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火中走來》第16章

兩人木然地站在原地。

林陸驍沒有立馬過去,而是兜站門口拿眼神掃了兩人一眼,有警察過去跟他說話,隔太遠,聽不太清,他靜靜聽著,時不時瞥他們兩眼。

那目里的深沉抖得林啟一個激靈。

那人說完,林陸驍拍拍他的肩,難得彎了下角:“謝了。”然后抬腳往他們這邊走,后方的人又沖著他的背影喊:“陸驍,明天上我家吃飯唄,小四維也來,咱都好久沒見了。”

林陸驍說了句好,然后徑直朝他們過來,在他們面前站定,瞥了眼,直接手一把將林啟從南初上拎下來往后方的椅子上一丟,彎腰,對上南初的眼睛。

“打架?”

“飆車?”

“嫌命太長?嗯?”

說話時他微微瞇了瞇眼,眼尾上翹,眼神滿是警告,頗危險。

南初此刻真想把林啟吊起來打一頓,不然現在應該已經跟面前這男人坐在一張餐桌上吃飯了。

林啟從椅子上蹬著兒站起來,“哥……我們……”

林陸驍直起,瞥他一眼,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十分耐心的表示——你們怎麼了?你倒是說呀?

倆兄弟從小就好,因為父母工作的原因,林啟從小也很依賴林陸驍,有什麼事兒回家屁顛兒屁顛兒都是“哥,哥”的喊。

小時候胡同巷里有一家小攤吃食,那家的糯米團子特好吃,林清遠那時不讓他倆吃路邊攤,林啟饞天天纏著他哥,林陸驍就帶他出去吃,結果吃完回家被胖揍,因為他吃忘了抹

那時為了不被懷疑,林陸驍給他買完團子就先一步回家,結果這小弟弟連最基本的吃抹都要人教,吃完也不抹頂著那倆白白的角回家被林清遠瞧了個正著。

這倆兄弟,一個聰明一個愚,家里的長輩經常拿他倆對比,說得最多的就是,“陸驍啊,你得多照顧照顧弟弟,這小娃沒心眼啊。”

林啟傻白甜全胡同人都知道,而且子骨又弱,打架又打不過人家,脾氣又擰,但因為小,被林清遠縱容,這才養了這些爺脾氣。

林清遠對林陸驍的要求向來比林啟高,而林陸驍這小子平時調皮搗蛋吊兒郎當慣了,真遇上事兒,他的反應比任何人都快,也扛得住。

林清遠對林陸驍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扛得多,你弟弟才能過的好。”

一開始不懂他為什麼要比林啟學的東西多,偶爾也會覺得“嫉妒”,后來隨著林啟一年年的生病發燒,林陸驍忽然明白了這世界是公平的。

林啟狀況一直不太好,林陸驍記得有一年發燒進醫院十幾回,人一生病就變得特別脆弱,也特別依賴他,躺在病床上那小眼神烏溜溜地看著你,想不心疼都難。

父母離婚那年,林啟被母親帶走,大半夜的,林啟從母親家里跑回來,探著小腦袋在后院兒使勁兒拍著他的窗戶,喊他,問他,他是不是被拋棄了,因為他不好?

林啟在上尺度遲鈍又敏

就像現在,他仍舊看不出他哥跟南初之間那點微妙的緒波,還跟個傻子似的死死拽著南初的手不讓走。

姑娘瑩白的手腕被握在手里,攥著,年的指甲蓋兒因為用力都泛了白,可還是不撒手,跟手里攥個寶貝似的,生怕一個撒了手,人就跑了。

林陸驍的目在兩人的手腕上若有似無的落了會兒。

林啟開始賣慘:“我被人打了。”

林陸驍雙手抄在兜里,表嘲諷地盯著他笑,“哦,你是說,你走在街上,然后就被人抓起來打了?”

“……”林啟語塞。

林陸驍那深黑的眼神簡直被外頭的夜還可怕,“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長得這麼欠打?”

林啟轉了轉眼珠,避重就輕說:“好吧,我去酒吧放松,跟人起了口角,就打起來了。”

林陸驍用下點點南初,若有似無地瞥過一眼,“那呢,跟你一起在酒吧喝酒?”

“我過來的。”

林陸驍喲呵一聲,腦門上寫著倆字——不信:“厲害了,你打架人幫忙?”

“……”林啟低著頭說:“開車好厲害呢!我以為能跑呢。”

林陸驍哼笑一聲,剛要說話,審訊室又出來一人,一米八的個頭,黃頭發,劉海碎碎地掛在額前,臉痩,和,白襯衫黑西材不健碩,很瘦。

林啟狠狠瞪他。

南初冷淡往那邊瞥了眼,男人解著襯衫扣子走過邊,沖拋了個眼,又用眼神挑釁林啟,最后看了林陸驍一眼,這才拎著西服外套大搖大擺地往外走去。

林啟作勢要沖上去,被林陸驍一把按著推到椅子上,“坐好你!”

林啟頓時憋住,不敢多說一個字。

林陸驍瞄一眼南初,后者表冷淡仿若無事,林陸驍就納了悶兒了,從沒見過這麼理直氣壯的人,“我跟你說過什麼你忘了?”

南初抬眼皮看他,十分有主見地說:“這時候訓我們也沒用,先送林啟去醫院吧,他那臉腫的都快不能看了。”

林啟坐在椅子上,仰著頭,捂著臉,一個勁兒的猛點頭賣可憐。

現在訓人確實不是時候。

林陸驍看了他倆一眼,轉去打招呼。

“兩人你都帶走了?那個的也是?”

林陸驍點頭,張口就來,他跟你扯的時候那表真誠的簡直讓人無法不信服。

“一遠方小表妹,就一小丫頭,我回去肯定讓爸媽好好訓訓!確實有點欠,收拾。”

“那小姑娘還漂亮的。”警察同志往那邊看了眼,說。

林陸驍佯裝看看南初,“漂亮個屁,都沒長齊呢。”

漂亮的啊,我瞅著這麼眼兒呢?行吧行吧,走吧,明天一起吃飯。”

林陸驍揮揮手,“明天聯系。”

說完轉拎著兩人就出去了,快到門口的時候,南初接到沈宗電話,那尖銳的嗓音仿佛要穿過話筒

“你丫是不是瘋了!?”

“回去再說。”

宗:“有狗仔在警局門口,你現在隨便找個東西擋住自己的臉出去攔車,我晚點讓人再過去一趟,你千萬別給人認出來了!聽見沒有!?”

話音剛落,南初迅速拉住林陸驍轉過,背對大門口。

林陸驍手心一涼,的幾手指抓著他的手掌,細細長長,他了下,南初又攥了些。

靠?!

“有狗仔。”

林陸驍往門外看了眼,灌木叢里蹲著幾個掛著相機的人,還有路邊的一輛車,鏡頭卡在車窗隙里。

雖然南初覺得認出的概率不大,但還是得以防萬一。

低聲問林陸驍,“這有沒有后門?”

林陸驍側眼睨著,他人本就高,垂眼看人的時候就是俯視,又瞥了眼被著的手,哼笑一聲:“你問我啊,我也是第一次來啊。”

南初又瞄他一眼,那眼神里竟然多了一無奈,哪還有往日那個臭丫頭片子的形象。

林陸驍低頭看了眼被攥著的手,默了一會兒,用另一只手從兜里掏出車鑰匙丟給林啟,“你去把車開過來。”

林啟捂著腦袋領命而去,林陸驍把南初拉過來,手掌握住的后腦勺,以單手抱頭的方式扣在自己前。

這出乎預料的發展倒是讓南初有些意外,以為,林陸驍大概就是隨便給弄個黑塑料袋套頭上也絕對拒絕任何跟的接

兩人站在門口,林陸驍一只手兜里,一只手抱著的頭,把摁在懷里,手掌在后腦勺還輕輕,神態自若駕輕就

“你倒是很嫻啊。”

南初窩在他懷里說。

他輕哼,腔震

林陸驍上有淡淡的清香,很干凈,也舒服。男人的膛堅無比,薄薄的t恤本擋不住男人賁張的,南初一腦門子頂得都是他實的,埋首在他懷里,俏仰頭瞟他一眼,被人一掌按下去。

南初額頭著他的膛,手扶上他的腹部,那里一塊塊包起的,讓神為之一振。

指尖順著他的理條漸漸往下刮,刮到邊位置,卡著皮帶的鎖頭,南初食指往下,意圖想進去,被林陸驍一把扣住手腕,垂眼俯視

“再就把你推出去。”警告意味明顯。

南初訕訕,見好就收,深知得罪他的下場,倒也沒再,乖乖趴在他懷里。

林啟開車過來,林陸驍帶著一邊走一邊用手護著的頭,走到車邊,拉開后座的門,毫不客氣地將一把塞進去,自己跟著坐進去。

林啟一轟油門往前沖。

車里。

林陸驍看著,揚著下顎指指里頭,眼神示意往里頭挪挪。

南初沒理他,整個人跟他得死死的,跟林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林啟一邊開車,頭也沒回:“你今天約了誰啊?”

南初看了林陸驍一眼,舒服地往座椅上一靠,“一個男人。”

林啟:“男朋友?”

南初哼唧一聲,沒答。

林啟又說:“那你放他鴿子,不會生氣吧?”

南初看著林陸驍,后者正看窗外,側臉的廓如刀削一般朗,南初意外地發現他睫很長,跟眼尾開了剪似的,翹著弧度,漫不經心地說:“氣著呢。”

林啟嘆口氣,轉而問林陸驍:“哥,你呢,你剛在干嘛呢?”

林陸驍瞥了眼南初,冷淡地說:“睡覺。”

兩人幾乎同時發出一聲,“切。”

林陸驍:“……”

車子開到一半,林陸驍實在不了林啟頂著一腦袋青青紫紫的淤傷開車,直接把他趕下去,自己坐上去一路開到軍三院門口。

三院都是人,林啟頂著那花花綠綠的腦袋一進去就被趙醫生抓了個正著。

趙醫生跟林清遠一家世好,倆小子都是他看著長大的,有個頭疼腦熱也是給治的,林啟小時候不好,治得都是里,林陸驍則都是調皮搗蛋落個外傷。

今兒個瞧見這倆兄弟,也是一震,心疼地抱著林啟的腦袋:“你這腦袋瓜子怎麼這樣了?跟人打架了?”

林啟著后腦勺,嘿嘿傻笑:“意外意外!”

林陸驍則著兜跟南初站在后。

趙醫生往后頭一瞧,“不會是讓你哥給揍的吧?”

“沒有,就是個意外,您可別打我小報告。”林啟討好笑。

趙醫生打小就疼這倆兄弟,見他都這樣兒還耍貧,氣不打一來,在他肩上狠狠擰了一把,“我是這樣的人麼?跟我過來!”

說完,拉著林啟進診室去上藥,看了眼后頭的林陸驍,問道:“陸驍,你來說,這怎麼回事兒?”

南初跟林陸驍兩人一人倚著一邊門框。

林陸驍白t黑,懶洋洋地抱著臂靠在診室地門框上,曲著一只腳,一聳肩,閑散道:“您還不了解他,打不過人家非要跟人打,被人揍得滿頭包回家又不敢哭。”

林啟臉紅。

趙醫生瞪他,“哪有你這樣說弟弟的。”

誰都知道林陸驍從小就極其護犢子,就算真知道這混小子干了什麼混賬事兒也不舍得打一下,也就是這樣,林啟才一直依賴他。兩人都已長大,林陸驍格倒是收了些,只是林啟這爺脾氣是越發見長了。

走廊里忽然傳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高跟鞋蹬著地磚噔噔噔作響,南初聽著這腳步聲甚覺悉,回頭看了眼,果然看見穿著白袍頂著空氣劉海、扎著小馬尾的夏晚從走廊盡頭噔噔噔跑過來。

“不好意思,讓一下。”

這話,是對南初說得。

林陸驍卻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往邊上側了側。

夏晚看他一眼,走進去,被林啟的模樣驚了個呆,捂著,驚訝道:“你這怎麼弄的?”

林啟訕訕,“小傷,沒啥。”

一旁的趙醫生聽了,一邊給他上藥一邊說:“這可不是小傷,你別不當一回事兒,你質本就差,這些淤青沒個十天半個月都不容易好,而且你的骨脆,再多來幾次這樣,保證你以后習慣臼。”

夏晚說:“就是,你好好聽趙醫生的話,再不拿自己的當回事兒,有你后悔的時候!”

林啟被番轟炸,耳朵快長老繭,只得拼命點頭。

夏晚說完,回頭看了眼林陸驍,又掃了眼旁邊的南初,走到林陸驍面前,雙手進白袍,站定,仰臉看他,聲音放了許多:“你最近忙什麼?”

說話的時候,空氣劉海一飄一飄進眼睛里,南初看著都替

林陸驍抱臂靠著門框,俯看,淡淡地說:“在外地培訓。”

“好久沒一起吃飯,明天一起吃飯吧?”

林陸驍:“明天得回去了。”

夏晚出失落的表,“培訓什麼時候結束?”

“三周后。”

“下周末回來嗎?”

“不回。”

林陸驍惜字如金,都是對方問一句答一句,十分心不在焉。

夏晚渾然不覺,還在深了解。

“那等你培訓結束回來,咱們去看電影吧,賀導的,講救火英雄的,就寫你們這樣,去吧?”

林陸驍終于正視,一秒,兩秒,轉回頭,淡淡地說:“沒什麼興趣。”

“……”

夏晚惋惜,這才注意到一邊的南初,故作驚訝:“你們怎麼會一起?”

林陸驍看了眼南初,沒理

南初淡淡跟林啟說了句:“我出去打個電話。”

醫院的長廊總是常年散發著一涼颼颼的氣和濃烈的消毒水味,長廊的盡頭開著一扇小窗,月從外頭灑進來,落下清輝,像云層鋪灑在地上,令人心安。

上次見他就是在這塊地兒,林陸驍穿著軍常服,倚著墻煙,軍帽檐擋了他半張臉,下顎線繃令人想一把,夏晚就是從那頭噔噔噔跑過來,仰著頭,跟他輕聲細語。

南初靠著垃圾桶邊的墻,給沈宗打了個電話。

宗聲音尖銳像把刀,仿佛想要過話筒刺穿,“最近是不是對你太放縱了?!所以你上天下地也得給我折騰點兒事出來讓我收拾是不是!?你丫的現在在哪兒?趕給老子滾回來!”

“在醫院。”

宗聲線一拐,“你傷了?”

“一個朋友傷了。”

宗正了正嗓,“你趕給老子滾回來,一個小時之看不見你,我把你的小助理拆胳膊卸下湯藥,你信不信!”

南初沉了嗓,威脅道:“你敢試試?”

本不威脅,丟下一句:“我有什麼不敢的。”

嘟嘟嘟……

南初罵了句臟話,想把電話往墻上砸,后傳來一句。

“跑出來干什麼?”

空曠的長廊上多了一道黑影,被照進來的月拉得老長,但不用回頭,也能知道是誰。

南初把電話塞回兜里,往墻上一靠,無所謂地說:“給你們留點空間唄。”

林陸驍站在背后,手抄在兜里,里叼著跟沒點的煙,扯了扯角,往前走了兩步,直接把南初堵在他跟墻之間,彎下腰,對上的眼睛,漆黑的眼睛像潭清水,笑了下:“以前沒發覺你還懂事兒。”

說完,站直,從兜里出打火機,偏頭點燃,輕吐一口,清白的煙霧在淡白的月下顯得十分渾濁,一瞬間模糊了他的廓。

兩人站得很近,一個墻靠著,一個叼著煙,站面前。

黑暗無人的角落,總是容易凸顯男人的氣和人的驕矜。

南初眼睛一瞇,做壞的心思又溜出來了,抬手上他的腰腹,指尖順著腹部的理線條慢慢往下刮,再抬眼看他,男人的廓更清晰更朗,英俊深邃,視線漸漸往下,脖間那微微的凸起隨著他煙的作輕輕滾的手指輕,輕輕起他T恤的下擺,進去,單手握住他皮帶的鎖頭。

拇指輕勾。

空寂的走廊里,響起一聲“啪嗒”,清脆如雨滴。

皮帶松了。

下一秒,手被人握住,寬厚糲的手掌,那抵達腦補神經時,南初愉悅地勾了勾角。

頭頂上方傳來一道低啞的,“扣回去。”

林陸驍握著的手按在自己腰間,低頭看,眼底深沉,眼窩明顯,里還叼著煙,煙頭縈繞著一縷青,兩人就這麼隔著青白的煙霧,看著彼此。

眼神是——直勾勾的。

南初發現他有一雙很好看的臥蠶,是很多男明星不遠萬里飛到某國度去做的那種。

“扣回去。”

他嗓音清了些,又重復了一遍。

南初背抵著墻,一只手曲著搭在墻上,抬著眼皮看他,終是在他的眼神攻勢下服下來,慢悠悠地幫他皮帶扣回去。

氣氛靜了片刻。

南初手要去奪他間的煙,被林陸驍看破,率先拿下來,按滅在一旁的垃圾桶上,眼梢一吊,問,“你跟林啟,在米蘭發生過什麼?”

南初角勾著玩味地笑:“你是指什麼?”

林陸驍兜,看著,不說話。

神?”

林陸驍咬住下

?”

林陸驍掐腰,舌尖輕了下,擰眉。

“還是你認為我就這麼隨便?隨便是個男人都可以上?”

這臭丫頭片子。

林陸驍天生也是氣,雖然他認為自己是“合理”質疑林啟跟的關系,可剛剛那話也并沒有別的意思,真要他解釋又覺得不爽,他憑什麼跟一丫頭片子解釋他怎麼想的,到了邊的話也極諷刺,“不隨便你能隨隨便便解男人皮帶?”

小姑娘眼窩驟深。

南初掘勁兒上來的時候,誰都說不通。

這對面要不是林陸驍,能抄起旁邊的垃圾桶就砸過去!

林陸驍說這話也是一時沖,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小丫頭人都已經走到大門口了。

林啟上完藥從后面跟夏晚一起過來,回程的時候車里多了一個人,林陸驍開車,夏晚爭著搶著要坐副駕駛,被林啟一把丟到后座去,“我跟我哥都好久沒見了,你先靠邊站。”

夏晚:“……”

林啟:“哥,什麼時候咱一起去看電影吧。”

夏晚:“對對對,帶上我,咱仨一起。”

林啟回頭看一眼,“為啥要帶你啊?”

夏晚:“你們倆大男人看什麼電影啊?”

林啟耿直地說:“你跟著我總覺得怪怪的。”

夏晚:“……那今天南初跟著你就不覺得怪怪的?”

林啟揮揮手:“當然不一樣,南初跟著我踏實。”

重點是好使,大方漂亮帶的出手,喝酒一個頂倆,嗨了還能帶你飆飆車采采風。

夏晚:“……”

林傻白甜真的一點兒都沒發現問題啊。

林陸驍全程靜靜聽著,時不時瞥一眼后視鏡,發現南初意外安靜,靠著車窗欣賞車外的風景,居然一點兒都沒了之前的調皮搗蛋。

怪不適應的。

南初下車之后還跟林陸驍禮貌鞠躬道別,“謝謝林隊長。”

林陸驍半降著車窗,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搭在車窗邊沿上,吊著眼梢看,有點想笑。

說完也不等他回應,就轉上了樓。

林啟在一旁嘀咕:“見了鬼了,這丫頭今天怎麼這麼禮貌?”

林陸驍看上了樓,升上車窗,打著方向盤踩著油門,轟出了小區。

引擎聲轟隆隆,在深夜里簡直囂張至極。

林啟坐在副駕駛差點被甩到門上,猛地手掰出車頂上的扶手,咿咿呀呀直嚷嚷:“干啥呢!哥!突然間發啥脾氣?!”

林陸驍這些年子倒是斂了不,話不多,深沉,喜怒不形于,擰了眉,瞇個眼算是心里不爽的表現了,再嚴重點,頂個后槽牙,咬個下,表示有點怒氣了。

這麼轟隆隆地去轟油門,林啟是第一次見。

那主要也是他之前沒見過太多,在橫街三胡同口的時候,林陸驍大劉這幫小子就喜歡瞎混,雖然說父母管得嚴,但也皮實,闖點小災小禍,打一頓,過幾天好了傷疤忘了疼,繼續鬧騰。

稍微大點兒了,打打臺球混混游戲廳,轟轟油門。

等再大點兒了,也就知道不能這麼瞎鬧騰了,不知道哪兒來的使命,一幫小子上軍校的上軍校,出國深造的出國深造,參軍的參軍。

一晃眼,都十年過去了。

林陸驍這人本到底是沒怎麼變,那臭脾氣的本還是如此,——氣不認輸。

……

第二天一早。

南初睡眼惺忪,整個人還在夢游狀態就被沈宗一把從床上拎起來,有非常厲害的起床氣,厲害到后的西顧都不敢看

南初這人擅長冷暴力,從小缺乏通烙下的病,很發火,但總之就不搭理你就是了。

比如昨天剛打冷宮的林陸驍。

的起床氣也是如此,不會發瘋,無論在什麼樣兒的條件下被醒,永遠都是一副冷淡到死的表,眼神如果是刺刀,嗖嗖嗖——沈宗此刻已經滿了刺刀。

顯然,沈宗也并不吃這一套。

靠著床頭醒神的隙,直接將手機甩過去。

“我不是讓你躲著記者走嗎?!你實在躲不過你不會跟警察拿個黑塑料袋往頭上一套就跑嗎?!”

南初還沒完全醒過神,靠著床頭掏了掏耳朵,“你大清早嗓子就這麼開嗎?”

說完才去撈手機。

低頭看了眼。

雖不是啥重要的八卦號,轉發數跟評論數也都不多,只是這大黑標題讓看著有點不爽——

F&D二公子蔣格夜晚跟野模飆車,對象竟然是曾經著名影后南月如之

通稿寫下來把和蔣格黑得無完,不僅把了十八線小野模,還瞎掰了跟蔣格的狗屁史。

南初往下翻,并沒有在警局的照片,說明警局蹲點的狗仔并沒有認出,稿子提供的是馬路上一組跟蔣格另外一輛車追逐以及被蔣格車追堵的圖片。

打開自己微博,私信又多了,看都不用看,肯定都是罵的。

南初靠著床頭點了

點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但想到林陸驍那張氣死人不償命的臉,又毅然決然給點上了。

其實一般這種營銷號要發料都會先聯系南初的團隊,依著韓北堯的子,肯定不會讓這些照片流出去,但這個營銷號在當天凌晨拿到料就直接發了,本沒有做過相關的工作,這點讓沈宗最奇怪,對方顯然是故意要將這次新聞出去。

這事兒,要麼沖南初,要麼沖蔣格。

南初跟蔣格的價相比,顯然應該是南初被扯進了一場豪門爭斗。

……

嘉禾頂樓。

西顧是第一次上大老板的辦公室,巍巍跟個小白兔似的低著頭跟在南初跟沈宗后頭。

出了電梯,門打開,一眼看見貌如花的書小姐,沖他們點頭示意,“韓總在里面等了。”

恍眼,書小姐的笑容更加恍眼,總覺得他們是三只即將待宰的小羔羊。

就連過道都裝修的富麗堂皇,發著金燦燦的

跟里頭的總裁辦公室相比,外頭的過道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偌大的辦公室,韓北堯翹著二郎仰在松地老板椅上,正著手里的墨鏡,后面是一整面明的落地窗戶,一眼能到對面的樓頂,每天在這樣的環境里辦公,難怪都拿鼻孔看人。

韓北堯手里的作有點像在磨刀。

嚯嚯嚯——

看的西顧一愣一愣。

三人一字排開,站在桌前。

妖孽開口了:“凌晨的新聞看了?”

南初點頭,“看了。”

“什麼想?”

“對野模這個評價不是很中肯,帶了點個人彩。”

“……”

韓北堯沖過來想掐死,被沈宗攔住,“這丫頭說話不好聽,您又不是第一次了解。”

韓北堯順了順氣,“你知道蔣格是誰?”

南初:“現在知道了。”

韓北堯解開襯衫扣子,往椅子上一坐,“怎麼認識的?”

南初照實說。

南初之前有個經紀團隊,但因為經營不善加上南初的招黑質各種原因在去年底的時候解約了,于今年初才簽約目前韓北堯的嘉禾公司。

韓北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把蔣格給捆了,在他上畫了幾百只烏,還拍了照片上傳了他自己的ins?”

“所以前陣子導致F&D價短暫下跌的原因是你咯?”

雖然很不想承認,這其中確實有間接的原因。

整個世界靜了三秒。

辦公室沒有一個人說話。

西顧已經抖得都酸了。

韓北堯拍拍桌子,朝南初一指,對沈宗說:“來,你去拿份解約合同給。”

宗看著韓北堯:“真拿啊?!”

韓北堯:“拿屁!!!!讓你拿你就拿,你他媽有沒有點主見?!”

說完又指指后的西顧,“你在那兒干什麼!?給我過來。”

西顧往前挪了一步,“韓韓……韓總。”

韓北堯又氣炸,“舌頭能不能捋直了說話?!!”

南初:“你兇干什麼?”

韓北堯:“我兇?我還要炒魷魚呢!!就這幾天,給我惹了多事?!”

南初:“你敢?”

韓北堯這二世子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剛遇上南初的時候,就覺得這小丫頭骨子里的掘勁兒只要好好挖掘,將來一定能大火。也就是瞧準了這點才給人不管不顧立馬簽進來,男人一開始總是容易被人的外貌吸引,像南初這種好死不死就恰恰能激起他的征服

一開始確實過心,但后來發現這丫頭就是個冰山,在火熱的心也沒法給化了,后來是連一點兒念頭都沒有了,想想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在某些方面也不會是個火熱的主。

但偶爾有時候被懟的心里還爽,至長那麼大,還沒人敢那麼懟他,時間一長,竟然也就習慣了。

韓北堯瞥了眼西顧,威脅道:“你看我敢不敢?!”

就在兩人對峙之際,忽然進一道糯糯地聲音:“我辭職,不用你炒,我自己提,反正還沒過實習期,明天給你打報告。”

咦,這會兒不結了?

“……”

“……”

“……”

宗和南初齊齊看向韓北堯,后者干咳一聲,“都看我干嘛?!”

大手一揮,“辭就辭唄!”

等仨人從里頭出來,南初看了眼西顧,的小臉,“真辭啊?”

西顧低著頭,輕輕嗯了聲。

南初嘆了口氣,的頭發,難得聲,連西顧都聽了,“你再考慮考慮唄。”

連平日里毒舌著稱的沈宗都忍不住勸了句,雖然口氣不太好聽:“你們這些90后哦,一個個都這麼任,隨隨便便被罵兩句就辭職,工作那麼好找哦?大老板也就是那麼說說,他哪兒能真辭了你,小姑娘膽兒真小。”

說完又指南初,“還有你,這事兒八是沖蔣格來的,F&D老爺子前陣子院,家族大戰才剛剛打響,蔣格這子野,手里份不多,但是最老爺子喜,萬一老爺子要是想不開立個囑讓蔣格接手F&D,那就是明年的開年大戲了,所有人都等著看這場好戲呢,他一時半會兒也惦記不上你這麼一小人。這段時間別再惹他了!”

宗叮囑完,又給排了滿滿的通告。

這天,又拎著一個通告來片場找,南初正低頭看書呢,佛經在手邊,被翻了無數遍,漫不經心地聽著沈宗說:“這次不一樣,咱不接劇了,是一個大型戶外驗節目。”

“什麼?”

“就類似生活驗和生存游戲之類,每一站一個主題,一站時間暫定為半個月,半個月你必須全封閉關手機關電腦,總共三站,第一站是機場地勤檢查,第二站消防,第三站是叢林探險。”

南初盯著書,默了片刻,說:“我能拒絕嗎?”

“沒得拒絕,這是韓總答應的,蔣格作為和解的條件之一。”

“他腦子是不是有病?”

“蔣格腦子有沒有病我不知道,但是韓總肯定沒病。”

……

這邊,林陸驍剛從南山培訓回來,指導員直接跑過去,沖他敬了個禮,氣說:“你先別換服了,趕跟我上去一趟,支隊里幾個領導都來了。”

林陸驍停好車,跟著指導員跑進政教樓。

會議室里做了一排整齊劃一,面容整肅的領導。

林陸驍理好服,把帽子往桌邊上一擺,低聲:“個底兒,這是要批斗誰啊?”

指導員看他一眼,說:“下個月有個節目想放咱隊里拍,幾個領導商量來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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