修長拔的影，正坐在對面的榻上。

趙峋手上拿著折子，神專注的看著。

影落在他如刀削般的英俊側臉上，給往日那深不可測的威儀中，又添了一點溫和之。

阿妧恍惚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中。

靜靜的了他一會兒。

趙峋覺到有一道目落在自己上，起初還以為是他的錯覺，等他側過去看時，竟真的是阿妧。“醒了？怎麼沒朕？”

他從合上折子，從榻上走了過去。

“還難麼？”趙峋到了阿妧的床邊，坐下了的臉。

阿妧搖了搖頭，下意識的在他還沾著墨香的手掌上蹭了蹭，那模樣格外乖順，讓人心疼。

“崔海青，讓李太醫過來。”趙峋抬高了聲音，對外吩咐道。“朱蕊，把熙貴儀的藥端來。”

一醒過來，凝汐閣中頓時開始忙碌。

朱蕊和茉香端著溫水和藥來，青梅去準備膳食，雖是皇上吩咐了崔總管去請太醫，但桂興機靈，主說他去，一溜小跑的往太醫院去了。

阿妧上沒什麼力氣，朱蕊給墊了兩個大迎枕，都差點下去。末了還是朱蕊扶著，讓青蘭端著托盤。

喝了兩口溫水潤后，茉香送來了藥。

“朕來。”趙峋接過了茉香手中的藥碗，親自給阿妧喂藥。

縱然阿妧再疲力竭，還是能拿得湯匙的。

想接過來，卻被趙峋阻攔。趙峋的態度很堅決，舀起了一湯匙的藥，自己試了試溫度，送到了阿妧邊。

阿妧向來怕苦，這次許是因為喂藥的人不同，喝得格外認真。

眼看已經喂進去半碗，阿妧先是紅了眼圈，之后眼淚就吧嗒吧嗒的落下來。

“這藥很苦？”趙峋皺了皺眉，道：“青蘭，去給拿兩塊糖了。”

見阿妧淚止不住的掉，他放緩了聲音，用哄大公主的語氣道：“吃了糖就不苦了。”

趙峋話音未落，阿妧卻哭得更兇了，以至于趙峋不得不將藥碗給茉香，只專心去看阿妧。

聽人說過阿妧今日的遭遇后，如今的反應也能理解。那麼怕水，在蓮池中苦苦掙扎了許久，最后還險些沉下去，自是驚魂未定。

正當趙峋想著如何好好安時，阿妧噎著開了口：“皇上，妾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胡說八道！”趙峋下意識的反駁，語氣有些兇：“你好好的在朕邊，哪里就見不到了。這不吉利的話，往后不許再說了。”

“妾記下了。”見趙峋有些不高興，阿妧眼神怯怯的，乖巧的點頭道：“皇上別生氣，妾不會說了。”

知道今日委屈，明明想哄一哄，竟對發了火。

趙峋定了定神，讓朱蕊起，自己坐到床邊，攬住了。他嘆氣道：“是朕不好。”

向來尊貴威儀的天子竟跟低頭，阿妧眼中閃過一抹異，旋即趴在他懷中，噎著再次哭起來。

比起往常的克制，阿妧這次倒像是要將一生的傷心都哭出來似的。

李太醫再次趕來時，聽到里面的哭聲，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

哭聲是子的，應該是熙貴儀。

“乖，別哭了，仔細傷了眼睛。”這是皇上的聲音。

熙貴儀的最要，他向崔海青，等他通傳一聲。

“皇上，李太醫來了。”

聽到聲音，阿妧忙收起了眼淚，還用帕子干淚痕，仿佛怕被人笑話似的。

李太醫也聞弦知雅，裝作沒看到熙貴儀那雙泛著淡的已有些腫脹眼皮，請安后上前替阿妧診脈。

“您的并無大礙，只是需要修養上一段時日。”李太醫對阿妧道：“貴儀，您今日可能會發熱，除了湯藥外，還要多進些姜水。”

阿妧點點頭，聲音還有些沙啞：“勞煩李太醫了。”

李太醫又帶了些補的丸藥來，給了朱蕊，告訴服用的方法。

正當李太醫想要告退離開時，趙峋扶著阿妧躺下，讓朱蕊繼續服侍喝藥，將李太醫了出來。

“從現在開始，好好給熙貴儀調理子。”趙峋強調道。

這些日子，一直是他研究熙貴儀的解毒之法，也稟告了皇上。至于補的藥方，他早就擬了出來。

值得皇上特意再強調的，只有那張用的藥方。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讓熙貴儀生個孩子。

李太醫心中微愕，面上卻沒出半分來。

“臣，謹遵皇上吩咐。”

等趙峋回去時阿妧已經喝完了藥，面上顯出幾分病容來。

“皇上，妾已經沒事了，您還是早些回福寧殿罷。”阿妧已聽到朱蕊說，從被抱回來到現在，皇上一直都在凝汐閣陪著，沒有離開。

這份和關心，足以讓后宮中醋海生波。

趙峋想到紀云益那里差不多有了眉目，便準備先回福寧殿。

“阿妧，朕還有事，晚些時候來看你。”趙峋握著纖細的手腕。“好好休息。你放心，朕絕不會讓你平白了委屈。”

阿妧聽罷，強忍著沒有再落淚，只是用力點了點頭。

***

皇上陪熙貴人到晌午，才回了福寧殿。聽說皇上回去后，立刻傳了負責調查的紀云益過去，后宮中都看到了皇上的態度。

這是要為熙貴儀撐腰了。

暢春閣。

借著去看落水舒婕妤的名義，敬妃去了舒婕妤宮中。

敬妃才到，便讓服侍的人全都退了下去。

舒婕妤心中惴惴，不敢阻攔。

“你這個蠢貨！”敬妃滿面慍，毫不留的厲聲道：“你不是跟本宮說萬無一失，如今倒讓本宮背上傷害熙貴儀的罪名！”

舒婕妤不明所以，起委屈的道：“娘娘這是何意，妾竟不明白……”

“你跟本宮保證，只是教訓一番，讓吃些苦頭，怎麼到了皇上口中，竟變要淹死？”敬妃越想越是心驚，目也變得凌厲起來。“你是不是想趁機置于死地？”

舒婕妤聽這話不好，忙跪在地上。

敬妃將今日在凝汐閣的話都告訴了舒婕妤，等著給自己解釋。

“娘娘，妾不敢！”舒婕妤慌忙解釋道：“您知道的，妾只是想安排熙貴儀落水，邊也有識得水的船娘，至多是讓嗆幾口水——”

敬妃滿是不信，審視的目在舒婕妤上來回打量。

“娘娘，妾為了萬無一失，連自己都跌下水去，皇上怎麼會懷疑到咱們上？想來是熙貴儀告狀，說那日您提議去游湖。”舒婕妤替自己辯解：“無論怎麼查，都只是個意外！”

太多的巧合撞在一起，便不是意外。

“你當真沒想趁機要熙貴儀死？”敬妃在趙峋邊已有兩年，對他還是了解的，所以并不敢自己手害死阿妧。

舒婕妤磕頭不迭。

“請娘娘相信妾，便是借妾膽子，妾也不敢！”賭咒發狠道：“若妾有半句虛言，愿承天打五雷轟！”

既是已經發了毒誓，想到謹小慎微的格，敬妃倒也信了的話。

“娘娘，您說熙貴儀會不會是裝出來的？”舒婕妤小心翼翼的道：“妾也落水了，并沒有那樣嚴重。”

敬妃冷笑一聲，道：“你落水多久，又落水多久？甚至還險些沉下去，要了的小命！”

阿妧虛弱，不是能裝出來的。李太醫只聽命于皇上，自然不會為阿妧遮掩。

皇上了真怒，想來阿妧的況不容樂觀。

“或許真的是意外，被水草纏住了腳。”舒婕妤試探著道：“那樣一來，便再無痕跡……”

聽說到這兒，敬妃冷冷的道：“本宮就不該聽信你這愚蠢的主意！你記清楚了，若一旦事發，是你自己嫉妒熙貴儀，得知怕水后，想要捉弄。”

“你只求了本宮一件事，就是央著本宮提議劃船游湖。”

敬妃的話不好，舒婕妤慌忙去抓的擺。“娘娘，您不能見死不救，妾也是為了您才……”

“本來這就是事實，一切都是你為了討好本宮所做。”敬妃高傲的抬起下，道：“你該知道，皇上正用著本宮的哥哥，不會對本宮怎樣。”

“若你懂事，本宮自會幫你，還會照顧你的家人。”

舒婕妤越聽越心涼，癱在了地上，神木然。

敬妃這才松了口氣，從暢春閣離開。

福寧殿。

晌午才過，得知趙峋到了，紀云益帶著整理好的證據前來回話。

“皇上，熙貴儀所乘的那艘船被人過手腳，變得極容易翻覆。”紀云益遞上整理好的折子，恭聲道：“若不是直接倒扣過去，熙貴儀會更容易獲救。”

趙峋一目十行的看下去，臉愈發沉了下來。

“臣已經找到做舊的痕跡，能做到這種程度，手藝必定不凡。”紀云益解釋道：“請皇上給臣三日，臣必定查出是何人做的手腳。”

“兩日前敬妃提議，乘船游蓮池。”趙峋提示紀云益道：“敬妃的人查一查，不過朕想著沒這麼大膽子敢害人命。”

紀云益應了下來。

“熙貴儀跟朕說過，覺得仿佛有人拽住往下沉，又像是有水草纏住了。”想起阿妧的話，趙峋道：“朕猜測，即便真的是敬妃布局，更是有人想借敬妃的這個計謀，謀害熙貴儀命。”

“很有可能這是兩件事，盡快去查。”

這事本就是敬妃提議，不會蠢到真的鬧出人命。

紀云益領命而去。

趙峋隨手翻開一本折子，卻發現自己本看不下去。

在今日之前，他本以為阿妧對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貌，乖巧懂事，待自己的一片真心，合他的心意——可這些都不算特殊，他邊也從沒缺過溫順聰慧人兒。

所以他寵著，給些特別對待，眼見眼中煥發出彩，如同星辰般熠熠生輝。

可今日看到沒有生氣的模樣，他才意識到，他不能看著凋零在自己懷中。

他想讓陪在邊，這是眼下他能確定的。

若說，對于坐擁后宮的佳麗的天子來說，著實有些奢侈，也并不現實。

而更令他憤怒的是，他的后宮中竟也有人了歪心思，甚至要鬧出人命來。

他決不能重蹈先帝覆轍，讓后宮烏煙瘴氣，讓皇嗣折損在后宮的爭斗中。

“崔海青，派人去看看熙貴儀如何了？”趙峋把折子放在一邊，來了崔海青。“那些補品給熙貴儀送去，吩咐膳房，往凝汐閣送的膳食必然要細。”

見皇上竟因熙貴儀有些了心神的模樣，崔海青也覺得驚訝，忙答應著去了。

“皇上，熙貴儀已經好多了，也用了一碗蛋羹，喝了一碗姜糖水。”崔海青打聽的很細，來回道：“熙貴儀還說，讓您別惦記，一切都好。”

趙峋定了定神，開始提筆批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