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歡》第8章 傲
周末,姜妍帶著米諾回家見父母。
車剛停到家門口別墅前,一道人影閃電似的從門口飛出來。
“姐,聽說你從中東回來,還給我帶回來一個小外甥!再不怕媽催你相親結婚生小孩,這招可以說相當牛掰!”
說話的是姜妍的弟弟,姜仲晨,他模樣生得俊逸清秀,只是這些年因為在警校風吹日曬,小白臉沒了,出來了,皮也鍍上了一層健康的麥。
姜妍回想起自家老弟高中的時候,那蒼白頹廢殺馬特王子形象,真是恍若隔世。
拍拍的后腦勺:“以后媽不催我,就該催你了。”
“本人不才,還是兒。”姜仲晨迫不及待跑到車邊,朝車窗里探頭:“我小外甥呢,快出來給我!”
“你當是大黃呢,什麼。”
大黃是家里的金大狗子,遠遠拴坐在庭院里,吐著舌頭,興地看著他們。
車門打開,米諾探出小腦袋,像貓咪似的,目帶了點畏懼,又充滿好奇。
姜仲晨呆了,大喊道:“哎呀這小孩太漂亮了!姐,你揀了多大的便宜啊,小孩長這樣,老爸不知道多好看,難怪姐會把持不住,連小陸哥都不要了,跑到中東三年樂不思蜀哈哈哈!”
“胡扯什麼。”
一道嚴厲而略帶克制的中年聲音自屋傳出來。
姜妍的母親孟茹走出房間,嗔怪姜仲晨:“多大的人了,還這樣口無遮攔。”
雖然兩個孩子都已經年,不過典雅的氣質讓母親孟茹看上去并不顯老態,端莊持重,睨著一雙秋水似的丹眼,打量著面前的怯的小男孩。
姜妍將孩子領到孟茹面前,心里還帶著一忐忑,當初母親其實并不贊把孩子帶回來。
“米諾,外婆。”
“外婆。”米諾乖乖地喊了人。
孟茹原本板著一張佛爺臉,聽到這一聲糯糯的外婆,神竟然緩和了幾分,仍舊沒好氣說道:“外面熱,帶孩子進屋吹空調吧。”
姜仲晨低聲對姜妍說:“媽已經不生氣了,早上吩咐傭人買了好多零食,都是給諾諾準備的。”
“多虧你。”姜妍拍拍姜仲晨的肩膀:“待會兒給你禮。”
姜仲晨沖眨眼:“小事一樁。”
孟茹不贊同姜妍領養這個孩子,也是有道理的。姜妍今年都二十六了,沒結婚,連男友都沒談,這就帶這麼個孩子了,終大事只怕更加讓人焦頭爛額。
所以電話里,聽到姜妍說要領養一個戰地的小孩回來,孟茹氣得好幾個晚上都沒睡覺,一開始是堅決反對,但是不住姜妍隔三差五的電話,磨泡,再加上姜仲晨耳邊吹風,告訴要不是這小孩母親救了姜妍,只怕真的沒命回來。
孟茹聽到這話,態度就松了。
畢竟救命之恩大如天,不把這小孩帶回來,孩子將來怎麼辦呢,孤零零留在戰地,那多危險啊。
如此一來,明著不說贊同,但是也沒有再反對。
姜妍了解自己的母親,雖是刀子,心比豆腐還。
客廳里,孟茹一雙眸子總忍不住落孩子上,還真是白糯糯的可啊,尤其一雙湛藍的的大眼睛宛如寶石。
想孫孫可想了好久了,抱著米諾便不肯撒手。
“諾諾,吃不吃蝦條啊?還是吃小蛋糕?”
“以后啊就住在外婆家里,好不好呀!”
“外婆家大著呢,院子里還有大狗。”
米諾見到孟茹也覺得很親切,一聲外婆,得心花怒放。
中午,母親去廚房幫著保姆一塊兒做飯,姜仲晨帶著米諾在客廳里玩游戲,這時候,只聽咔嚓一聲,樓上書房的門打開了。
姜妍的父親,姜平青緩緩走出來,居高臨下,頗威嚴地看了姜妍一眼:“來書房。”
姜仲晨同地看一眼。
姜妍放下手里削了一半的蘋果,忐忑地走上二樓。
既來之則安之。
輕輕將書房門打開,撲面而來一淡淡的檀香木的味道。
書房是全木質的裝修,給人很嚴肅的覺,紅木的書桌和書柜,桌上品擺放相當整齊,邊上擱著一壇青翠的古柏。
父親姜平青沉著臉坐在椅子上,他在商界半生風云,常年保持著嚴肅且不茍言笑的狀態,對自己,對子,都是如此。
“爸。”
姜妍輕手輕腳走到姜平青邊,跟老爸撒:“爸,好想你和媽媽呢。”
姜平青哼了聲:“你就上想想。”
聽到姜平青調子降下來,姜妍也就放心了,對他道:“諾諾的事,我事先應該征求您的意見,但是因為戰況危機,我必須馬上把他帶回來,遲了恐生變故。”
“跟孩子沒有關系。”姜平青將煙斗灰磕進煙杠里:“我不反對你領養他。”
父親的態度倒是讓姜妍驚訝。
“您不反對?”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是救命恩人的孩子。”
姜妍徹底放下心來,有父親這句話,就有底氣了。
“我生氣的,是另外一件事。”姜平青調子又拔高了幾分。
“什,什麼事?”
他將皺的煙葉裝黑的煙斗中,嚴肅問道:“你回來,和那個姓陸的警察,怎麼回事?”
姜妍的心提了提,臉上掛著不自然的笑:“姓陸的警察千千萬,不知爸說的是…”
“貧。”姜平青威嚴地看一眼:“你回來前后兩周了,跟他見過多次,還進了酒店,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去!
不聲走到姜平青邊,扶著他的肩膀:“爸,要不我怎麼從小到大,只服您一人呢,您真是料事如神,耳目遍天下啊!我干什麼都在您的眼皮子底下,你說,我還敢胡來麼?”
“你跟我說好聽的話。”姜平青怒聲道:“這三年在戰地,我看你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算算你在他上跌了多跟頭,還不夠?”
姜妍沉默了半晌,終于開口道:“這三年,還是學會很多。”
“說說看。”姜平青臉緩和一些。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比命更珍貴。”姜妍誠摯說:“真的,沒了命,什麼都沒了。”
姜平青了口煙,點頭:“這倒是一句實在話。”
能會到生命的珍貴,下半輩子,好好過,不要浪費青春和人生,的確是長進。
然而,姜妍轉而卻道:“但是,卻有比命更重要的東西。”
“別跟我說是那個小警察。”姜平青悶哼。
姜妍抬眸,認真說:“是家人。”
隔了很久,姜平青才緩緩起。
路過姜妍邊,他用寬厚的手掌重重拍了拍的肩膀。
“平安回來就好。”
孟茹實在太喜歡米諾,讓姜妍把孩子留在家里跟做個伴,姜妍考慮到,孩子在家里,有父母陪伴,還是姜仲晨帶著他玩,興許真的比呆在忙碌的邊,對孩子的長更好,所以征詢了米諾的意見之后,把他留在了父母家。
外公外婆對米諾很好,家里有大房子,還有金狗,在姜妍帶著他適應幾天之后,米諾欣然同意留下來。
兩天后的周末,陸凜難得睡了個自然醒。
飄忽的窗簾被微風卷起層層漣漪,順著隙溜進來。
他赤著半,翻了翻,平躺,落在他的膛。
他在枕頭下出手機,長睫掩映著榛的瞳眸,明亮的線中,越發溫起來。
手機屏幕上,好幾條短信,分別姜妍是一個小時前,半個小時前,以及十五分鐘前發的。
“早安,周末愉快。”
“我帶兒子去買幾件新服,但是我不知道男孩子喜歡什麼樣的,兒子害,喜歡也不會說,你能不能幫忙參考參考?”
最后一條短信配了三個表圖:“biu~biubiu~【飛機】【飛機】【飛機】”
陸凜了刺頭短發,迅速清醒過來。
抬頭,一屋子,暖意融融。
他翻起床,去洗手間沖了個熱水澡,難自哼起了小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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