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郎逃婚了》第64章 (番外一)—— 第71章 (番外三)

第64章 換了個新郎(番外一)

番外一

霖恒大厦,钱梵刚理完手头的工作,拎着午饭上了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宽大的办公桌前,程越霖正翻看着费总监刚递上来的那份市场调研报告,面容严肃。

钱梵在沙发旁的桌上搁下外卖,故意问了句:“霖哥,嫂子还没回去呢?”

他知道阮芷音前两天搬回了之前的公寓,因着这茬,程越霖连续两日心沉闷,公司里人人自危。

“你来干什么?”程越霖合上手中的调研报告,轻掀眼皮看向他。

要说被阮芷音抓包这件事,他可还没忘钱梵的乌

难得到程越霖吃瘪的时候,钱梵忍不住笑了:“嫂子都勉勉强强不跟你计较了,这谁让你自己说要罚呢。”

这不,媳妇都搬出家了。

程越霖微哽,他会这么做,还不是被傅琛远给坑了。

那厮说话时还算真切,他也怕真如对方所说,以后吵架时会被翻旧账。

而阮芷音和叶妍初逛完街回家,也紧接着表示这事不能一点惩罚都没有,要搬回公寓一段时间,让他好好反思。

思及此,程越霖冷淡道:“你就是来说这些的?”

“也不是,我听说秦玦要走了,特意来给你递个信。”钱梵故意道,“你说嫂子还在跟你闹别扭,他就要走,这不巧了吗。”

秦玦了伤,还要去德国做后续的手术,这件事,钱梵也是从秦湘那打听来的。

程越霖略顿,静静抬眼:“你消息还灵通?”

“那可不,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嫂子要是不回来,你不就孤家寡人了么?”

啧,独守空房,多可怜呐。

本以为告诉程越霖这件事,对方至会多些警惕。可到了秦玦出国那天,男人却依旧神正常地上班。

默默观察了一天,程越霖没有一点去机场堵人的意识。无奈之下,钱梵只好先士卒,亲自早退去了趟机场。

只可惜,他去的晚了些。到机场时,才知道秦玦的航班都已过了安检,准备登机了。

得,扑了个空。

觉得白来了一趟,钱梵正要离去,没走两步,突然被人住。

“钱梵?你在这干嘛?”

转过头,秦湘一个人站在几步之外,眼神疑着他。

“好巧啊。”钱梵眼睛亮了亮,心思微转,笑嘻嘻问到,“我听说你哥去德国了?”

秦湘没多想,默默点头:“对啊。”

钱梵佯装随意,继续道:“他现在行动不方便,你没跟去照顾?”

“又用不着我。”

钱梵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用不着亲妹妹,是要用得着谁?难不,秦玦还以恩要挟嫂子陪同去照顾了?

他心中暗叹:霖哥,危矣。

秦湘不知道钱梵为什么突然沉默,只继续道:“我本不会照顾人,他有两个护工,我妈也会过去陪着,我再去才是添麻烦吧。”

倒不是这个妹妹没心没肺,只是秦湘清楚自己的斤两。

刚刚秦玦见阮芷音没来送机,眼神黯然,还颇不死心地等到了最后一刻。

秦湘看不下去,忍不住嘟囔了句:“哥,芷音姐不是帮忙找了医生吗,也没必要再来送机啊。撞你的是林菁菲又不是,也怪你从小纵容林菁菲,让变得这么偏激。”

要是早知道林菁菲最后会把自己作进监狱,秦湘时才懒得跟比什么呢。

至于哥,既然都说不会再打扰芷音姐了,治好就在国外待着吧。要是想他,自然会飞过去看他。

话出了口,秦湘才察觉不对。

转过头,果然瞥见秦玦一脸凄然。

秦湘觉得,让跟去照顾,不大脑地说上几句话,怕是能把哥气死。

“原来是这样。”

钱梵听说照顾秦玦的是方蔚兰和护工,松了口气。

“所以你是来?”秦湘狐疑看他。

钱梵忙道:“哦,我是来机场接人的。这不,到了才发现对方航班取消,没注意到消息。”

话毕,他为了掩饰,又问了句:“你要是没开车,我顺道送你回去?”

秦湘大方点头:“可以啊。”

另一头,阮芷音下班回到公寓。

走出电梯后,顿住了脚步,眼眸微阔,向站在门前的影。

男人一席手工定制的西装,高大的躯将公寓门前的空间占了大半。

迎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眸,阮芷音平静道:“你怎么来了?”

程越霖死要面子,惩罚后掀篇的话又是他自己说的。

阮芷音表示要搬出来半个月以示惩戒,男人还真没强求回去,只是时不时在下偶遇,但没上来过。

今天倒是......憋不住了?

程越霖的侧脸隐在昏暗影中,低眼打量的神。缄默良久后,清声道:“我听说,今天秦玦出国?”

声音不咸不淡,却瞬间让阮芷音明白了他今天的来意。

笑了笑,抬眸看他:“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去送他,所以特意跑来这等我回来吧?”

秦玦的虽然没有好,但之前已做过连线会诊。这次去德国治疗,医生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和秦玦已无话可说,还有什么必要去送机?

此话一出,程越霖就知道本没去机场,暗怪起钱梵那日的危言耸听。

然而他上却否认道:“没。”

“那你问这个干嘛?”阮芷音静静向他,眼底是浅浅的笑意。

程越霖眉峰轻扬,微哂道:“就是觉得可惜了点。”

阮芷音莫名其妙:“可惜什么?”

“可惜他——”程越霖顿了下,拖着悠然的腔调,“没有亲自随份子的机会。”

阮芷音:“......”

山上的笋怕都被他夺完了。

惩罚归惩罚,年后的婚礼他倒是准备得很勤快,一点都没耽搁,居然还想着捞秦玦的份子钱 。

于是阮芷音点了点头,清澈的眸中着狡黠,故意呛他:“哦,既然如此,你可以再让他回来一次。”

男人面微滞。

阮芷音继续把话说完:“毕竟,你不是......有本事吗?”

老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

程越霖:“......”

第一次送上门的程越霖,就这么被阮芷音几句话噎了回去,

翌日,阮芷音提前下班,去了趟监狱。

玻璃隔板后穿着狱服的人,还是那副清丽的容貌,只是眼眸中着无法忽视的憔悴,没了亮。

“听小叔说,你要见我?”

着对面的林菁菲,阮芷音没有废话,开门见山。

林菁菲静默点头,顿了会儿才开口:“公寓里还有外公外婆的一些遗,需要定期保养,你去取走吧。”

再怎么不喜欢阮芷音,对于已故的阮老爷子,林菁菲倒还算有良心。

“嗯。”阮芷音应了下来。

林菁菲又变得沉默,两人确实没有什么话可说。

就在阮芷音以为对方已把话说完,准备起离开时,才又听到一句:“其实,以前我也想过,跟你好好相。”

阮芷音回阮家前,外公告诉,表姐也是的亲人,也会对好。最开始,林菁菲是真的想过和阮芷音好好相

可是父亲却渐渐暗示,阮芷音会抢走的一切。对于那时的林菁菲来说,父亲说的才是对的。

因为疼爱的外公开始更偏爱阮芷音,秦玦也开始对这位表姐好,婚约又落回了阮芷音头上。再后来,失去了更多。

这么多年,林菁菲只想要拿回15岁前拥有的那些东西,可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空。

凝视着逐渐远去的背影,眉眼低垂,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也不知道这句道歉是给阮芷音,还是已故去的阮老爷子。

不过阮芷音没有听到,也没有回头。

从监狱出来,阮芷音没做停留,开车去了话剧院附近的一家餐厅,还和顾琳琅叶妍初约了晚饭和话剧。

路上,顾琳琅就打了电话过来,给报了报菜名。

等阮芷音到餐厅时,们已点好了菜,不怕赶不上等会儿的话剧。

“怎么突然想看话剧了?”阮芷音脱下外套,笑着看向对面的顾琳琅。

那三张话剧的门票是顾琳琅定的,这还是阮芷音头回见来看话剧。

顾琳琅眼尾轻扬,毫不避讳道:“生计所迫,那些穿高定的有钱太太最爱跟你讲格,好不容易离了婚,我也得匀出时间培养培养高雅。”

叶妍初听罢,啧啧摇头:“顾老板,你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附庸风雅。”

“亲爱的,这你就不懂了。说自己爱看话剧的人,一半都是在附庸风雅。”顾琳琅笑着打趣,又问道,“对了,你房子找得怎么样了?”

叶妍初面容略显颓丧,唉声叹气道:“别提了,找合适的房子真是太难了,年底要是搬不了家,真得回去我妈唠叨了。”

阮芷音摇了摇头看:“让你去我公寓,你又不去。”

“得了吧,你把公寓空着,吵架还能有个去。”叶妍初好心劝解。

阮芷音笑了:“怎么,你还跟傅琛远生气呢?”

叶妍初手中的筷子愤愤了下盘子里的那块鱼:“当然要生气,他居然把我当傻子耍。”

一提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出来,上次还和阮芷音痛诉了被人欺骗的可恶质,让程越霖连带着遭了殃。

“不说他了,还是祝琳琅重回单。果然,还是单好。”

顾琳琅很给面子地和叶妍初了个杯:“你别说,离婚证一领,想干嘛干嘛,也不用顾虑早点回家了。”

阮芷音见松快不似作伪,忍不住笑了:“房纬锐要是知道你会这么想,估计要后悔同意领离婚了。”

知道,琳琅和房纬锐算是和平分开,不过对方肯定还有别的打算。

“没办法,婚姻总有倦怠期。我现在倒觉得,保持些距离的关系更好,怪不得会有那么多不婚主义。”顾琳琅说完,又看向叶妍初,“亲爱的,你第一次谈爱,可得亮眼睛,就算对方求婚,也不用急着答应,生活好着呢。”

阮芷音见状,默默在心里为傅琛远了把汗。

餐厅就在话剧院隔壁的街上,吃完饭后,三人出了餐厅,朝着不远的剧院走去。

还没走到,阮芷音停在路边,接了个康雨临时打来电话。

等到再抬头时,发现话剧院门口,顾琳琅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

走近后,阮芷音认出了对方,很有些惊讶:“沈佑?”

“你们也认识?”

顾琳琅看了看沈佑,又看了看阮芷音,也很意外。

时尚圈和彩妆圈的人脉向来不分家,顾琳琅自然是认识沈佑的,和沈佑的哥哥沈晟打的道就更多。

阮芷音点头:“算是吧,南茵和CF有合作。”

沈佑倒是大方打了招呼:“我来中国出差前,Camille说你要办婚礼,到时候也给我份请柬,让我凑个热闹。”

话说到这份上,阮芷音实在没法拒绝,只能点头:“好。”

沈佑得了话,又看向顾琳琅,指了指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赫:“顾姐姐,我哥还在车里等着,先失陪了。”

对方这逢人就姐姐的本事炉火纯青,让顾琳琅满眼慈爱地和沈佑道了别。

顾琳琅定的这场话剧是喜剧题材,整场的气氛不错,表演也算彩。

从话剧院出来,顾琳琅顺路送叶妍初回家,而阮芷音独自开车回了公寓。

只是,当从电梯走出时,险些被眼前的一幕气倒。

公寓房门大开,门口足足摞了四个大纸箱。要不是看到站在纸箱旁的白博,阮芷音怕是会觉得家里遭了贼。

对上阮芷音的视线,白博轻咳了声:“太太,是老板让我把这些搬过来的。”

客厅里,男人已换上了家居服,优哉游哉地坐在沙发,吃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水果。

瞥来目,程越霖只是淡淡挑了下眉,也没说话。

阮芷音强忍着心口的火气,弯了下角,声道:“麻烦你了白博,先回去吧。”

“太太客气了,那我先走了。”

白博说完,迅速离开了公寓。

阮芷音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转看向沙发上的男人:“程越霖,你想干什么?”

的嗓音中染着怒气。

程越霖放下水果,出茶几上摆着的湿巾,慢条斯理地将手干净:“既然你离家出走,那我就只能搬到这了。”

“不是你说,接我出来住半个月的?”阮芷音语含质问。

程越霖略点下头,云淡风轻道:“嗯,我是说了,但没说过我不能过来。”

“程越霖,你这本就是耍赖皮。”阮芷音都快气笑了,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把公寓的码告诉他。

男人闻言,拧起直的眉峰:“凭本事搬的家,为什么说我耍赖皮?呵,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想我?”

因为他这不要脸的话哽住,阮芷音缓了口气,了下眉心,继而道:“你要住也行,去客房睡。”

指了指最里面的那间房。

时间这么晚了,程越霖又搬来了这么多东西,总不好再把他赶出去。

程越霖这回倒没反驳,扫了眼里侧那间房,点头道:“嗯,知道了。”

男人这么配合,阮芷音狐疑看他一眼,不过没再说话,径直回了房间。

以为会是相安无事的一晚,阮芷音洗了澡后,躺上了床。

然而没睡多久,就迷迷糊糊觉到了不对。

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床上多出的人后,瞬间清醒:“程越霖,你怎么能大半夜爬床!”

“要不会得寸进尺,还能把你娶到手?”男人耷着眼睑,置在腰间的手分毫不动。

几番尝试过后,阮芷音只能松懈了力气。

明天还要上班,没工夫和他耗下去,只当床上多了个人型抱枕。

“今天去哪了?”

阮芷音闭着眼回:“和琳琅们去看了场话剧。”

话刚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抿下道:“对了,你还记得月时见的那个男孩吗?”

“哪个?”程越霖眉峰蹙起。

“明知故问。”阮芷音手拍他,“他是CF的设计总监,今天在剧院门口到,就说要来参加婚礼。”

“你答应了?”

阮芷音轻嗯了声,而后又道:“上回不是你说,能多收份礼金么?”

程越霖低眼看,扬眉道:“天天和别人出去倒开心,是真的不想我?”

“我才搬出来几天?”阮芷音叹了口气,“琳琅都说,婚姻也会有倦怠期。”

没别的意思,不过觉得只是回公寓住了几天,哪能时刻想他想得发狂。

“倦怠?”男人深沉的眸子中隐含视,“阮嘤嘤,结婚还不到一年,你就开始倦怠了?”

阮芷音微顿:“我没这么说。”

“是么?倒是不见你倦怠别人。”

思索几秒,阮芷音才明白过来别人是谁,无奈道:“你怎么连人的醋都吃啊?”

言毕,察觉到男人的沉默,又抿了下线道:“好吧,我现在勉勉强强,结束你的惩罚了。”

都已让他无赖地爬上床了,这惩罚好像也罚不下去了。

“你确定?”程越霖饶有兴致地垂眸,“那就该给我讨点利息了。”

“什么利息?”

话刚说完,男人的气息划过耳上轻薄的皮肤,细碎的轻吻落下,在耳颈引起一阵麻的战栗。

他顺势握住的手,理智在舌尖的融下逐渐坍塌。床头是暧昧的灯,空气逐渐丧失,带来天旋地转的晕眩。

最后的时刻,阮芷音竭力回一抹意识,手去推他:“这里没有——”

“没有什么?”

低沉的嗓音落在耳畔,阮芷音像是想通了什么,逐渐松开了手。

第65章 換了個新郎(番外二)

持續一周的懲罰,就這麼草草結束,阮芷音又搬回了別墅。

時間一眨,沒多久便又要過年。

南茵因為之前那幾筆數額不菲的訂單回籠了部分資金,不過阮芷音撥了研發經費後,也所剩無幾。

還沒想好是否要尋找投資方,卻很確定公司的發展規劃,並不打算冒進。

公司最近一年的業務穩定了下來,生產有條不紊,倒讓阮芷音騰出了不時間。

不如剛起步時忙碌。

相較於,程越霖就要忙得多了,連著好幾天都是十點過後才回到家,又或是在書房里和人開著視頻會議直到凌晨。

兩人很有一起回家的時候。

這天,阮芷音下班回到家,回復了幾封郵件後,接到了程慧打來的視頻電話。

“不好意思音音,這會兒還給你打電話,程朗他非鬧著要和你聊天。”

視頻畫面隔著明顯的時差,程朗那邊是白天,國卻已經過了晚上十一點。

程朗去國後,剛開始還不太適應,後來了新朋友,子活潑了不。不過也沒忘記阮芷音,經常會跟視頻。

“姐姐,你什麼時候來看我?”程朗圓潤的小臉出現在屏幕裡。

程慧在一旁糾正他:“阿朗,姑姑都已經說了很多遍了,你該嫂子。”

“可是,是姐姐讓我姐姐的。”程朗扁了扁

阮芷音莫名生了些心虛。

當初讓程朗姐姐,是因為和程越霖還不是真正的夫妻。

不過,好在程慧只當是怕程越霖不接程朗這個弟弟,沒有多想。

因為程朗等會兒還有足球課,簡單聊了幾句,阮芷音便掛了視頻電話,去浴室洗澡。

等到裹著浴巾,推開浴室的門出來時,直接跌進了男人寬厚的懷抱。

“你在浴室門口乾嘛?”

直起後,氣惱地看他。

最近這段時間,阮芷音總會有被一點小事影響緒的時候。

程越霖笑了笑,低首道:“這不,等你投怀送抱。”

阮芷音暗斥他沒臉沒皮,卻也懶得跟男人鬥,自然地將手裡吹風機遞給他,躺到床上,讓程越霖幫自己吹頭髮。

“對了,姑姑今天打來電話,喊我們一起去過年。”

程朗一直想讓阮芷音去看他,所以程慧問時,阮芷音也沒想拒絕,只說再問問程越霖。

“你想去嗎?”程越霖停下吹風機,坐在床邊垂眸看

阮芷音隨即點了點頭:“過年人多熱鬧些,也好的。”

除夕萬家燈火,如果就他們兩個人待在別墅,確實冷冷清清的。

“嗯,那我讓白博訂機票。”

他倒是應的很爽快,又打開吹風機,繼續給吹起頭髮。

男人的手藝愈發練,阮芷音舒服地閉起眼,隨口問了句:“你休學那年,為什麼沒去找姑姑?”

那會兒他父親獄,爺爺新喪,程慧說曾讓程越霖去國讀書,也可以避過那些找上門的債主,卻被拒絕了。

程越霖聞言,輕描淡寫道:“我又不像程朗,都是有手有腳的年人了,再怎麼著,也總能養活自己不是?”

留在國還好,真去了國,他只怕自己會忍不住去找

“那你還厲害。”

頭髮被他盡數吹乾,阮芷音側過子,順便誇了他一句。

浴袍寬鬆這麼一,程越霖的視線落在口那片雪白的上,眸漸黯。

眼神流轉間,阮芷音已經明白了他的暗示。下一秒,便被人攔腰抱起,換了個方向抵在床上。

上的指腹帶著灼熱溫度,不消片刻,便已被吻得氣吁籲。

男人和人的力是真的有差距,直到筋疲力盡,他仍不知疲倦。

尤其是,阮芷音覺得程越霖最近好像......更熱衷於此了。

這是意識消磨前,最後的想法。

生活似乎一切如舊。

等阮芷音發覺自己例假推遲時,已經是半個月後。

並且,還是見葉妍初在群裡抱怨了一句最近加班加得月經不調,才猛然發覺的例假已經晚了七天。

阮芷音意識到什麼,卻不敢確定。

有些心不在焉地結束了工作,拿起鑰匙,直接開車去了離公司最近的醫院。

在醫院大廳掛了號,坐在婦科門診外有些張地等待好一會兒,才

阮芷音緩了口氣走進門診室,面診的是位醫生。

對方拿過空白的病例,詢問了句:“怎麼了?”

阮芷音抿下,只回了一句例假推遲,醫生便已了然,開了張化驗單遞給:“拿單子去做個檢查。”

醫院的效率倒是很快。

半小時後,阮芷音拿著手中的化驗結果,回到了門診室。

上了些年紀的醫生接過那張報告單,看了兩眼,很快下了結論:“早期妊娠。”

說完,在病歷單上寫下了幾行字。

阮芷音愣了愣:“我懷孕了?”

“未婚?”醫生見狀,抬了抬眼,面平靜地問

阮芷音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不是,我已經結婚了。”

醫生笑了,將報告單還給:“那有什麼好意外的?”

阮芷音微怔,低下頭,手放在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是啊,好像......也沒有什麼可意外的。

或者說,並不是完全沒有準備。

阮芷音拿著那份報告單,神恍惚地走出了診室,顯然還沒從這個消息中緩過神來。

醫院裡,周圍人來人往,卻獨自在那靜站了許久。

送人來醫院的顧琳瑯,剛從樓上的病房下來,就看到了阮芷音站在醫院大廳發呆的一幕。

“音音,你怎麼在這?”

顧琳瑯走近後,才笑著去拍對方。

送突發腸胃炎的沈晟來醫院,在病房裡待了倆 小時,拖到沈佑過來才從病房走出,結果就撞上了阮芷音。

阮芷音被人召回了思緒,看見顧琳瑯後,張了張:“我——”

才剛開口,顧琳瑯已經看到了手裡的化驗單。作為嘗試備孕過的人,顧琳瑯怎會看不懂上面的意思。

“你懷孕了?”對方很是訝異,停頓片晌,笑著摀住了

阮芷音點了點頭:“嗯。”

這個孩子,像是圓滿了想像中的家。而冥冥之中,琳瑯還是第一個和這個消息的人。

“太好了,我可算是當上乾媽了。”顧琳瑯的喜意已經掩蓋不住,眼眶卻有些泛紅,叮囑道,“聽說前三個月要多休息,好好養著,注意。”

阮芷音莞爾一笑,手抱住顧琳瑯:“我知道,還得勞煩你這個乾媽看他長大,讓他好好討你歡心。”

顧琳瑯間微,拍拍的背,緩了口氣問到:“程越霖沒陪你來?”

阮芷音頓了頓,老實回:“他還......不知道。”

也沒想好要怎麼告訴他這個消息。

連續加了幾天班,程越霖今天倒是難得早早結束了工作,不到六點就回了家。

可剛走進客廳,就看見阮芷音坐在沙發上,靜靜著他。

察覺有些不對,程越霖輕扯下領帶,下西裝外套後,解開襯上面的兩顆鈕扣,走到旁邊的沙發坐下,笑著問了句:“這是怎麼了?”

阮芷音的視線略過藏在盆栽裡的相機,葉妍初和顧琳瑯,就程越霖得知懷孕時是什麼反應打了回賭。

地緩了口氣:“我今天路過書店,給你買了些東西。”

“書店?”程越霖揚眉,“什麼東西?”

阮芷音指了指茶几上的幾本書:“這些給你,你要是實在不想吃外面的飯,就好好學學。”

那厚厚的一摞,全部都是食譜。

程越霖眉峰蹙起,頓了會兒,疑道:“你到底怎麼了?”

鬧脾氣的話,他又想不出自己最近做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阮芷音微頓,進而暗示道,“我有段時間做不了飯了。”

懷了孕,不好吸油煙。

手,有些張地向他,期待著程越霖聽出自己的言外之意。

可沒想到,男人的視線卻落在了進袖口的手上。

“阮嚶嚶——”他擰起眉。

阮芷音屏了口氣:“嗯?”

“你這是——”他聲音微沉,嘆了口氣,“做飯切手了?”

阮芷音:“......”

“沒有。”

程越霖的反應,讓覺得自己對牛彈琴,白白浪費了緒。

“那是不想做飯了?”

阮芷音微哽:“不是。”

兩兩相,一陣沉默。

最後,阮芷音不得不放棄了原本的打算,轉而道:“家裡缺了些東西,你去買吧。清單我放在房間了,等會兒拍了照發你微信上。”

以往家裡缺了什麼,也會讓他開車出去,把東西買回來。

程越霖淡抿下,即使覺得有些不對,可還是應下了。

男人穿上外套,拿了玄關的鑰匙出了門。

車剛開出別墅,就收到了阮芷音發來的採購清單。和以往沒什麼不同,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東西。

指腹在屏幕上劃過,他簡單掃了眼。

巾。

衛生紙。

程越霖一條條看著,直到看到最後兩樣,神突然頓住。

驗孕棒。

嬰兒床。

像是剛剛才加上去的。

腳下一,車子還沒駛出別墅區,剎車聲響起,男人直接轉了個彎。

幾分鐘後,他重新推開了門。

阮芷音站在門口。靜靜著面怔然的男人。

程越霖的視線落在的小腹,了下,有些不知所措地開口:“他——”

他話說不全,就向前走了兩步,想,又了回來。

阮芷音被他這幅模樣逗笑了,轉而問他:“你說就現在這樣,我們能當好父母嗎?”

“不知道。”程越霖也覺得這般有些失態,忍不住笑了。沉了口氣,又手抱住,聲音居然有些哽咽,“但我會盡力。”

並不是完全沒有準備,可真正到了這一刻,喜悅和無措同樣都有。

明明還沒見面,卻像是多扛了一份除之外的責任。

程越霖想,他大概會到了,程逢之當初對他的心

阮芷音察覺到他的緒,恍然想到什麼,回抱住他,低聲說了句:“那我們回頭去掃墓,把這個消息告訴程叔叔?”

程越霖沒想到能意識到他的想法,卻又覺得他們心有靈犀。

他笑了笑,手掌的頭髮,低聲應:“嗯。”

懷孕這件事,除了程越霖和,也就只有葉妍初和顧琳瑯知道。

其餘人,阮芷音本想等等再說。可沒過兩天,就收到了秦湘問的消息。

問過後,才知道秦湘是從錢梵那聽說的。至於錢梵怎麼知道的,想都不用想。

沒過多久,程慧也聽說阮芷音懷了孕,直接拒絕了阮芷音去國過年,並說要帶著程朗回國來過年。

為此,程慧還給程朗請了半個月的假,讓他很是高興。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阮芷音最近的脾氣也多了些起伏。

除了口味上的改變,還變得有些緒化。一向理智的,如今看個電影都會被染。

週六的空閒,阮芷音特意定了兩張電影票,和程越霖去電影院看電影。

程越霖本想包場,阮芷音卻固執覺得,坐滿人的電影院才有生活的氣息,他只得作罷。

這部文藝片是沈蓉主演的,對方畢竟是公司的東加代言人,和阮芷音也算有些私

已經包場請公司的員工看過,自己卻還沒來得及去看。

兩人自行開車去了電影 院,程越霖走開去取票,阮芷音站在原地等他。

卻沒想到,這一會兒功夫,竟遇到了認識的人。

烏靈萱看見阮芷音後,愣了一秒,隨後和邊的男子說了些什麼,笑著走上前來:“你也來看電影?”

“嗯。”阮芷音點了點頭。

烏靈萱環顧了下,瞧見不遠的程越霖後,搖頭道:“我是真沒想到,你們會結婚。”

阮芷音彎了彎,頓了下回到:“抱歉,高中那會兒,我也沒有想到。”

這是在解釋,那會兒幫著烏靈萱遞書,確實沒有別的想法。畢竟高中時,和對方的關係還算不錯。

烏靈萱笑了,出小小的梨渦:“跟我道什麼歉?我遞的書多了,就算沒有你,程越霖也不會喜歡我啊。”

對方態度自然,阮芷音亦鬆了口氣:“年後我們會辦婚禮,到時候——”

“你可一定得給我發張喜帖。”

“好。”阮芷音笑著點頭。

其實重點班裡的同學,大多都很好相

回頭再看,某種程度上,是那時消化不了從縣城到嵐橋產生的自卑,格外敏,沒法敞開心扉接納別人。

程越霖走過來時,烏靈萱已經和男友檢票進了場。

到認識的人了?”

阮芷音接過他遞來的電影票,輕聲回:“是我們的高中同學。”

男人只是哦了聲,沒再說話。

阮芷音見狀,就知道他是沒什麼印象了,提醒道:“你還記得,有年人節,我給了你一封書嗎?”

本想解釋,那封書是幫烏靈萱送的。

結果,程越霖卻意味不明地垂下眼眸,盯著哂笑道:“怎麼,你還好意思提那些批發來的書?”

那時他曲解了的意思,鬧了笑話不說,又因為不明所以的態度連生了好幾天悶氣。

阮芷音聞言,只好把話咽了回去,兩人檢票進了場。

沈蓉不是商業片演員,主演的大多都是文藝片,全是奔著拿獎去的。

懷孕後,阮芷音便時常會犯困。影片還未過半,就靠在男人肩頭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影片已經放起了長長的字幕。

阮芷音有些不好意思,側過頭,小聲問他:“電影后面演的什麼?”

“主角結婚了。”

男人言簡意賅。

“就這?”

“不然呢?”程越霖低眼看

阮芷音滿眼嫌棄:“......”

果然,他也沒什麼文藝細胞。

懷孕後,阮芷音偶爾會設想孩子以後的興趣。

現在看來,孩子是已經斷了為文藝片導演的路了。

坐在他們背後的生聽到這番對話,差點沒憋住笑。

眼見著程越霖和阮芷音雙雙離去,又想起剛剛的那幕。

認出男人就是之前被一眾網友喊嫁的霖恆總裁,沒忍住拍了張照片,卻沒想到對方會發現。

人的視線來時,孩磕磕地道了個歉:“不,不好意思,我這就刪掉。”

男人眉峰輕蹙,最後說了句:“一定要發的話,麻煩遮掉我太太的臉。”

聽起來,也並不排斥發出去?

兩人離開後,孩猶豫了會兒,還是將剛剛的照片P了下,發了條微博。

【你們一定想不到,霖恆總裁居然還會陪老婆來電影院看電影,還是普通場。】

阮芷音經葉妍初提醒,看到這條微博的時候,兩人已經回到別墅。

微博轉發量有幾千,倒也不算太高。只是評論下,居然有人發了程越霖之前參加財經訪談節目時,和主持人的對話。

男人西裝革履姿態從容,眉宇間緻俊朗,遠不是在家時的無賴模樣。

主持人問及時,程越霖微笑頷首:“我們是高中同學。”

主持人又問,覺得太太高中的哪個時刻最

男人思考了會兒,才回到:“大概是,做題的時候。”

他當著鏡頭說起這些時,還真是沒什麼包袱。

等到程越霖洗完澡從浴室出來,阮芷音忍不住問了句:“做題有什麼好看的?”

男人微怔,瞥見亮著的手機屏幕,才明白在說什麼。

程越霖笑了笑,調侃道:“阮嚶嚶,那會兒能讓你死磕下去的,難道不是只有試卷?”

握著中筆,微微凝眉,安靜地坐在那兒,打在的側臉,面頰上細細的絨都像是在發

那大概是他之後回憶起來,印象最深的一幕。

程慧一家回到嵐橋那天,是臘月二十九。程越霖和阮芷音去機場接了程慧他們,回了別墅。

即便通話次數不,可這還是阮芷音和程慧真正的見面。

只是沒想到,程慧來到後,會表現得比這個孕婦還要張。

阮芷音怕程越霖搞不定廚房的事,不過剛剛起,程慧便神,阻攔道:“嚶嚶,讓他們男人乾就行了,你姑父就是廚師。”

程慧的丈夫湯崴的確是廚師出,卻不是普通的廚師,名下的餐廳早已開起了連鎖。

程朗小心翼翼地湊到阮芷音跟前,圓溜溜的眼睛盯著阮芷音的肚子:“姐姐,這裡真的有小寶寶了嗎?”

程慧攬過程朗,他的頭:“那當然,等寶寶出生,你就是叔叔了。”

程朗被程慧養的不錯。

阮芷音知道,程慧當初高齡懷孕,卻因為驟然聽聞父親去世流了產,才會格外

吃過晚飯,程越霖去二樓的棋牌室陪湯崴下起了國際象棋。

程慧發話,把程朗趕回了房間:“好了,別鬧你嫂子了,快回房間睡覺。”

程朗不捨地放下游戲手柄,還是聽話上樓。

“嚶嚶,你來,我給你看些東西。”程慧坐在沙發上,笑著朝阮芷音招了招手。

阮芷音走到程慧邊坐下,眼見著程慧拿出了放在另一側的兩本相冊。

打開後,都是些有了年頭的老照片。

“這是阿霖三歲,他媽帶著他去我那兒。逛遊樂園時他調皮跑丟了,嚇得他媽慌了神,可讓我們一頓好找。”

照片上的孩子麵容稚,臉側的酒窩卻著幾分悉。

程慧又指向另一張:“這是他五歲,和別的小男孩打架把人家牙打掉了。對方母親上門告狀,被他爺爺打了一頓,氣得自己坐飛機來找我了。”

男孩趴在庭院的花園裡,滿泥濘,被直接拍了下來。

阮芷音不免有些擔憂,要是孩子出生後隨了程越霖的鬧騰勁兒,可該怎麼辦。

聽著程慧將厚厚的一本相冊講解得差不多,阮芷音的視線落在了最後一頁左上角的那張照片。

“姑姑,這張是?”

程慧順著的手指看去,笑著道:“阿霖休學那年,我讓他去國讀書,他拒絕了。不過恩節的時候,他來看了我一趟。”

“我也是那時候,聽他提起過你。”

阮芷音的目落在照片一角的袋子上,愣怔了許久。

想起自己剛到國外的那年恩節。

期末結束,阮芷音難得給自己放了天假,去市中心挑了些禮,準備寄給顧琳瑯和葉妍初。

回公寓時下了雪,圍著厚厚的圍巾,戴著帽子,仔細瞧著腳下的路。

行至在公寓的路口,阮芷音遠遠瞧見一道悉的背影,愣了會兒,卻只覺得自己看錯了。

回到公寓,Camille一靚麗打扮,正對著鏡子口紅,顯然是已有約會。

見阮芷音進來,對方笑著提醒:“Alva,桌上有別人給你的東西。”

“誰送來的?”阮芷音有些驚訝。

Camille搖了搖頭:“不認識,是托隔壁的人送上來的。不過聽說對方剛走,你回來的時候沒到嗎?”

阮芷音搖了搖頭,下外套後,打開了桌上的包裹。

“這是什麼?”

“國的一些零食,這買不到。”

甚至有一些,只有嵐橋能買到。

高中時,阮芷音偶爾沒時間去食堂吃飯,就會在桌裡放些餅乾糖果。包裹裡這些,都是喜歡吃的。

尤其是那款葡萄味的脆皮糖,阮芷音當初習慣了做題時嚼一顆,是實實在在地想了許久。

Camille哇哦一聲,笑著調侃:“看來,送這些的人倒是有心了。”

那會兒葉妍初說過要給寄禮過來,阮芷音只當是託人送了過來,沒有多想。

等到葉妍初告知,寄出的包裹因為放了葉母親手做的幾罐辣醬被海關退回,當初的那個包裹就徹底了懸案。

程慧和湯崴長途跋涉,又有時差,已經回了客房休息。

阮芷音走進房間時,程越霖站在窗邊,看起來是在和白博通電話。

沒有出聲,著對方印在窗外夜中的背影,默默彎了角。

等程越霖掛了電話,才看到站在門口的阮芷音。

男人踱步過來,揚眉問到:“怎麼了?剛剛不是和姑姑聊得開心的?”

“其實你和姑姑的關係很不錯,之前問你,為什麼要跟我說一般?”

就連小時候和爺爺鬧氣脾氣,都能鬧著去國外找姑姑。這樣的關係,怎麼看都不是一般。

程越霖沒想到會翻起這茬,雲淡風輕地垂眸:“你這是來向我問罪的?”

當初那麼說,是怕問起休學時為什麼沒有去國找姑姑,沒想到會留下這麼個引子。

正想著隨便編個理由,阮芷音已經搖了搖頭,手抱住他,聲音喃喃:“阿霖,就算有了孩子,我以後......也會多你一點的。”

第66章 換了個新郎(平行高中一)

嵐橋,即便步秋天,天氣依舊比許縣悶。

從許縣來嵐橋的第三個月,季奕鈞安排了阮芷音轉學。

前面連著下了幾日的雨,辦手續時卻是難得的大晴天,連帶著人的心都明朗了幾分。

阮芷音被司機送去了學校。從校長辦公室出來時,學生們還都在上課。

校園空曠,穿著白襯衫和牛仔,抱著懷裡的資料,低頭朝校門口走去。

說要安排助理陪,阮芷音拒絕了,只讓司機送了過來,能察覺到林藏在和藹模樣下的心思。

已經在老宅住了快三個月,林在面子上滴水不,阮芷音不想讓阮老爺子煩心,一直佯作乖順,讓林放下了警惕。

不過,來嵐橋後見過的人中,最讓奇怪的,卻是秦玦。

對方態度稔過頭,反倒使禮貌下多了層介意,不清他的目的。

嵐中的場隔著初中部和高中部,等阮芷音聽到不遠的聲音時,才意識到自己走錯了路。

知道嵐中不像縣中那樣規束學生打扮,可為首的那個染了紅發的孩,打扮卻極為出格,手臂上還紋了紋

被幾人圍著的孩年紀不大,縣城高中很,這種事屢見不鮮,阮芷音很快明白過來,對方遇到了麻煩。

不想出風頭,更清楚如果今天幫了對方,以後的學校生活恐怕不會那麼順心。

腳步微頓,猶豫幾瞬,阮芷音認命地緩了口氣。

還是無法坐視不理。

悄無聲息地轉離開,然後恍作迷路,從鄰近的教學樓那引來了一位在學校裡遛彎的老師。

對方知道阮芷音是剛轉來的學生,朝場走去時,一直和說著話。

不大不小的聲音,驚了不遠的幾人,看清來人那刻,圍在紅發邊的幾人各鳥散。

“楊雪,怎麼又是你?!上課時間不在教室待著,跑到場這邊做什麼?真以為學校不敢開除你?”

說的是被留在原地的那個紅發生,對方到底有些怵眼前的教導主任,瞥了眼剛剛被們圍住的孩,不不願地回了句:“只是和人聊聊天。”

雖然經常語言恫嚇,但楊雪並沒有朝人過手,這也是至今還未被學校開除的原因。

“回教室去,明天把檢討到教導室。”

楊雪很低地應了聲,默默瞧了眼站在教導主任邊一言未發的阮芷音,才轉走開。

“你是初中部的?”

教導主任這才看向被楊雪幾人攔住的孩,對方穿著初中部的校服。

“嗯。”

葉妍初沒想到,不過是應陸士的要求給鄰居家哥哥送趟東西,居然會惹來麻煩。

“幾年幾班的?”

“初三一班。”

教導主任的臉和緩了不,一班是重點班,都是出中考狀元的苗子。

“都要中考了還在場上瞎轉悠,你們班主任怎麼回事?學生不在也不見找,我領你回去。”

葉妍初好奇地看了阮芷音兩眼,猶豫了會兒,才跟著教導主任走開。

一高一矮的影漸行漸遠。

阮芷音想到司機還在門口等,轉過正待離開,余卻瞟見了一道穿著校服的清瘦影。

蔥鬱茂的榕樹旁,年優哉游哉地坐在牆頭,只著了件短袖,白藍相間的校服外套系在腰上。

眉眼舒朗,居高臨下俯視來。

對上阮芷音平靜的視線後,程越霖微哂開腔:“這位同學,你倒是——”

“懦弱得很勇敢。”

分明不敢得罪人,卻會藉力打力,還聰明。

一句語含嘲諷的誇獎。

阮芷音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位逃課的學生。

可還未等做出反應,牆那頭又傳來一道焦急的男聲:“霖哥,你跟誰說話呢?靠,趕拉我一把啊。”

阮芷音:“......”

居然還是團伙作案。

好巧不巧,就在這時,後再次響起了剛剛那位教導主任的聲音:“阮同學——”

才剛開口,對方就倏然頓住。

下一秒,添了些氣急敗壞——

“程越霖,你又逃課!趕給我下來!”

縱使知道人生總會有許多巧合,可阮芷音沒有想到,自己剛到嵐中就經歷了兩次意外。

一次是葉妍初,一次是程越霖。

略顯嘈雜的教室裡,剛剛結束一堂地理課,同學們正相互嬉鬧閒談。

“阮芷音,你以前在哪唸書啊?”蘇亦旋轉過頭,托腮著自己這位整日穿著校服的新同桌。

阮芷音把上節的課本收起,拿出數學課本,輕笑著回:“X省。”

“那還遠的。”

“嗯。”阮芷音只點了下頭。

蘇亦旋知道說話,沒再追問。

兩人剛說完,就看見數學課代表俞超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把開學時的底卷放在了程越霖旁邊的空位上。

全班只有程越霖單坐一排,沒有同桌,整日只趴在桌上睡覺。

蘇亦旋低了聲音,湊近說到:“聽說程越霖他爸給學校捐了棟樓,他逃課睡覺老師也不管,畢竟學校不可能把他開除。平常的時候,你也別惹他。”

之所以叮囑這麼一句,是因為阮芷音前幾天晚自習時,愣頭青似的攔住了逃課的程越霖,好在對方沒有計較。

正在做課前習題的阮芷音聞言,筆尖微頓,輕應了聲。

知道蘇亦旋是好心提醒。

雖然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但阮芷音仍記得那天到了教導室後,教導主任試圖聯繫程越霖的家長,最後來的卻是他父親的助理。

秦湘跟說過,程家在嵐橋那些老派人家眼裡是暴發戶,融不進盤錯節的豪門圈子,但又沒人真能去和程逢之作對。

正出著神,剛進教室的徐飛走過來,敲了敲的桌子:“阮芷音,有人找。”

阮芷音聞言,說了聲謝謝,朝門外一,秦玦出現在班級門口,極淡地蹙了下眉。

然而秦玦過於張揚地站在那,眾目睽睽之下,還是無奈走出了教室。

“這些學習資料是我用過的,上面有標註的筆記,應該對你有些幫助。”

秦玦含笑說完,將懷中的一摞資料遞給阮芷音。

總不能當眾落人臉面,阮芷音只好手接過,回了句謝謝。

這段時間,搞不清楚秦玦如此絡的機,只好先避著對方。卻沒想到,秦玦會在學校裡主送來這些資料。

阮芷音雖然沒有參加開學時的底測試,但看過試卷,嵐中的進度比縣中快許多,的確需要努力彌補。

抱著秦玦的那些筆記回了教室,蘇亦旋驚詫問了句:“你認識秦玦嗎?”

頓了頓,阮芷音低聲回:“也不算認識,只是跟著家里人見過。”

在老宅第一次見到秦玦,阮芷音就察覺到了他那份刻意的'討好',似乎帶著極強的目的,讓下意識想要躲避。

實話說,搞清對方的目的前,不太想和秦玦扯上關係。

然而,話音剛落,就听到旁邊輕飄飄傳來一句:“四攀關係。”

阮芷音眉心輕皺,轉頭看向過道那頭站在楊雪邊的賀曉蘭,沒錯過對方譏諷的眼神。

進班後,楊雪並沒有為難。平日里,賀曉蘭經常來實驗班找楊雪,卻沒像現在這般。

還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突然變了態度。

阮芷音沒說話,蘇亦旋卻已經站了起來:“賀曉蘭,你說什麼?”

賀曉蘭笑了聲,撇下:“你管我說什麼?”

蘇亦旋氣得微哽,正回擊,散漫的男聲出現——

“閉。”

程越霖不知何時直起了,慵懶靠在椅背,眼神淡漠,看的是賀曉蘭的方向。

不過兩個字,爭執瞬間消弭。

上課鈴適時響起,阮芷音也很快坐回了座位。

嵐中校風不算嚴苛,但時間卻利用的充分,高二開始便要上三節晚自習。

掛在黑板上方的時鐘滴滴答答,指向了下午六點。

寂靜的教室裡,同學們都去了食堂吃飯,偌大的教室只剩下了兩個人。

埋頭做題的阮芷音,和趴在課桌上補覺的程越霖。

兩人都沒有什麼聲響,氣氛還算和諧。

阮芷音做的是從蘇亦旋那借來的數學底測試卷,在縣中時績不錯,眼下卻只解出了最後兩道大題的第一問。

其餘的,一籌莫展。

眉心凝起,阮芷音只能低下頭,在放滿課本的桌裡翻找秦玦的那份筆記。

啪的一聲——

的本子應聲落下,掉到了後座的程越霖腳邊。

瞥了眼紋的他,阮芷音緩了口氣,隨後慢慢俯下去,試圖去夠地上的筆記。

指尖漸進,到本子的前一秒,骨節分明的手掌突然出現,搶先一步將其拾起。

阮芷音微微抬眸,隔著半個桌子的距離,與對方四目相對。

那雙略顯惺忪的桃花眼,如湖水般深邃平靜,甚至能夠看到自己映在對方眼眸中的影子。

一片靜謐中,時間像是暫停了幾秒。

倏然回神,阮芷音淡抿下:“不好意思,我——”

話還沒說完,就在試圖直起到了頭。摀住額角,沒有出聲,只是咬著下忍耐和緩解疼痛。

程越霖瞥一眼,閒散的視線繼而落在筆記本封面用鋼筆書寫的名字上,直的眉尾略揚:“秦玦?”

“給我。”阮芷音皺了下眉,語氣卻還算平靜。

“哦?你的?”程越霖角翹起淺淺的弧度,輕笑了聲,“這上面可沒寫你名字。”

阮芷音微頓,努力舒了口氣:“吵醒你是我不小心,我跟你道歉,請把筆記還給我。”

程越霖眼瞼微耷,靜靜看向,一時沒有答話。

過了會兒,他才輕笑了聲:“啊,把這幾張卷子寫了,就給你。”

他遞給幾張空白的試卷。

上回的事被老馮告知了程逢之,老頭兒人不在嵐橋,卻給他請了一堆家教盯梢。

他還有要做的事,沒工夫應付那些人,最近這些卷子都是錢梵幫著抄的。

明白了他的意思後,阮芷音雙眉深鎖:“你這樣——”

“怎麼?”程越霖哂然一笑,“還想管我寫作業?那你管的還多。”

他這句話,又變相提起了上回攔著他逃課的事,不知是不是在暗示他很記仇。

阮芷音抬眸看向程越霖:“我寫完卷子,你就把筆記還給我?”

“嗯。”他應得輕飄,瞥一眼,白皙修長的指節敲在桌面,悠然道了句,“寫的時候機靈點,懂?”

阮芷音眼眸微轉,接過試卷垂下眼眸:“嗯,懂了。”

既然他讓自己寫,當然得'機靈點'。

晚自習結束,教室的同學逐漸散盡,阮芷音卻特意留在了最後。

等到逃課晚歸的程越霖回到教室收拾書包,阮芷音將那幾張卷子遞給他。

可在對方手時,了回去,提示道:“筆記。”

程越霖這回倒也沒再為難,掏出那本筆記還給了

出了教學樓,錢梵跟在程越霖後,見他徑直朝著學校大門走去,上前拍了下對方肩膀。

“霖哥,卷子呢?”

知道程越霖被程逢之請來的一群家教盯梢後,錢梵笑著嘲諷了兩句,就無奈被

程越霖慣會裝模作樣,故意讓他媽得知那些都是名師,之後便對程越霖態度親切的好像對方才是親兒子。

那些家教課,現在錢梵也得陪上,平白多出了一堆卷子不說,還得替程越霖多抄一份。

要不是因為兩人是穿開長大的,對方又在兒時幫他打跑了那些個欺負他的人,錢梵怎麼會承對方迫這麼多年!

聽見錢梵的話,程越霖輕抬眼瞼,從書包中掏出幾張卷子:“寫完了。”

“你居然寫完了?”錢梵一臉不可置信。

“我不能寫完?”程越霖扯了下角,將捲子放好,繼而留給他一個雲淡風輕的背影,“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婚禮和程崽帶娃那章會放在平行高中後做結尾。

第67 章 換了個新郎(平行高中二)

嵐中的生活湊而充實,和在縣中時的驗完全不一樣。阮芷音適應了快兩個月,總算勉強跟上了嵐中的節奏。

林菁菲和秦玦都在國際班,和不在一個教學樓。

阮芷音大多時間都待在教室,除了上次秦玦來送筆記,在學校時他們基本沒什麼集。

午飯時間,阮芷音合上剛寫完的習題冊,才想起早上帶來的麵包分給了沒吃早飯的蘇亦旋。

嵐中附近的外賣要提前訂,停了會兒,只好獨自走去了食堂。

阮芷音到時,已經過去剛下課那會兒的高峰,食堂的人不多。

在窗口打完飯,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然後拿出口袋裡的隨聽,一邊吃飯,一邊聽著英語聽力。

上個週末,林菁菲主邀請去逛商場,還喊了秦玦隨行。

或許是察覺到阮芷音退避的疏離,知道不會接單獨的禮。那天秦玦瞧見阮芷音在櫃檯前看隨聽,給林菁菲買了生日禮後,又'一視同仁'地表示要送個隨聽給

只是最後,阮芷音還是拒絕了,自己花錢把隨聽買了下來。

這還是來嵐橋後,第一次爺爺給的那張卡里的錢。

在縣中時條件有限,阮芷音的聽力很差。很清楚,剛剛結束的那場月考裡,聽力會將的英語績拉下不分。

食堂有些冷清,程越霖被錢梵推著走進來,很快發現了獨坐在角落的阮芷音。

扎著馬尾的生穿著乾淨整潔的校服坐在靠窗的位置,髮梢垂在直且潔白的頸側,側線勾勒出和的廓,還是在場初見時安靜乖順的樣子。

只是程越霖很清楚,這個轉學生可算不上真的'乖順'。

對所有人都輕聲細語,像是到沒有脾氣,卻能苦口婆心地'教育'他,還能故意擺他的道。

拔瘦削的影定在那。

錢梵拿著兩個空餐盤走來,遞給他一個,隨口說道:“霖哥,報名都要開始了,等程叔回來你怎麼代啊?”

程越霖倒是肆無忌憚的態度:“老頭兒總不至於把我趕出去,隨便吧。”

他低下眼簾,修長手指朝著窗後的幾道菜品指了指,很快刷了卡。

兩人在一空位坐下,錢梵沒有察覺程越霖的緘默,還自顧自說著:“怎麼就隨便了,你準備了多久啊。”

原本糊弄地好好的,哪想老師會突然跟程逢之告狀。也怪霖哥故意跟人作對,幾張卷子愣是沒寫一個正確答案,估計都是花了幾分鐘隨便蒙的。

聽見錢梵的話,程越霖角微頓,眉峰輕挑了下,再次看向'罪魁禍首'的位置。

可不過是方才低頭的間隙,窗邊孤零零的影已經不見。

移了視線,才看到即將消失在門口的纖瘦形。

食堂門前有水窪,停在那,挽起了腳,出截白皙似藕的小,小心翼翼地垮了過去。

確認腳沒有濺上水漬後,鬆了口氣,小幅度地彎,這才重新放下腳離開。

嵐中不約束學生打扮,嵐橋又是一年到頭的毒太生都會抹上防曬霜,再化些淡妝。

可阮芷音卻是欺霜賽雪,得天獨厚的白,瞧著......還算順眼。

“看什麼呢?”錢梵好奇地瞥了眼程越霖,順著他的視線去時,也看見了門口的阮芷音。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笑著道:“霖哥你不知道,陳鋒昨天在超市遇見你們班這個轉校生,想去要人家聯繫方式,結果到了跟前,話都說不利索了。”

“哦?”程越霖已經收了視線。

陳鋒是籃球隊的,卻和程越霖這種偶爾過去訓練的不同,是實打實要走育生的路子。

哪個育生不談?陳鋒過的朋友也不,卻還沒有連要個聯繫方式都磕的時候。

錢梵見程越霖搭腔,繼續道:“要是轉校生稍微打扮打扮,你們班的班花該換人了吧?別說烏靈萱了,單論長相,我覺得林菁菲也沒轉校生長得好看啊。”

程越霖皺了下眉,繼而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你知道的倒是多。”

他倒是不知道,才來一個多月,就這麼招人惦記了。

嵐中的課外活,每月的第二個週五,都是固定的社團活時間。其中最熱鬧的,就要數一二級部的籃球賽。

課間時,烏靈萱提著剛買的茶放到了阮芷音的桌上,委婉同商量:“阮芷音,我等會兒有點事,放學後的值日......”

今天們倆值日,負責的區域是教室,可籃球賽卻在場,一月一回,烏靈萱不想錯過。

阮芷音聞言抬眸,意識到烏靈萱暗中瞧向程越霖的視線後,點了點頭,笑著回:“你有事就先走吧,教室你中午都掃過了,等放學我再簡單掃下就好。”

依舊是溫溫的模樣。

本就沒想去看籃球賽,也知道烏靈萱的心思。對方的請求不算過分,阮芷音自然不會拒絕。

烏靈萱得了準話,綻開笑,又說了句謝謝,才轉離開。

僻靜的教室後方,程越霖環臂倚在窗邊,著前座的阮芷音,打量了幾秒後,角微揚,低聲道:“你倒是裝得不錯。”

分明和所有人都不冷不淡,卻用這副溫好說話的形象,在短短時間裡讓班里大多數人都留了好印象。

他的目帶著淡淡審視,阮芷音對視兩秒,平靜回了句:“謝謝。”

剛剛那話,姑且算是他的誇獎。

年聞言坐下,單臂置在桌上,撐著流暢的下,聲音閒散:“對別人都這麼好說話,那就沒有人告訴你,我的脾氣不好?”

阮芷音很快明白過來,他是在指上次那幾張卷子。

其實沒想和對方鬧僵,只是如果做的太好,被他三天兩頭地重複要求,怕是沒有那麼多時間應付。

緩了口氣,阮芷音回到:“如果你有不滿,我可以道歉。”

要是他是想找回面子,道個歉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只要能好好揭過這茬。

程越霖沒說話,靜靜瞧一眼。那雙明亮的眼睛裡,依然平靜無波,彷彿一個沒有緒的人。

仔細想想,唯一有緒的時候,還是上回攔著他逃課時,那滿眼不贊的目

好像在看來,他逃課的行為犯了大錯,讓人痛惜。

每次下了晚自習,阮芷音總會最後一個離開教室。

不太說自己的事,即便遇上蘇亦旋這種活潑的同桌,也只是安靜地傾聽。

那日回學校取東西時,程越霖見過來接阮芷音的車。

按理說家庭條件應該不錯,可是一個生慣養的小姐,又怎麼會養這種被消磨掉所有任的脾氣。

傍晚,籃球賽結束,程越霖和錢梵回了更室換服。

“霖哥,秦玦今天吃錯藥了吧,打球時老是別你。”

嵐中學生多,每個年級都分兩個級部,國際班也被分在了二級部。

像秦玦那種按部就班的好學生,這會兒應該忙著準備國際競賽,已經很參加籃球隊的活了。

偏就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對方不僅來了,還針對程越霖。剛才打球時,兩隊的人險些了手。

不過二級部那些人在球場上大多都混,比賽總算是贏了。

程越霖沒回話,擰開水龍頭,藉著清澈的水流沖了下頭髮。起後,潤的碎發搭在額前滴著水,水珠順著頸側淌下,出了漆黑的眸子。

關上水流,他隨口道:“有喝的嗎?”

雖說是問句,可下一秒,錢梵手裡的那瓶運飲料已經不幸被他'徵用'。

“靠,剛才你們班花來送水,你怎麼不接?”

錢梵忿忿不平,他跑了大半個場去超市買瓶飲料容易嗎?這廝還來搶,簡直令人髮指。

好在籃球隊裡不缺飲料,錢梵扭頭又從陳鋒那些人手裡訛來了一瓶。

程越霖喝完了水,隨手將空瓶丟盡了垃圾桶。兀自坐在一旁換鞋時,更室裡突然發出一陣嬉笑。

他暼過視線:“他們在鬧騰什麼?”

問的自然是剛走過來的錢梵。

“哦,這不是陳鋒剛說,想去給你們班那個轉學生表白。”

鞋帶係到一半,程越霖指尖微頓,掀了下眼皮:“表白?”

“對啊,你說他就在超市見過人家一回,怎麼惦記上的?”

程越霖抿下線,聲音端的是漫不經心:“他不是快比賽了?”

“應該是快了。”

陳鋒和他們不一樣,家庭條件不算好,比賽拿不到績,就斷了升學路子。

“那就讓他把心思放正事上。”

聲音沒什麼波瀾,彷彿只是一句好心的勸告。

“放心吧,他就是不放正事上也不行啊。”錢梵坐到程越霖旁邊,搖頭道,“別看他上說要跟人表白,心裡也知道自己沒戲。”

阮芷音那樣的,一看就是安分守己的好學生,怎麼可能和陳鋒早

話畢,錢梵又滿臉神,小聲道了句:“對了霖哥,你肯定猜不到那個轉校生是什麼人。”

程越霖心一,斜眼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關心這些,可話已經順勢而出:“什麼人?”

錢梵側過頭,低了聲音:“秦玦那小子的未婚妻。”

這件事,錢梵也是無意間從他媽那兒得知的。之所以告訴程越霖,是知道程越霖和秦玦從小就不太對付。

程越霖出生時,程逢之才剛開始發家。那會兒程母便不太好,住院,程逢之顧及生意和妻子,沒時間看顧孩子,程越霖便一直跟著爺爺。

不過程逢之也算孝順,直接給父親在嵐橋最貴的富人區買了棟別墅。搬家那年程越霖才五歲,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沒幾天就用彈弓打掉了隔壁孩子的門牙。

秦玦他媽找上門時,覺得程家是暴發戶,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說話又伶牙俐齒的,最後使得理虧的程老爺子把程越霖狠揍了一頓。

打那以後,兩人就別著勁兒。

“霖哥,你怎麼了?”錢梵終於發覺了程越霖的沉默。

難不是聽說秦玦那小子居然有未婚妻,心裡不平衡了?

程越霖提起側的運包,冷著臉轉:“沒事,回家。”

六點半,阮芷音回到老宅。

劉管家主上前,接過了阮芷音的書包:“小姐,您回來了,老爺他們都在等你吃飯呢。”

阮芷音點了點頭,換過鞋後,直接走進了餐廳。

餐桌上,林和林菁菲都在,後者正挽著阮老爺子的手臂撒

見到阮芷音進來,林菁菲笑容微頓,又很快恢復過來:“表姐回來啦?”

“嗯。”阮芷音輕應了聲,低著頭在林菁菲對面坐下。姿態落在別人眼中,顯得有些靦腆局促。

“對了表姐,上次阿玦還說建議你轉去國際班,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林菁菲聲音俏,面上無比自然,心裡卻有些彆扭。

阮芷音回阮家後倒沒做什麼,可秦玦最近卻對十分冷淡。最近不多的幾次談話,問的還是阮芷音在家的事,又或是林的事。

雖然答應了外公會和這個表姐好好相,但林菁菲卻不希秦玦和阮芷音接太多,尤其他們還有個不尷不尬的'婚約'。

“音音,你怎麼想的?”阮老爺子也了過來。

“我不想轉班。”阮芷音淡抿下,低聲道,“國際班的進度安排不一樣,我想先留在國讀書。”

即便沒有秦玦那莫名其妙極力勸說出國的態度,阮芷音也沒想過這麼早出國。況且對來說,國際班的環境,不會比紮頭學習的實驗班更好。

“不出國也好,我請老師輔導下音音的文化課。”林聲音和藹,說完又道,“對了音音,林哲文化課也不大好,讓他來家里和你一起上課,怎麼樣?”

如果不是發現秦玦太關注這個丫頭,冷落了兒,林也不會在這時候想到讓侄子和多些接

阮芷音在心裡緩了口氣,隨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謝謝姑父,不過學校任務重,我還沒完全適應,再等等吧。”

沒再堅持,順著話道:“那就再等等,找老師也得花些時間。”

雖然暫時回絕了林的'好意',但接著,阮芷音便收到了來嵐中後第一次月考的績。

即便有了心理準備,可全班第二十八名的結果,依然讓到了不小的打擊。

實話說,短短的幾個月,阮芷音無法對阮家生出什麼歸屬。哪怕阮老爺子對很好,依舊想要獨立出阮家。

可是很明顯,這對於現在的而言有些困難。阮芷音不知道,該怎樣改善現在的境。

“X省和嵐橋的題型不一樣,你又被聽力拉了分,已經很不錯了。”蘇亦旋察覺到同桌低迷的緒,忍不住安了幾句。

嵐中進度快,阮芷音差了其他人將近一年的進度,又是完全不一樣的捲子,的確不好很快適應。

阮芷音知道對方是好心,盡量緒:“我沒事,你去吃飯吧。”

午飯時間,班裡已經沒了其他人,只有因為不放心留下的蘇亦旋。

“那我先去食堂了?”

阮芷音笑著點頭:“嗯。”

蘇亦旋離開後,教室重新安靜下來。

沉默著在座位上坐了許久,阮芷音才拿起水杯,去走廊的盡頭打了杯熱水。

卻沒想到,回教室時,會被突然出現在走廊的賀曉蘭攔住了去路。

“阮芷音,那天在場,是你故意把老師引過去的吧?”

前幾天放學時,賀曉蘭看到上次那個初中部的小姑娘來和阮芷音說話。

楊雪喜歡高三的華敘,所以才會攔住去給華敘送東西的葉妍初盤問,結果卻被教導主任發現,丟了回面子。

之前沒找阮芷音麻煩,不過是因為楊雪覺得那是個巧合。

賀曉蘭清楚楊雪容易被煽子,如果知道教導主任是阮芷音引過去的,總不會 輕飄飄擱下。

至於賀曉蘭為什麼看阮芷音不順眼,卻是因為上次逛商場時,遠遠見阮芷音跟在秦玦和林菁菲後。

林菁菲去挑禮時,秦玦走到阮芷音邊說話的神,是從未見過的溫

阮芷音沒有回答賀曉蘭的話,低著頭,準備繞過往前走。

賀曉蘭皺了下眉,直接抓住了阮芷音的手臂:“啞了嗎?我在跟你說話!”

對方用了不小的力氣,扯得阮芷音形不穩,肩膀撞在走廊牆面,一陣鈍痛。

賀曉蘭還想再問,可對方抬眸時過於沉靜的眼神,讓的話哽在了嚨。

僵持間,側傳來一道慵懶的男聲。

“擋路了。”

看清人後,賀曉蘭愣了愣。

程越霖單手兜站在那兒,神淡漠,聲音聽不出緒:“沒記錯的話,你好像不是我們班的?”

到底是怵對方,賀曉蘭下意識鬆開拽著阮芷音的手,沒頭沒尾地回了句:“我是......隔壁班的。”

雖然不是實驗班的人,但經常來找楊雪,沒出現在實驗班裡。

程越霖嗤笑了下,眼神著輕傲,腔調散漫:“我管你是幾班的,在這吵吵嚷嚷,是想滾著走?”

一句話,讓賀曉蘭面紅耳赤。

很清楚,程越霖就是這樣驕橫恣意,且不給人留面的子。

賀曉蘭不甘心地看了阮芷音一眼,頓了下,只能轉離開。

不過離開前,看了眼在實驗班門口績,還是忍不住嘀咕了句:“天做題,也不見績有多好。”

走廊安靜下來。

阮芷音理了理被賀曉蘭扯皺的校服,緩了口氣,聲音很輕地說了句:“謝謝。”

不管程越霖是因為什麼這麼做,都算是幫解了圍。

程越霖低頭看了眼對方,眉峰輕蹙,嗓音帶了幾分斥責:“阮芷音,你就不能有點脾氣?”

他的字典裡沒有忍氣吞聲,也不明白這是什麼不願惹是生非的彆扭子。

話落,瞥見微微泛紅的眼眶,眉宇間的壑愈加深了幾分,語氣變得不太自然:“哭什麼?”

哭什麼?

這個答案,連阮芷音都不明白。

大概是,最近積緒太多,需要一個宣洩口。

來到嵐橋後的生活,比在孤兒院沉重不。要應付林,更加獨立,還要平自己看到績時那份太過要強的自尊。

這一切,都讓阮芷音分外迷茫。試圖逃避驟然改變的環境,撥通了孤兒院的電話。

然而陳院長卻告訴——

“不要再回孤兒院。”

也知道自己應該朝前走,可是卻不知道,該怎樣朝前走。

努力下心底的緒,阮芷音沒有解釋,轉回了教室。

坐在空曠的教室裡,著攤開的試捲髮了會兒呆,裝著零食的袋子突然落在桌角。

依舊沒有反應,年低下眼瞼,修長的指節敲在桌面。

卻又在阮芷音抬眸時,扭頭避開了的視線:“在超市買多了,要是不吃就幫我扔了。”

沒記錯的話,好像不喜歡浪費東西,想必也不會扔。

“還有,作業給我做了。”沒等開口,程越霖就又扔給幾張空白的試卷,見蹙眉,悠然道,“怎麼,覺得剛剛那出,我是白幫的?”

“道謝呢,總得落到實。有在這胡思想的功夫,不能多做幾張卷子?”

阮芷音頭回見這種理不直氣也壯的態度,哽在心頭的緒被一陣荒唐攪,眉心重新凝起。

可遲疑片刻,還是接下了卷子。

既然他拿這種理由更不想莫名欠下所謂的'人'。

放學時,錢梵照例等在教學樓的出口。

只是等教學樓裡的人都快走時,他才瞥見程越霖姍姍來遲的清瘦影。

看到對方手裡的一團廢紙,錢梵疑蹙眉:“霖哥,你撕績單幹什麼?”

撕就算了,還撕這麼多張,敢教學樓和公告欄所有的績單都被他給撕了。

“看著礙眼。”程越霖說完,順手將手裡的幾張紙團紙團丟給他,“扔垃圾桶去。”

錢梵將一張滿是褶皺的績單鋪開,看了眼秦玦那高排在前的績,心下頓時了然。

行吧,還真是礙眼的。

呵,考第一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都被霖哥給撕了。

作者有話要說:二合一章節

第68 章 換了個新郎(平行高中三)

本以為做卷子就算還了程越霖人,可阮芷音沒有想到,之後一個多月,陸續收到了更多試卷,且對方威脅的態度也愈發理直氣壯。

——“寫幾張卷子,至不會有人找你麻煩。阮芷音,這可是你賺了。”

事實上,程越霖說的也沒錯。

他會把捲子丟給,卻也會用替寫作業的由頭,掃清旁人的打擾,以至於賀曉蘭之後都沒有再來招惹

這也是阮芷音接這份不平等條約,熬夜寫那些卷子的原因。

程越霖拿給的試卷不是學校發的,題目很適合現在的進度,也不算做無用功。

之後兩個月,阮芷音的績進步不,期中考試時甚至考進了班裡前十,讓老師們大意外。

本是想替阮芷音找個家教,可前不久林哲意外摔斷了,再沒來老宅。阮芷音順勢婉拒了林,家教的事便也耽擱了下來。

阮爺爺知道孫轉學後過於辛苦,不想再添負擔,讓林徹底收了找家教的心思。

中途秦玦也主提出過幫阮芷音補習,阮芷音考慮再三,還是拒絕了。

不知道秦玦對格外好的原因,但這種目的極強的接近,只會讓下意識躲避。

因為不清楚對方的意圖,所以習慣疏遠,豎起隔閡。

林哲傷的重來不了老宅,林也忙著幫侄子找醫生治,沒再分出力理會

阮芷音樂得清閒,繼續過著不不慢的校園生活。沒了林家人煩心,最初的那陣不適應也淡了。

時間一晃到了十二月,嵐中每年都會組織兩次課外實踐,讓學生去臨近的鄉鎮'驗生活'。

這學期的實踐地點定在渠縣,是距離嵐橋不願的縣城。

週末,校門口集合後,同學們按班級依次上了學校安排的大車。

十二月的嵐橋,天氣微涼,徐徐的風中伴著晨間的意。

阮芷音到的晚,上車時才發現,蘇亦旋邊已經坐了烏靈萱。

整個大車,居然只剩下了程越霖邊一個空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上那生人莫近的態勢勸退了其他人。

無奈,阮芷音只能在眾人關切的目中,認命走到最後一排坐下。

左側車窗的遮簾被人拉了起來,程越霖闔目戴著耳機,舒展靠在椅背上,好像並未發現邊坐了人。

才剛坐下,阮芷音就收到了蘇亦旋發來的消息——

[本來給你留了位置,烏靈萱要去最後一排,可是程越霖直接皺眉把人瞧跑了。]

阮芷音瞥了眼邊的人,微抿下,很快打字回复:[沒事。]

哪怕是在班裡,程越霖也沒有同桌,似乎是不喜歡和人坐在一塊。

努力保持著安靜。

十點鐘,大準時發車。

從嵐橋市區到渠縣要三個多小時,午飯也得在車上解決。

怕吵醒旁邊那尊大佛,阮芷音聽著英語聽力,一路上都未發一言。

過了第二個服務區,收起隨聽,剛把放在包裡的食掏出,旁的程越霖也懶洋洋地睜開眼睛,朝了過來。

一分鐘後——

阮芷音在對方直勾勾的視線下嘆了口氣,開口道:“昨天我在提醒過了,到達營地前的食自備。”

畢竟是校外實踐,怕出什麼岔子,班主任提前分了幾個生活組長,包括在老師眼中聽話懂事的阮芷音。

昨天就特地提醒過,路上的食需要自備。然而,程越霖似乎本沒把的話放在心上。

“哦,忘了。”

聲音端得是理所當然。

頓了片刻,他又散漫揚起眉梢,哂然笑道:“你不是生活組長麼?怎麼,組員了不負責?”

阮芷音:“......”

在程越霖閒散怡然的注視下,阮芷音象徵地從包裡掏出了兩包薯片分給他。

後者淡撇下眉,視線在包裝袋上停了幾秒,還是接了過去。

經過崎嶇顛簸的山路,大總算在縣城的賓館停下。

賓館剛翻新過,簡陋卻還算乾淨。

然而讓人頓頹喪的是,這裡位置偏僻,四周全是矮小的山頭,沒有一點娛樂環境,打破了不人的幻想。

下了大,阮芷音從老師那兒接過組員的鑰匙。兩男四,一共分了三間房。

其他班到的早,這會兒已經安頓的差不多。和程越霖分到一間的徐飛,立馬識趣地同錢梵私下換了房間。

阮芷音和蘇亦旋的房間在三樓,這層除了們,都是國際班的人。

掏出鑰匙準備開門時,秦玦走到阮芷音旁,含笑遞給一個明袋子:“鄉下蚊蟲多,這個給你。”

袋子裡是應急的止藥膏。

阮芷音瞧了眼噴了驅蚊水仍被蚊子咬了滿包的蘇亦旋,遲疑頃,在期盼的眼神中接過袋子,點頭道:“謝謝。”

“不用跟我道謝。”秦玦扯下角。

他說完,視線越過走廊,掃了眼消失在轉角的影,溫和道:“芷音,如果在班裡遇到了什麼麻煩,可以告訴我。”

阮芷音不知道秦玦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斂眸想了想,最惱人的麻煩,應該是程越霖。

然而頓了會兒,阮芷音還是搖了搖頭,微笑著回:“班裡的人都很好,也沒什麼麻煩。”

即便程越霖態度傲慢讓人懊惱,也從未越過的底線。他們的關係,好像有種微妙的平衡。

兩天一夜的實踐,基本都是徒步爬山類的力活其名曰磨練意志。

看完各班的行程表,阮芷音總算明白,為什麼同學們出遊的興致不高,還給課外實踐起了個'小軍訓'的名頭。

實驗班下午第一項活是爬山,因為太耗力,編理由提前請假的人不

班主任老王是個開明的胖子,出發前冠冕堂皇,到了跟前卻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再過多為難。

最後真跟老王去爬山的,除了活潑好待不住的,就只有阮芷音這種抹不下臉面請假的'乖學生'。

傍晚,阮芷音才拖著疲憊的軀回到房間,就收到了那位請了假的'組員'短信。

換過服,徑直上了四樓。

站在最裡側的房外敲了幾下,房門很快被人打開,瘦高的影出現在門後。

對上程越霖墨澈幽黑的眸子,阮芷音才發現他臉不太好看。皺了下眉,問到:“你讓我過來,有什麼事?”

程越霖眼瞼低垂,蹙眉道:“這間房有怪味,你跟我換。”

“怪味?”阮芷音尾音略揚。

賓館還算乾淨,這間房頂多因為背些,哪至於有什麼怪味?

程越霖瞥一眼,輕點下頭,慢騰騰道:“昨天你不是說,這兩天有事都找你?”

阮芷音微哽,提醒帶食的話就忘得一干二淨,別的話這傢伙倒記得清楚。

“我得先問問蘇亦旋。”

程越霖聽罷,輕挑下眉,角漾起弧度:“不用問了,四樓蚊蟲,錢梵說沒意見。”

行吧,他本就不是在商量。

就這麼被從三樓換到四樓,簡單洗了個澡,阮芷音和蘇亦旋出了房間,去賓館的餐廳打菜。

然而剛要下樓,手機響起,看了眼來電,阮芷音只好讓蘇亦旋先去了餐廳。

賓館房間不,裝修卻可謂簡樸,餐廳也不算大,以至於吃個飯都要分批。

“霖哥,等會兒把你的薯片分我點,這菜也太難吃了。”

才吃了兩口菜,錢梵鬱悶嘆氣,撂下了筷子。就這廚師清湯寡水的水平,他寧願吃泡麵,好歹有調料包。

程越霖瞥了眼錢梵,想到那讓他胃疼了一下午的辣味薯片,沒有應話。

擱下筷子,他修長的指節隨意擺弄著房門的鑰匙扣,視線在餐廳一一略過,卻沒見著那道纖細的人影。

烏靈萱走到兩人面前時,看到的就是程越霖目微沉,默然低垂著眼眸。

“錢梵,剛聽你說沒帶吃的,這些給你們吧?”

語笑嫣然地著,錢梵怔了片晌,看了眼烏靈萱遞過來的袋子,手接下,又磕著道謝:“謝謝啊。”

烏靈萱搖了搖頭:“不用,我媽說宿營辛苦,裝了不。我自己也吃不完,要是不夠,等會兒再給你們送。”

言畢,看了眼一言未發的程越霖,面容頓了頓,才和錢梵作別,轉離開。

“霖哥,人家好心來送吃的,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啊。”錢梵瞟了眼挲著手機按鍵的程越霖,把袋子擱到他跟前。

程越霖眉峰蹙起,繼而輕笑了聲,語調不咸不淡:“給你送,我要有什麼反應?”

“得了吧,人家話裡話外說的都是你們,我才是捎帶的。”

這點自知之明,錢梵還是有的。

程越霖隨意掀了下眼皮,目越過面前的袋子,瞥向了一桌之隔的秦玦。

視線停留在對方的飯盒上,他極淡地皺了下眉,又很快收回目

重新看了眼手機,程越霖抿直了線,突然住了旁邊路過的蘇亦旋。

人呢?”

蘇亦旋怔然幾秒,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試探著回:“哦,徐飛下午在路上丟了東西,折回去找的時候沒帶傘,阮芷音好像去給他送傘了。”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已經下了半個多小時。清風裹挾著雨水,滴答落在明的玻璃上,凝水路緩緩向下。

著外面滿是霧氣的朦朧景象,程越霖微蹙下眉,漆黑的眸子驀地沉了下來:“自己去的?”

阮芷音坐在一亭簷下,出神地瞧著斜落而下的雨,輕輕地嘆了口氣。

汪鑫剛剛在電話裡說徐飛摔倒時被樹枝劃傷了怕耽擱時間,只來得及拿了一把傘,就讓汪鑫先送了徐飛回賓館,自己在這等著汪鑫回來送傘。

微涼,順著風吹到臉頰上,帶來陣陣涼意。

阮芷音出來時只穿了件單薄的外套,這會兒倒有些冷了,攥著手攏了下襟。

這裡離賓館就十來分鐘的路,不算太遠。握著手機思慮一會兒,還是沒有選擇麻煩蘇亦旋。

雨景中,低頭坐在那的清瘦背影,顯得有些孤獨蕭瑟。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突然一暗,阮芷音靜然抬眸,映眼簾的卻不是汪鑫,而是那張令人意外的清雋面容。

是程越霖。

影站在那,眉峰擰著,語氣算不上多好:“就一把傘還讓給別人,你可真有本事。怎麼,覺得自己是救世主?”

言語間,甚至帶了抹譏諷。

阮芷音不知道他在氣些什麼,了下指尖回神,解釋道:“徐飛了傷不好耽擱,等汪鑫回到賓館,會再來送傘的。”

徐飛是他們組的人,不過是走幾步路的功夫,又趕上了大家的飯點,不想再去麻煩別人。

“穿上。”

程越霖冷淡著張臉,下了上那件寬大的衝鋒遞給

見阮芷音目遲疑,他嗤笑一聲,“這時候還逞強?你是想讓我看著一個生挨凍?”

眉心微蹙,阮芷音輕抿下,只好接過了服,“謝謝。”

衝鋒很擋風,蓋住了大半個子,系上拉鍊後,只有眼睛還在外面。

鼻尖縈繞著服上淡淡的皂角味道,摻雜著清新微的松木香氣,很好聞。

兩人並著肩,往賓館的方向走。他手裡那把黑傘夠大,遮住他們綽綽有餘。

雖說挨得不遠,但兩人還是隔了點彆扭的距離,一時間有些沉默。

安靜走了一小段路,阮芷音率先打破了沉默,低聲問:“你怎麼會過來?”

旁的人依然目不斜視,頭都沒,反問起:“送東西不知道多喊個人一起?”

“這兒離酒店又不遠。”

他語氣不善,阮芷音也忍不住小聲反駁。

帶著手機,這裡離賓館也近,等個二十來分鐘,汪鑫就能回來送傘。趕上飯點,又知道大家都很只是習慣地不想給人添麻煩。

話是這麼說,可對上程越霖那隨即直視而來的迫人視線,阮芷音頓了一瞬,最終妥協:“下次不會了。”

程越霖的視線落在姿勢不太自然的左腳,繼而皺了下眉:“腳怎麼了?”

“沒事。”搖了搖頭。

男孩把傘遞到手裡,瘦高的子微屈,語氣仍舊淡漠:“上來。”

“不用,我忍得住。”

程越霖側目看,眸底含譏誚:“忍得住?就你現在這速度,想磨嘰到什麼時候回去?”

“上來。”他又重複了一遍,瞧著不依不饒,似乎是不願被連累。

制於他強的態度,阮芷音頓了會兒,只好手扶上了他的肩膀。

氣氛略顯窘迫,以至於姿勢也有些繃。他眼下只穿了件長袖衛。怕對方淋雨,阮芷音將傘穩穩舉在頭頂。

可舉得久了,手臂發酸,時不時到他直的肩膀,瘦削卻有力。手撞在朗的骨骼上,漾起些許異樣的緒。

他沒再說話,耳畔只有抹去喧囂的雨聲,腳下隨著他穩健的步伐濺起水花,發出輕微的啪嗒聲響。

阮芷音愣怔盯著程越霖側首時線條流暢利落的下頜,靜靜勾了下,突然覺得......他這個人好像也不是那麼惡劣。

脾氣是差,人卻不壞。

,這樣的時候,居然是他來找。大概是這樣的認知,讓覺得自己沒有被人忘。

烏靈萱也說,程越霖雖然恣意輕傲,不跟人打道,卻很維護班裡的人。

十多分鐘的路程,程越霖走得不慢,兩人很快回到了賓館。

也不知是不是剛剛心有所想的緣故,阮芷音抬了下眼睫,正要提醒程越霖放自己下來時,赫然瞧見了不遠,烏靈萱拎著袋子站在賓館門口。

視線接了一秒,對方略顯匆忙地轉跑開。

阮芷音凝了下眉:“程越霖。”

“嗯?”嗓音漫不經心。

“你放我下來吧。”

程越霖轉了下頭,繼而輕笑一聲,將放下。

就這麼不急不慢地行至賓館門口,阮芷音終於小聲提醒他:“那個,烏靈萱好像誤會了。”

“跟我有關係?”他皺起了眉。

阮芷音抿了下,繼續道:“人家是好心來給你送吃的。”

學校打的是讓他們來吃苦的主意,賓館的飯菜大多同學都吃不慣,更別提程越霖這種斤斤計較的。

方才看得很清楚,烏靈萱手裡提著速食的食,應該是在等程越霖。

“哦?不提我都忘了。”程越霖環臂,姿態閒散,“班里人還缺吃的,你這個生活組長不負責,還倒給別的班補給?”

阮芷音愣了愣,繼而想到自己之前給了秦玦的飯盒,裡面是陳媽做的糕點。

白天時蘇亦旋上被咬滿了包,秦玦的藥膏倒是有用,總不能白欠份人,只好禮尚往來。

反倒是程越霖,在車上就空手訛去了幾袋薯片,這會兒竟然還理直氣壯的。

“可是你——”

又不缺人送吃的。

話說一半,阮芷音記起他慣會倒打一耙的本事,又把剩下的話吞了回去,沒跟他一般見識。

“我什麼?”程越霖挑了下眉,語調悠哉,“幫別人倒都積極,既然你這麼'熱心腸',那這回的實踐報告——”

“你幫我寫。”

阮芷音:“......”

好吧,決定收回剛剛那些,他並沒有多麼惡劣的想法。

第69 章 換了個新郎(平行高中四)

雖然時常不滿程越霖倒打一耙的本事,但這些接卻讓兩人憑添了份莫名其妙的牽連。

嵐中的生活湊,轉眼間,一個學期即將結束。

食堂裡,錢梵吃著自己搶來的最後一份紅燒排骨,余正巧對上不遠的阮芷音和端著餐盤湊上前的葉妍初。

“你們班轉學生倒是會避嫌,上回把陳鋒拒絕得乾脆。”

程越霖聽罷輕掀下眼皮,輕笑道:“他也該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說的也對。”錢梵點下頭,轉而說起另一件事,“也不知道秦玦咋想的,下學期居然要轉班,就在隔壁,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怪煩人的。”

秦玦下學期要從國際班轉到理1班的事不是,知道的人不

話畢,原本瞧著心尚可的程越霖面微頓,片晌後,輕飄道了句:“有功夫關心這些,你很閒?”

說完他站起,收回移開的視線:“走了。”

剛吐出一骨頭的錢梵瞧著對方遠去的背影神怔然,端起餐盤忍不住嘀咕了句:“這又是哪來的脾氣?”

走出食堂,阮芷音在教學樓的拐角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秦玦默然靠在欄杆旁,似乎是在等

半個多月未見,阮芷音依舊記得秦玦上次登門拜訪的場景。

遲疑間,對方已經走上前來:“林現在離開了阮家,你有沒有新的打算?”

是了,拜他所賜,林已經不得不離開了阮家。

“公司有小叔在,應該沒什麼要我心的。”阮芷音頓了下,又道,“不過,謝謝你。”

雖然不知道秦玦為什麼會把林的把柄捅到爺爺面前,但說到底,林離開了阮家,的確讓輕鬆了不

秦玦察覺到阮芷音的距離,靜默後扯了下角:“不用跟我客氣。”

隨後,他將手中的東西遞給:“這些資料可以看看,就算不想出國,有個準備總不是壞事。”

阮芷音停了幾秒,終是點了點頭,手接過。

秦玦鬆了口氣,這才轉離開。

阮芷音站在原地,翻看了幾眼手中的資料,再抬眸時,卻陡然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眸子,冷淡平靜得沒有波瀾。

程越霖瘦高的影倚靠在走廊邊,視線轉瞬即逝,彷彿只是不經意的一瞥,便轉過徑直離開。

著對方的背影,阮芷音下意識皺了下眉。

期末臨近,班裡的氣氛張了不

嵐中提供午休宿舍,不學生也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只是阮芷音怕路上耽擱時間,中午更常在教室裡午休。

程越霖進門時,偌大的教室只剩下了那道伶仃的影,輕闔著雙目安靜趴在課桌上。

頓了一秒,他下意識放輕了腳步,走迴座位。

即便已經步一月,嵐橋的日頭依舊刺目。後排的窗簾有道 隙,哪怕閉著眼,都能到一道擾人的亮。

靜靜打量了會兒,當阮芷音第三次皺起眉心時,程越霖鬼使神差地拿起課本,立在了旁邊的窗戶上,擋去了那道線。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後,直的眉峰輕蹙,繼而升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煩躁,又悄悄溜走。

恍神間,窗戶邊的課本突然掉落。

正要去撿,卻發現前面的孩已經迷糊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一時沒了作。

阮芷音的思緒還有些混,輕下眼,著籠罩在影中的男孩,驀然有些發怔。

骨節分明的手掌遮住了刺目的,迎上那雙深邃如墨的眸子,靜謐中,俊朗的五好看得像在還在夢裡,時間被按下了暫停鍵。

甚至於,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怎麼,看傻了?”

低沉的嗓音帶著玩味調侃,驟然喚回了思緒。

教室裡陸續進來了人,阮芷音默默緩了口氣,轉過頭,努力將剛才的一幕揮散出腦海。

每學期末最先到來的,是育考試。嵐中的育課由學生自選,阮芷音選的是瑜伽,考試並不算難。

只是當結束回到教室時,卻發覺氣氛有些不對,不人都在竊竊私語。

沒等開口,蘇亦旋已經小聲為解了:“剛才的籃球比賽,咱們級部的和對面了手,直接鬧到了主任那。”

“然後呢?”

“主任讓兩邊互相道個歉,結果程越霖扭頭出了辦公室,把主任氣得不輕,停了一星期課。”

“停課?”阮芷音瞥了眼後空掉的位置,蹙了下眉,“他不是——”

蘇亦旋知道要說什麼,嘆了口氣:“薛起和秦玦都了傷,秦玦可能還要缺席競賽。也就是他,這要擱了別人,恐怕要記過了。”

程越霖雖然被停了課,但還有十天就是期末考試,老王怕他直接棄考,特意囑咐等程越霖回來時,讓他去趟辦公室。

只是原以為好歹會回來收拾下東西的人,一連兩天都沒有出現。

週三晚自習結束,阮芷音照例在教室待到了最後。

做完最後一張試卷,的眼眶。正準備收拾東西,突然聽到後面傳來窸窣的聲響。

側過頭,果然看到了背起書包,褪去校服的程越霖。

遲疑了會兒,還是住了即將離開的他。

“班主任說,如果你來了,就去下他辦公室。”

語氣委婉地說完,卻見對方置若罔聞,依然目不斜視地朝著門口走去。

阮芷音凝起眉心,抓住了對方角,緩了口氣道:“道個歉,很難嗎?”

任誰都能看出,老王這是在給程越霖遞台階。主任是看重學生們的競賽績,可如果他態度緩和些,總不至於真惹火了主任。

程越霖視線低垂,落在鬆開的指 尖,語氣帶了幾分嘲諷:“怎麼,你這是在替人抱不平?”

“我只是就事論事。”

“哦?就事論事,就是讓我去和秦玦賠禮道歉?”

依舊是這副散漫隨意的態度。

阮芷音了下拳,眼神認真地看向他,一字一句道:“程越霖,其他人沒有義務包容你的爺脾氣。”

氣氛僵持幾瞬。

頃,程越霖輕勾下,看向的眼神卻分外平靜:“是麼。”

話畢,漠然的背影離開了教室。

站在教學樓門口的錢梵聽到悉的腳步聲後,立刻迎了上去:“霖哥,東西拿完了?”

“嗯。”聲音聽不出緒。

錢梵小心看眼旁的人,換了個話題:“對了,陳鋒恢復得不錯,應該不會影響考。”

陳鋒和薛起在爭學校的推薦名額,上回的比賽要不是薛起故意使小作撞傷了陳鋒的膝蓋,兩邊哪會起手來。

思及此,錢梵忍不住補了句:“明明是薛起先的手,主任也是偏心,看見秦玦也了傷,居然真停你的課。”

邊的人沒搭腔,錢梵再傻也明白過來,程越霖這是心不好。

他嘆了口氣,拍著肩膀安道:“沒事霖哥,就當放假了,這下趙冰也沒理由折騰婚禮改期了不是。”

[芷音姐,晚上程家的婚禮,你去嗎?]

阮芷音著屏幕上的短信,極淡地皺了下眉。

後面的座位依舊空著。

試圖忽視,卻發覺自己總是會岔開思緒。

即便和程越霖的關係連'友善'都算不上,卻也沒有上次那種不歡而散的局面。

然而就算這樣,也並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

[抱歉湘湘,考試前學校不放假。]

才回完秦湘的消息,不遠,汪鑫不大不小的聲音飄進了耳中——

“聽說薛起被記過了,上次籃球賽他害陳鋒了傷,兩邊才了手。”

筆尖微頓,阮芷音著眼前的試卷,心裡那陣煩覺,彷彿又多了些。

所以上次他是......生氣了?

念頭剛起,阮芷音嘆了口氣,習慣地去脖頸上的紅繩,卻了個空。

玉佛,不見了。

裝潢奢華的宴會廳裡,觥籌錯。比起婚禮,更像是一場宴會。

“趙冰剛剛那話什麼意思,不會是想給你生個弟弟吧?”

錢梵著不遠端著架勢的趙冰,倒是有些佩服對方裝腔作勢的本事了。

雖說趙冰是長輩,可上位的手段太不彩,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哪怕伏低做小到現在補了場婚禮,也不見得會讓人高看一眼。

更何況,程逢之這些年都只有一個兒子,趙冰和繼子的關係也尷尬。

“隨去。”

程越霖穿著括英氣的西裝,悠閒放下手中盃盞,彷彿並不在意趙 冰剛才的話,又輕飄說道,“倒是你,來這麼遲?”

“一放學就被主任了過去,讓我喊你回去上課,出了校門又因為阮家的司機耽擱了會兒。”

眼前的人作微滯,停頓一秒後,“阮家的司機?”

錢梵不可置否地點頭:“對,瞧著是沒接到人。”

話落,就見程越霖面略沉。

“霖哥,你幹嘛去?”

見人作勢就要離去,錢梵趕拽住程越霖的胳膊,勸解道:“就算不喜歡趙冰,你也得顧著點程叔的面子啊。”

程越霖抬下眼皮,著不遠被圍著攀談的程逢之,眉峰輕揚:“你覺得,他的面子需要我顧?”

發現弄丟了玉佛後,阮芷音的第一反應,就是昨天還材儀時,不小心掉在了材室。

可當材室的門被怦然關上的那一刻,才意識到,這變了一場並不友善的惡作劇。

信號不好,電話更打不出去。手機瀕臨關機時,聽到楊雪和賀曉蘭在門外的對話,才知道楊雪手中本沒有鑰匙。

好在阮芷音知道,司機如果接不到,發現沒有回家後,一定會再回學校找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只是材室的環境,確實有些難捱。

一月的嵐橋,傍晚有些冷。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材室裡灰塵厚重,激烈的咳嗽過後,好像逐漸失去了力氣,頭腦也開始變得昏沉。

視線越來越暗,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厚重的聲響後,耳邊總算傳來道發沉的聲音。

“阮芷音,別睡。”

第70 章 換了個新郎(平行高中五)

再醒來時,眼是潔白寬敞的病房,空氣中是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吸了些塵,不算嚴重,醒過來就好了,不用住院。”

凝著眉心睜開眼,又下意識瞇起眼,阮芷音看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轉離開了病房。

窗前站著道瘦削的背影,穿著整潔合的正裝,和的白熾燈打在男孩廓分明的側臉,有些悉。

居然是程越霖。

“你怎麼——”

聽到靜,對方環臂走到床前,低眼看向病床上的人:“醒了?”

再普通不過的一句。

瞧了眼程越霖不 意平常打扮,阮芷音很快反應過來,他就是剛剛帶自己離開材室的人。

想到這,斂下眼眸,小聲道:“謝謝。”

並沒有問他為什麼會知道自己在材室,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欠了對方一個人

程越霖眉梢微,停頓一秒,突然笑了下,大概是覺得這聲誠懇的道謝有些新鮮。

畢竟他們上次見面時,氣氛可算不得愉快。

他點了下頭,算是應下,又將床頭的水杯遞給:“喝口水。”

阮芷音手接過,靠在床上低頭抿了幾口,兩人都沒有說話。

遲疑了會兒,才再次開口:“還有,上次的事,我向你道歉。”

試圖規勸程越霖道歉,是誤會他由著子對同學手,也是認為停課這種事並不算彩。

可如 事實並非如此,確實先為主了些,甚至於帶了些偏見。

何況,他又一次幫了自己。如 需要遞這麼個台階,那也應該是來。

程越霖沒有應聲,視線卻停留在了的臉上,端視兩秒後,遞給了一樣東西:“這個給你。”

溫潤,悉的紋路,居然是弄丟的玉佛。

“怎麼會在你這?”阮芷音頓意外,怔然著接過。

程越霖耷下眼瞼,語調隨意:“哦,隨便撿的。”

阮芷音微哽,卻也只能又說了句:“謝謝。”

程越霖姿態閒散地在床旁的椅子上坐下,繼而道:“你不覺得,自己謝得太輕巧了麼?”

迎上對方直勾勾的目,阮芷音不自在地抿了下,最終敗下陣來,“那你想讓我做些什麼?”

年眉梢輕挑,輕描淡寫地繼續:“我記得你心?”

“那就——”他故意拉著長音,欣賞完阮芷音的表,才把要求說出,“給我補課吧。”

阮芷音愣了愣:“補課?”

“怎麼,不願意?”

“不是。”搖了搖頭,“就這個?”

想到他剛剛那副架勢,還以為他會為難提不要臉的要求。

“難不,你還有更好的想法?”

“……”

阮芷音搖了搖頭,低聲應下:“好。”

雖然醫生說沒有大礙,但阮芷音還是在家休養了幾天,直到期末考試。

考試之後便是寒假,阮芷音並未放鬆,除開過年的幾天,都在房間裡學習。

整個寒假中,聯繫最多的人,反倒是程越霖。

這人像是突然轉了,經常發些卷子給,卻只是讓挨個講解。

雖然幫他'補課'佔用了不時間,但對自己也不是沒有幫助。何況他就像是準了生氣的閾值,哪怕是爭執,最終都搞得生不起氣來。

當新學期開學時,阮芷音才聽說楊雪和賀曉蘭被開除的事。只是有些意外,眾人的議論並沒有牽扯到的頭上,反倒是說兩人撞上了程越霖的槍口。

這也讓鬆了口氣。

由於楊雪的離開,班級人數由單便雙,老王索重新分配了座位。

不幸的是,阮芷音的新同桌,是程越霖。

好在一個假期過去,他們的關係應該算改善了不,至不會劍拔弩張。

他那偶爾晴不定的心,好像也還可以接

週五,阮芷音正看著上次的月考試卷,前座的蘇亦旋轉過頭,在桌面上輕拍了下,示意看向門口。

見走廊上的人,阮芷音放下試卷,起出了教室。

秦玦是來替妹妹送電影票的,秦湘約了阮芷音週末去看電影。可最近被方蔚蘭管束著出不了門,只能讓秦玦把票送來。

“謝謝。”

接過電影票,依舊是一句疏離的道謝。

秦玦握了下拳,無奈過後,語調染了些自嘲:“從以前到現在,你都對我很客氣。”

“有嗎?”

沒想到秦玦會說起別的,阮芷音訝異抬眸,卻發現秦玦的眼神有些複雜。

的確曾因為秦玦最初的古怪態度迴避,即便是現在,也不明白秦湘口中過去對林菁菲還算疼的秦玦,為什麼會'變了子'。

不過,這也不是需要關心的事。

雖說和林菁菲關係冷淡,可林菁菲現在已經因為無法忍林家人的糾纏被送出了國,更加影響不到

“你是不是......”

話說一半,秦玦突然頓住。

阮芷音不明所以的反問:“是什麼?”

端量了下的表,秦玦緩了口氣,很快恢復了平日的溫語氣:“沒什麼。”

阮芷音沒再追問。

“謝謝你送票過來,快上課了,我先回去了。”

言罷,未做停留。

著離去的纖細背影,秦玦蹙了下眉,突然又升起了那種事與願違的無力

似乎並不是所有事,都可以按照預想的改變。有些事,永遠有固定的軌跡。

鈴聲很快響起。

剛在座位坐下,旁隨即出現了另一個人。

程越霖朝旁邊瞥了一眼,指尖隨意敲著桌面,聲音散漫地開腔:“這什麼?”

似乎只是一句漫不經心的詢問。

放好課本,阮芷音隨口回到:“電影票。”

程越霖聞言微哽,想到剛剛的一幕,眉峰不易察覺地凝了下。

見他沉默,阮芷音趁著老師還沒來,好意補充到:“ 名字《南城喜事》,剛上映,聽說還不錯。”

程越霖收回視線,淡淡回了句:“無聊。”

阮芷音:“......”

有些後悔自己這句多餘的話。

清楚他那人嫌狗憎的脾氣,默默舒了口氣,到底大人有大量,沒跟程越霖一般見識。

晚自習結束,錢梵走在程越霖旁,一路拍著手裡的籃球。

快到校門口時,他勾上程越霖的脖子問:“霖哥,好不容易熬到放假,明天想去哪?”

程越霖擰開手中的罐裝可樂,想到那張電影票,皺眉後不咸不淡地回:“電影院。”

錢梵手一僵,愣了愣轉頭看向他:“你要去看電影?”

不怪錢梵意外,他從沒見程越霖對看電影興趣。

後者淡淡道:“有問題?”

錢梵回過神,繼而識趣道:“沒問題,最近有部《變形金剛》火,我正想去看呢。”

話畢,接收到旁人沉默的注視。

“怎麼了?”

盯得這麼滲人。

程越霖收回視線,閒散輕哼:“你就這點和孩子拼場的審?”

錢梵:“......”

“那你說看什麼?”

目的達,程越霖將手機遞給對方,嗓音雲淡風輕:“這個還湊合。”

錢梵瞧了眼屏幕上的購票信息,訂的是周六的《南城喜事》。

“......”

合著看個喜劇,審就高了?

週六下午,阮芷音獨自坐車,去了和秦湘約好的電影院。

方蔚蘭對兒管束得,飲食上更是嚴苛。

好不容易能撇開哥哥出門,秦湘在場前買了桶米花,才跟著阮芷音檢票進了場。

另一邊,錢梵抱著小份的米花走到程越霖跟前,並未忽略他輕皺的眉心:“看我幹嘛,我倒是想買大桶的,可人家就剩一份了,總不能跟小孩搶。”

程越霖想到剛剛跟在阮芷音邊的孩子,扯了下角:“你倒會謙讓。”

沒記錯的話,那是秦玦的妹妹。

“看什麼呢霖哥,馬上開場了。”

聞言,程越霖收回環顧的視線,看了眼時間,將帽簷遮低了些,“嗯,進去吧。”

昏暗的電影廳裡,過半的位置坐上了人,已經開始了放映。

電影節奏湊,找到座位坐下後,阮芷音很快投進了劇中,並未發現後的異樣。

開場半小時後,程越霖才明白過來,眼前的一切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和阮芷音看電影的人,居然是個小孩。

這樣的結 ,讓他的行為頓時變得有些可笑。

《南城喜事》總來說是部喜劇,可中間也摻雜了一些淚點。

瞥了眼旁眼泛淚的錢梵,在秦湘好奇轉頭看向錢梵時,程越霖嫌棄抿,默默拉下了帽簷。

一小時後,電影總算散場。

阮芷音牽著秦湘走出影廳,可還沒出電影院,秦湘突然停住了腳步:“芷音姐,我的包落在影廳了。”

“沒事,回去拿吧。”

和工作人員打了個招呼,阮芷音領著秦湘走回影廳。

剛過拐角,卻迎面撞進了來人結實的膛上。

“不好意思。”阮芷音著鼻子 人道歉,抬眸時,面瞬間怔住,“你怎麼在這?”

眼前的人,赫然是昨天剛給電影評價一句“無聊”的那位。

程越霖沒料到會去而復返,微惱後很快反應過來,指了指錢梵,不咸不淡地解釋:“哦,陪人看電影。”

錢梵瞬間瞪大了眼,彷彿對程越霖面不改撒謊的行為到不可置信。

陪人?靠,誰陪誰啊?

程越霖瞥了眼錢梵,不自然的神態一閃而過,眼含警告:“看什麼,帶孩子去。”

錢梵看看程越霖,又看看阮芷音。

火石之間,好像終於明白了點什麼。

得,原來自己就是個工人。

出了電影院,錢梵背負重任送秦湘回家,而阮芷音帶著'順路'的程越霖......坐上了剛剛到站的28路公

跟在程越霖背後上車,車門關閉,面前的人卻立在了那,隨後轉過頭,指了指跟前投幣箱。

“你......沒帶錢?”

阮芷音試探著問。

程越霖掏出錢包,直接遞給了

阮芷音暗自瞄了一眼,厚實的錢包裡,只有一摞紅的百元大鈔。

“......”

相顧無言。

眾目睽睽之下,阮芷音替這位紆尊降貴的大爺投了一枚幣。

兩人坐的這趟公路線圍繞在主城區,上車時早已沒有了位置。

直到使大學城時,一群背著畫板的大學生 時下車,擁的車廂才終於騰出了空位。

車行駛在大學城的街道,路邊的三角梅顯得格外得鮮豔。

再往前,就是A大。

或許是覺得氣氛有些局促,幾秒後,阮芷音主打破了沉默:“還剩一年,程越霖,你有想上的學校嗎?”

自從答應了補課的要求,阮芷音挪出了不時間替人講題。時間久了,竟然也逐漸在意起了程越霖的績。

程越霖沒有回答,只是反問了句:“那你呢?”

阮芷音頓了下,倒也沒想瞞,坦然道:“A大。”

“哦,那就A大。”

語調輕描淡寫。

聽見程越霖輕飄飄的語氣,阮芷音微哽,進而委婉地措辭:“你倒是......有自信。”

年好整以暇地欣賞著的表,眉峰輕:“怎麼,阮嚶嚶,你這是覺得我上不了?”

因為在許縣長大,阮芷音最開始念自己名字時,總帶著點許縣人的口音,容易把yin讀ying。

以往程越霖這麼喊,阮芷音多半會生出惱意,這會兒卻不願打擊他好學的態度。

“有目標,總是好的。”

程越霖輕笑了聲,片晌突然側過頭,眼神認真地看向:“打個賭,如 我最後考上了,你答應我一件事?”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角噙著笑意,語氣卻不像是隨口而來的玩笑話。

阮芷音眼睫微,避開他的視線。

片晌,低聲道:“前提是......我能做到。”

才剛走進別墅,程越霖就發現了獨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程逢之。

“站住。”程逢之住了徑直走向樓梯的兒子,“你趙姨說在今天商場瞧見了你,怎麼,去看電影了?”

程越霖撇過視線,並沒有否認。

程逢之打量了眼兒子,繼續道:“我聽老馮說,你最近用功。”

程越霖挑了下眉梢,輕笑一聲,走到父親對面坐下:“行了老頭,別買關子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羅灣那塊地,季總昨天向我探了個口風。”話落,程逢之看向兒子,“你說,我該答應嗎?”

上次程越霖救了阮芷音,阮家就曾上門道謝過。程逢之是過來人,又怎麼可能瞧不出兒子那點心思。

阮家的那個孩他早就派人打聽過,績好,家世也擺在那。最重要的是,居然能讓自家這個無法無天的冤家讓步。

不過要想把人拐進家門,就免不了和那些有底蘊的人家打道。別的不說,羅灣的項目就得給人分點湯。

聽到父親的話,程越霖頓了幾秒,隨即轉了話題:“老馮說,你檢查出不病。”

“都是些小病。”

病再小,也是一把年紀了,您還是多歇歇,吃點獨食。”

“臭小子!”

 然是胳膊肘往外拐!

一年後。

程家爺的升學宴,包下了嵐橋賓館的整個宴會廳。

程逢之生平最好面子,唯一的兒子考上了A大,自然要大辦特辦。

勉強配合著親爹敬了一圈酒後,程越霖總算出了,走到了偏廳。

剛離開錢母來躲清靜的錢梵,忍不住抱怨:“霖哥,門口那條幅,尺寸都快趕上商場裡的招牌了,程叔這顯擺得也太誇張了吧。”

錢梵向來不在意自己的績,可他本以為,高考這件事總會有人跟自己一樣是不起眼的蘿蔔。

想,最後只有自己是蘿蔔,人人都是人參。就連陳鋒都靠著特長考了所重點,他卻只能挨著親媽喋喋不休的嘮叨。

程越霖沒理會錢梵的牢,放下手裡的酒杯問到:“讓你看的人呢?”

阮芷音是跟季奕鈞一起來的。

阮氏和程父的公司有合作,季奕鈞和程逢之也算得上有些

已經不是第一次見程逢之,早在回嵐中領畢業證時,就真切地到了程父略微誇張的'謝'。

宴會廳里人多,秦湘沒來,阮芷音疲於應付這樣的場面,只能藉故到小花園躲清靜,等小叔結束一道離開。

“人前掛笑,人後躲懶?”

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帶著調侃。阮芷音轉過, 然看到了那道拔的影。

作為主角,程越霖難得穿起了正裝,修長的姿靠在那,神恣意,帶了點矜貴的氣質。

“你不也一樣。”

剛才人模人樣地和人攀談,現在一樣在背後躲懶,何況他還是主角。

大抵是早已變得絡,清了程越霖順哄的脾氣,偶爾也會開些他的玩笑。

與他最初惹人煩惱的脾氣比起來,現在的他倒是大度了不

只不過,阮芷音偶爾也會羨慕起他肆無忌憚的子。

其實,這樣也並不會讓人討厭。

程越霖沒反駁的話,卻突然朝出了手:“既然這樣,想逃嗎?”

整潔白皙的手掌攤在眼前,年微揚著下,聲音是慣有的輕淡。

阮芷音愣了愣,抬眸對上漆黑深邃的眼眸,心底像是出現了一道蠢蠢的聲音。

似乎,並不想拒絕。

直到坐到A大的場上時,阮芷音才後知後覺的醒悟過來,自己剛剛居然真的跟著旁的人翻了牆。

恰逢暑假,偌大的場上空無一人。

當阮芷音回歸了理智,想要給小叔發個短信時,才發現手機已經在方才照明時沒了電。

看出的想法,程越霖扯了下角:“放心,會有人善後的。”

“你是故意帶我出來的。”

阮芷音用了肯定的語氣。

“怎麼,後悔了?”

阮芷音聞言微怔,隨後搖了搖頭。

確實打破了的規矩,卻並不後悔。大概,其實也想試一試,不必固守規矩的覺。

夜晚的校園,周邊盡是寂靜。兩人靜坐在場,卻無聲地安了心

徐徐的風吹來,還有些發涼,引來一陣輕微的戰栗。

下一秒,不太合的外套落在阮芷音的肩膀,有些悉的松木香氣籠罩在鼻尖。

著空曠場沉默了會兒,突然開腔:“程越霖,今天以前,我一直覺得自己該懂事點。”

只有懂事點,才不會給爺爺和小叔添麻煩。

瞥見阮芷音半埋在外套的側臉,沉默頃,程越霖的腦袋,語氣帶著輕緩:“其實,不懂事也沒關係。”

阮芷音愣了下,下意識裹了外套。

沒多久,旁的人突然站了起來,然後出了手:“走吧。”

阮芷音盯著面前的手,就這麼愣起神來。

幾個小時前,就是這雙手牽著逃離了喧鬧的宴會廳。還沒有忘記,彼時手心的溫度。

只是此時此刻,當他再次出手時,阮芷音才真正覺得心底像是有弦繃到了最,呼之出。

地盯著自己的手,程越霖突然彎了角。

 然是什麼都不明白。

“阮嚶嚶,還記得你答應的事麼?”

“嗯?”

“既然我考上了A大——”他停頓看,眼眸中著認真的神采,“你現在,想跟我談嗎?”

片晌,某人又在無聲的寂靜中,以有些拿不定答案的心態下,輕咳著補充了句——

“放心,年滿十八,不算早。”

第71 章 換了個新郎(番外三)

阮芷音迷迷糊糊醒來時,神怔然地潤的眼角。

下一秒,整個人湊進了程越霖懷裡。

“怎麼了?”

“做了個夢。”

想到夢裡的一切,聲音發悶。

難得見撒起,程越霖習慣地將人攬進懷裡,問到:“哦?夢見什麼?”

“夢見你拉著我去了場,然後跟我表白。”

“是麼,那你夢的還。”

低沉的嗓音染著戲謔,即便沒有抬頭,阮芷音也能想像到男人現在得意洋洋的神態。

正要開口,隔壁傳來震耳聾的哭聲,打斷了清晨的安靜。

五分鐘後,四歲的程晞小朋友抱著阮芷音的胳膊,噙著淚花,流著鼻涕哭訴:“媽媽,你騙我,你答應過要跟我睡的!”

說完,示威地瞧了眼倚在門框的男人。

程越霖輕揚下眉,繼而上前將人提溜起:“你媽答應的是一周一次,你早把機會用掉了。”

“我不要......”程晞委屈地癟起,“爸爸都和媽媽睡兩天了。”

說完,他又掙扎著去找媽媽。

只可惜......力量懸殊。

下一秒,蘿蔔丁便被人強行抱走,回了隔壁的兒房。

一回房間,程晞收起了眼淚,怨念地看向眼前過於高大的男人。

程越霖環臂站在窗邊,看向床上的小人,閒散道:“裝得倒像,這麼大了天天裝哭,也不嫌丟人。”

言畢,他從一旁的櫃中出件印著碩大史努比的裝扔給兒子。

“把服換了,等會兒有人來接你。”

可程晞抱著服,卻沒有

“怎麼了?”程越霖上下打量幾眼,很快明白了過來,進而故意嘲諷道:“呦,又尿子了?”

程晞瞬間紅了臉頰,氣地反駁:“我只是不小心,我還是小孩子,姑都說小孩子尿子沒關係的。”

“是麼,這會兒倒承認自己是個小屁孩了?”

程晞不滿地抿:“爸爸,我才四歲多。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姑告訴過我,你五歲的時候還尿子呢。”

囂張的話說完,程晞才發覺不妙。

他小心翼翼地去看程越霖的臉,卻見對方已經拿起了自己放在床頭的兒手機。

沒多久,房間響起了清晰的語音——

“呀,程晞,你怎麼這麼大了還尿子啊。”

程晞不可置信地張大了:“爸爸,你怎麼可以把我尿子的事告訴媛媛!你這個人太卑鄙了!”

'媛媛'是程晞兒園的同學,也是他目前的暗對象。

眼前的親爹置若罔聞,慢條斯理合上手機,“我卑鄙?怎麼,你乾爹沒有告訴你這件事?”

“要還想去遊樂園,就趕服。”

錢梵來到時,程晞已經換好了服,不太服氣地坐在餐桌前,吃完了自己最黃包。

酒足飯飽後,程晞總算看見了錢梵。他張開壯實的小胳膊,雙眼冒著,跑到了錢梵跟前。

“乾爹,我準備好了,我們快走吧。”

比起爸爸,他還是更喜歡乾爹帶他玩。

錢梵著眼前興致的蘿蔔丁,認命地將人抱起,又看向站在一旁的阮芷音:“嫂子,城東新開了家遊樂園,我說好了要帶晞晞去逛逛。”

說好是假,事實是他昨天大半夜收到了某人的微信——

[明天過來帶孩子。]

理直氣壯的態度,彷彿他當的不是乾爹,而是保姆。

“晞晞,跟爸爸媽媽再見。”

“爸爸媽媽再見。

等到錢梵將孩子抱出了門,阮芷音站在門口搖了搖頭,忍不住責備起邊的男人:“哪有你這麼當爸爸的,天把孩子丟給錢梵。”

“他這個乾爹是白當的?”程越霖抱著進屋,“累了這麼些天,還想讓他在家折騰你?”

程晞力旺盛,每次起夜都要阮芷音哄著抱著才肯罷休。以至於孩子出生的頭兩年,夫妻生活質量直線下降。

不然,程越霖也不會忽悠錢梵來帶孩子。

當然,這些他不會告訴阮芷音。

錢梵把程晞送回別墅時,太已經落山。

折騰著給蘿蔔丁洗完了澡,程晞被程越霖裹著浴巾丟在了床上。

下一秒,他突然坐起了,臉嚴肅地看向程越霖:“爸爸,你是不是不我了。”

“為什麼這麼問?”

“我覺得,你最的是媽媽。”

程越霖忍不住笑了笑,點頭道:“嗯,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程晞不開心地努起了

“小子,又跟我鬧哪門子脾氣?”

程晞故意扭過頭,沒有說話。

程越霖見狀,隨口道:“那你跟我說說,我和你媽,你更誰?”

不知是不是在思考,幾秒鐘的安靜後,程晞終於慢吞吞地扭過了頭,聲音扭:“好吧,那我們都更媽媽,扯平了。”

當程越霖回到主臥時,阮芷音合上電腦,笑著走到他跟前。

“這回是怎麼把他哄睡的?”

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每次哄人睡覺,都是筋疲力盡。

今天倒是睡得快。

程越霖抱著躺上床,把玩著耳側的一縷頭髮回:“錢梵說他在遊樂場玩了一整天,再有力這會兒也該累困了。”

“你倒是會投機取巧。”

男人眼瞼微耷,起覆了上去:“是麼,那我還會點別的。”

意識模糊之際,阮芷音察覺到脖子上多了什麼東西,冰涼。

——是條項鍊。

下一秒,男人沙啞的嗓音在耳畔:“紀念日快樂,程太太。”

最後的最後,聽到程越霖突然不著邊際地問了句:“我跟兒子,你更誰?”

阮芷音瞬間多了一抹無奈,卻還是低聲回了句——

“嗯,你。”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啦,如果還有後續番會在這章添字數不用重複購買,算正版讀者福利。之前有很多寶寶問實書,目前簽了簡出版,進度關注下微博@晉江喝口雪碧。

這是第三本完結文,從錯寫文開始,一直希每本都能較上本有進步。這本雖然有準備,但因為第一次寫都市頻,頻道風格與幻言不同,中途還是意識到些寫作上的不足,下本會改進。

之後會先開《一念之言》或《影后和駙馬》,《親關係》和《辭職》需要做些功課預計要等到下半年。

最後,替程崽嚶嚶求個五星好評!全訂的寶貝如果想打五星打不了可以先放放,先別打分~

謝寶貝們的陪伴,下個故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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