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子掀開, 映出一張溫大方的鵝蛋臉。

來人是蘇容華。

“蘇姐姐？”阿妧驚喜的道，就要扶著靠枕起。

見來人不是趙峋，暗中松了口氣之余, 又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覺。

蘇容華快走了兩步進來, 扶住阿妧不肯讓彈，還替蓋好了被子。“你快別, 仔細別抻著肚子。”

阿妧點點頭，依舊靠回到大迎枕上。

朱蕊端來了繡墩請蘇容華坐下, 蘇容華仔細觀察著阿妧的臉：“你子如何了？肚子不疼了罷？”

“無礙了, 姐姐別擔心。”阿妧臉雖說還有些差, 整個人神卻還好。

說著, 阿妧了一眼時辰鐘，已經到了戌時。

蘇容華看到茉香手中的補湯, 先催促著阿妧喝下，才跟說話。

“阿妧，你跟皇上是怎麼回事？”蘇容華有些不解的道：“我聽人說, 皇上從凝汐閣離開時，臉可不大好。”

凝汐閣和繡春閣同在琢玉宮中, 皇上要在琢玉宮外才能上鑾輿, 這一路走去, 便被繡春閣的宮人瞧見了。

起初蘇容華還有些不信, 在坤儀宮皇上對阿妧的關切可不像裝出來的, 回了凝汐閣后又是一路抱著進來, 比當初衛容華的待遇不知強了多。

就算不與別人比, 上次阿妧落水后，皇上直接留在了凝汐閣陪，甚至連折子都帶到了凝汐閣批。

今日并未聽說有什麼急政務, 皇上離開后別說再來看，就是連賞賜都沒有送來。

當初衛容華都得了厚厚的賞賜，令一眾宮妃羨慕不已。

“是你同皇上鬧別扭了？”蘇容華思索良久，也只能想出這一個理由來。

可連都覺得荒謬，阿妧的子溫。在的印象中，阿妧從來沒鬧過脾氣，使過小子。

阿妧面上閃過一遲疑。

“既是姐姐問我，我就說實話了。”阿妧嘆了口氣，抬手上小腹，低聲道：“我先前并沒有害喜的反應，總覺得胡太醫診錯了，實則我并沒有孕。”

說到這兒，神有些低落。“皇上覺得我不想誕育皇嗣。”

原來如此！

蘇容華恍然。“請劉太醫來是你的意思？”

阿妧嚨發，輕輕應了聲。

劉太醫來凝汐閣的事后宮皆知，原先還以為是皇上不信任胡太醫，才讓劉太醫再診脈。

“胡太醫診的沒錯罷？”蘇容華輕聲問。

阿妧點點頭，“劉太醫也說是喜脈。”

既是皇上沒有對外聲張，必定也要認為自己確實懷上了皇嗣。

蘇容華這才明白過來。

別的宮妃有孕，必定是歡喜至極，還不知要怎麼寶貝腹中胎兒。阿妧卻一味推，這樣的反應讓皇上不高興。

“阿妧，我能理解你的謹慎。”蘇容華見阿妧難過，緩緩的勸道：“可這是喜事一件，皇上寵著你，得知你懷了孕正在興頭上，你何必掃興呢？”

阿妧睜大了那雙黑白分明的清澈杏眸，俏的芙蓉面上流出不自知的委屈。

“蘇姐姐，我是怕皇上失才想確認的。”阿妧低下頭，纖細的手指搭在小腹上。“若我沒懷上，豈不是更難收場？”

蘇容華見狀，溫聲安道：“好了好了，既是兩位太醫都確認了，你這下總能放心了罷？”

看著尚且還平坦的小腹，蘇容華眼中閃過一抹羨慕，只是很快消失不見。“你這才懷上，往后害喜的反應可夠你的，這是肚子里的孩子心疼你呢。”

“我知道的。”阿妧心中五味陳雜，輕輕點頭。

***

福寧殿。

趙峋批完折子，將筆丟到一旁，顯然心不好。

皇上怕是還為熙貴儀的事不高興，崔海青在一旁暗暗猜測著，卻不敢點破。

“皇上，晚膳已經備好。”他小心翼翼的道：“您是在福寧殿用，還是去凝汐閣同熙貴儀一起用？”

他還沒說完，只見趙峋立刻沉下臉來，似笑非笑的道：“朕的事，什麼時候到你做主了？”

崔海青聽著話不好，連忙跪在地上。“奴才知錯，請皇上責罰。”

趙峋煩躁的揮了揮手，讓他起來。

原本，自己是該去看阿妧的。

可只要想到沉著的反駁有孕一事，臉上全然是冷靜，完全沒有將要當娘的喜悅，趙峋就覺得心頭火起。

虧他已經停了的避子湯，還讓劉太醫替調理子。

不過是太后在手中的一枚棋子，自己憐惜，才能在后宮中有立足之地。

可偏偏不知好歹——

“崔總管，慧妃娘娘宮中的人求見，說是來給皇上送芙蓉糕。”

“崔總管，何修儀宮中的人也來了，說給皇上送了芡實綠豆鴿子湯來。”

崔海青才出去傳膳，只見小路子他們圍了上來。

方才皇上發火他們都聽見了，故此不敢近前，只得先探探崔總管的口風。

“先讓人傳膳，這兩個食盒給小路子。”崔海青沒讓人慧妃和何修儀宮中的人進去，帶著小路子進去回話。

趙峋正在拿了本書在塌上看，明顯心思不再上頭。

熙貴儀有孕，皇上又是這樣的態度，便有人心思活絡起來。

等到崔海青通稟后，趙峋不耐的皺了皺眉，本想直接都退回去，卻忽然問道：“還有別人來了嗎？”

以的小心謹慎，也該有所作才是。

貴妃正在景和宮足，還要避嫌，自然不好讓人來送些吃食，淑妃不是邀寵的人，寧昭容守著大公主更是安分，溫昭媛也——崔海青把宮妃們在心中過了一遍，福至心靈的想到，皇上是在問熙貴儀有沒有低頭，讓人來請的意思。

他著頭皮道：“沒有了。”

只見趙峋本就難看的臉，又沉了兩分。

“東西留下，讓人都回去。”趙峋冷冷的道。

崔海青答應著去了。

后宮中今日都在盯著福寧殿的靜，見皇上沒再去凝汐閣，反而收下了慧妃和何修儀送去的東西，不免有人后悔沒搶著表現一番。

熙貴儀懷上了皇嗣，竟失了寵，真真是世事難料。

大家都在猜測，夜里會是誰的后宮接駕。

慧妃和何修儀心中驚喜萬分，忙都在各自宮中心準備。

等用過晚膳后，崔海青不敢再去問皇上是直接歇下還是去后宮，趙峋直接回到了書案前，繼續看書。

過了一會兒，趙峋才漫不經心的開口道：“凝汐閣可有什麼靜？”

“回皇上的話，想來熙貴儀和皇嗣一切都好，凝汐閣也沒請過太醫。”崔海青雖是不敢直接讓人去通風報信，但對凝汐閣一直都有關注。

趙峋淡淡的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這下崔海青倒印證了自己的猜測，皇上就是在同熙貴儀置氣。

明明心里惦記著熙貴儀，卻不肯讓人去。

已經過了戌時，皇上還是八風不的在看書，時而提筆做批注，也不提起后宮的事。

這就是留在福寧殿的意思了。

果然，將近子時皇上才去寢殿歇下。

***

翌日。

阿妧因昨日上見紅，皇后直接免了阿妧的請安，只怕肚子里的皇嗣有閃失。

衛容華的皇嗣沒保住，若阿妧的再保不住，這個皇后怕是要背上無力掌管后宮的罪名。

坤儀宮。

今日顯得格外清凈，鄭貴妃被足，賢妃病還沒好，熙貴儀在凝汐閣安胎。

張皇后的目緩緩掃過眾人。

昨夜慧妃和何修儀的舉并不是，雖是皇上并沒有去，可到底也收下了東西，沒讓們面盡失。

張皇后不關心這些，眼下保住阿妧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要的。

“蘇容華，你與熙貴儀同在琢玉宮住著，又素日與好。”張皇后做出賢惠的姿態，吩咐道：“年紀比你小，你要多關照些。”

蘇容華聞言，忙起應道：“是，妾謹遵皇后娘娘吩咐。”

張皇后雖是愿意阿妧母子平安，卻不想手。一旦有個閃失，有口說不清。

見張皇后既想辦事又不敢擔責的模樣，淑妃不聲的端起茶盞，垂下了眸子。

阿妧有孕不能侍寢，鄭貴妃又被足，后宮眾人的心思都活絡起來，今天討好起皇后來，也格外賣力。

“皇后娘娘賢良，上天您赤誠，熙貴儀定能為皇上平安誕下皇子。”何修儀心中轉過年頭，笑容滿面的恭維道。

張皇后豈會猜不到的心思。

“本宮盼著熙貴儀生下皇子，也希諸位妹妹替皇上開枝散葉。”張皇后故作大度的道：“本宮會向皇上提議，多去諸位妹妹宮中，你們也要自己爭氣才行。”

皇后這話說得好聽，提議了，當了好人。至于皇上去與不去，還是要看們本事。

何修儀在心中輕蔑的笑笑。

鄭貴妃被足總是件好事，阿妧因此流掉腹中胎兒就更好了，們兩敗俱傷。

眼下更現實的是要先復寵。

昨日皇上收了送的東西，今日或許就會去宮中。

“溫昭媛，等會你代本宮去凝汐閣看熙貴儀。”張皇后有事要去永壽宮，便把看阿妧的事給了溫昭媛。

“是，妾遵命。”溫昭媛起回道。

一時坤儀宮眾妃散了，蘇容華也準備回去。

等出去時才發現，溫昭媛竟在坤儀宮外，見來才招了招手。“與本宮一道走罷。”

“娘娘，請您上攆轎，妾隨行在旁便是。”蘇容華忙道。

溫昭媛笑著搖搖頭，溫和的道：“坐得乏了，本宮想走一走。”

位居從二品，出行有自己的攆轎儀仗。可卻同蘇容華一起往琢玉宮走，這份與細心，著實令人敬服。

“熙妹妹昨日回去后，一切都好罷？”溫昭媛面關切的問道：“本宮昨日瞧著臉就很難看，后來又見了紅，真是擔心極了。”

蘇容華回道：“熙貴儀都好，回去后沒再見紅，只是沒什麼胃口。”

聽這麼說，溫昭媛心中有些驚訝。

看來們竟是真的好，蘇容華顯然是又去看過阿妧。

溫昭媛點點頭，道：“子弱，前些日子又落水。懷胎又是件辛苦事，平日里你多勸用些飲食。”

兩人一面走一面說，很快就到了凝汐閣門前。

桂興看到兩人過來就忙去里面通傳，是以當們進去時，阿妧已經等在了房中。

“妾見過昭媛娘娘。”阿妧才要蹲向溫昭媛行禮，溫昭媛忙快步過來扶住了阿妧。

關切道：“你月份尚淺，萬事以腹中皇嗣為重，不必在乎這些虛禮。”

阿妧忙淺笑著謝恩。

溫昭媛親自扶著阿妧在塌上坐下，溫聲道：“皇后娘娘讓本宮代來探你，今日肚子還疼麼？可有哪里不舒服？”

“妾一切都還，請娘娘放心。”阿妧恭聲應道。

溫昭媛畔始終噙著一抹笑意，“那就好。往后若有事，你只管讓人去坤儀宮找皇后娘娘，或是來跟本宮說也可以。皇后娘娘對你和皇嗣極為關心，還特意讓你蘇姐姐多照顧你呢。”

阿妧抬頭向蘇容華，蘇容華含笑點點頭。

溫昭媛起在凝汐閣里轉了轉，看到房中的條案上還擺著香爐，微微蹙了眉道：“熙妹妹，你有孕在，這香料選用一定要謹慎。”

“還有口的飲食，都要讓人試過才行。”

叮囑完這些，的目落在阿妧平坦的小腹上，笑道：“本宮讓針工局的人來，替你添置些寬松的裳和舒適的鞋子。”

不等阿妧謝恩，溫昭媛便笑道：“好了，既是你無事，本宮就放心了。這就去向皇后娘娘復命，你好生休息。”

不讓阿妧送，蘇容華跟了出去。

等蘇容華回來時，見阿妧正若有所思的著窗外溫昭媛離開的影。

“阿妧，你在想什麼？”蘇容華有些疑。

阿妧回過神來，抬手著小腹，低眉淺笑道：“我在想，昭媛娘娘可真是溫賢惠，協助皇后娘娘理后宮事宜，比賢妃娘娘更適宜。”

蘇容華說了兩人來時的事，也贊同阿妧的觀點。

“好了，你只安心養胎便是，外頭的事不必心。”蘇容華道：“昭容娘娘本還想來看你，只是大公主秋以來有些咳嗽，趕著回去照顧，這才沒來。”

“不過你放心，大公主只是小病。”怕阿妧惦記，寧昭容還特意叮囑了。

見阿妧面上有些倦，蘇容華讓好好休息，自己先回繡春閣。

***

“主子，皇上還是沒再派人來。”朱蕊服侍阿妧喝了藥，扶上了床休息，才道：“若有誤會，也該早些解開才是。”

已經到了第四日，皇上還是自己沒來，也沒讓人來探。

當時衛容華有孕時，皇上雖是沒去，卻也日日都過問衛容華和皇嗣況。

“皇上不肯來，我這樣去福寧殿，反而更令皇上生氣。”阿妧嘆了口氣，道：“今日是劉太醫來給我診脈的日子，先看看況再說。”

若上次是誤診，沒準這次就能確認。

整個后宮都知道有孕，也不知該如何收場。

等午后劉太醫來時，不單是阿妧，朱蕊和茉香兩人高高懸著心，等著劉太醫的診斷。

“貴儀，您確實還是喜脈。”劉太醫恭聲道：“臣雖是醫有限，這脈象還是極明顯的。”

朱蕊等人都松了口氣。

送走了劉太醫后，朱蕊悄悄讓桂興留意，劉太醫是否去給皇上回話。

果然沒一會兒，桂興滿面喜的跑了回來，道：“朱蕊姐姐，劉太醫去福寧殿了。”

阿妧在房中也聽到了們的聲音，輕著自己的小腹，心中也有些搖。

難道真的懷上了孩子？

還是說，有人想摔得更慘？

阿妧垂下眸子，朱蕊們都勸早些與皇上和好。

這兩日來后宮中往福寧殿送了不湯湯水水，甚至何修儀還前去伴駕，用過了晚膳才回來。

哪敢真的跟皇上作對？

“去把皇上賞我的那塊暖玉玉佩拿來。”阿妧吩咐茉香道。

那塊玉佩是趙峋放到手中的，讓朱蕊找出了墨綠的線，穿上配珠，打了個簡潔大氣的絡子。

“就說是上次皇上落在這里的玉佩，忘了拿。”阿妧重新將玉佩放到錦盒中，給了朱蕊。“讓桂興給皇上送去，且看皇上見不見他罷。”

朱蕊忙答應著去了。

***

福寧殿。

趙峋知道今日是劉太醫給阿妧診脈的日子，批完折子練字時，也有幾分心不在焉。

“皇上，劉太醫來了。”崔海青在門口通傳。

趙峋立刻站了起來，他意識到自己作急切了些，又重新坐下，淡淡的道：“讓他進來。”

劉太醫聽到通傳，掏出了帕子了額上的汗。

因路上走得急，即便是在涼爽的秋日，他也滿頭大汗。

“皇上，臣替熙貴儀診了脈，眼下仍是喜脈的脈象。”劉太醫越是知道皇上看中熙貴儀腹中皇嗣，越把話說得謹慎。

趙峋心中松了口氣，旋即問道：“熙貴儀如何？”

“熙貴儀子弱些，臣已經替熙貴儀開了補養的方子調理。”劉太醫恭聲回道。

待讓他退下后，趙峋著筆，墨的眸子中罕見的閃過一抹糾結。

既是這次已有了斷定，向來也該認清現實。

到底要不要先去看——

趙峋放下了筆，正當崔海青以為他說要去凝汐閣時，卻聽到趙峋道：“去清涼苑。”

得，皇上這還沒回轉過來。

崔海青想著要不要去給熙貴儀通個氣，讓熙貴儀先來服個，便萬事皆休。

誰知他才出去，便又撞上了提著食盒前來的何修儀。

“皇上，妾做了些松子糕，請您品嘗。”

松子糕本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可的親自提過來，足以顯示的心意。

趙峋還沒開口，只見景和宮的人匆匆跑了過來。

“皇上，貴妃娘娘覺得心口發悶，想求您旨意，請太醫過去。”景和宮的侍跪在趙峋面前，神焦急的道。

鄭貴妃真是不肯安分！

提著食盒的何修儀咬牙關，恨鄭貴妃恨出來。

“那還不直接去給貴妃娘娘請太醫，皇上能替貴妃娘娘治病麼？”何修儀意有所指道：“若耽誤了貴妃的病，你們誰能負得起責任？”

雖是何修儀搶話失了禮數，可道理沒錯。

看似景和宮的鄭貴妃用這個理由來請皇上，何修儀就偏點出鄭貴妃是在借病爭寵。

“劉太醫才走沒多久，崔海青，讓人通知他去景和宮，給貴妃診治。”趙峋轉往福寧殿走了回去。“朕還有政務要忙，讓皇后代朕去看貴妃。”

既是用了忙政務這個理由，何修儀也不好再跟進去，只得把食盒給了崔海青。

才出了福寧殿大門，何修儀正滿心煩悶，卻見眼前的藍侍有些眼。

“你在何當差？”何修儀讓邊的大宮去問。

桂興捧著盒子無可藏，只得恭聲回道：“奴才在凝汐閣服侍的。”

聽到他是阿妧的人，再看到他手中的錦盒，何修儀氣不打一來。

打發走了鄭貴妃，又來了熙貴儀。

何修儀冷哼一聲，給后的宮人使了個眼。

看似尋常的往前走，后跟著的兩個侍，尋了個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出腳絆倒了桂興。

咕咚一聲悶響，桂興抱著的盒子手飛出。

何修儀不再回頭，邊浮起一抹冷笑，徑直帶著人回了慶春宮。

桂興忙去撿錦盒，幸而玉佩沒摔壞，可熙貴儀打絡子時穿的配珠卻摔壞了。

他只得垂頭喪氣的回去。

但阿妧聽到始末，并沒有責備他。

“何修儀跋扈，你暫時低頭是對的。”阿妧安道：“改日我再重新打絡子送去便是。”

見他上狼狽，阿妧又吩咐道：“讓夏青去太醫院找隗吏目取些醫治跌打的藥來，今日桂興不必當值了。”

***

福寧殿。

崔海青送走了皇后宮中的人，貴妃并無大礙，仍是老病。

這無疑再次印證了何修儀的話，鄭貴妃就是借病爭寵。

皇上不去凝汐閣，這幾日也沒去后宮。

正當崔海青準備傳膳時，忽然見小安子神匆匆的走了過來。

自己才把他派去務司取東西。

聽他說完，崔海青立刻去了趙峋的書房，稟告道：“皇上，小安子看見熙貴儀宮中的夏青，去找隗吏目取醫治跌打的藥。”

崔海青話音未落，趙峋手中的筆“啪”的一聲從他手中掉了下去。

他驀的想起衛容華素白的子染了滿的。

趙峋一言不發的霍然起，連書案上的折子掉在地上也渾然未覺。

他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崔海青小跑著才能勉強跟上他的步伐，在心中暗暗祈禱，熙貴儀可千萬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