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

墨上筠興致還高。

聽聞紀先生喜收藏，算是這一群特種兵里，難得有品位的。

沒機會見識紀先生的藏品，不過也在阮硯那里看到過一塊石頭——雨花石，據說是阮硯花了點心思才要到的。

看了墨上筠一眼，唐詩沒法推辭，便從枕邊將那個小盒子拿出來，給了墨上筠。

兩只手掌大的盒子，木質的，微涼，墨上筠手指一挑，將其打開。

一堆五六的石頭出現在眼簾，墨上筠放到微弱的線下打量片刻，最后沖著唐詩揚了揚眉。

墨上筠笑道：“賺了啊，六顆真品雨花石，阮硯找他才要到一顆。”

“真品啊？”唐詩眨眨眼。

看出是雨花石了，但沒接過雨花石，也不知道分辨……當然，更重要的是，滿心想著紀舟為何要送這個給，完全沒有心思研究真假。

“紀先生雖然比較坑，但送禮還不至于用假貨。”墨上筠把盒子合上，遞還給唐詩。

“哦。”

唐詩愈發心不在焉起來。

猶豫了下，摁著跳不規律的口朝墨上筠詢問：“那他……為什麼……”

“不知道，這得你自己去問。”墨上筠往后躺倒，“不過，據我所知，這一批合格的學員里，就只有你一個人收到紀先生的禮了。”

“你都沒有嗎？”

“謝謝啊，我明天就去找他要……”

“墨隊。”

知道墨上筠說得玩笑話，唐詩哭笑不得地喊。

“先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嗯！”

唐詩吐出口氣。

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

但是，墨上筠就躺在隔壁床鋪，挨得極近，唐詩不去要刻意的，就能知到墨上筠的存在。

一顆狂躁跳躍的心，也漸漸地安穩下來。

不多時，唐詩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早，起床哨一響，隊員們就去樓下集合。

墨上筠雖然不用訓練，卻也沒有懶，跟著們一起起床后，磨蹭著洗漱完，整理了下床鋪被褥以及生活用品，就著懶腰離開了宿舍。

報告的事雖然解決了，但還是有一大堆的事需要忙活。

不過難得的，還能記得吃飯，一日三餐的時間也不用那麼張。

意外是在中午吃飯時發生的，也正好被墨上筠撞了個正著。

二隊是剛剛立的，不像男隊那樣特別劃分出一定的區域，們的辦公樓、宿舍樓、訓練場以及食堂都是共用的。

吃飯的時候，自然而然也是在一起。

總共才那麼點人，食堂位置足夠，炊事班多做一點的事兒，本來就是普通、正常的一事。

但是，一隊跟炊事班關系好，畢竟相那麼多年了，加上又都是學員，多說幾句好聽的，炊事員就會多給們加一點菜。可二隊的人都是缺心眼、一筋，看到這多多的分配就不高興了，心里總是有些不爽。

正好，墨上筠在這兒的這一天，兩方忍無可忍地發了“戰爭”。

事發當時，墨上筠跟姜瓊坐在一起，正討論著二隊裝備分發的事，周圍漸漸吵起來的時候，墨上筠煩躁地皺了皺眉，但想著們心里應該有數，所以并沒打算管。

“姜隊！墨隊！”

眼看著事不妙，熊智昕趕跑過來求助。

墨上筠掀起耷拉地眼瞼，微微側過頭朝“戰況激烈”的地方瞅了一眼。

還是丁鏡、蘇北這倆不爭氣的玩意兒帶的頭，百里昭和郁一潼因為被一隊的湯水波及到也摻和了一腳，梁之瓊、戚七、晟梓則是單純地過去加油助威，而一隊那邊則是一些個看著眼生的，人數就四五個，但一個個士氣都不比丁鏡這一群要弱。

看一眼，墨上筠就被那騰騰殺氣被刺到，差點兒沒瞎咯！

嘖，傷眼。

姜瓊皺了下眉，先是朝墨上筠看了眼，然后才故作疑地朝熊智昕問：“怎麼回事兒？”

熊智昕汗道：“就幾塊、兩的事兒。一言不合就給吵起來了。”

坐得有點遠，所以沒有搞清楚，到底是誰最初挑釁的，又是誰起的哄，最后鬧這種僵持的局面。不過，腳趾也知道，一個掌拍不響，兩邊都有責任。

現在倆隊長都在，怎麼解決才是最頭疼的問題。

“都是小孩兒嗎？”姜瓊笑了一下。

“……年齡確實都不大。”熊智昕弱弱道。

姜瓊抬眼看向墨上筠。

自己手下一個隊都要造反了，本以為墨上筠多會有點心，但沒有想到，墨上筠除了剛開始看了兩眼，現在完全沒有把這事兒放心上的意思，竟然還拿起筷子，優哉游哉地往里送吃的。

吃得那一個香。

倒也是個奇人。

“墨隊，你怎麼還吃上了？”熊智昕驚悚道，“不管管們嗎？”

“我這剛上任的，”墨上筠無奈地說著，朝熊智昕搖搖頭，慨道，“不住，不住。”

熊智昕：“……”

沒當過你的教，或許還真信了，當你教期間，你特麼可是不止住了學員，還能讓男學員不敢吭聲！

就這樣，你還敢說不住？！

怕不是就不想管……

墨上筠手中的筷子一劃，指了指那邊的狀況，然后心虛地朝姜瓊問：“姜隊是前輩，遇到這種事兒，該怎麼解決？”

問題被當足球似的來回踢。

姜瓊只嘆年齡大了，如果再年輕個幾歲，非得跟墨上筠杠上不可。

這姑娘小算盤打得賊響，盡顧著護犢子了。

墨上筠的態度是：反正這事兒是不會手的。最起碼，不會搶在姜瓊跟前手。

也是。

這一手勸說，就等同是代表二隊跟一隊服，本來一隊就有不隊員不服，這麼一示弱，接下來還真不好混。

只能讓姜瓊先來。

不過，姜瓊雖然欣賞墨上筠的，但畢竟是一隊的隊長，也不可能一味地讓著墨上筠。

姜瓊便爽快道：“沒事兒，讓們鬧吧，年輕人總有燃不盡的火焰，燒不盡的力。”

“那行！”

墨上筠一點頭，索果斷地應了。

熊智昕：“……”

兩位隊長，咱不帶這麼沖的……

墨上筠和姜瓊在這邊悠然自得地商量，隔壁的戰況卻越來越的激烈，火藥味無須藏就擴散到食堂的每個角落。

沒有參與這場紛爭的隊員——主要是一隊那群隊員，都非常之淡定，見姜瓊什麼反應都沒有，們就自顧自地吃著們的東西，好像這場紛爭只是電視里的演繹，跟們并沒有任何實際的關系。

相較之下，唯一沒有手這次紛爭的二隊隊員、唐詩，則是有點不安、焦慮地看著墨上筠，希墨上筠能手。

可漸漸的，看到一隊隊員的反應，恍惚中也察覺到什麼，便低下頭來，深吸兩口氣后，跟沒事人一般地低頭吃飯。

帶的那位老兵，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

這小姑娘，還會想事兒的。

誰也沒有摻和這場紛爭，最終，不可避免地發生肢沖突。

本該愈演愈烈的，可是，因一碗湯戲劇地扣在了剛聞聲趕來的炊事班班長頭上，讓這次的肢沖突還未發展就宣告結束。

墨上筠看了兩眼，見到炊事班班長那被澆了滿頭湯菜葉、湯碗還掛在腦門上的模樣，角不由得了。

炊事班班長滿頭黑線。

“嘖，糟了。”

對面的姜瓊臉忽然一變。

墨上筠抬手一鼻子，心有一種不祥的預。

沒看錯的話，這位炊事班班長，似乎是一名四級士……在部隊看到這種軍銜，著實有些稀奇。

“誰能告訴我，這特麼什麼況？！”長得兇神惡煞的炊事班班長一抹臉，怒吼一聲后，銳利的視線立即掃向姜瓊和墨上筠二人，他憤怒地咆哮道，“姜隊！還有那什麼新隊長！”

這人的資歷比還要老，平時姜瓊都不會主招惹的，但現在……竟然被的兵扣了一頭的湯水。

難免心虛。

剛想起，但是，卻忽然聽到對面的墨上筠面不改地道：“我不‘那什麼新隊長’。”

姜瓊覺道一把利劍直腦門，完還帶著腦漿旋轉了幾下，得腦瓜子疼。

下午又要跑大隊的辦公室了……

炊事班班長被墨上筠這理直氣壯的話給弄得一愣，他朝旁邊看了一眼，立即有炊事員跑過來，湊在他側說著墨上筠的名字。

“好好好，墨隊！”

連續三個好之后，炊事班班長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墨上筠，他兇狠地盯著墨上筠，每個字都夾雜著滔天火焰，“我希你們能給我一個解釋！”

區區一個炊事班班長，甭管他有多高的資歷，竟然讓兩名兩杠以上的軍“給一個解釋”，怎麼看都極其囂張。

但是，姜瓊卻第一個站出來打圓場，“老張，這事兒是我們沒理好，我們向你賠禮道歉。”

話音落卻，墨上筠也站起來。

雖然剛剛有著自己的堅持，但也一改先前吊兒郎當的狀態，先是看了看張班長，然后眼瞼一抬，視線落到其余學員上。

們自打將湯水潑到張班長上起，就瞬間變得老實了。——湯碗是們的，手的是對方，但牽扯到無辜的人，終歸有們的責任，這一點是無法推卸的。

墨上筠一看們，們頓時心虛不已。

墨上筠沒有多話，直截了當道：“道歉。”

“張班長，對不起！”

沒有遲疑，幾人頓時面朝張班長，異口同聲地喊道。

雖然就幾個人，但是，喊得還有氣勢的。

張班長面稍稍有些緩和，但很明顯的，這樣的道歉還不足以讓他原諒這一番遭遇。

“教你們這麼道歉的？”墨上筠眼眸一瞇，冷聲問，“誠意呢？”

“……”

幾人跟僵持了三秒。

然后，實在是不敢在跟前造次，趕繳械投降，按照的心意做事。

下一刻，在一隊所有隊員以及全炊事班的驚愕視線里，丁鏡這一行人立即朝張班長走過去，直接將張班長給圍住了。

“你們想干嘛——”張班長警惕地看著們。

“張班長，我們錯了！以后絕對不會再在食堂里鬧事，給您惹麻煩。”

“我們真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們一般見識，對吧？”

“碗擱您頭上還帥的……來，我們給您拿下來。”

“巾來了，，張班長長得這麼俊，連菜葉都被您襯托得別有一番味道。”

“您別氣！您真別氣！氣到多可惜！要不這樣吧，為了彌補我們犯下的錯誤，待會兒炊事班的工作都給我們了，怎麼樣？”

“可惜了，我們沒有您這出神化的廚藝，不然晚上的飯菜我們都可以幫忙做了。您要是愿意的話，收我們打雜也是可以的，我們還可以在您這里學幾招……”

……

吊兒郎當，油腔調。

跟抹了似的，一句比一句好聽，一字比一字誠懇，聽得人皮疙瘩全起來了。

張班長畢竟是個三十多歲的老兵，還是一正經嚴肅的格，平時都沒什麼人敢招惹他的，就算是一隊那群隊員，見到他也是繞道而行，除非必要絕對不會湊到他跟前去。

眼下，這幫小姑娘嘰嘰喳喳地圍過來，笑容滿面地哄你高興——這場面他還真沒見過。

雖然他還是板著臉，可剛剛那怒火怎麼也聚集不起來。

旁觀人士目瞪口呆。

這些個哄人夸贊的話說得一套一套的新兵，特麼的是剛剛跟一隊囂著、盛氣凌人，差點兒跟們打起來的那一群？！

反差敢不敢不要這麼大？！

你們特麼地倒是繼續囂張啊！繼續正面杠啊！別慫啊！站起來跟張班長繼續干架啊！

們還等著給你們鼓掌呢！

殊不知，丁鏡等人面上笑哈哈，心里卻MMP，問候著墨上筠的祖宗。

不在張班長跟前好好表現，鬼知道墨上筠會有什麼法子來折磨死們？！

與墨上筠的懲罰相比，們的尊嚴算個屁！

“走走走走——”張班長擺了擺手，往后退了幾步，離得們遠點兒，沒好氣地道，“這像什麼樣？！”

006、新隊長【06】暗中較量【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