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歡》第49章 偏心(二更合一)……

直到暮四合, 趙峋終于批完了大半的折子。

“將剩下的折子都帶著,朕去熙貴儀那兒。”他沒什麼猶豫的吩咐道。

崔海青聞言,立刻手腳麻利的作起來。

沒讓趙峋等多久, 他已經帶著兩個小侍準備妥當了。

凝汐閣。

當趙峋到時, 沒讓守在門前的桂興通傳,自己信步走了進去。還未到殿, 便聽到里面傳來笑聲。

趙峋蹙了蹙眉,自己掀了簾子進去。

只見蘇貴人和大公主都在, 大公主了鞋在床上, 由阿妧摟著;蘇貴人坐在一旁的繡墩上。

阿妧氣好了不, 面紅潤了些, 能自己靠在大迎枕坐好。

“妾給皇上請安。”

蘇貴人見趙峋來,忙起行禮。

“父皇安好。”大公主踩在的織巍巍的站起來, 阿妧怕摔倒忙扶住了

趙峋對蘇貴人點點頭,將阿妧懷中的大公主抱了過來。

“珠珠,不要打擾熙貴儀休息。”趙峋抬手刮了刮兒的鼻梁, “你重得像個小豬,熙貴儀生病了, 經不起你搗。”

雖是責備的話, 聽起來卻格外著親昵。

蘇貴人和阿妧都彎了彎角。

大公主扁了扁, 要哭不哭的道:“我不是小豬!”

“皇上, 是妾請蘇姐姐帶著公主過來的。”阿妧主解釋道:“公主很乖。”

大公主也委屈的看著自己父皇, 氣道:“珠珠來看熙貴儀, 沒有搗。”

阿妧原是聽朱蕊說, 大公主見了自己雙目閉昏迷的模樣,哭得很傷心。大公主今年才三歲,阿妧怕留下影, 才恢復了些神就請蘇貴人帶大公主來。

“是父皇誤會珠珠了。”趙峋從善如流的道:“珠珠最乖了。”

蘇貴人之前不算得寵,見到的趙峋多是矜貴威儀的樣子,還很見到他如此溫的一面。

大概只因為皇上面對的人是熙貴儀和大公主罷!

“這次多謝公主幫了妾大忙。”阿妧輕輕嘆了口氣,道:“若不是公主說那件緋的羅好看,妾就要穿紗了。”

才說完,趙峋和蘇貴人都回過神來。

蘇貴人想起來,幸而阿妧上的羅輕薄,行起來倒了累贅,哪怕跌落水中后,也不至于太深。

今日自己便是穿了一湖藍的閃金紗,一層層輕紗堆疊在一起,走起來不僅金的流,更有種飄逸輕盈之。這樣累贅的紗吸飽了水,豈不是拖著阿妧往更深墜去?

“熙妹妹吉人自有天相!”蘇貴人有些后怕的道:“大公主真是熙貴儀的小福星!”

趙峋想的更深一層。

阿妧只穿了輕便的羅,還是難以掙扎上來。

思及此,趙峋墨的眸子中閃過一抹寒意,他幾乎能確定是有人要阿妧的命。

“蘇貴人,今夜你再照顧大公主一晚,明日朕讓人送大公主回重華宮。”趙峋很快收斂了眸中的緒,對蘇貴人道。

聽到要回重華宮,大公主眼神中也有了幾分雀躍。雖是喜歡和熙貴儀一起玩,但也想自己母妃了。

當初將大公主帶出來,并不是擔心寧昭容的病會傳給大公主,只是為了方便讓瑞王看兒。

宮中的流言趙峋亦是有所耳聞,也該讓大公主回去了。

可在不知的阿妧和蘇貴人以及其他人眼中,就格外不同。

皇上信任熙貴儀,卻不信任蘇貴人。

“是,妾會好好照顧大公主的。”蘇貴人垂下眸子,神溫順。

阿妧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

皇上本就不必顧及任何人的緒,正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蘇貴人時,卻見蘇貴人對眨了眨眼,輕輕笑了笑。

“妾告退。”蘇貴人從趙峋牽過大公主,行禮后離開。

“蘇貴人待你倒是真心。”趙峋想起他聽到的當時形,蘇貴人不顧危險想要去救阿妧,這才慨道。

阿妧會泅水,雖是跌落水中,不會讓自己真的于險境中。為了真實,就要些皮之苦,所以真的嗆了水,意識卻是清醒的。

當時蘇貴人急之下的名字,還命人拼命趕到邊,是真的將視為朋友。

“蘇姐姐待妾當然好了。”阿妧慢慢的彎起了角,因那笑容發自真心,格外顯得明

說起蘇貴人時連眸都亮了兩分,趙峋莫名覺得心中有些不舒服。

往日里,都是自己表的喜歡時,才會有這樣的神

“多謝皇上替妾選了這個好地方,能讓妾結識蘇姐姐。”阿妧清亮的眸子著他,笑盈盈的道:“皇上待妾最好了,都為妾著想。”

趙峋這才覺得舒服些,他似是并不在意的道:“你不必放在心上。”

見他臉緩和,阿妧才悄悄松了口氣,無論何時哄好天子,也是個費心思的事。

一時等膳房送來了晚膳,趙峋才出去用膳,阿妧則是在房中由朱蕊等人服侍著。

“主子,您看今日的膳食,只怕比送到坤儀宮的還致。”茉香小聲的道:“聽說您中午只用了蛋羹,他們變著花樣的做了不爛的菜品。”

是各種口味的粥就五六種,還有滋補的湯水,裝了好幾個三層的食盒,炕幾上都擺不下了。

“聽海棠說,仿佛是皇上讓崔總管去膳房吩咐過,這兒他們還的派了人等著,問主子您喜歡用什麼,明日想吃些什麼。”

這樣的殊榮,在后宮中都很見。

阿妧聞言笑笑,神卻仍是不驕不躁的。

要的不止是這些。

***

用過晚膳后,隔了半個時辰,太醫院送來了阿妧的藥。

因趙峋征用了阿妧的書案在批折子,故此宮人們行間皆是輕手輕腳的。朱蕊送來藥時,并沒有驚與熙貴儀僅隔著一道珠簾的皇上。

“主子,您該喝藥了。”朱蕊低聲道。

湯藥苦,阿妧悄悄的了一眼神專注的趙峋,想悄悄賴掉。

本沒什麼大礙,只是著涼了,喝了兩碗紅糖姜水,應該不會發熱。

誰知才抬眼,趙峋像是應到一般,也停下了筆,這邊。

阿妧立刻移開了眼神,裝作往別看不經意掃到了他,更顯得有幾分做賊心虛。

“快把藥拿來。”阿妧低聲對朱蕊道。

正在朱蕊奇怪主子怎麼喝藥如此積極時,只見皇上放下了筆,從書案前起,往這邊走了過來。

“皇上,您累了罷?”阿妧嚨還未完全恢復,說話的聲音著幾分沙啞。“妾讓人備了些養胃的蜂水,您嘗嘗?”

“熙貴儀有心了。”趙峋隨口應了一聲。

只是還沒等阿妧松口氣,他從朱蕊手中拿過甜白瓷的藥碗,淡淡的問道:“需要朕喂你嗎?”

朱蕊和青蘭兩人抿笑了起來,阿妧俏臉飛紅,若喝藥都要讓人也太矯了。

搖了搖頭,乖乖的道:“妾自己喝。”

說完,先要了塊冰糖含在口中,才一口一口的將藥全都咽了下去,那模樣仿佛像要了的命似的。

連那樣的疼都能忍,偏生就吃不了苦。

趙峋微微蹙著眉,本想說兩句,可看到泛著水的雙眸,話到了邊又咽了回去。

唯有在吃藥方面,才格外氣。

聽到趙峋許久不出聲,阿妧以為他是不高興自己不肯好好吃藥,大概他覺得自己是過于矯了罷。

忽然見到自己眼前被遞過一碟子糖,愕然的睜大眼睛。

“只準吃一塊,連珠珠都知道,夜里吃糖多了要壞牙齒。”趙峋,神著些無奈。“你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對罷?”

阿妧紅著臉,果真只拿了一塊糖。

皇上為何會這樣做?

阿妧覺自己心中驀地了些,往常趙峋賞了無數珍奇異寶,都沒有這樣的覺。

“收起來,看著你們主子,不許多吃。”趙峋將糖給了朱蕊,吩咐道:“朕要過問數量。”

說完,趙峋倒像是沒事人一般,仍舊回去批折子,阿妧整張臉都紅了,幾乎要散出熱氣來。

忙翻過自己朝著帳子里面,不肯回頭。

茉香等人面上都出笑容,心里替自家主子高興。

皇上治理天下,心中本該都是江山社稷,可主子的這點小事,都被皇上記在心上。

藥中有安神的分,阿妧很快倦得睜不開眼。

當茉香準備替阿妧蓋好被子時,忽然低低的驚呼一聲道:“主子,您發燒了!”

阿妧確實覺有幾分昏沉,低低的道:“已經喝過藥了,等會兒就能好,別驚皇上……”

還沒說完,只覺有張寬大微涼的手掌覆在額上。

“請李太醫來,說熙貴儀發熱了。”趙峋雖是知道阿妧夜里會發熱才特意留下,此時還是有些擔心。

阿妧覺得意識有些模糊,耳邊的嘈雜的聲音漸漸遠去。

有人替,還有人拿了冷水帕子搭在的額頭上,的手腕被放在脈枕上——

知道自己在別人擺布,卻彈不得。

不知過了多久,上的熱度終于散了些,不再頭昏腦漲的難

阿妧睜開眼,發現趙峋正坐在自己邊目專注的,眼底有了紅

“皇上,什麼時辰了?”阿妧咳嗽了一聲,趙峋將扶起來,結果朱蕊手中的溫水送到邊。

喝完水,趙峋才道:“丑時一刻。”

阿妧伏在他懷中,小聲道:“皇上,妾又惹您生氣了?”

“早就開始低燒,怎麼不告訴朕?”趙峋見阿妧睜開眼,面不虞。

纖細的手指的攥住他的手臂,似乎怕他生氣,小心翼翼的偎在他邊,低聲道:“妾想著,既是太醫說了會發熱,這是正常反應,妾能挨過去的。”

這些日子來,習慣了忍。

忍著毒發之痛,忍著被宮妃刁難,忍著馮太后的威脅,甚至還要忍他偶爾的冷遇——除了那次得知香囊有問題的傷心外,從沒向他抱怨過什麼。

趙峋終是沒掰開的手,語調波瀾不驚的道:“以后難了及時說。”

“妾記下了。”阿妧答應得極快,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忙道:“皇上,您明日還有早朝,早些歇著罷。今夜只能委屈您將就大公主住的屋子,妾讓朱蕊去收拾——”

趙峋攔住了作,“不必了。”

已經這麼晚了,難道皇上還要回福寧殿不

在阿妧驚訝的目中,趙峋淡淡的道:“朕就在這兒。”

回過神時,皇上已經躺在了側。

“折騰了一夜,還不累?”趙峋催促道:“趕快睡。”

阿妧乖乖的點頭,悄悄往趙峋邊蹭了蹭,直到住他的手臂,才安心的閉上眼,角依稀有一抹滿足的笑。

一直閉著眼裝睡的趙峋,這才睜開眼。

繃的角,慢慢翹起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

***

等阿妧醒來時,皇上已經離開。

“主子,您醒了。”朱蕊聽到靜,上前來服侍。

阿妧睡了一夜,神恢復了不。今日不必去坤儀宮請安,便沒急著起來。

“主子,您昨日快嚇死奴婢了!”此時房中沒人,朱蕊才低了聲音道:“您可是早就察覺到了此事?”

主子先前有安排,怕是知道有人害,故意那人出破綻來。

“您哪怕想抓出幕后主使之人來,也不該以犯險!”朱蕊想起那時的形,仍是心有余悸。

阿妧從善如流道:“朱蕊姑娘說的是,是我輕忽了。不過抓出幕后主使之人,只是一半的目的。”

主子還有別的目的?

“等會兒將海棠來,我有事吩咐。”阿妧沒有明說,問道:“這幾日可有什麼異?”

朱蕊搖了搖頭,道:“自從您上次找談過后,沒有半分逾矩的行,每次出門必向奴婢代。是個聰明的人,知道跟您才是正確的選擇。”

阿妧點了點頭。

后,青蘭和青梅去張羅膳食,茉香去太醫院取藥,阿妧讓朱蕊在外頭守著,了海棠進來。

海棠進來時,見阿妧靠在大迎枕上,忙跪在了地上。

阿妧平靜的神,竟生生讓覺出幾分高深莫測來。

“主子,奴婢沒有做過背主的事!”海棠立刻表忠心道:“這次您落水,奴婢亦是沒得到毫風聲。”

“起來罷。”阿妧淡淡的道。

海棠經過上次的事,愈發小心翼翼,生怕被阿妧當賢妃的探子徹底清除掉。

“這次讓你來,是有件事給你辦。”阿妧目清冷的審視著,似乎在判斷是否可信。

這千載難逢能證明自己忠心的機會,海棠自然不會放過,立刻搶著道:“奴婢一定竭盡所能的辦好。”

“過兩日找機會你去給賢妃的人遞話,說我噩夢連連,此番落水,許是水里有什麼不干凈的東西作祟。”阿妧見海棠面茫然之,也并不解釋,只道:“再描補上兩句,我是如何害怕。”

雖是不理解阿妧的用意,海棠還是連聲保證道:“奴婢知道,請您放心。”

阿妧沒再多說別的,讓出去了。

“主子,您這是何意?”朱蕊聽到了兩人的話,有些不解阿妧的用意。

阿妧眼中出些悲傷來。

“九皇子失足落水那日,正是幾位京中貴宮的日子,其中便有劉賢妃。”低聲道:“這其中屬賢妃膽子最小,又撐不起事來,既是在我邊安人,我正好順手用一用。”

當時的馮太后甚至要被有皇子在的貴太妃一頭,或許九皇子溺亡,有馮太后的手筆也不一定。

偏巧那一日幾位貴在宮中,其中有沒有什麼巧合?

“若與無關,不虧心自然不害怕。”阿妧說著,眸驀地一暗。“若真的因此慌了神,有什麼不同尋常的舉,那便說明九皇子極有可能是被害的。”

朱蕊出恍然之

“貴太妃于我和阿嫣姐姐有救命之恩,到現在我才敢去這件舊事。”阿妧深吸一口氣,神愈發堅決。“或許這件事水落石出后,貴太妃的心病,能被治好。”

當年阿妧只是個小宮,被分配到花園做事。因生得貌被同住的宮嫉妒,故意弄壞了貴太妃最的蘭花,栽贓到上。

阿妧百口莫辯,最后掌事宮罰是杖責三十。

年紀小、子弱,這三十杖打下去,大概要送了命。阿嫣姐姐憑著自己不要命,求到了貴太妃面前。

貴太妃得知后不但沒有怪們,還主跟掌事宮去說,自己不計較蘭花的事。

等貴太妃帶著九皇子去花園玩時,還讓們相陪,讓掌事宮不敢再欺負們。九皇子被教得很好,待們很是親切,氣的們“姐姐”。

有段時候宮們之間流行編手繩戴,貴太妃拆了自己一串碧璽珠子,分給們。

們只是最底層的小宮,貴太妃竟待們如此的好,那是宮以來最快活的日子。

可后來九皇子早逝,貴太妃瘋了,天都塌了下來。

“主子,奴婢亦是過貴太妃恩惠,愿和主子一起去做。”朱蕊眼圈泛紅,咬牙道。

阿妧拍了拍的手,溫聲道:“咱們一定能做到。”

***

福寧殿。

早朝散了之后,紀云益追著趙峋來通稟他的進展。

“皇上,臣已查明,舒婕妤私下聯絡過務司的人,對熙貴儀所乘的小船過手腳。”紀云益熬了整個通宵,眼睛有些發紅,神卻很好。“那人已經招認,舒婕妤拿了銀子收買他,讓他將船修理容易翻覆的樣子,要嚇一嚇人。”

按照常理來看,人在夏日落水,蓮池不算很深,至多只會驚嚇,及時救起來并無大礙。

他這話倒也說得通。

只是趙峋的臉愈發難看,先是楊人撞了舒婕妤和苗芳儀的船,最終波及到的卻是阿妧。

這才是們的目的。

舒婕妤本來做得蔽,甚至自己為了洗嫌疑,也跟著落水。

奈何出事之后,他只是嚇了嚇敬妃,敬妃竟先沉不住氣,跑去了舒婕妤宮中。

“敬妃與此事可有干系?”趙峋擰著眉問。

敬妃的哥哥何云蔚這次也領了一路兵馬,若敬妃也犯了事,理起來有些棘手。

“回皇上的話,敬妃娘娘宮中未曾參與此事,是舒婕妤安排自己的人去做,如今人證證都對得上。”紀云益回話道:“舒婕妤的罪,卻是板上釘釘的能查明。”

舒婕妤后來亦是害怕了,本想再花些銀子堵住那人的,卻被紀云益順蔓瓜查到鐵證。

既是敬妃沒直接參與,他便能暫且留敬妃在宮中。

若阿妧被及時救起來,還真不會有這麼多事——

功只能怪運氣不好,因為有人提前得知了的計劃,準備將計就計。

“皇上,臣將所有下過水的人全都扣了下來,到今日發現一人神間有些慌張,表不大對。臣將此人單獨帶了出來,正在拷問中。”紀云益被趙峋提醒這是兩件事后,立刻順著這個思路查下去。

在他上,紀云益發現一道新鮮的傷口,他只推說是尋找熙貴儀時,不小心撞到了船角。

“臣想著您曾說過,熙貴儀覺被纏住了腳踝,想來在掙扎時,曾踢到過這人。”紀云益繼續道:“臣正讓人比對他額上的傷口與熙貴儀落下的鞋子上的裝飾。”

熙貴儀得寵,一應裳首飾都是極好的。

針工局得知熙貴儀喜蝴蝶紋飾,特意選了一對金蝴蝶鑲嵌上珍珠,裝飾到了鞋子上,那雙緞面的繡鞋極為致。

“你做得很好。”趙峋點了點頭,神冰冷道:“別把人弄死了,一定要問出他背后的人是誰。”

只怕不是水草,是人抓住了阿妧。

他驀地生出些后怕的緒來。

若這計謀功,阿妧已經送了命!

這般惡毒的計謀,竟真的出現在他的后宮中。

紀云益答應著離開了,趙峋吩咐崔海青備筆墨擬旨。

舒婕妤因對熙貴儀生出嫉妒之心,在熙貴儀的船上了手腳,念其并無殺意,只奪去品級封號,打冷宮,罪不累及家人。

敬妃跋扈,因嫉妒之心欺凌宮妃,念其往日侍上勤謹、且兄長有功于國的面上,奪去封號,降為正三品修儀。

消息傳到宮外,何家松了口氣,立刻上了折子謝恩。

后宮之中,則有人開始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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