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第三節 終南捷徑 上 02

皇帝的侍拿了一大摞新買的書恭恭敬敬的擺在了書房的書案上,年方二十二歲的趙頊隨口問道:“這中間有什麼些書?”“啟稟皇上,那些參加省試的舉子們都在買一本《論語正義》的書,奴才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不過聽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寫的。”侍知道只有新奇的事才能引起皇帝的注意。“噢,知道了。”年輕的皇帝把目投向那本厚厚的《論語正義》,并沒有拿起來去看。雖然很有好奇心,但是他太累了,這個帝國到他手里,已經積弊群生,好不容易選中王安石,想一掃百年的沉疴,沒想到變法才剛剛開始,就引來無數的反對,而王安石確實有他不講道理的地方,三朝元老韓琦上書,告王安石推行青苗法種種不是之,地方吏竟然荒唐得在城市和作坊里放青苗錢,這不是變了由政府不措手段強制放高利貸嗎?幾個臣子在自己面前辯論,王安石氣急敗壞之下,竟然說什麼“就算在城市和作坊里放青苗錢,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真的是太不像話了,青苗錢實際上是防備農夫播種時沒有錢而由政府提供的低息貨款,這個道理不辯自明,他居然如此強辭奪理。說他幾句,他就稱病不朝,這個“拗相公”真讓人頭疼得很。想自己當上皇帝以來,一心想著恢復漢唐的故土,做一個有為的君主,可為什麼這朝政竟是只有無數的煩心事呢?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寫的書嗎?改天侍講給朕說說吧。皇帝心里想道。

司馬疲憊地回到家里,重重的嘆了口氣。新法新法,搞得國家一塌糊涂,青苗法和均輸法,全是些斂財的把戲。歷史的展自有其規律,這個王介甫也真是多事。五十多歲的他仍然顯得很威嚴,但是心里的一種倦意卻時不時的襲來,不行,我要堅持住,我不能坐視大宋被他們搞得七八糟。皇帝想讓自己做樞副使,又有什麼用呢?自己并不懂軍事,做翰林學士、史中丞,自己反而可以參贊朝政,不讓那些新黨為所為,皇帝是個英主,只不過是年輕了一點,做臣下的只要堅持原則,多勸一勸皇帝,事還有希。這個樞副使的任命我已經推辭了七八次了,宣圣旨的人都不耐煩了吧,不過自己一定要堅持住,這樣皇帝就會了解我司馬并不是因為自己的功名利祿而反對青苗法……想從圣人的教訓中吸取力量的司馬把目停留在書桌上的,那是書僮幫他買回來的吧。《論語正義》?這本書的封皮做得很有氣質,司馬微笑著翻開第一頁,才看完兩篇前言,目就再也移不開了……

王安禮拿著論語正義》走進正在稱病不朝的王安石的書房,他和這個哥哥政見并不相合,格也完全不一樣,但是他還是非常的尊敬這個兄長的學問,這樣的一本好書,一定要兄長的意見才行。況且自己因為兄長為宰相而必須回避,不可以大用,但是這樣的才學之士,是絕不應當之于野的。聽說這六個作者都不過二十來歲,自己這個宰相哥哥可是最喜歡有才學的年人的呀。

此時王安國正和子王雱一人老子》,互相辯難著……王安石自登相位以來,難得這一種天倫之樂呀。看到王安禮進來,王雱連忙起說道:“二叔。”王安禮揮了揮手中還散著陣陣墨水清香的《論語正義》,笑呵呵的說道:“大哥、賢侄,我現了幾個不世出的賢才呀!異數呀,真的是異數……全是二十歲出頭的儒生,能寫出如此文章!”

王安石知道王安禮一向老持重,輕易不愿意夸獎別人。自己的寶貝兒子,從小就才華出眾,謂之“神”,十三歲上聽陜西的士卒談起洮河一帶的形勢,便說:“此地大宋不而有之,若淪于敵手,則敵強不可制矣。”還沒有行**禮,就寫了洋洋數萬言的策論,凡是知道王家這個兒子的,無不口稱贊,但是自己這個弟弟卻是從來不愿意夸獎一句的,反而不斷的提醒自己,小心把兒子給“捧殺”了。今天是什麼人,竟然讓這個老**這樣的稱贊?好奇心頓起的王安石接過王安禮手中的《論語正義》,才翻得幾頁,才看到倡議標點符號的那一篇前言,便忍不住贊嘆道:“此良法矣……我當奏明皇上,請行之于世。”話說出口來,想到自己正在“稱病”,連忙噤口,繼續飛快的翻看。他有一目數行之能,不多時便看了一小半,書中種種,既有作者旁征博引,又屢有新奇的見解,且每個道理都解釋得相當的周詳,若是不能下定論,則數論并存,把各種理由都詳列出來,讓讀者自己選擇,這其中的心思縝,讓人不能不嘆服。王安石掩卷長嘆道:“真真是奇才矣……此書一出,天下講《論語》的書都要廢了。這幾個作者果真只有二十多歲?”

王安禮微笑道:“我聽那些舉子議論道,這中間的作者,除開一個石越和桑充國,其余全是今春春闈的考生。六個人全部不過二十多歲。”

王雱在旁聽到自己父親和叔叔如此夸獎幾個年輕人寫的書,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天爭強好勝的脾氣,從來也沒見過比他強的年輕人。自己家里,父親王安石、二叔王安禮、三叔王安國,哪一個不飽學之士,可就是他們,在經義辯難之時,往往也會被自己問倒呢。此時聽到王安禮掉起石越,不說道:“石越?就是那個石九變?‘莫問湘江橋下水,此生作無死’的石越石子明?”王雱說的時候角微翹,略帶嘲諷之意,其實石越的詞流傳不在數,他卻偏偏取這一句詠兒長的來說,也實在是小氣了一點。(作者注:此所引之詞句,與之前引“男兒心似鐵、縱死亦千鈞”,皆是作者幾小詞中的句子,讀者幸勿見怪。)

王安禮豈不知道自己這個侄子的格,他也不說破,依然溫和的笑道:“正是此人。石越石子明,最近開封府里最出名的人之一呀。”

“愚兄也聽說過此子,本以為不過一才子佳士,不料有這等才學。雱兒,這本書你要好好看看,當世若論《孟子》、《老子》,為父自有一點過人之,但是若說這《論語》,只怕這石越天下無人能出其右了。”王安石其實頗有才之心,每恨這朝廷中的士大夫腦袋古板,自己常常沒有什麼干才相助,因此用些年輕人。這時候看到這石越等人的《論語正義》,從文章看來,實在不是一個泥古不化的人,心里不有了招攬之意。

王雱聽到父親這樣說,便不敢不聽,當下不太服氣的答應一聲:“是。”

……

論語正義》初版刊行了三千冊,當時桑俞楚和唐甘南計議,已經做了虧本的打算,不料一行,立即好評如,一時間紙貴,三千冊沒幾天就銷售一空,外地的書商找上門來訂貨,開封府的書店又不停的來催,桑氏印書館活字印書還沒開始,雕版《論語正義》就先忙得不可開了。那個新任的掌柜是桑俞楚一個得力的助手,也是桑家一個遠房的親戚,桑致財,三十多歲的男子,幾絡老鼠須,明的小眼珠,真是人如其名,趁著這機會,他拼命結各地的書商,為桑氏印書館拉業務。石越嘔心瀝的一部《論語正義》,被他當了構建良好生意網絡的大禮

而慕名來桑府拜訪的舉子更是踏破了桑家的門坎,石越總算是知道什麼“人怕出名豬怕壯”,一接到名帖,他就趕快躲起來,讓唐棣等人去“接客”。歐修、王安石、蘇軾、司馬的同聲夸獎,很快就通過各種渠道流傳出來,石越等人的名氣更加大了。雖然偶爾也有責難的聲音出現,但在這洶涌的好聲中,又有誰聽得見呢?

春寒料峭的二月,一方面朝局不安,在對青苗法的猛烈攻擊中,王安石稱病,幾個新黨的堅定分子堅持等著王安石上班才肯給各地的報告下批文,皇帝在力之中終于做出讓步,正式表態繼續堅定的推行新法;王安石一回到政事堂,就毫不客氣的中止了對他的好友司馬副使的任命,他對年輕的皇帝說道:“司馬一向反對新法,若讓他做樞副使,是給朝廷中反對新法的人樹一面旗幟,讓他們全部聚在司馬的旗下。”但是他卻沒有想過,即便是把司馬貶出朝廷,這面反對新法的旗幟就會倒掉嗎?另一方面,三年一度的掄才大典,禮部的省試在料峭微風中開始,數千的舉子將在這個月里做一次至關重要的“戰斗”,是榮是辱,全在此時。而石越《論語正義》的紙貴,在當時來說,只不過是一段小小的曲,大多數人們僅僅將之當一段二月的佳話,只有極數的杰出之士,才能看出《論語正義》對將來可能產生的重大影響。

也是在這個春寒料峭的二月,唐甘南離開了寒冷的汴京,遠赴溫暖的江南杭州,創辦真正意義上的棉紡工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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