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蕭瀟做了一個夢，夢里有傅寒聲，兩人在外面吃罷晚餐，一起散步回家，若有若無的說著話，的角始終都掛著一抹笑。那笑落在傅寒聲眼里，心中大作，站在大街上摟著親吻了很久，很久……

蕭瀟半夜醒來，還未對夢境心存懊惱和尷尬，渾燥熱已如水般退散，再后躺在床上卻是良久都沒有再睡著。

自那日洗手間談話結束，蕭瀟再也沒有見過傅寒聲，其實也就幾天時間而已，他似是把的話聽在了心里，不給力，更不曾給負擔，但蕭瀟偶爾站在窗前，會如期看到一輛車靜靜地停放在別墅道路旁，有時候待幾個小時，有時候待上很久，盡管車里的人從未下來過，但知道車里究竟坐著誰。

7307，傅寒聲。

……

唐二爺手底下有一個老員工，跟隨唐二爺征戰商場幾十年，在唐氏稱得上是骨灰級經理，但私底下卻是一個兩面三刀，習慣貪污公司財務的人。

7月，繼查出唐氏員有人私自吃回扣，又因考核不合格被蕭瀟清理出唐氏之后，謝雯和審計部門更是在看似天無的賬本里查出了該員工貪污一事，多年貪污下來，說也有幾百萬。

蕭瀟把這事說給唐二爺聽，唐二爺也是第一次聽說，雖驚訝，但有意袒護下屬，反倒斥責蕭瀟自上位后，就一直跟他過不去……直到蕭瀟把證據丟到唐二爺的辦公桌上，唐二爺在看了幾眼之后，好比是被人打了一掌，頓時怒不可遏，是真的憤怒也好，虛假做戲也罷，至蕭瀟看到了一個臉難看的唐二爺。

唐二爺一通電話打過去，讓該員工速速來一趟辦公室。

在那間辦公室里，唐二爺先是逮著該員工狠狠地訓斥了一頓，再然后讓該員工給蕭瀟賠不是，并讓該員工承諾一定會在三天之把贓款全都退給公司。

蕭瀟面一直很和善，至在唐伊諾看來，蕭瀟很和善，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員工跟道歉，承諾會退還贓款時，蕭瀟甚至還笑了笑。

按理說，該員工只要肯退還贓款，唐氏今后不再錄用就可以了，但那日該員工卻被警察給帶走，當著所有唐氏員工的面，不僅該員工的面子丟盡了，就連唐二爺也覺得面無。

唐二爺質問蕭瀟：“他已經承諾會退還贓款，你又何必趕盡殺絕？固”

蕭瀟視線在報紙上，說話不不慢：“凡事有一必有二，一旦開了先例，我今后還怎麼服眾？”

“所以你這是在拿我的人殺儆猴？”唐二爺盯著蕭瀟，心一片憤恨，偏又不能失了長輩架勢，若是同輩，怕是早就拍桌子了。

蕭瀟平靜開口：“你的人如果安安分分為唐氏效力，又怎會被我抓到把柄？”

“唐媯，是不是我邊的人全都被你清除殆盡，你才肯善罷甘休？”這話一出，怎麼聽都有些劍拔弩張。

蕭瀟合上報紙，隨手扔在了一旁的茶幾上，“你想太多了，就事論事，如果員工貪污公司財務，事后被查出來，全都抱著僥幸心理，只要把贓款還上就可以安枕無憂，試問公司還怎麼運營？”

唐二爺冷著一張臉道：“下一個你要開刀的人該到我了吧？”

“你是長輩，我手里縱使拿著刀，也斷然不會指向你。不過二爺，我一直信奉一句話：不惹人，自安之；惹人者，自毀之。”

蕭瀟說話的時候很平靜，卻給人一種上位者的施，初聽是尊敬，細聽是威脅，唐二爺聽得恨意滋生，唐伊諾聽得心弦一，承認那一刻是有些畏懼蕭瀟的。忽然覺得蕭瀟就像是一個披著“冷漠無害”外的惡魔，只要蕭瀟愿意，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尖牙利齒撕咬傷人。

這并不代表，唐伊諾怕極了蕭瀟，在蕭瀟邊數星期，只是讓更加堅定了權位的重要。一旦有地位，才能說話做事有底氣，好比唐二爺。蕭瀟這麼對待他的下屬，當著所有員工的面不給他面子，甚至還出言威脅警告他，但唐二爺卻連一句反駁的話也不能說，他可是唐二爺，在此之前唐伊諾還不曾見唐二爺有吃癟的時候，就連母親也不曾給唐二爺擺過臉，但蕭瀟擺了，不僅擺了臉，甚至還駁的他啞口無言，步步后退。

唐伊諾開始明白：高位不一定會開心，但一輩子屈居人下，好比唐二爺必定不會開心。

……

晚上傅寒聲有應酬，喝了不酒，雖不至于喝醉，但出了飯店沒多久就在路上喝令張海生停車，周毅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就聽后車門傳來“砰——”的一聲響，車里已沒有傅寒聲的影。

傅寒聲在路旁彎腰，吐得格外狼狽，周毅手扶他，被他拂開了；周毅拿水給他喝，再一次被他推了過去。

周毅看出來了，老板這是心里難，醉酒是一回事，但也跟家事不了干系。周毅擰開礦泉水瓶蓋，送到傅寒聲邊：“老板，漱漱口。”

這一次，傅寒聲沒有再推開礦泉水瓶，漱口的時候，含糊不清的對周毅說：“你

tang給打個電話。”

是他，還是？

周毅沒弄清，也不敢貿然打，開口問傅寒聲：“老板，哪個他/？”

他是真的醉糊涂了，說打電話的那個人是他，但要打給誰卻是回憶了很久，最后只聽他無意識呢喃：“瀟瀟，打給瀟瀟。”

周毅“哦”了一聲，掏出手機開始給蕭瀟打電話，號碼剛找到，還沒撥通，就被一突如其來的力道給打落。

“不要打——”傅寒聲語氣很重，他看著周毅彎腰撿手機，心里發了狠的接連漱了幾次口，然后對著撿起手機直起看著他的周毅說：“算了，不打了。”

最后這句話是補充，但語氣較之先前卻冷卻了許多，似是吐完后，人也清醒了一些。

……

這天晚上，蕭瀟在夜半時分被一通電話驚醒，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機，屏幕閃著耀眼的，“履善”兩個字盡展眼眸，看了看手機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多，蕭瀟遲疑了一下，接通了手機。

“瀟瀟，外面在下雨，起床把窗戶給關了。”是他的聲音，在寂靜的臥室里顯得尤為清晰，伴隨他聲音一起傳進蕭瀟耳畔的，還有嘩啦啦的雨水聲。

那聲音如夢似幻，蕭瀟慢慢地從床上坐起，先是朝窗口了一眼，夜間悶熱，睡前沒關窗，但凌晨卻下起了大雨，更是有雨水飄進了室。

蕭瀟拿著手機，下床來到了窗前，一眼就看到了停在樓下的大黑車，在夜幕和雨水中忽然忽滅的打著照明燈。

蕭瀟想嘆氣了，這麼晚不睡覺，外面還下著雨，他怎麼又跑到西苑來了呢？

“一直在樓下？”蕭瀟問，語氣似乎也隨著這一場大雨溫了許多。

樓下車門開了，有男人撐了一把傘走出來，他站在汽車旁，抬頭仰視二樓臥室窗口，聲音低沉暗啞：“深夜來了一次，見西苑窗戶沒關，心想著天氣這麼熱也不打，就開車回山水居了。凌晨突然下雨，從夢中醒來，忽然想起西苑窗戶還沒關，給你打電話，你怎麼就不接呢？”

最后一句話道出，與其說是責備，還不如說是無奈。

蕭瀟愕然。

拿開手機，翻看了一下未接來電，傅寒聲在來之前，確實打了兩通電話給，想來是睡得正，所以才會沒有聽見。

蕭瀟忽然明白了，外面這個男人在連續撥打兩通電話，并在未接的況下，擔心雨水飄進室，在睡夢中會涼，無奈之下只得匆匆驅車趕到了西苑。

蕭瀟相信，如果這通電話依然沒有聽見，或是不接聽的話，傅寒聲怕是會砸門而。

“風雨大，別站在窗口，現在就把窗戶關嚴實，如果冒就麻煩了。”他還像以前一樣，事事叮嚀到位，所以因為一場暴雨凌晨驅車趕來并不足為奇，蕭瀟不曾親眼目睹這一路他都是怎麼過來的，但可以想象的出，山水居距離西苑特別遠，他用這麼短的時間趕過來，路上指不定有沒有闖紅燈。

“你......”

蕭瀟言又止，但話語很快就被傅寒聲斬斷：“你把窗戶關好，上了床，我就離開。”

蕭瀟抿了，不是這個意思，是想說外面風雨大，他可以進屋。蕭瀟在這一刻忘記了先前是如何勒令傅寒聲不許進這棟別墅，眼下說出這種話，完全是遵循于本能。

本能？

蕭瀟嘆了一口氣，清楚如果不關窗，他就會一直在外面站著，于是把窗戶關了，拿著手機，隔著被雨水沖刷的玻璃去看樓下撐傘的男子，心里莫名，那句：“外面下這麼大的雨，一會兒還是不要回去了。”諸如此類的話被生生卡在了嚨里，也只能卡著了，誰讓傅寒聲說話了呢？

“怎麼還站在窗前？快上~床。”他隔著窗看到的影還在窗前佇立著，語氣終于有了責備。

蕭瀟只得避開窗前，直到站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才聽他繼續開口道：“早點睡覺，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回去了。”

蕭瀟先是“嗯”了一聲，站在窗戶邊，朝樓下看了一眼，見那人還在雨幕里站著，終是忍不住道：“路上開車慢一點，不要闖紅燈。”

手機里良久無聲，蕭瀟以為外面雨聲大，以至于的聲音被雨聲消融，就在準備再次開口之際，就聽傅寒聲在手機那端極輕極輕地道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