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年春》第50章 第五卷 一抔塵土 半載風(02)

這飛行俱樂部, 是向家冕跟林一輝還有幾個高中同學合資開得。

包括陸懷征在, 這幫小伙子也算是四九城里的熱小青年, 那都是穿一條開在警衛大院出來的分, 后來陸懷征父親去世后,他跟著姑姑離開這院,最舍不得的就是他這幫子兄弟。

誰料,到了上學的年齡, 他們幾個鬼使神差地又都湊在一起了,鬧鬧騰騰一路,直到九年義務教育結束,幾人又同時上了十八中, 中考前夜, 幾個男孩子七仰八叉地倒在陸懷征家里的沙發上, 問過他想考什麼學校。

陸懷征打著游戲,隨口一句:“隨便,考的上哪就上哪吧。”

他那時候還是貪玩的年紀, 對什麼都不上心, 對學習更是不興趣, 七八糟的書看得多的, 其實他那聰明勁兒要是認真學學,說不準還真能上三中呢。

陸懷征當時不屑,把游戲機往邊上一丟,懶散地靠在沙發上,仰天長嘆地半開玩笑表示:“不去, 三中的不好看。”

那個年紀對生都有種莫名的好奇,更是難得聽陸懷征主說起這個話題,當時就炸開鍋了,興地開始議論起來,班里那個誰誰誰肯定對你有好,又有誰誰誰主追過陸懷征。

陸懷征一概笑笑,不答,繼續撈起一旁的游戲機開始打。

結果屏幕忽然一黑,被林一輝拔了頭,然后笑意盎然地從懷里掏出一碟,笑得極其猥瑣地晃了晃:“我前幾天剛拷的,看不看?看不看?是懷征最喜歡的蒼老師哦。”

被陸懷征狠踹一腳,笑罵:“去你媽的,趕給我把回去!”說完他起上了個廁所,等回來的時候,發現這幫家伙居然真的就圍著他家的電視機觀起人

那時候林一輝還是個大胖子,坐在他家沙發上,層層疊疊的,像是個巨型漢堡。

陸懷征過去,一掌拍在他后腦上,是真急了:“找死啊!怎麼不回你自己家看去?!被我姑姑看見,我饒不了你。”

林一輝仍由他打,眼神直溜溜的盯著那屏幕,口水都快流了一地。

其實這幫男孩子平日里都是斯斯文文,除了偶爾逗逗貧,干不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也都是典型的北京男孩。林一輝屬于平時說話做事看上去不著三,不著兩的,但要真托他辦起事來是毫不含糊;向家冕則是典型的賊甜討巧,對誰都和氣,沒什麼脾氣;剩下的幾個,無論是三大五的,還是斯文有禮的,也都重重義。

加上陸懷征這個,看著最沒脾氣,其實也最有脾氣。

跟誰說話都是好嘞,行嘞,好商量,真惹急了,臉一沉,瞬間就讓你覺得自己矮了半截。

這麼一幫子人混在一塊,什麼東西沒見過,什麼東西沒玩過。

向家冕大一拍,頭腦一熱——學開飛機去吧!

向老爺子一開始是不同意,加上這玩意也沒那麼好開,只當是這小子三分鐘熱度,沒想,他還有個空軍兄弟,沒幾天,人就跟民航總局把審批資格證拿下來了。

向家冕骨子里也,不肯拿老爺子一分錢,最后找了幾個兄弟,湊了小三百萬,把營業執照給辦下來了,陸懷征當時還掛職呢,沒辦法上名字,這錢給了就給了,他倒也沒計較。

但向家冕都給他一筆筆記著,所以,也算是這俱樂部的東家。

昨天知道他要過來,家冕就想著,這機會難得,干脆把當年的同學全給上了,順便聚一聚。不過這事兒陸懷征是不知道的。

等到陸陸續續來了一撥人,陸懷征就反應過來了。

這會兒,林一輝正拉著于好在給一一介紹,“這是王濤,也是八班的……”

一戴眼鏡的男人跟揮揮手。

點頭。

“這是鄭易天。”

男人沖他笑笑。

“姜鉞,和周迪……”林一輝說完,不等于好開口,姜鉞已經開口了,“咱們見過。”

于好一愣。

一旁的周迪笑嘻嘻地接過話茬:“在昶哥的婚禮上,你是小桃姐的同事吧?”

想起來了。

當時趙黛琳還說周迪笑起來很像一個最近很紅的小鮮,于好不太關注娛樂圈,但是最近他的廣告有點多,留下了印象。

剛要說話,陸懷征從后面過來,遞了瓶水給,看了眼周迪,“林昶怎麼沒過來?”

周迪撓撓頭,那雙眼睛太無辜了:“他最近好像跟小桃姐鬧離婚。”

于好聽見宋小桃的名字,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目一下子忘了轉開,盯著周迪。

然后于好發現自己后腦被人拍了下,乍然看過去,陸懷征卻沒看,很快撇開眼看了眼別,咳了聲,沒說話,微微擰著眉,卻有些不耐。

于好這才發現自己似乎盯著周迪看太久了……

二十五當歲的男孩兒都不好意思了。

半小時后,家冕到了,他倒沒怎麼變,斯方秀氣的,五不出眾,唯一一雙黑葡萄似的眼鏡閃閃發亮,看上去神奕奕的,急匆匆地從一輛保時捷上下來。

后還跟著兩人。

一男一

陸懷征當時靠在門口等,于好站在邊上,向家冕過來時,一眼便看見邊上的于好,反而率先跟于好招呼了一聲,“懷征說要帶人過來,我猜就是你。”

于好也靠著門,低頭笑笑。

向家冕說完,去看陸懷征,兩人有些許日子沒見了,家冕用手砸了他口一拳。

某人靠著門,紋

向家冕罵:“靠,又結實了啊!”

陸懷征笑了聲,沒搭理他,去跟后方那兩人打招呼。

后方站著一眉目英俊的男人,旁邊立著個材高瘦的姑娘,頭頂戴著米黃的編織帽,穿著背心長,非常漂亮

姑娘先是看了眼于好,才把視線移到陸懷征上,笑意盈盈且意味深長:“好久不見啊。”

陸懷征淡聲回:“好久不見。”

隨后于好覺肩上一沉,陸懷征手搭上的肩,側介紹:“宋子琪,孔莎迪。”

……

宋子琪是個民航飛行員,孔莎迪是個空姐。

不過這兩人關系看著怪怪的。

同時,孔莎迪也看著于好跟陸懷征的關系怪怪的。

今天來的這兩對“男”關系都怪怪的,這是俱樂部其他人的

比如,宋子琪給孔莎迪拿吃得,孔莎迪不吃,偏就自己要重新再拿一塊,然后嚼吧嚼吧全吃完,獨獨就不肯他那塊,宋子琪給紙巾,當作沒看見,越過他,自己去了張,干凈,然后低頭玩手機。

將人無視了個徹底。

林一輝在旁邊看得樂呵,忍不住了句:“哎,對你男朋友不滿意啊?”

孔莎迪哼唧:“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呢。”

林一輝表變得高深莫測,逗:“是麼,那我可以追你麼?”

孔莎迪側頭看他,甜甜一笑:“可以呀!”

結果林一輝就被宋子琪咿咿呀呀提著耳朵拎走了,“大哥,我開玩笑呢!開玩笑呢!真不敢!人都說,朋友妻不客氣……”不知道是不是宋子琪又加重了力道,林一輝疼得哭爹喊娘,“瞟了!!!!真是瞟了!!!!靠!!我耳朵!”

相比較孔莎迪,于好就是大嫂般的待遇,調戲調戲孔莎迪,頂多被宋子琪擰兩下耳朵。加上這小姑娘本就開放,格也大大咧咧的,說話不過腦的,誰也沒放心上。

于好就不一樣了。

最皮的林一輝向家冕那幾個都是高中就跟著陸懷征生死兄弟,知道陸懷征寵于好寵的,那是一個捧在手里怕啐了,含在里怕化了。連跟人打架的時候,頂著一腦袋的時候一看天下雨了,啥也不管,囫圇一抹臉,轉頭去給他家于好送傘去了。

誰要敢于好的心思,他能跟人拼命。

那時候,兄弟幾個都知道于好是他的底線,平日里怎麼跟人開玩笑都行,但一說到于好他就了。眼見這麼幾年過去,陸懷征對于好的似乎一點兒也沒

主要是因為本來就打不過他,現在八年特種兵,怕是他們幾個加起來都打不過了,哪敢自討苦吃。

所以,對于好恭敬地跟看到自己似的。

“嫂子,我給您把空調打開。”

“嫂子,喝水?”

“吃點葡萄麼?普魯西特供的,早上剛空運過來的……”向家冕頓了下,說,“嫂子要是嫌去皮麻煩,我去找個人來幫您剝……”

被靠在椅子上低頭看手機的陸懷征,一腳踹開,“行了,滾蛋。”

陸懷征這幾個兄弟里,于好對向家冕最,因為那時他一有什麼事兒都是向家冕過來通知,有時候他訓練沒時間,東西都是讓家冕捎的,于好看見他,心里莫名有點親切

兩人坐在飛行基地的二樓。

聽著家冕的下樓聲,于好坐在沙發上,小聲問:“家冕結婚了麼?”

“沒。”陸懷征把手機揣回兜里,把矮幾上的葡萄拉到自己面前,撿了一顆丟進里,然后遞了一顆過去,問:“吃麼?”

于好手接過,低頭慢慢撕開皮,“那有朋友麼?”

抬頭的時候,陸懷征起拿了個盤子回來,重新在旁邊坐下,大喇喇地敞著,拿了顆黑不溜丟葡萄在手里,然后把手里的牙簽進去,順著核割了一下,搖搖頭,空瞥了一眼,半開玩笑又漫不經心的說:“你倒是對我的朋友很興趣啊?”

說完,一只手著葡萄的兩端輕輕一溜溜的葡萄就殼而出,亮盈盈、赤地躺在盤子上,像是翡翠那般綠,漂亮飽滿。

陸懷征把碟子放到面前,見不回答,又手去拿了一顆,繼續剛才那套不知道從哪兒學來、行云流水的剝葡萄作,意味深長地回頭問:“周迪長得帥吧?”

說完,又剝了一顆,放在碟子上,難得嘲諷地瞥了一眼。

嫌棄,手下的作卻不停,仍舊為一顆顆剝著葡萄,沒一會兒就滿滿當當堆了一盤。

于好瞧著那小盤珠圓玉潤的“翡翠珠子”,“說實話麼?”

陸懷征低著頭,牙簽攥在傷,穿進葡萄里,哼唧一聲。

帥的。”

于好說完,悄悄打量他,發現他咬著腮幫子,似乎微微了下。然后直接把葡萄穿了,像烤串似的,紋的,好像是串在核上了,然后他把牙簽一丟,傾轉手又在矮幾上拿了

“他有朋友了。”

于好哦了聲,小聲嘀咕:“你不是在吃周迪的醋吧?”

陸懷征悶不吭聲地剝著葡萄,隨手用牙簽了一個,遞給,面不改地說:“沒有。”

像是特意用這個證明自己沒吃醋,又很不走心。

“我剛剛是走神了,沒故意盯著他看。“于好說。

陸懷征嘆了口氣,的頭,“知道了。”

“咱們要在這里呆三天麼?”于好問。

的頭:“你想回去麼?”

“不想。”于好如實說:“我想跟你呆在一起。”

陸懷征弓著,心念一,點點頭,“那就多呆幾天。”

“那晚上住哪里?我行李還在你車上。”

服夠換麼?”

于好想了想,“夠。”

他點頭,“等會陪你去拿,這邊沒有酒店,只有俱樂部的幾間套房,都是家冕他們自己住的,我讓他們收拾出來,你和孔莎迪一人一間。”

“那你呢。”

葡萄剝完了,他了張紙巾手,看:“我跟他們。”

俱樂部沒幾間房,總共就四間房,因為平時人不多,除了偶爾林一輝和向家冕會留宿,其他人來的也,相當于是私人基地了,這附近又是個郊區,沒開發,來這里的人,驗完飛行結束,當天基本就返程了。

像他們這種私人聚會就另說了,要留宿的基本都會預定。

兩人聊著聊著,不知不覺,這盤葡萄已經見了底,向家冕上來的時候,看見陸懷征了張紙巾給于好,酸得他整個人皮疙瘩掉一地,轉頭又看見空白盤上堆著空空的葡萄皮,那手法利落地一看就知道是陸懷征剝的。

向家冕想啊。

這就是為什麼,陸懷征有人愿意對他死心塌地的。

林一輝從后方過來,勾著靠在墻上向家冕的肩,“干嘛呢你,怎麼不過去?”

向家冕嘆了口氣:“咱們在外面累死累活測風速,你陸哥躲在這里哄人,看見沒,那葡萄,全是他給剝的,嫂子居然全吃完了。”說到這,他有點委屈:“一顆都沒給我留。”

林一輝當是什麼事兒呢,相當敷衍地拍拍他的肩以示安,“不用測了,今天跳不了了,等會要下雨,宋子琪說晚上弄個燒烤,咱們吃點烤串算了,明天再說。”

林一輝嗓門大,說完,那邊就瞧過來了。

陸懷征站起來走過來,“怎麼了?”

“等會要下雨,明天再跳吧,你要不帶于好下去逛一逛,周迪弄了些航模,新研發的,要不要去看看。”

兩人下去的時候,孔莎迪正追著宋子琪打,似乎在搶什麼東西。

后者被到墻角,沒辦法反手把人捉住,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的姑娘,急了:“這麼多人看著呢,你鬧什麼鬧!”

孔莎迪大無畏的態度,像條抓魚似的手腳并用掛在他上,“我管誰看呢,你把手機還給我!”

宋子琪懶洋洋地說:“姑娘,好好保護你那頸椎,我看你富貴包都出來了,還整天玩手機,暫時沒收。”

孔莎迪一口咬在宋子琪的肩膀上,就聽宋子琪疼得哇哇大,破口大罵:“靠,孔莎迪,你屬狗啊!!!”

整個飛行基地就因為這倆人鬧騰不行。

吃飯前,落了場大雨,山空蒙蒙的。

吃飯的時候,這幫人又說起了讀書那會兒的事兒,明明沒有喝酒,一個個都跟喝高了似的,臉紅脖子地說起以前那點事。

“你們不知道,我后來回去又見到金剛了,你猜怎麼著,他居然跟我們當時對門那個剃頭的寡婦好上了,婚禮也沒辦,兩人匆匆領了證。”

說起金剛,滿眼惆悵,都清楚,金剛這人兇歸兇,不善表達,真拿他們當自己孩子疼。

“我說當時,怎麼每周一金剛都在門口堵人呢,抓到一個典型,扭頭就往那剃頭店送,全是為了照顧紅姐的生意!”

“紅姐也不容易,老公死了,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金剛這人當過兵,很軸,對老婆是真的好,我后來回去見過他,牽著老婆孩子在馬路,那臉上笑得都快褶子了。”

宋子琪跟孔莎迪跟他們不是一個學校的,早早離開不知道去哪兒了。

剩下就十八中那幾個,一邊喝著氣泡水,一邊兒暢想過去。

陸懷征轉頭看看于好,在熱鬧的雜聲中,把頭發捋到耳后,問:“無聊麼?”

搖搖頭。

于好倒喜歡聽他們說些不著三不著兩的事兒,似乎好像那個青春洋溢的年輕就在眼前,有那麼一瞬間,恍惚間回到了八班球賽勝利的那個晚上。

也是這樣,也是這樣一群人,燈捉影,明明晃晃,搖曳在燭火里,每個人都像是帶了幾分醉意,里叨叨地念著學校里的那些事。

嘿,你還記得麼?

就是這樣的開頭,腦海中無數回憶踏著霄云攆著歲月的塵土,翻涌襲來。

他們沒什麼變化。

依舊熱,滿腔豪,未來可期,回憶可追,朦朦朧朧,一年又一年,仍是帶著青春意氣。

約莫是緒上頭,向家冕開了幾瓶酒,話也越發多了,他忽而定定地看著于好,笑著了一聲,眼圈泛紅,不知是酒喝的,還是要哭了。

“嫂子。”他咬著牙喊,頓了頓,給自己倒了一杯,于好盯著那汨汨往上冒泡的,竟也被帶起了緒,就聽他說,“你真是我們嫂子,謝謝你能回來,你走之后,你都不知道我哥怎麼過的。”

于好下意識看了眼陸懷征,后者卻不,探過把家冕的酒作勢要奪過來,卻被家冕牢牢抱在懷里,歪著腦袋僵著脖子看著他們倆人,怕是真醉了。

“你別!”他著一手指指著陸懷征,不讓他:“聽我說,我知道這些話,我不說,你永遠不會告訴于好的,我們兄弟幾個就是看不過去你這麼默默付出的模樣,本來喜歡你的生就多,你這麼搞,搞得我們很難找朋友的好不好?!”說到這,他耍賴似的,“我不管,你就當我醉了,要打要罵明天再說,今晚我醉了我最大。”

陸懷征也喝了不,腦袋有些沉。

家冕搖頭晃腦地看著于好說:“你知道我兄弟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麼?!他真的一直都在等你,一直都在,每回我們讓他別等了,你不會回來了,他都說,萬一呢,萬一回來了呢!”

陸懷征踹了家冕一腳,讓他閉,被林一輝攔住,“你讓他說吧,你老這麼忍著,我怕你憋出病來!”

陸懷征卻怒了:“你們知道個屁!”

一幫男人你攔我,我拉你,莫名急紅了眼。

卻聽一道清清冷冷的聲音,“家冕,你說吧,我想聽。”

向家冕似是得到了準許,忙說:“高二那年,你們班有個學生在教室里用違規電結果發生了一場火災,當時我們幾個剛下完育課,就看見你們教室里冒著滾滾黑煙,我兄弟當時,就站在我邊上站著,一看見你們班著火,他扔了球把就你們教室跑,我一開始還沒明白他跑什麼呢,后來才反應過來,因為他忘了,你那時已經轉學了。”

“有次,胖輝被別校幾個敲詐勒索,我兄弟這人不太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但那幾個混混太難纏了,那是我們學生生涯里位數不多的一次打群架,他怕你擔心,騙你說去訓練,后來你看到他腦袋上有傷,就知道他去打架了,你生他氣,幾天不理他,你不知道那天,打到最后,疲力勁,躺在地上都不會了,結果下雨了,他就從地上爬起來拎著服走了,因為你那天在圖書館,沒帶傘,他急著給你送傘去了,連傷口也沒理,完了,你還跟他生氣。”

“他不喜歡我們跟你提這些事,我就提一次,以后再也不提了。“

……

令陸懷征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晚上誰都沒走,全都留宿,除開于好跟孔莎迪一人一間房,其余兩間房,得由剩下八、九個男生了,八九個男生兩間房,這本沒辦法睡。

于是所有人都以一種幽怨地目盯著陸懷征和宋子琪。

宋子琪二話不說,抱起枕頭就走了。

陸懷征一繼續坐了三分鐘。

剩下八個人的眼神如狼似虎齊整整地盯著他,像是要在他出個來,他靠在沙發上,撓撓鼻子說:“我走了,你們這床也不夠分,我睡沙發就行了。”

病啊你?”

眾人齊齊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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