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玉》☆、霽華

“無恥妖孽,出來挨打!”

平地驚雷似的傳來了一道清越的呼喝,帶著發出來的怒火。

肖桃玉實在不能任由顧沉殊淪為面首,他方才為救自己,定是嗆了滿鼻子的烏煙瘴氣,妖氣彈不得,故而轟然上頭,在飯桶守衛和面首男們齊齊著“不能進,主子不讓進”的時候,已經沖了進去,并且直接將幾個侍衛踹進了窟,稀里嘩啦滾一團。

目的景象辣得肖桃玉眼睛一疼。

只見寬敞窟之中,線熒熒之間,百花編織而的主位上坐著一個頭大耳的中年油膩子,著打扮艷俗至極,正張牙舞爪的與一眾姐妹流心得。

邊各自侍奉著兩個英俊絕倫的面首,一個負責葡萄,一個負責斟酒,還時不時與眉目傳,滿面迎還拒的

“……”這都是什麼妖魔鬼怪!

肖桃玉其實并不知花王霽華是誰,但在這人影攢的水月中,認準那最為厚無恥的,便保準沒錯了。

他們秉玉弟子講究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時時刻刻端正有禮,如今瞧見這場面……

眉心猛跳,皺著眉挪了挪視線:“當真不堪目。”

周圍開始有竊竊私語:“這就是霽華姐姐說的那個,長了一張冰清玉潔臉孔的秉玉弟子?”那嘈嘈切切的談論里,肖桃玉捕捉到了他們難以掩蓋的興和躁,很快便又聽到了一句,“哎呀,我都不住想看此人破戒了,崩潰起來定然萬般有趣!”

“哈哈哈哈哼,完蛋了,咳哈哈……”

“越是高不可攀,不可一世,信念俱焚后,做出來的事兒,才越是讓人意想不到!”

“你們還記不記得先前便有幾個迂腐道士,中毒后與子云雨,里還瘋了一般嚷嚷著‘好舒-服好暢快’呢!咯咯咯……!”

“喲——”霽華出了一個山路十八彎,敦實如山的子坐直了起來,“小妹妹你這麼快就醒了?”

肖桃玉不知這些人究竟對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興趣,橫眉立目,眼神如刀:“霽華,今日我無心闖你們的地界,卻未嘗叨擾你們半分。”那群人傷了他們,怒上心頭,了拳,“你戲耍我們也夠了,還不放了顧沉殊!”

霽華捻起一朵花,緩緩湊到鼻尖:“夠了?我何時說過我夠了?”

“你……”肖桃玉面目一變,氣得急促了一口氣。

“哎你實在是太正經了,和我這水月格格不呀!我還沒問問你,骨花的滋味好不好呢,是不是——”瞇眸一笑,膩長舌,頗為得意的道,“蝕骨銷魂?”

水月霎時如同煮沸了的滾滾熱水,眾花妖群魔舞的笑了起來,震得人耳朵生疼。

方才的迷霧之間,肖桃玉只模糊不清的聽侃了一句“暢快舒適”,忽然想起,面上便不控的攀上了陣陣惱人熱度:“老東西還真是臉比城墻厚,我說了,我們都是無意踏花妖地盤,你那骨我也已領教,此刻速放我等離去……”

不待肖桃玉說完,霽華便如鬧市潑婦似的了起來:“你這小弟子忒沒禮貌了!我今天六十大壽,你們踩了我水月制,又打了我手下,現在想說走就走——”

口水飛濺:“休想!”

肖桃玉緩緩環視一遭,此地花妖眾多,幾乎是鋪天蓋地,都是妖孽戾氣,即便是用仙拼,也未必有幾分勝算。

……除非手中,有一把清氣霸道的靈劍。

然而虎落平佩劍已斷,此時顧沉殊生死未卜,不得不低頭:“那你想如何?”

前一刻送肖桃玉前來的面首們,此刻紛紛如樹上藤蔓,一個個或是跪坐、或是輕靠在花王霽華的邊,好像攀上了,便是莫大的榮耀一般。

肖桃玉閉了閉眼,心下連連念叨:“不堪目,不知恥,眼睛好疼。”

“咯咯咯好說,好說!”霽華歡天喜地的掌道,“今日即是本王生辰,那你便表演幾個節目來看看,讓本王開心了,就放你走!怎麼樣,大不大方?我也不想傷害你們的,我就想看看節目罷了!”

“……節目?”怔然一下。

“沒錯。”霽華白膩碩的手起,試圖打個響指,然而幾番努力都失敗了,惱怒的罵了一聲,“出來,給我出來!”

花藤枝葉糾纏的窟頂部,立刻分枝撥霧似的,出現了一條壯的樹藤,上面束縛著一人,正是神痛苦、昏迷不醒的顧沉殊。

“你這孽畜對他做什麼惡心事了!”肖桃玉登時變,正沖過去,便被從天而降的一道制給攔住了,“還不趕快放開他!”

那金明屏障將與顧沉殊牢牢的阻隔開來,肖桃玉過去拍了幾下,發現這結界嚴實得很,然而眉目微凝,卻像是松了口氣。

“他很好呀,只是替你擋住了骨,現在昏過去了而已。”

“顧公子的琴呢?他視琴如命,你若毀了他靈,今日我必然……”

“嘖嘖嘖,你必然如何?必然為了小郎報仇雪恨?你就不消得心那麼多了,我們花妖,除了對的事興趣外,便再不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他的琴亦是土木所生,我是花王,手指就能讓那古琴發揮不出效力嘍~”

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肖桃玉納罕自己怎會一下山就遇到這種東西!

“真是瘋子……”人在屋檐下,秉玉仙門的弟子,也不得不低頭,“我不會表演節目。”

霽華搖頭晃腦,啃了一口流油的醬肘子:“姐姐我啊,就知道你不會表演節目,所以已經替你們二人安排得明明白白了!看到這個制結界沒有?”

“怎麼?”

“此陣一分為二,一,名喚回春。在此陣者,意迷,若不及時紓解,必然如蝕骨灼心一般痛苦,筋骨盡數消磨,已至無法行走。”

一眾小妖又沸騰了起來,喧喧嚷嚷:“還是老大會玩兒!開場就來個這麼刺激的!”

什麼紓……什麼解?

肖桃玉約約的明白了什麼,但秉玉仙山教劍法,教仙,有些東西卻從未教過,頭腦正緩慢的反應之時,束縛顧沉殊的層層樹藤已然剝落,他立時便單膝跪地,勉強撐住了子,看上去仍舊痛苦。

“顧公子,”肖桃玉向前一走,便被二人中間的制牢牢阻隔,因此也只能干瞪眼,“有沒有為難你?你現在……”

顧沉殊并未回答,而是面冷的側首而視:“霽華,我看你今日是存心找死。”

霽華膩膩歪歪的笑了笑:“哥哥下死,做鬼也風流。”

肖桃玉忽覺燥熱涌上心頭,怒不可遏:“住口,誰是你哥哥!”

分明是清醒的,可背脊上卻是熱流陣陣,恨不能沖進方才那瀑布之下泡個十天八天。好似“骨”的效力又一點點將的理智蠶食了起來。

“這究竟是什麼?”肖桃玉滿心無措,“這就是霽華所謂的表演?看著兩個人被分隔在兩個結界里?這有何好看?”

不久之前,被肖桃玉一把薅住領的面首此刻揚了小嗓音,頗為解氣地道:“自然不是了,你這又傻又兇的壞人!”

又傻又兇的肖桃玉:“……”

那面如桃花的面首冷笑,痛快無比:“這是我們水月的玩法,就是抓來兩個修士,丟回春陣中,瞧你們骨上頭,最終會不會被得發瘋,在對方面前寬解帶,不顧恥的自己解決!可真真兒是不要臉呀!”

此話一出,顧沉殊和肖桃玉的臉難看非常。

“霽華,我說你老不要臉,還真不是污蔑你。”肖桃玉晃了晃,眸微沉。

“哎呀這位小仙姑,還有這小公子,真該照照鏡子,看一看你們如今的樣子,有多放-。你們眼睛里出來的神采,都要將對方給吃嘍!”花王端坐高位,好整以暇地道,“再不了你們那規規整整的服,可就要難耐死了,到時候筋骨盡毀,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了!”

“快!!服!”

“現在不,以后也得!趕的!”

這二人鮮亮麗,儀表非凡,那些妖孽起哄起來的架勢更是排山倒海,顧沉殊死死咬著下,不肯失態,齒間已有猩紅。肖桃玉怒火灼心,顧不得自己如何難,咬碎銀牙了似的:“你這回春陣,當真是個殘次品。”

口中險些溢出嗚咽,忙死死扶住了結界,穩住形。

“殘次品?”霽華不以為意的道,“這可是本王研究出來最刺激好玩兒的陣法了,沒人抵擋得住這回……”

咔咔……

咔!

霽華正待說下去,驀地聽得怪異聲響,臉一變:“什麼聲音?”

下一秒,那所向披靡的回春陣便裂出了一道細微的破損,猶如飛石水,激起千層浪,瞬時之間便聽得噼里啪啦的破碎之聲,一道道猙獰的裂痕飛快的在結界上肆意蔓延。

就在眾妖呆若木的時候,只見結界凝滯了一下,便轟然在肖桃玉的手掌之間碎裂了無數星芒,點點暈漸漸化作了虛無。

顧沉殊詫異的微微瞪大了雙眼,未料能有這一手。

肖桃玉回過頭來,看向妖王,冷嗤一聲:“我看你是忘了秉玉仙山的制,乃是天下第一制白蕓錦了。”

這東西和兇悍強盛的白蕓錦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不堪一擊。

用頭撞壞了山門制的肖桃玉,此刻心有些復雜。唉……想不到驚人的破壞力竟然用在了這上……

二人上難耐灼熱的覺終于消散,顧沉殊踉蹌著站了起來:“多謝你……”

肖桃玉額角有汗,耳泛著不自然的微紅,小幅度的頷首,轉而對霽華道:“這節目已經落幕,速速放我們離去。”

霽華還從未見過這架勢,不高興的道:“不行!不行!我剛說了是幾個節目,又不是一個節目!這還不算完!”

肖桃玉如今委實沒有那份勇氣說出“今日就在這里取你狗命”之類的話了,靈力消耗迅速,也無可奈何,倔強如又不愿開口向顧沉殊求救,那人未必比自己好上多

“那你們給本王表演最后一個節目,我就放你們走!這次說話算話!”霽華手一揮,周遭圍繞的百花霎時猶如有生命一般,重重退散。

下一刻,四周倏然降下了幕布藤蘿,顧沉殊和肖桃玉腳下土地緩緩升了起來,而他們頭上亮著詭異的燭火熏香,正好就照亮了他們兩個。

竟是瞬間搭了一個戲臺子。

臺下還有無數觀眾,正眼的看著他們。

花王坐在高座之上,笑瞇瞇的道:“本座還有一個好,就是看人……”

話音綿長,含蓄的拍了拍幾下手掌,啪啪幾聲脆響。

“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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