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手里那個劃玻璃的東西，從地上拾起一把很大的大鐵錘。砸了幾下之后，落地窗的玻璃‘砰’的一聲碎了，地上到都是玻璃碎渣。

“風刮了進來，但是我依舊不上氣來，我覺得自己快被憋死了。

“雙手在兜里，背對著窗口站在窗邊看著我。我看不到的表，逆讓我只能看到的影，除此之外我什麼也看不清。

“我拼命掙扎著，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為想掙而掙扎，還是想讓停止才掙扎。我的腔里好像有什麼東西開始沸騰起來，我想吐，但是由于被堵住了，我只能拼命制住那種胃被扭曲、帶來的疼痛。突然間，我的四肢沒有了一點兒力氣。

“慢慢向后退了半步：‘也許你的程序會因此而改變，也許用不了多久，你就會什麼都不記得，但是那無所謂了，因為你見證了我的解。’說完，抬起頭想了想，然后整個人后仰了下去，消失在窗口。”

搭檔合上文件夾，把頭靠在沙發背上，似乎在想著什麼。

我：“看完了？”

他點點頭。

我：“你沒有任何問題？”

搭檔想了想：“攝像機找到了嗎？”

我：“找到了，被固定在房頂的管道上，很難被發現。”

搭檔：“嗯。”

我：“也就是說，他說的都是真的。”

搭檔：“有錄音嗎？”

我：“沒有，那種很小的攝像機不備這個功能。”

搭檔：“那個人當場死亡吧？”

我：“當然，從13層跳下來，存活概率可以忽略不計了。”

搭檔深吸了口氣，似乎想說點兒什麼，但是又忍住了。

我：“怎麼？還有問題？”

他搖搖頭。

我：“那個人，可能神不大正常。”

搭檔：“但是說的都對。”

我：“我知道……”

搭檔：“我覺得不是不正常，而是過于清醒了。”

我：“我知道。”

搭檔站起走到窗邊，雙手在兜里俯視著外面：“是的，我們什麼都知道。”

10 黑暗中的藏者

循著聲音，我推開書房門，看到搭檔正俯在書桌上往筆記本上寫著什麼，坐在他面前、背對我的是個留著黑長發的人。

聽到我進來，搭檔頭也不抬地說：“回來了，這位就是催眠師。”很顯然，他不是對我說的。

人轉過頭。

看上去歲數不大，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孩，偏瘦，有點兒弱不風的樣子，一黑裝束，的臉看上去有些蒼白。

孩對我點了點頭。

我把手里的東西放在一邊，也點了下頭回應，然后就在靠門邊的小沙發上坐下：“你們繼續。”

搭檔“嗯”了一聲，又在本子上記下些什麼，抬起頭看著黑孩：“好，你接著說。”

：“嗯，剛才說到大概是四五年前開始的……”

搭檔：“就是說，應該在你20歲之后？”

點了點頭：“對。有一次我搭配了一黑服，在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從來沒有覺那麼好過。所以，從那之后，我就只穿黑的服了。”

搭檔：“呃……包括飾品和嗎？”

：“包括。”

搭檔：“聽你未婚夫說，你家的床上用品和日常生活用品，全都是黑？”

：“對，都是。我忍不住去買所有黑的服裝和生活用品，我當初差點把房間漆黑……”

搭檔皺了皺眉：“廚房電呢？有黑的冰箱和洗機？”

：“冰箱有黑的，洗機我定做了黑的罩布。”

搭檔：“你未婚夫反對過嗎？”

：“現在差不多也習慣了，有時候會說一兩句。”

搭檔：“你室的源呢？很還是很暗？”

：“你是說燈嗎？我們家燈不多，但不算暗，必需的亮度還是有的。不過我一個人在家不喜歡開很多，最多只開一盞小燈。”

搭檔：“最多只開一盞小燈？你是說，還有不開燈的況？”

：“嗯……是……不需要做什麼事的時候，就什麼燈都不開……”

搭檔：“晚上？”

：“嗯。”

搭檔：“經常那樣嗎？”

似乎在想：“差不多……吧……”

搭檔：“你父母只有你一個孩子嗎？”

：“嗯。”

搭檔：“他們偏好黑嗎？”

：“不。”

搭檔：“據你所知，你的親戚當中有人有這種嗜好嗎？”

歪著頭想了想：“好像沒有。”

搭檔：“如果可能的話，你會不會把自己使用的全部品都換黑的？”

：“嗯……基本都換了……辦公桌已經被我罩上黑的桌布了……”

搭檔：“公司允許嗎？”

：“這個……還好，因為我們是藝設計類的公司，所以不怎麼干涉每個人的工位風格，只要別太出格就沒關系。”

搭檔看著手里的記事本：“目前來看，你并不限于喜歡黑，還喜歡黑暗，對吧？你剛才也說過，你在家有時候甚至不開燈。”

略微停頓了一下：“對，那樣我會覺得很舒服。”

搭檔：“有更的嗎？”

：“的……我只是覺得在黑暗中很自在，只有在黑暗中我才能徹底展自己的。”

搭檔：“展？怎麼個展法？”

：“不是真的展，只是形容，就是……只有在黑暗中我才會有舒展開的覺，平時都是很不自在的覺。”

搭檔：“在明亮的地方會到不舒服？”

：“對，所以我盡量短待在有地方的時間。”

搭檔：“對明亮的環境，你排斥到什麼程度？逃離？”

：“對，差不多是那樣子。”

搭檔：“的呢？我是指在明亮環境下是什麼？”

：“我也說不好……就是不自在，沒有安全……大概……”

搭檔：“聽你未婚夫說，你曾經打算把自己的弄偏黑的？”

：“嗯……有過。去年有那麼一陣兒，我問過很多整形醫生，問他們有沒有辦法把弄得偏黑一點兒，他們說可以，但是不贊同我那麼做，因為再想轉白比較難，而且對不好。我本就比較弱，所以我沒再去找過……不過……”

搭檔：“不過什麼？”

：“不過我還是想……”

搭檔：“把變黑？”

：“嗯。”

搭檔停下筆，抬頭看著，臉上帶著困的表，這很見：“基本所有人都希能讓自己的皮更白皙，你正相反……”

：“我也知道這樣不是很正常，但是我就是喜歡黑，喜歡黑暗的環境。后來自己也覺得有點兒不對勁。是……因為……嗯……前一段時間，有些時候，我會在半夜突然醒過來，我發現……發現……”

搭檔：“什麼？”

看得出在猶豫：“如果沒有這件事，我不會答應男朋友來找你們的，之前雖然在別人看來我也許不是很正常，可是我自己認為很好。直到這件事……有時候想想我會覺得可能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所以，我才答應來這里……我要說的這件事你能不告訴我男朋友嗎？”

搭檔：“沒問題，你可以放心。”

：“嗯……有那麼幾次，半夜我完全清醒過來后發現自己蹲在床頭……或者……或者蹲在房間的某個角落……”

搭檔：“你是說，你有類似于夢游的行為？”

：“應該不是夢游……我也說不清，好像在我半睡半醒的時候，有人我躲起來，然后我就跑到某個角落去了……”聽到這兒，我背后不由得起了一寒意。

搭檔的臉更凝重了：“你知道是什麼人讓你躲在角落嗎？”

：“不知道……那會兒我是半睡半醒的……這不算夢游吧？”

搭檔：“不好說。那種事發生的時候，你會覺得害怕嗎？”

：“如果不照著做，會害怕，按照那個聲音告訴我的躲藏在角落，就不會害怕了。”

搭檔：“大約發生過幾次？”

低下頭仔細地回想著：“三四次吧？我記不太清楚了。”

搭檔：“當你徹底清醒后呢？繼續待在房間的角落還是回到床上？”

：“我都會待一會兒再回去。”

搭檔：“為什麼？”

：“因為在黑暗中我會覺很好。”

搭檔：“一點兒不會覺得害怕？”

：“一點兒都不會，很安全。”

搭檔：“想必你自己查過是怎麼回事兒吧？”

：“查過。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我和別人不一樣，為什麼我會那麼喜歡黑和黑暗。后來查了一些書，說那是吸鬼的習……我知道你會覺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