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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娘子等人都沒料到他們能拿到先帝詔這樣的殺手锏。

第一是偌大的狂喜, 第二卻是狐疑。

“霍萬當年登基頗有些順理章, 先帝也是應允的，為何還有詔。”

畢竟這個詔不若兩種, 一是假的，假的沒什麼意義, 不管它曾經涉及了什麼, 都不太好用。二是真的, 既是真的，詔就一份，本來的一份已經用于霍萬登基, 其上屬意的也是霍萬, 若有第二份, 必然跟第一份截然不同的, 否則沒有存在的意義。

兩者權衡，這肯定是一份證明霍萬非真正繼承者的詔。

許青珂打開看了, 過了一會, 笑了。

“我之前便覺得以霍萬的脾，對這《驁》有些過度在意了，他對先帝也沒什麼父子之，最差的手段也不過是以子份責父而已，雖有礙孝順名聲，但保住皇位是每個君王的本能，他忌憚心虛，想下民憤, 是因為怕扯出自己的另一個。”

“這個才是他對三皇子跟趙詹不能忍跟忍之的主要原因。”

將詔隨手扔了出去，趙娘子接住，眾人一看，當時表也頗為彩。

“這霍萬當年本不寵，后得皇位，都說是天姣公主幫忙跟他后面溫和不冒進才得了先帝垂，其實竟是他掌握了先帝貪用北地軍款的事，且手頭還有一些證據，朝中也有多人被他籠絡，威之下，先帝迫于無奈才另立詔宣告他為太子。但后立了另一詔放在趙詹手里，上面還指控了霍萬不仁不孝宮等等，他卻沒想到趙詹也早早被霍萬拉攏了，只是趙詹將這詔藏起來當了護符……”

說完這些，趙娘子眨下，有些鄙夷：“可咱這先帝沒提自己為啥被迫，對北地只口不提，不過沒想到他原來屬意的儲君竟是青海王霍忱！”

青海王霍忱這些年可有些茍延殘的，看之前狩獵之前，不惜提前自殘以躲過被害就知道在霍萬眼皮底下有多可憐兮兮。

可誰想到他才真正應該是君王者呢。

“這青海王霍忱是有些倒霉。”

王樸都忍不住胡子表示同。

“不過公子，這詔如今在您手中，這機會……”眾人覺得這是一個上天賜予的超好機會。

“不好用。”許青珂用簡單三個字回應，淡淡道：“別以為霍萬是傻子，這人疑心頗重，當年放趙詹到西川是迫于無奈，因景霄已起，晉楓秦厥等勢力已紛紛崛起，他不敢趙詹，怕牽一發全，在趙詹到了西川后還特別設立了西川監軍府，其實那監軍的作用就是監視趙詹的，而自趙詹去了西川后，十幾二十年沒有一次離開過，就是因為他也默認自己待在西川讓霍萬放心，一旦有異就會被殺。因為有疑心，所以當決定用趙詹頂北地的窟窿，曹墨帶領的牙過去就是滅口跟查找趙詹是否還有底牌的……”

既已經滅口，哪怕是別人滅的，這詔怎麼拿出？

本來該是趙詹順理章。

現在呢？

誰拿的就是誰滅的。

許青珂是沒想到趙詹竟有詔這種殺手锏，否則不會讓原狼直接殺死趙詹。

不過也無妨。

“若是公子拿出，等于自認一切是公子所為，所以不能是公子，而且時機也得挑準，一擊致命！”

“這個人選得選好。”

青海王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許青珂不置可否，但原狼忽然打了手勢。

“你是擔心用刃給牙潑黑水，太過直接，霍萬會不信？”

原狼點頭。

許青珂把玩著那把刃，“非讓他信，只是讓他起疑心，疑竇生則不能全信，既不全信就必然會重用其他人以充當新的底牌，他太需要掌握更多的力量來保護他自己了。”

蜀王可以懷疑的人不是牙的頭兒就是許青珂，以他的格，不會仔細揣度是誰留下了痕跡，只會下意識疑心最會給他帶來威脅的人，于他看來，許青珂是他的棋子，為他開疆辟土鏟除障礙，卻從未涉及過他的命脈，沒有可以威脅他的能力，可牙那個人不一樣。

眾人細想，也的確如此的，霍萬這個人的格真的不好說，但其實很多上位者都有這病。

這種疑心十分深沉且堅韌，腦打開，會想著雖是牙滅口太過直接，可萬一是人家反其道而行故意為之呢？以此來讓他懷疑許青珂。

畢竟二選一不是。

牙頭目本來就是心機狡黠深沉之人。

在霍萬看來，若真的是許青珂跟他來選，自然是更懷疑后者的。

于是……許青珂用這麼簡單的手法，種下了一枚危險無比的疑果。

也算是反間計。

“人的格很奇怪，懷疑會為一顆種子，于蜀王這種格的人，一點點疑心就足夠讓人家破人亡。那個人藏太深了，一時炸不出，也只能徐徐圖之。”

許青珂慢條斯理，眾人也懂了，忽聽外面來報，九皇子來了。

原狼跟阿青離開。

稍后，趙娘子看到九皇子霍允恩抱著一些字帖跑進來，后面還有金元寶亦步亦趨，仿佛不肯落后似的。

“仙子哥哥，這是老師們給我布置的字帖任務，連我來您這兒了，父王也讓嬤嬤給我帶來了，可我不太會，老是被哥哥弟弟們嘲笑，您那麼厲害，能不能教我？就一會兒……”

他有些怯怯的，許青珂垂眸看他。

這個人……是不太喜歡的。

皇子也是皇家人，為臣子者，能拒絕？

既已披著面，何苦再反悔。

“好”許青珂應了拿起筆教導九皇子寫字，雖氣質冷清，但九皇子坐在椅子上，后站著許青珂，胖乎乎的手被握住……

他喜滋滋的，臉都紅了，看得金元寶翻白眼，猛搖尾。

趙娘子：元寶不會中毒了吧，瞧這白眼翻的，就差口吐白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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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許青珂這種貌書法大家教導，九皇子學習的效率一日千里，倒是謝臨云等人忙如蒼狗，為款跟英靈冢的事跑斷了。

不過謝臨云倒是因此得了莫大的名聲，朝中覺得謝臨云要取代許青珂了，一時間謝府門庭若市，倒是許青珂的宅子越發清凈了。

但有人看到經常謝臨云登門請教許青珂，一時又讓人看不太懂，只能說這謝臨云秉不錯，而許青珂……自然是魅力不凡的。

謝臨云的苦惱在于沒人來領款。

誒，這年頭給錢沒人來拿，還得為此煩惱。

“恐是怕極了這是一個圈套，連那些財的子都不愿意登門，不知大人可有妙計。”

許青珂看了他一眼，“這也需要妙計？糊弄人就行了。”

謝臨云一愣，沉思了片刻，“大人的意思是……騙人？”

許青珂垂眸：“如果這個說法你更喜歡，隨你吧。”

謝臨云頓時尷尬，又失笑，“下懂了。”

于是謝臨云找了幾個群眾演員，在兩三日前后去領了款，且在民間傳言了幾次，沒多久就有人登門了，人越來越多，當然有真有假，這就得看他們自己辨別咯。

反正這差事是可以辦下來了。

這個結果蜀王甚為歡喜，大為贊揚了謝臨云，當著文武百的面，謝臨云直說是上司指導有方。

“是許卿吧，寡人知道，英靈冢已經在造，司天監在查良辰吉日……”

多年前的宗卷已經很難查了，尤其是二十萬將士的名冊，可蜀王知道時間不能拖，于是嚴令底下的人加快速度，且不能有錯，已經拖沓了好些年的各個部門可謂好生吃苦頭，連著熬夜好幾次，調各地員配合，又找人又查資料，好些養尊優的大角都冒了好幾個泡，可三皇子牽扯的那些員現在還在天牢生死未卜，他們就是耗了半條老命也得把差事辦好，可千萬不能出差錯。

侯府，景霄正面臨老侯爺的質問。

“這就是你的妙計？如今三皇子未除，民間也被下，眼看著努力都付之東流……”

“父親太急了。”景霄慢條斯理，“何況你所想，可未必是我所想，我謀劃什麼，你既不知，就別多說，安心富貴不好嗎？”

老侯爺臉微微一變，沉而不語。

他走了后，景霄扔了指尖的鳥食，輕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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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邯煬的恢弘英靈冢建起來，良辰吉日也定下了，那天邯煬多數人都過去看，還有一些居住偏僻或者外地來的人。

他們或是自己想來的，或是被找到迫于無奈只能來的。

可真正到了這里，看到巍峨高大的英靈碑上刻著自己曾經無比悉的名字。

年邁的老人或者已經長大的孩哪怕還有些戰戰兢兢，可一時都恍惚了。

那一年的凄慘就像是烙印在骨子里的夢魘，日日夜夜都折磨著他們。

折磨多了，就了恐懼。

可恐懼到底敵不過對至親的信任跟思念。

他們也是希的吧，希看到那年枉死了的兒子/父親可以洗刷污名，真正可以頂天立地于天下。

祭天檄文長，許青珂等員全部站在其中，前頭是太子青海王等王室宗親，也有景霄鐘元等高侯爵，三皇子被關押，倒是五皇子被放了出來，站在太子后，領著其余皇子。

秦夜等將領在另一側。

這是蜀國員最齊全的一次。

已經好多年沒有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