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一名合格的教，我可以讓燕寒羽教給你額外上幾節課。”

閻天邢輕而易舉地中了墨上筠的死。

輕咳一聲，墨上筠僵地轉過頭，一臉悲壯地朝閻天邢道：“哥，我認輸！”

“哥？”

閻天邢似笑非笑地斜了一眼。

“叔？”墨上筠非常上道的改口。

“……”

閻天邢的眼風立即變得涼颼颼的。

然而，僅僅如此，是不會嚇唬到墨上筠的。

上贏了一點的墨上筠，又收回視線，繼續用瞄準鏡對準對面。

這麼一看，立即有一個靶子出現，墨上筠心一驚，抓時間瞄準擊。

眼瞅著對面的人形靶被擊中后，墨上筠慢慢地吐出口氣。

好險。

再跟閻天邢多說一句話，這一次就要跟靶子錯過了。

連續兩次都是驚險闖過，期間還有很大運氣分，素來喜歡靠實力吃飯的墨上筠，趕收斂心神拒絕再跟閻天邢有任何流。

就算閻天邢找說話，也當聾子似的，管他事后是否會追究，也不肯回應半個字。

就這樣，有驚無險地熬完最后一段時間。

墨上筠在神面臨崩潰的時候，將狙擊槍直接給放下來。

怕自己一時沖，直接朝閻天邢開槍。

墨上筠坐在地上，活著手腕和手臂，同時朝不遠的閻天邢看了過去。

剛看一眼，就見閻天邢將什麼丟了過來。

“喏。”

墨上筠下意識手將其撈住，抓到的竟然是油紙，里面正是那只沒怎麼被過的烤。

就算烤冷了，墨上筠還能聞到其香味。

分外勾人。

“這怎麼好意思……”

墨上筠假模假樣地說著，但抓住烤的力道卻很明顯，毫沒有放松或將其還回去的意思。

這演技也是人的。

“你要是不那麼欠，沒準還真擔得起‘完’二字。”閻天邢怪氣地嘲諷道。

就“欠”這一點，能把墨上筠從一百分拉到負一百分。

反正就沒見過這麼氣人的。

墨上筠笑瞇瞇的，“閻教，完的人活得多累，我總得有點兒缺點，才能跟廣大群眾打一片吧？”

油舌。

油腔調。

閻天邢站起，拍了拍角的塵土，丟下一句話，“收拾完靶場再走。”

“是！”

墨上筠應聲的同時，也從地上站起。

但那大聲的一喊，險些讓閻天邢腳下一。

他走了一步，側過，涼颼颼地盯了一眼，警告完后才繼續往前走。

他是有手電筒的，但墨上筠沒有，而他也沒有等待墨上筠的意思，墨上筠無奈地借助月，慢悠悠地下山。

而這時，閻天邢已經開著他那輛風越野車離開了。

墨上筠先找個地方放置烤，然后慢條斯理地收拾靶場。

有了昨日的經驗，今個兒的速度明顯加快，十多分鐘就收拾妥當。

收拾完后，又花時間檢查一番，確保沒有問題后，才拿著自己的烤回宿舍樓。

這一路，什麼人都沒有遇見，墨上筠走得頗為清靜。

但在即將抵達宿舍樓的時候，忽然聽到一些嘈雜的聲音。

已到熄燈時間，宿舍樓包括周圍都是安靜的，按理來說很難聽到聲響，墨上筠心有疑，抬眼看了眼頭頂明晃晃的月亮，然后將一只手放到兜里，順著聲音一路走了過去。

越走越近，聲音越發的清楚，似乎是拳打腳踢的聲響，而且明顯有男有。

在這里打架斗毆？

墨上筠擰起眉頭。

在即將靠近的時候，墨上筠倏地聽到一陣怒喊——

“百里昭，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

那是艾又槐的聲音。

墨上筠微微一頓，然后加快腳步，一個拐彎站在一堆灌木后，清楚地看到小片空地上那些影。

線明亮，一眼就能辨別出他們的份。

百里昭和艾又槐的影很明顯，此外就是四個男學員——墨上筠也覺得眼，應該就是艾又槐那一組的幾個人。

剛剛應該是百里昭和這一組五人在打架，百里昭上掛了彩，艾又槐直接半躺在地上，其余四個男學員狀況也不太好，有一位直接臉上被抓傷，看起來很慘。

“我知道。”

百里昭冷冷說著，將手中的棒地上一丟，然后往前走了一步。

那四個男學員似乎都有些怕，見向前，直接不約而同地退后。

在跟百里昭的搏斗之中，他們忌憚百里昭是生，并沒有使出全力，但好歹也是有防的，奈何百里昭就跟想同他們拼命似的，使出了權利，那兇狠的架勢他們完全招架不住，他們只有被痛扁的份。

艾又槐是唯一敢跟百里昭全力對抗的，可艾又槐的武力值在百里昭跟前不值一提，沒過幾招就被百里昭給扔到地上，怕是扔得不輕，半天沒從地上爬起來。

“我做了什麼，責任我自己擔。”百里昭眼神兇狠地盯著他們，藏著月的眼睛里像是有一團化不開的黑墨，頗為冷兇悍，用手背拭著角的傷痕，一字一頓地說道，“為一個班的，不僅不幫助戰友，還覺得戰友拖自己后退，迫對方自己離開。這些話，我離開前也會如實匯報的。”

“夏檸離開是自愿的！”艾又槐撕心裂肺地喊道，“跟我們沒有關系！”

“下午你怎麼跟說的，當我是聾子嗎？”百里昭往旁走一步，直接站在艾又槐跟前，慢慢蹲下來，“讓在課上把積分扣完，是不是你說的？”

艾又槐咬了咬牙，“我那是一時氣話，誰知道當真了——”

百里昭只手握拳，手背青筋暴，直接對著艾又槐的下來了一拳。

艾又槐痛苦地了一聲，心下發狠，直接朝百里昭撲了過去，拋棄了任何招數，揪住百里昭的服，跟百里昭毆打在一起。

見們這麼來，四個男學員也沒有辦法，趕上前將艾又槐給拉開。

——們不敢去拉百里昭。

墨上筠站在原地，沒有移一步，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百里昭是沖火的子，如果夏檸真的因為班里施加的力而扛不住、選擇離開，百里昭是真的會直接跟七班的人干架的。

誰也攔不住。

墨上筠也沒想去攔。

若是教，出面手他們的事，理所應當，但現在是學員，而且也偏向于百里昭，斷然不可能會去手。

“你跟關系好，為什麼你不拉著跟你一組，讓拖累你們班？！”艾又槐咬著牙甩開扶的男學員，狠狠地盯著百里昭，沒好氣地怒吼道，“你善良，你正義，你團結，你去幫扣分啊！拖累我們，憑什麼還讓我們包容，連一句埋怨都不能有？我們又不是圣人！穿上軍裝就非得當個圣人嗎？！誰不是咬牙關撐到現在的，誰不想留下來？憑什麼有的班可以一分不扣，我們那麼拼命，還要因為被扣分？！你覺得公平嗎？！”

這麼一頓咆哮，讓其余的四位學員，皆是沉默地低下頭。

下午艾又槐那一番話，確實有些過激，但艾又槐在訓練場上也幫了夏檸不，那番話或許有些誅心，但絕不是百分百的實話。

只是咽不下這口氣罷了。

后來夏檸真的選擇退出，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在得知況到現在，他們一直都很愧疚。

不可否認的是，在某一瞬，他們也松了口氣。

只剩他們五個了，明天扣分就可以不要那麼慘了。

人總是對自己自私的，這是人之常。

更何況他們都有競爭關系，那種讓人不過氣的力抗在肩上，這讓他們不得不尋找一切可以讓自己力舒緩點兒的機會。

盡管知道這樣不對，但他們依舊松了口氣。

他們也是人啊，單純固執地跟戰友并肩作戰……能做一時，但如何能做一世？

百里昭看著他們一個個的臉，忽然冷笑了一聲。

“既然這樣，他們分一個班，團隊合作，有什麼狗屁意義？！”百里昭質問道，“你們想活著，別人就必須得死嗎？！”

深吸一口氣，百里昭出拳頭，用其狠狠敲了敲自己的口，眼睛不知何時泛紅，一字一頓地朝他們問道：“穿著這軍裝，你們就該放棄一些私人利益，你們自己問問，你們真對得起它嗎？！”

對面的幾人，包括艾又槐，一時都沉默了。

良久，艾又槐才開口道：“打也打了，也發泄了，夏檸也離開了，這件事我們不會追究，但你也別把自己當救世主，我們的事也用不著你手。”

說完，艾又槐又凝眉看向百里昭，“況且，你怎麼知道，夏檸是因為我們而離開，而不是因為自己想放棄了呢？”

往后退了一步，艾又槐朝其余四名學員看了一眼，右手抓住左手手臂，轉離開。

其余四名學員遲疑地對視一眼，又警惕地盯著百里昭，等艾又槐走出幾米后，才跟在艾又槐后一起離開。

這一次，百里昭倒是沒有追上去，再狠揍他們一頓。

待艾又槐一行人走遠，墨上筠才從那一堆灌木后走出來，徑直來到百里昭邊。

聽到后面腳步聲的百里昭，下意識轉看去，赫然見到墨上筠的影后，有些驚訝地看著。

“都看到了？”百里昭問。

墨上筠仔細打量了百里昭一眼，發現臉上有好幾掛彩的地方，角、額頭、眼角，以及臉上還有兩道劃傷，看起來真是下了狠勁了。

墨上筠聳了聳肩，道：“沒看到你打架的英姿。”

微微低下頭，百里昭說：“夏檸走了。”

墨上筠道：“猜到了。”

“我氣不過，就把他們出來打了一頓。”百里昭平靜地敘述著，但接下來卻話鋒一轉，皺著眉頭朝墨上筠問，“墨上筠，我做錯了嗎？”

“我不知道。”

“夏檸真的是自己想走嗎？”

“不知道。”

百里昭便古怪地打量著，一臉“一問三不知”的嫌棄模樣。

“我知道人是復雜的，除非是目的很強的人，一般人選擇的時候，會參考很多因素。”墨上筠站在百里昭跟前，道，“一個人做出決定，或許跟他人言語有關，但一個人迅速做出決定，沒準就是自己是有這個意愿的。”

“那是我太沖了？”百里昭擰著眉頭。

“你先前沒沖上去揍艾又槐，已經很克制了。”墨上筠聳了聳肩。

百里昭都要被繞糊涂了，直接發，“那特麼的到底誰對誰錯？！”

“以人的角度來講，你沒錯，他們也沒錯。不過……”墨上筠的話頓了頓，角勾起一抹淺笑，肯定地說道，“我覺得有句話你說得對。穿著這軍裝，就該放棄一些私人利益。”

說完，偏了下頭，似是慨道：“這個世界，人和軍人，應該是兩種不同的存在吧。”

見過一些人。

他們不會以“人”的要求來要求“軍人”。

人可以自私，軍人不可以。

人可以惜命，軍人不可以。

人可以放棄，軍人不可以。

人總是會在面對“軍人”的時候，更加苛刻。

于是慢慢的，為軍人的他們，也會這樣要求自己。

說到底，這個問題太復雜了，墨上筠沒有認真思考過，因為覺得如果太過較真地活著的話，容易到絕。

而，總是會盡量避免這種緒。

“算了。”

百里昭沉默了會兒，然后搖了搖頭。

素來是想做就做，做認為自己覺得正確的事兒，就他人覺得這件事的正確與否……也不怎麼在乎。

畢竟部隊，一旦做錯了，也會接相應的懲罰。

不會有人縱容。

“吃嗎？”墨上筠舉起手中的烤。

“哪兒來的？”

百里昭驚訝地看著。

了鼻子，墨上筠道：“閻教送的。”

“他對你——”百里昭的注意力立即被墨上筠給轉移了。

“他可能發現我在軍事技能上的優秀。”墨上筠一本正經地說道。

“哦，”百里昭點點頭，然后道，“給我留一只。”

墨上筠笑著挑了挑眉，“我們就在這兒分了吧。”就不便宜宿舍里那幾個了。

“行。”

百里昭倒是一點兒都不客氣，爽快地拍了下墨上筠的肩膀。

墨上筠看了眼掛彩的臉，強行將臉上的笑容忍了下去。

250、改善【02】未知訓練【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