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又無法去填補那份空虛……”

打斷搭檔：“別說了，停！你說得一點兒都沒錯，的確是這樣……可是，我該怎麼辦？”

搭檔費解地看著：“怎麼辦？我不明白，你究竟被什麼所限制呢？你的周圍沒有框架，沒有約束，而且你也很清楚，你對自己曾經的那份夢想有多。既然是這樣，那你為什麼還要猶豫呢？難道你先生和孩子會因此而笑話你？我不信。”

此時，臉上的表游移不定。

搭檔：“好了，現在能告訴我，‘獨眼人’對你來說有什麼特殊含義了吧？”

愣了一會兒，才喃喃地說出口：“‘觀察這個世界用一只眼睛足夠了，另一只則用來多看看自己。’——這是當年我最喜歡的一個導師說的。”

搭檔輕松地靠回到椅背上：“正是這樣。”

大約在3個多月后，我們收到一個釘裝得嚴嚴實實的大木頭盒子。我們花了好大力氣才把它打開。里面是一幅油畫。

畫面的調很飽滿，有一種油畫所特有的厚重。

畫中，一個穿著短風的男人靠著街角的路燈桿，正在翻著手里的報紙。灑在他腳邊的石板路上，路邊是一排排有著黑三角形房頂的小店鋪，玻璃窗折著。更遠是一條泛著波的水域，看上去暖暖的。在畫布左下角的那行字，是這幅作品的名字：專注的閱讀者。

搭檔凝視了一會兒，在征求我的同意后，把它掛在書房里了。

至今還在。

05 完記憶

“……他是什麼時候傷到的？”搭檔邊說邊避開一個端著滿滿一托盤針管和針頭的護士。

我：“上周。韌帶和組織損傷。”

搭檔：“明白了，那他多久才能恢復訓練？”

我：“不好說，如果完全遵照醫囑的話，可能兩到三個月，但目前看危險……”

搭檔：“你是指他私下跑出來做能訓練？”

我在病房門口停下腳步，點了點頭：“這就是求助于我們的原因——他的教練和指導人員認為是心理問題。”

搭檔：“好吧，讓我先跟他聊聊看是什麼況。”

我推開了病房門。

大約在3天前，一個從事育相關行業的朋友找到我，問我能不能幫個忙，接著不由分說就把我帶到了某醫院。我見到了在病床上的他——某頗有名氣的運員。通過與他本人的通，以及和他的教練、指導還有部分隊友的接后，我大致上了解了一些基本況。

這名運員出道很早，曾經是某項運的新秀。不過，太早名也給這位年輕的育明星帶來了不小的問題——自我膨脹。我曾經在前幾年的報紙上看到過相關報道：這名育界的新秀被拍到爛醉在某酒吧門口。那張照片為了那段時間的新聞，公眾在扼腕嘆息的同時也宣布：這個年輕人被過早的功給毀了。然而，在去年年初的時候，沉迷于樂、混跡于娛樂場所的他痛改前非，又回到了訓練場上。之后經過將近一年的訓練，他重回賽場并以極佳的表現所向披靡，在該運項目的世界排名直線上升。就在所有人都驚訝并且慨浪子回頭的時候，他負傷了，原因是能訓練過度。而且，這不是教練或指導要求的，是他幾近瘋狂的自發訓練造的——瞞著教練、指導強化能。這種況自從他復出以來常有。他邊的所有人，隊友、醫生、指導、教練甚至營養師和陪練都反復警告過他，不過很顯然那沒什麼用。所以這次負傷后，他的營養師——也就是我的朋友——找到了我。通過一次接后，我覺得這不是我一個人能解決的問題，所以第二次去醫院的時候，我帶上了我的搭檔——相比較而言，他更于心理分析，這樣我們才好判斷他是源于什麼機，以便能對癥進行暗示和導催眠——假如真的是心理問題而不是某種腦部損傷的話……因此有了前面的那一幕。

進到病房后，搭檔只是經過短短幾分鐘的寒暄，就直接進到正題。

搭檔：“……像你這種韌帶拉傷，除了各種按和冷熱刺激療法外，就只能靜養了吧？”

運員點了點頭：“沒辦法，所以說非常浪費時間。”

搭檔：“我覺得這種浪費時間是有必要的，就跟箭一樣，先有個拉弓醞釀的作，才會有出時的發。”

運員笑了笑：“我倒寧愿是擊，扣下扳機即可，這就是冷兵消亡的原因。”搭檔輕揚了一下眉，他驚訝于對方的反應。

搭檔：“我們只是打個比方，畢竟人不是機械，我是指需要適度張弛，再說了，難道你不在乎自己的嗎？”

運員：“相比之下，我更在乎什麼時候能開始訓練……我知道，你會像他們一樣告訴我要休息，要調整，但是我覺得我的是有更多的潛力還未發揮出來的，這點我深有會——每次當我筋疲力盡，覺得快撐不住的時候，才能突破某種極限……對于自己的，我還是非常清楚的，我并非是那種上癮的運沉迷癥。”

搭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對了，能問問你幾年前為什麼……呃……我是指那會兒你好像是退役了，對吧？我知道這麼問很不禮貌，假如你也這麼覺得，你可以不用回答或者干脆轟我走。”

運員大笑：“怎麼會呢，那不彩的過去是我自己造的，所以我不會回避這個話題。”停止大笑后，他沉了一陣兒才再度開口，“說自己那時候太小吧，其實是借口……我曾經認為整個世界都是我的，只要我想要，沒有什麼是得不到的。那時候，我從未意識到榮耀代表著什麼，因為它來得太容易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說起來，我的確是有一些天賦，問題也就在這里：我認為自己的天賦代表一切。稍微努力那麼一下，稍微用心那麼一點兒，稍微專注那麼一些，就OK了。很傻，對不對？”

搭檔：“年輕狂。”

運員：“沒錯，就是這樣。因為來得容易，所以才揮霍，所以才張狂。那時候，我甚至在開賽前就放言我會奪冠，我會勝利……”

搭檔接了下去：“更糟糕的是，你的確實現了自己的狂言。”

運員：“說得太好了，就是這樣！那時候我仗著自己年輕，用力彌補訓練不足和技巧上的失誤，所以我更加狂妄，最終不可一世……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自甘墮落，開始樂……唉……想起來都會臉紅，真是一個又傻又混的蠢貨……”

搭檔：“你是指因為罵裁判而被停賽？”

運員點了下頭：“嗯……”

搭檔：“那兩年你都做了些什麼？”

運員：“酗酒，跟人鬼混，還差點兒染上毒品……反正是荒廢著。”

搭檔：“那后來是什麼促使你又回到訓練場的？我這麼問是不是有點兒像個小報記者？”

運員笑著撓了撓頭：“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兒……我回來，其實是因為有一次閑極無聊，搜索自己原來比賽的視頻看。”

搭檔：“有什麼？”

運員：“震驚。”

搭檔：“震驚？”

運員：“是的，震驚，我震驚于自己的能、靈巧，以及一些基本素質。”

搭檔：“嗯？那不會讓你更加膨脹嗎？”

運員：“不不，你沒聽懂我的意思，我是說看著自己的作到震驚這件事本。”

搭檔：“啊……我明白了，指的是震驚于過去的自己，而且意識到兩年的荒廢已經使你無法做到了，是這樣吧？”

運員沉重地點了點頭：“是這樣。看著自己曾經朝氣蓬的樣子，我突然明白了，我往日的所有就，其實源于各種自己曾經看不上的笨功夫和基礎訓練，正是那些才讓我掌握了我的天賦。所以那時候我才明白自己有多笨、多蠢……”

搭檔：“再問你一個小報問題：那時候你有多出？”

運員：“我們邊的每一個人都因我而驕傲，包括我的對手。”

搭檔：“現在呢？”

運員：“如果那幾年不浪費掉，我早已遠遠地超越……”

搭檔打斷他：“等等啊，上一個賽事，你不是已經重新奪冠了嗎？”

運員：“你們看過我當年的比賽錄像嗎？我現在還不及那時的一半！”

搭檔：“你的目標是那時嗎？”

運員：“不，我要超越！”

搭檔：“可是，照你目前的訓練強度來看，這樣下去可能會毀了你……”

運員：“不可能，我知道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