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店的姑娘說：“晚上你們那兒不是來了個小伙兒嗎？剛才那救護車就是接他的, 你們要不要去看……”

早些時候，在店門口就看見不遠那個一直盯著楊果的男生, 不過因為這里人多, 楊果也不是一個人，就沒多在意，后來那個男生去了他們攤位，結果不知說了些什麼, 楊果站起來，看著很生氣地趕走了他。

注意到男生的腳步有些虛浮，拐進了長街盡頭的小胡同，那是一個死胡同，平日里作為小最的幽會地點, 黑漆漆沒有燈。本來是不需要在意的，但過了很久，等胡同里已經走出來兩對衫不整面紅耳赤的小年輕后, 那個男生還沒有靜。

然后就是城管突然出現，滿大街的小販們各自收拾東西, 跑路的跑路躲起來的躲起來, 頃刻間原本熱鬧的菜場夜市就了許多人，而一直沒有看到男生從那個小胡同里走出來。

出于以防萬一的擔心, 自己去了小胡同查看, 開始并沒有看到什麼人，直到角落里傳來吵鬧的手機鈴聲。

循聲趕去，發現之前那個男生躺倒在地, 蜷一團，微微抖。

男生眼睛閉著，額頭不停冒冷汗，水果店老板心中焦急，而他的手機還在地上不停震著發出不休的吵嚷，于是先把電話接起來，還沒說話，對方急吼吼的聲音就來了：“川子！這麼久不接？你人呢？要抓誰啊？”

也來不及說別的，直接打斷道：“電話主人昏倒了，我先救護車，你來東邊兒盡頭這個巷子里幫我扶著他。”

掛完電話就了救護車，沒過幾分鐘，救護車就和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一起到了，男人穿著城管的服，一看地上的男生就急得跺跺腳，把人扶著抬上了車。

被留在原地，先是松了口氣，而后才想起來，應該跟楊果說一聲，畢竟男生是從他們攤位前離開后接著就出事了，就算跟他們沒什麼關系，也是知更好一些。

楊果本來勾起的角瞬間就放下了，眉頭皺得的，說：“跟我們沒關系的。”

徐觀挑挑眉，問水果店的姑娘：“他怎麼了？”

姑娘說：“我也不知道，我看他好像不太行的樣子，又在死胡同里一直沒出來，快下雨了，就想著去看一眼，沒想到他真出事兒了。”

楊果突然冷笑一聲，對徐觀說：“他在酒吧不止喝了酒，你明白嗎？”

結合那個男生之前的反應和當下的境況，徐觀這要是還不懂，也就白混這許多年了，不過他倒沒有太驚訝的樣子，只是聳聳肩，對楊果說：“你不去看看他？”

楊果寒著一張臉，回又找老板要煙，老板不不愿嘟囔了句“這煙可不便宜啊”，還是把煙遞給了。

楊果接過煙，從包里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啪一聲拍在柜臺上，然后回到門口點上狠狠吸了一口，才對水果店姑娘說：“謝謝你告訴我，不過跟我真沒關系。”

水果店姑娘眨眨眼，說：“好吧。你們在等雨停？我這兒有多的傘。”

舉起手里的傘，又說：“你們需要兩把吧，都可以借給你們，今晚我睡店里。”

徐觀接過手里那把傘，點頭：“一把就夠了，謝謝。”

水果店姑娘回去以后，徐觀撐開傘，說：“走吧。”

楊果問：“你送我回去嗎？”

徐觀看了一眼，轉頭撐開傘，白傘面在夜雨幕中綻開一片顯眼的花，他一手拿著傘，一手突然摟過楊果的肩，聲音和作一樣，沉穩不容拒絕。

“我們去醫院。”

楊果默了默，最終還是沒有反對，跟著他走出店門。

他們往救護車離開的方向走了幾步，徐觀停下來，站定在一株側柏下，偏頭看著楊果，似乎在等什麼。

楊果緒還有些復雜，控制住語氣說：“干嘛？”

徐觀微笑道：“你知道在哪個醫院？”

楊果又沉默幾秒，然后搖頭。

徐觀下沖著對面的水果店一指，說：“的救護車，我們去問問。”

楊果翻個白眼，已經被徐觀帶著往那邊走，手機響起來。

接起電話，對面是個很悉的甜聲音。

“你好，請問是楊果嗎？”

楊果說：“是我。”

那邊說：“我是孟媛，抱歉打擾到你，但是川川一直說想見你，我就用他的手機找到了你的電話。”

楊果深吸一口氣，聲音已經帶上無奈：“哪個醫院？”

十分鐘后，楊果看著手機里幾公里外的醫院地址，還有打車件里顯示的排隊人數，不耐煩地把手機扔進服口袋，再次點上一煙。

徐觀湊過頭來，及時看見手機屏幕上顯示著“188”的數字，他又輕笑一聲，安道：“別著急。”

楊果沒說話，徐觀似乎察覺到煩躁的緒，又加了一句：“怎麼要等這麼久？”

這真是明知故問，現在下著雨，這里又是鬧市區，剛在長街上的人和附近店里被困住的人很多，肯定都會選擇打車回家。

不過楊果對徐觀擁有無限耐心，還是回答道：“下雨的時候一般都得排隊，現在又是高峰期。”

徐觀說：“不是有什麼優先券，或者加價就有司機提前來接？”

楊果說：“我不常打車。”

徐觀出有些驚訝的表：“你自己有車？”

“沒有啊，”楊果攤手，“買不起私家車，而且我更喜歡公共通。”

“哦……”徐觀把尾音拉得長長的，“看你用一百換幾十塊錢的煙，還以為你車庫里至也有一輛大G呢。”

楊果頓住片刻，終于放松下來，出一個無奈的笑。

徐觀的手還停留在肩上，這時才放下去，說：“走吧，坐我的車。”

楊果跟著他到放車的地方，一手舉著傘，一手環住了他的腰。

徐觀沒說什麼，很快發電瓶開了出去。

坐得很靠前，傘面能夠完整罩住前后空間。徐觀駛出長街以后，到脊背上一個腦袋，人的聲音很輕，尾音幾乎被吞沒進風雨。

“謝謝。”

雨天路，他開得小心，足足二十分鐘后才到達醫院，醫院門口站著一對夫妻，其中的男人正抱著人安著什麼。

楊果環住徐觀的那只手一拍，說：“就這兒吧。”

徐觀長一停下，后的重量一輕，楊果已經朝那對夫妻走過去了。

他看了看那邊，沒著急過去，開向不遠的非機車停車場。

楊果走過去，說：“你們好。”

孟媛正窩在胖胖懷里泣，肩膀聳著，抬頭時眼里卻沒有淚，只是聲音巍巍的，“你好，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跑一趟……”

“沒事。”楊果拿出煙，說：“介意我煙再上去嗎？”

孟媛點點頭：“確實需要煙，老公，你先上去陪著川川好不好？我們待會兒就上來。”

胖胖聽話地先上去了，楊果掏出那包黃鶴樓，遞給孟媛，為點火后才開口：“很嚴重嗎？”

“謝謝。”胖胖的影徹底不見，孟媛狠狠吸了一口煙，表瞬間冷酷，說：“還在檢查，嗎的，這臭小子，不嚴重我也給他揍進急救室。”

楊果沒說話，孟媛的心，其實也是最初察覺到孟川做了什麼之后第一時間的心。

孟媛緩了口氣，“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孟川這傻在酒吧……”

“我知道。”楊果打斷道：“他先來找過我的，只是我沒想到他會中毒，沒有及時救護車，抱歉。”

“你道什麼歉，他自作自。”孟媛得很快，那支煙還剩三分之一時楊果又給一支，后者想起什麼，睜大眼睛看向楊果：“臥槽！不會吧！”

楊果在煙霧后瞇起眼睛：“什麼？”

孟媛震驚道：“我就說他之前要你工作電話干嘛，他騙我要去柬埔寨，我懷疑他有別的目的就沒給，沒想到他真有別的目的？”

這反弧真長，自己都聽弟弟的話把楊果過來了，才反應上？

楊果覺得有點逗，角勾了勾，沒說話。

看表現，孟川應該沒多大問題，估計就是質特殊，本排斥那些東西所以造不適。

這個角度來說，他今晚這救護車算是坐對了。

孟媛嘖嘖搖頭：“靠了，這傻，他也不稱稱自個兒幾斤幾兩，想著追求你，我要是他，我準得找條渾濁無比的河流，對著照張倒影，再用PS化個720度，最后照著那模樣去整個容，說不定還有點兒機會……”

楊果想了想，沒跟上的思路，釋放疑：“你眼里我這麼漂亮？”

“漂亮啊。”孟媛說：“不過不只是漂亮的事兒，最主要還是氣質，氣質你懂吧，就孟川那傻樣子，對上你，再修煉個十年差不多。”

孟媛貶低起自己親弟弟的功力，那才是真的修煉了不止十年，說得開心，楊果已經有些聽不下去了，孟川不可能追到的原因，其實自己最清楚，跟什麼外貌氣質都沒關系。

拿出一煙，正打算遞給孟媛塞住的，后傳來一聲輕笑，男人嗓音低沉，說：“楊果，漂亮又有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