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始終沒看到過幻覺中母子倆的臉，對吧？相信也沒有走過去看個究竟的膽子。是怎麼確定幻覺中那兩個人的年紀的？而且，誰會在那種詭異的環境中留意年齡的問題呢？我認為的幻覺是來自于那個有婦之夫的描述，甚至有可能是看過照片或者在某個公共場合見過。”

我：“你是說，的幻覺部分其實是來源于……”

搭檔：“準確地說，應該是來源于力。本質上不是那種壞人，不過，所做的一切……所以……”

說到這兒，我們倆都沉默了。

過了好一陣兒，我問他：“可以確定？”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想了想，點點頭：“可以確定。你是催眠師，我是心理分析師。我們憑這個能力吃飯。”

我：“嗯。”

一周后，當再次見到那個年輕人的時候，我盡可能婉轉地把一切都向說明了。果然，的反應就像搭檔說的那樣，既沒有反駁也沒有激烈的緒表現，只是默默聽完，向我道謝，然后走了。

我回到書房，看到搭檔正在窗邊著遠遠的背影。

我：“你說回去會哭嗎？”

搭檔：“也許在停車場就會哭。”

“大概……吧……還好，不是個鬼故事，至不用擔心這點了。”我故意用輕松的語氣說。

搭檔沒笑，回到桌邊拿起一份記錄檔案翻看著，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表。過了一陣兒，他頭也不抬地說：“我猜，之所以會恐懼，也許正是因為最開始就什麼都知道。”

02 迷失

通常來說，我和我的搭檔都不怎麼喜歡人格分裂的況，因為一個以上的多重意識——就是人格分裂的人——無法被催眠。這是個令人非常頭疼的問題。

當然，這不代表我們沒接過這類型的活兒。

中年男人張地著我們說：“我的另一個人格找不到了。”

很顯然，搭檔沒聽明白——因為此時他正帶著一臉絕的表看著我。我猜，他可能認為自己做這行太久而神崩潰了。其實那句話我也沒聽懂。

面前的中年男人飛快地看了看我們的臉，略微鎮定下來后又重復了一遍：“我沒開玩笑，我的另一個人格不見了。”

我定了定神：“你是說，你本來分裂了，但是現在就剩你了，那個和你共的家伙不見了？”

“注意你的用詞。”搭檔很看不上我面對顧客時不用專業詞匯，“不是家伙，是意識，是共的意識……”

中年男人：“對對，不管是什麼，反正不見了，就剩我一個了。”

搭檔：“那不是很好嗎？你已經痊愈了。”看樣子，他打算打發面前這個中年男人走。

中年男人：“但是，我不是本，我是分裂出來的！”

搭檔忍不住笑了：“怎麼？你玩夠了？不想再繼續了？”

中年男人一點兒也沒生氣，反而更加嚴肅：“不，我是因‘他’的需要而存在的，或者說，我是因‘他’而存在的！沒有了那個本，我什麼都不是。”

我忍不住多想了一下這句話，發現我們面對的是一個邏輯問題。

當我把目瞟向搭檔的時候，我看到他正在似笑非笑、饒有興趣地觀察著眼前這位“第二人格”。從他好奇的表上我能看到，他很想接下這單。

于是，我問中年男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另一個人格不見的。他告訴我大約在一周前，也許更久，時間上他不能確定，因為每次醒來時他所的依舊是他睡去時的環境。而且他也查過了，沒有任何跡象表明第一人格有過任何活，所以他從最初的詫異轉為茫然，接下來經歷了失落，最后是恐慌。簡單地換意見后，我們決定還是先通過催眠開始探究，看看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這樣就能知道你的本人格到底在哪兒了。畢竟我們要從‘他’失蹤前開始找到問題。因為那時候你不清楚‘他’都做過些什麼。”我用非常不專業的語言向他解釋。

搭檔沒有再次糾正我。

架攝像機時，我低聲音問搭檔：“你確定他是正常的麼？他在撒謊，你看不出來麼？你真的要接麼？”

我那個貪婪的搭檔毫沒有猶豫與不安：“當然看出來了，他描述的時候眼睛眨個不停，但是那又怎麼樣？怕什麼？正不正常沒關系，反正他付的錢是真的，就算是陪他玩兒，又有什麼不可以的？而且，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呢？”

我：“怎麼可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多重人格是無法被催眠的。”

搭檔笑了：“你忘了？他目前是只有這一個意識。”

我：“可是……”

搭檔：“沒有什麼可是，一個早已過了青春期的男人跑來撒謊、付錢，想通過催眠來找到點兒什麼，那我們就滿足他好了。而且，我真的想知道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架好攝像機后，我回到中年男人面前坐下，保持著前傾的姿勢，看著他的眼睛。

他回頭看了一眼后的搭檔，又轉過來著我：“呃……我不困，這樣也能被催眠？”

搭檔告訴他：“如果你困的話，反而不容易功，因為你會真的睡著。”

中年男人：“催眠不是真的睡著？”

我不想浪費時間向他解釋這件事：“來，轉過頭，看著我的眼睛，放松……”

他轉過頭，遲疑地著我。

我：“鎮定下，放松，我不管你是誰，既然你想通過催眠來找回本意識，那麼你就按照我剛剛說的坐好，我們會幫助你的。”

他點了點頭。

看著他張的樣子，我暗自嘆了口氣：“你還是不夠放松，這樣吧，我們從你的頭頂開始一點兒一點兒放松吧……首先，向后靠，把重心向后……”

他照做，不過眼神看上去還是有些懷疑。

我：“就是這樣，慢慢，放松……你的頭部還是很張，從頭皮開始，慢慢來，放松……”

他依舊照做了，并且稍微平靜了一些。

我：“接下來是額頭……對，額頭，不要皺著，放松皮，讓它輕松地舒展開……”我花了足足10分鐘來讓這位第二人格按照我的指示一步一步從頭頂開始，隨著言語指導開始進出意識的狀態。他從最開始的遲疑，轉換為遵從，最后完全無意識地只知道遵守，沒有一反抗緒。

“很好，你已經慢慢地……走向自己的意識深……”

他開始自然而松弛地垂下了頭。

“……很好，你沿著盤旋向下的臺階……慢慢走下去……”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平緩而重。

“……你已經看到樓梯盡頭的那扇木門……等我允許的時候……推開它，你將以‘他’的份回到一周前。”

中年男人：“……好……”

“3。”

他的頭垂得更低了。

“2。”

他的手輕微地了一下。

“1。”

他靜靜地癱坐在長沙發上，一不。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期待，緒上有點兒像多年前我第一次獨立給人催眠的那種覺。

經過短暫沉默之后，中年男人開口了：“看到……一個人……”

我：“什麼樣的人？”

中年男人：“和我一樣姿勢的人……”

我：“一樣姿勢？你是站在鏡子前嗎？”

中年男人：“是的。”

我：“鏡中的是你自己嗎？”

中年男人：“這……是‘他’……”這讓我很詫異，他在催眠過程中居然會使用第三人稱描述自己。

我：“你在鏡子前做什麼？”

中年男人：“……什麼都沒做，只是看著……”此時，他略帶不安地呼吸急促了起來。

我：“就這樣一直看嗎？”

中年男人：“是……”

我：“能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嗎？”

中年男人：“可以……”

我：“那麼，你都想了些什麼？”

中年男人：“害怕……”

我：“害怕？你到恐懼嗎？”

中年男人：“是的……”

我：“是什麼讓你到恐懼？”

中年男人：“一個……人……”

我：“什麼人？”

中年男人遲疑了一陣兒：“一個……一個看不清的人……”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當時不是只有你自己，而是還有別的人嗎？”

中年男人：“是……的……”

我：“是個男人？”

中年男人：“是個……男人……”

我：“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中年男人：“制造……”此時，他的語速越來越緩慢。

我：“制造？從事制造行業的男人？”

中年男人：“不……是制造……制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