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在教室裏轉了兩圈，便邁著八字步出門了。

他一走，教室裏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聲，大都是在議論明天檢的事。

文弱的班花滴滴道：“檢用吧？我暈，能不能不檢呀。”

“不能吧。”

“欸你聽說沒昨天晚上西郊教堂裏有人搞邪神崇拜，被特警一鍋端了。”

“真的呀，我媽每周還去那兒做禮拜呢。”

有育生興致道：“你說我能被特招進國科大嗎？”

“估計沒戲。”

在南希一中，早自習班主任一般不會看著，隻是時不時進來溜達兩圈。

王愷坐在教室最後麵，安靜地取出書本，仿佛與周圍的喧囂格格不。他的學習績雖然好，但個子高，視力也算不錯，所以從高一開始就一直坐在最後排。

由於本也屬於那種事不多的人，到後來他視力有所下降，看黑板都不太清楚後，也沒提出換座位，這也是他每天都會遠眺放鬆眼睛的原因。

他看向邊空置的座位，左上角著“丁磊”兩個字，歎了口氣。

他的同桌生了重病，已經請假好幾天了，是什麼病他不清楚，就是上周上課時突然暈倒，大口咯，被送到醫院後就再沒回來過，問到老李也是三緘其口，估計況不妙。

原本丁磊績也相當不錯，至也能考個211或者985，結果這一病，不知要休養多久，真可謂是禍福難料。

王愷打量了下四周，見沒人注意自己，剛想翻開書本中夾著的冥想法，突然餘看到教室後門的窗戶上閃過了一道眼鏡框的金屬澤，翻書的手立刻向後多翻了一頁。

原來老李兒沒走，此時正悄咪咪趴在後門，跟個窺癖患者似的。

王愷順著老李目看向自己的前桌，正貓著腰，伏在桌子上堆起的書山後吃著橘子，像是個冬日裏忙著囤積食的小倉鼠，毫沒有察覺到危險。

果然，一陣風吹來，雷厲風行老李頭便推開後門大步走了進來：“楊木蘭，你給我站起來！”

楊木蘭嚇得一個激靈，茫然地站了起來，裏還鼓囊囊的，班裏頓時哄堂大笑。

老李麵難看道：“我千叮嚀，萬囑咐，說了多次不許在教室吃東西了，你就當耳旁風？”

“知道這個月班級量化積分因為你扣了多了嗎？”

班級量化跟老李工資掛鉤兒，他張也是常理。

楊木蘭有些無辜地放下手中的橘子，扳著指頭道：“大概有兩分吧。”

“假如你剛被逮到，就是四分了！”老李氣道，“拿著你那橘子，給我到講臺上吃去。”

楊木蘭拿著橘子，穿著鬆垮垮的校服走到講臺上，看了眼神嚴厲的老李，下意識又掰了一瓣橘子塞到了裏，頓時又引起一陣哄堂大笑。

老李都快氣炸了，怒道：“吃吃吃就知道吃，難道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王愷樂嗬嗬地想，這丫頭估計是要詭辯一番“橘子不算零食”“吃橘子的事怎麼能算吃零食”之類的話，結果就看到小姑娘抬起頭，攤開手裏吃了一半的青皮橘子，眼神亮晶晶地著他。

“王愷，你要吃嗎？”

笑聲險些掀翻整個屋頂。

……

歡快的氣氛持續了足足十分鍾才緩緩平息了下來，老李板著臉出門了，但王愷分明注意到這老貨差點沒繃住，也笑出聲來。

見王愷盯著他瞅，老李還狠狠用眼神剜了他一眼，大意是“老子警告你別在這節骨眼兒給我整早之類的蛋事”！

王愷心領神會，連忙點頭，楊木蘭是很好看，格也很討喜，但是哪個失了智的才會在高中去考慮談這種不靠譜的事？

很快早自習便結束。

王愷沒離開座位，看著那頁合起來的五三寶典，心裏像是百爪撓心，特想翻開瞅兩眼。

正在這時，前麵楊木蘭的和同桌的談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看抖音上的這個小視頻，不就是在煙霞湖拍的嗎？”

楊木蘭驚訝道：“真的欸，我上周還去那裏玩來著，惡魔？有劇組在那裏拍戲嗎？這是特效嗎，我怎麼沒看到威亞？”

同桌喜滋滋道：“話說，這個演員還帥，新的小鮮嗎？”

旁邊一個男生瞥了一眼，道：“演技是真的尬，說什麼我是地獄之主，萬王之王，沒頭沒尾的，現在的演員呀，哪裏能跟老戲骨們比？”

同桌一臉不屑道：“再尬的演技，隻要看臉就夠了；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但我喜歡；有趣的靈魂三百多斤但老娘不稀罕！”

那男生被噎了個夠嗆，王愷卻突然想到了什麼，悄咪咪掏出手機。

打開熱搜，前麵仍舊是雷打不的“宋仲喬跟宋惠基離婚，人們又不相信了”，“張冰冰和範晨分手”以及“東瀛演員黑澤誌玲嫁給了中國男星林良平”的新聞，南希市邪教組織一朝覆滅，或者南希市有惡魔現之類的新聞都沒出現。

他搜索了“南希市”“惡魔”兩個關鍵字眼，很快便出現了一堆相關網頁，可除了一些掛羊頭賣狗的頁遊廣告，點進去大多都是“404notfound”，沒被和諧掉的也大多語焉不詳，甚至還有專門辟謠，稱那是某某劇組，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

國家對網絡的監管，還真是嚴啊。

他笑了笑，又開始查閱起網上一些關於冥想的基本信息。

很快，上課鈴響起，王愷好整以暇地將書本堆在麵前，平攤開那兩張寫的麻麻的稿紙，閱讀起來。

蘇利爾冥想法與該婭多年來廣泛流傳的多種冥想流派都有著很顯著的差別；該婭的冥想法大多是借用呼吸，聲音，承痛苦等外力，進行輔助修行，比如瑜伽，再比如苦行僧；或者便是單純的定，約束自己的神達到訓練的目的，也就是佛教語中的降服心猿。

人類的意識是可控的，但又很難控製，對自我意識控製越高，即自製力越強，就代表神力越強。

神力薄弱的人，在睡覺的時候，很難放鬆心神，約束自己飛的思緒，從而導致宿胡思想，本無法睡，即失眠。

有的人在做題時，無法全心投，一會兒看看這兒，一會兒想想那兒，很難集中注意力；這同樣代表了神力薄弱。

有的人易躁易怒，格衝，無法約束自己的緒，冷靜思考，也是一種表現。

廣大冥想法的本其實就是通過自我訓練，達到控製自己緒，神，增強自我控製能力，從而挖掘人大腦中潛力的法門。

但蘇利爾冥想法卻不同，它更像是一種冷門的觀想法，通過觀想某種強大的生，來不斷強化自己的神，觀想目標很不明確，不會畫個不明王，十殿閻羅之類的神靈來讓你去觀想，而是單純的自我幻想，假如你想象力足夠，去觀想一頭哥斯拉都是沒問題的；這既代表了無限可能，但也有著局限。

因為幻想源於本，就像人在做夢的時候，想象出的場景都是平時眼，或者見過的東西一樣，沒見過某種的事，很難觀想出其細節。

像哥斯拉這種純屬虛構，在現實規則下本站不住腳的生，倘若真去觀想，沒練到深也就罷了，練深了隻會變一個瘋子。

旁人拿了這東西可能一籌莫展，但王愷卻真的見過一種超凡生，而且比親眼見，親眼的層次更高——他親變過！

怠惰魔王——貝利爾。

他按照蘇利爾冥想法的法訣不斷放空大腦，想象有一支神力凝聚的筆，在大腦中不斷勾畫著，完善每一個細節。

常人本無法做到這一點，他們就算在大腦中畫出一些東西，很快也會忘記，就像用一支隻蘸了水的筆寫字，筆跡一幹什麼都不見了。

但王愷的進度卻是飛快。

不僅是他親變過貝利爾，他默寫的蘇利爾冥想法也不是原版，而是摻雜了原罪魔王貝利爾的悟與注解，屬於升級版。

不知過了多久，王愷雙目有些發怔，急促的鈴聲響起，他才意識到整整一節大課，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在他的腦海中，已經有一隻淡淡的威武魔王被他描繪了出來，隻是這魔王的痕跡很淺，並且正在緩緩消失。

這隻能算是他完了蘇利爾冥想法的第一次運轉，隻有長久不停地不斷加深魔王的痕跡，直至它的形象完全烙印在他腦海中，幾十年過去也不會忘記，他才算是小有所。

但饒是如此，他的進度也實在有些嚇人。

難不這就是月神口中的——天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