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師手記》第 23 章節

誰?”

搭檔:“有可能是他的父母,或者是某個他曾經喜歡的老師。”

我:“你指的是他的父母或者他的老師讓他失了嗎?”

搭檔:“是這樣,就是昨天我所提到的、對他造改變的‘打擊’。不過,我猜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有可能不是一件事兒,也有可能是慢慢累積的。這個因如果不讓他自己說出來,那恐怕我們解決不了現在的問題……唉……今天神經繃得太張了。”

這讓我有些驚訝:“張?你不是和他聊得很輕松嗎?”

搭檔:“才不是,幾乎每一句都是考慮過之后才說出來的,稍微松懈一點兒,他就會對我失去興趣。好久沒這麼累了。”

我:“好吧,這點我都沒看出來。”

搭檔:“重要的是他也沒看出來,畢竟還是個孩子。”

我:“他明天會來嗎?”

搭檔蹬掉鞋從床上坐起來:“會。”

我:“你有把握?”

搭檔:“嗯,因為我讓他重新開始思考一些問題了,例如:自己的未來。”

我:“……好吧,這趟沒我什麼事兒。”

搭檔:“不見得……”

我:“要我做什麼?”

搭檔:“直接對他催眠似乎……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

我:“你更希在他清醒的時候說出來?”

搭檔:“是的,這很重要。這次你來當幕后指導吧。”

我:“沒問題,你想知道什麼?”

搭檔:“催眠除了暗示還有什麼重點?我想借鑒你進行催眠時的方式來引導談話。”

我:“用語言的肯定作為即時獎勵,或者用一種比較蔽的方式:順著話說。”

搭檔:“這是我的弱項,所以我做不了催眠師。”

我:“并不復雜,你只需要快速捕捉對方的反應。”

搭檔:“這就開始傳授訣了麼?”

我笑了笑:“是的。”

我很見到搭檔這麼興,雖然有時候他會因為某個問題而冥思苦想,可那并不能讓他的緒產生任何波。他就像是一個歷經風浪的老水手一樣,永遠保持著冷漠和鎮定。但這次很明顯不一樣,他的緒有了變化。我很清楚這是為什麼——沒有人會放過那個機會:面對曾經的自己。

08 柜里的朋友(下篇)

第三天。

我和搭檔吃完午飯回到賓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一出電梯,我們就看到了年和他的父親站在房門口。

簡單寒暄后,年的父親告訴我們,年要留在這里幾個小時,等時間到了他來接。看得出來,他的表有些驚奇,因為他這個兒子已經幾年沒有主要求出門了。

年的父親進了電梯后,我回到房間。此時年正在翻看桌子上我們帶來的幾本書,還時不時地四下打量著。搭檔則抱著肩靠在窗邊看著他。

年:“在短途旅行中,看書是最好的消遣方式,只不過現在很有人看書了,大多像個白癡一樣拿個便攜電子游戲機。”說著,他撇了撇

搭檔:“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消遣方式,你可以不那麼做,但是要接不同于自己的存在。”

年點了點頭,扔下手里的書去臥室掃了一眼,又回到外間東張西著。

搭檔:“你在找廁所?在門口那個方向。”

年:“不,我在看你們。”

搭檔:“看到了什麼?”

年聳聳肩:“你們是非常好的組合,很穩定。”

搭檔:“為什麼這麼說?”

年:“你的格看上去外向,實際是斂的,而且你的心比較復雜。你搭檔的格跟你正相反,并且能用沉穩來讓你鎮定下來,所以面對問題的時候,你們能夠互補。沒猜錯的話,你搭檔的沉穩正好可以彌補你的混。”

搭檔:“我混嗎?”

年凝視了他一會兒,又繼續翻書:“某些方面。比方說我可以輕易分清哪本書是你在看的,哪本書是你的搭檔在看的。折頁腳的一定是你,而你的搭檔使用書簽。有意思的是,你從不會在書里畫重點或者批注什麼,而你的搭檔則習慣作標記,大概就是這樣吧……我在這兒一個便攜游戲機都沒找到,看來你們兩個不是白癡。”

搭檔:“沒有游戲機是因為我們開車來的,開到這里要4個小時。”

年撇了撇:“我這麼認定還有別的原因,例如電視遙控就放在電視機上面,看樣子擺得很規矩,應該是酒店的人擺的,你們從昨晚到上午都沒開過電視機。”說著,他頭也不抬地指了指電視機所在的方向。

搭檔:“你怎麼確定不是在我們吃午飯的時候打掃房間的人來過?”

年:“清潔工不會不清理煙灰缸,也不會讓里面的兩張床七八糟的。所以我說從昨晚到今天上午你們都沒開過電視機。昨天之前我不能確定,因為清潔工來過。”

搭檔:“嗯,你說對了,我們都不怎麼看電視。”

年:“常看電視節目的人也是白癡。”

搭檔:“這個說法太極端了。”

年扔下手里的書,拉開柜上下打量著:“不是我走極端,真的是那樣。電視節目的容是固定的,獲取信息非常被,一點兒自由度都沒有——雖然看上去有自由度:你可以選臺,實際上你的選擇還是在一定范圍的。我知道那滿足不了你。”

搭檔:“你怎麼知道電視節目滿足不了我?”

年:“你的搭檔只帶了一本書,而剩下那些都是你帶來的。我注意到那幾本書不是一個類型,各個領域都有,你的興趣面很廣,證明你的知識面很廣。不過我很高興沒看到《天邊的骷髏旗》,就是那天你在我那里看到的那本。”

搭檔:“為什麼?”

年:“假如你只是因為看到我曾經讀過,為了了解書的容而買一本并且企圖用這種方式來了解我,那只能證明你不過是個白癡。很顯然,你不是。”

搭檔:“謝謝夸獎。”

年關上柜門,走到窗邊向下張著:“我沒夸你,我在說事實……從這里看下去,風景不錯嘛……對了,有一點你們做對了。”

搭檔:“哪點?”

年鎮定地直視著搭檔:“你們并沒有因為自己的主觀意識把我判斷為一個自閉或者是有阿斯伯格綜合征的人,最初你們也并沒對此做過更多的假想,這好,否則一旦我察覺你們有那種想法的話,我肯定會裝神弄鬼,又哭又笑地把你們轟走了。”

搭檔:“嗯,但是我們路上猜測過你是不是有阿斯伯格綜合征。”

年聳聳肩,走到沙發邊坐下,并看著自己的手掌:“現在呢?你沒想過我可能跟學者綜合征有關系嗎?”

搭檔:“不可能。”

年:“為什麼這麼肯定?”

搭檔:“你可以生活自理。”

年大笑起來:“哈哈哈!好吧,這個理由足夠了。實際上,我只是在多數況下能過目不忘罷了。也許,再加上信息整合的能力?有些書里的容會在我腦子里自關聯,最后為完整的信息——你明白我說的嗎?我會把所有的事關聯起來——假如他們有關聯度的話。所以,很多事不必去接,我就能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兒,沒什麼大不了的。”

搭檔點點頭:“你的問題也就出在這里了。”

年:“問題?例如說?”

搭檔:“你很清楚人類社會結構的理論,但是你并未置于其中去會那到底是怎麼樣的;你明白是一種化學分泌的結果,但是你并不知道那能帶給自己多麼妙的;你可以想象出麗的風景,但是你卻沒經歷過親眼目睹的震撼;你從書中看到過歷史,但你看不到字里行間的滄桑;你讀懂了高等數學的深奧,但是你讀不懂那曾經讓人廢寢忘食的數字屏障;你學會了兩種以上的語言,可你并不了解藏在那節奏中的涵;你明白什麼是心理學,但你并未去探究過那些復雜的因。你的聰明,讓你能想象并推測出很多正確的結論,但也正是你的聰明,讓你只是停留在想象。

“你什麼都沒經歷過,你不知道什麼是殘酷,什麼是,什麼是熱,什麼是悲傷,你擁有的只是冷漠。你對戰爭的了解只是一些零碎的詞匯,槍林彈雨、政治謀、軍火商、部隊編制?你不知道看著戰友倒在邊,吐出最后一口氣會是什麼樣的心;你對男之間的了解也只是另一些詞匯,繁衍、荷爾蒙、腎上腺素?但你并不明白能夠讓你心的那一刻足以影響到你的未來。

“你只是個孩子,我打賭你沒離開過這個城市。大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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