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姜鈺一直在想辦法約廖敬清，當然是替聞清約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廖敬清的態度卻較之之前冷淡不，總是回答沒時間。

幾次下來，姜鈺也發覺不對勁了，“難道是在玩擒故縱？”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大像，雖然和廖敬清接的時間有限，但這男人看起來怎麼都不像那麼矯的人。

“他一直都這樣，沒什麼好奇怪的。”聞清上這樣講，心里也有幾分不是滋味兒。這人也太難掌控了，都主了這麼多次，怎麼還是冷冰冰的沒點反應？

難道是因為沒過，所以沒經驗？

見聞清一直在走神，姜鈺用力拍了拍肩膀，“放心，就算我回了遙遠的B市，也會繼續發發熱，將這個助攻的角做到最好！”

聞清開始沒明白這話里的意思，可等第二天將姜鈺送走，居然馬上就接到了葉維臻從B市寄來的特產。姜鈺的微信也適時而至，“替我送給廖醫生，謝謝他給我提供寫作素材。”話的后面還帶了個微笑表。

看著那笑臉，怎麼看怎麼有詐的味道在里邊。

聞清失笑著搖了搖頭，將東西放好，手指輕敲著茶幾桌面，兩分鐘之后還是拿出手機給廖敬清打了個電話。

這次直接沒有人接。

聞清猜想他或許正在忙。

后來一想，干脆打了車直奔醫院，算了算這個點離他下班的時間也不遠了，運氣好的話或許能一面。

想起那天他被自己吻了之后的模樣，其實還期待他看到自己的樣子。

——

結果聞清這一等就等了四十多分鐘，廖敬清可能是有事耽擱了，等再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有些晚。聞清的腳都快站麻了。

他是和鐘浩然一道過來的，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可聞清注意到了，當他的視線梭巡到自己時，所有表都收斂了。變得有些……像是木無表。

原本靠在車邊的子不自覺了。

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但氣氛明顯變了，聞清的覺向來很準，這氣氛是他們之間從未有過的。

幸好邊還有別人，鐘浩然見了聞清之后，竟然自來地和打起了招呼，“喲，你不是那天那姑娘嗎？”

聞清沒想到匆匆一面，他居然還能記得自己，也微微頷首說了句“你好”。

“我知道你，你父親是他的病人。”鐘浩然說完才似恍然大悟，“你來找他？”

聞清點了點頭。鐘浩然的視線在兩人上一打量，瞬間就明白了，“啊，我正好有事先走了，你們聊、你們聊。”說完退到了聞清后，沖廖敬清比劃了個加油的手勢。

廖敬清好似沒看見。

等人走遠了，他才開口，語氣極淡，“找我有事？”

聞清被他這副樣子弄得有些發怔，將東西遞過去，表達了一番姜鈺的意思。廖敬清聽完點點頭，“替我謝謝。”

他這樣說著，可并沒有手接東西的打算。然后又聽到他說：“只是萍水相逢，這樣的禮太貴重了，心意我收了。”

他說完沒再理明顯愣住的聞清，徑直朝車邊走了過去。

聞清蹙著眉，但并沒有猶疑，而是大步跟了上去，直接拉開了副駕駛的門上車。

廖敬清正在系安全帶的作停了下來。

聞清甩上車門，目視前方道：“替人跑送東西，沒有還拿回去的道理。”

廖敬清仍舊沒說話，而是一直意味不明地盯著。

聞清側過頭來，沖他莞爾一笑，“我了，一起吃飯吧？”

廖敬清的克制像是終于到了頭，冷笑著問：“聞清，你到底要干什麼？”

聞清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看略微迷茫的眼神，廖敬清眼底的寒意也越來越濃，“這樣玩有意思嗎？”

“我沒在玩。”聞清肯定地重復，“我沒有。”

“那你一次次試探算什麼？”廖敬清狠狠看著，說出的話也著狠勁兒，“進退有度、收放自如，一邊和我玩曖昧，一邊又心積慮我說正揚的下落，這不是玩是什麼？難道你要告訴我，這是真心？”

聞清有一瞬間的失神，沒見過這樣的廖敬清，他說的每個字都像是直痛令無法反駁。對他，是有些征服和好，但的確從沒考慮過長久的問題，或許是對早就已經沒了期待，所以、所以——

不，忽然反應過來，這話里似乎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我什麼時候你說廖正揚的下落了？”雖然也一直在找廖正揚，但從沒迫過他不是嗎？

“但他恰恰就是癥結所在，如果他真和那些事有關呢？我們不可能，無論哪一方面都不合適。”廖敬清一字字道，“聞清，別再招惹我。”

聞清看著他幽深的瞳仁，看著看著，忽然笑了起來，“廖敬清，沒有誰敢保證將來什麼都不會變，但我敢保證我此刻對你是認真的。我會證明給你看。”

說完就下了車，車門再度被摔上了。

廖敬清看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眉頭下意識地皺了皺。

——

聞清忍著腳麻走了一段路，結果廖敬清的車堪堪著邊開走了。車窗閉，看不到里面的形。

抬頭了天空，聞清還是忍不住罵了句臟話，“媽的，沒良心！”要不是為了不影響他工作特意在停車場等，也不至于變“瘸子”。

聞清干脆站在原地，拿了手機給阿銘打電話，哪知道那邊才剛剛“嘟”了一聲，廖敬清的車忽然又折了回來。

車窗玻璃緩緩落下，廖敬清就這麼和遙遙相，“腳怎麼了？”

與此同時，電話那頭傳來阿銘的聲音，“清姐？”

聞清利落地結束通話。

見不吭聲，廖敬清又說：“上車，我送你。”

“不上。”

廖敬清面無表地著。

聞清道：“會有你求我上的時候。”

誰知廖敬清聽完這句，卻繃不住笑了起來，“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麼上……”

聞清反應了會兒才明白這人竟然在和自己開黃腔！恨恨地抬手指著他，“廖敬清，你最好別被我追到手，否則——”狠狠握拳頭，朝他揮了揮。

廖敬清沒再理，當真發車子走了。

他從后視鏡里看著聞清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余暉將的影子拉的細細長長，周都像是泛了層金。這樣的場景，無端就想起那天第一次出現在家門口——

廖敬清煩躁地將領帶扯下來，扔到了后座。

他們本來就是兩條平行線上，無論怎樣都不可能有集，哪怕走到世界盡頭，也不會有重合的一天。

如果將來有天發現了他的，這一切還是會結束。

所以現在劃清界限，對誰都是好事。

剛才一個沒忍住差點又壞了事，幸好也沒有走上前來，看，他們之間總還是差了一步。他有他的顧忌，而也有的不確定。

這樣的，是不足以支撐他走出去的。

——

隔天上班，鐘浩然果然第一時間過來打聽八卦，“聞小姐找你干什麼？”

“沒干什麼。”

鐘浩然可沒那麼好打發，換了個角度開始旁敲側擊，“是不是喜歡你？我看看你的眼神可不對啊。”

廖敬清專心看病歷，頭也不抬地說：“這個你得去問。”

鐘浩然翻了個白眼，“你說你，聞小姐又哪里不合你的意了？長的漂亮家世好，材也不錯，名字都跟你這麼合拍！”

廖敬清掀起眼簾，淡淡瞧他一眼，“你沒事注意材干什麼？”

“咳。”鐘浩然訕笑著往他辦公桌前一坐，“隨便看了一眼，絕對沒有再往下想。不過你到底怎麼回事兒？我看你也不像對人家完全沒覺……還有，上次你說不想害人又是怎麼回事？”

廖敬清終于放下手里的病例。

鐘浩然瞪大眼睛著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廖敬清卻輕描淡寫地說：“總之不合適，你知道我花了多長時間才擺那些人。我不想再和過去的事扯上任何聯系。”

鐘浩然微張，半晌才點點頭，“明白了，原來聞小姐的背景也這麼復雜。”

很多事廖敬清當然沒法跟鐘浩然講清楚，他連自己都不想去面對，但他知道以聞清的個也不可能多做糾纏。至于說什麼證明給他看的話，更是當做玩笑聽聽就可以。

他低下頭繼續之前沒忙完的工作，可是心緒卻怎麼都靜不下來。事實上他這幾天想起這人的頻率越來越高。

廖敬清覺得，肯定是被煩的。

接下來一段日子倒是都風平浪靜，聞清沒有再出現過，幸好他也沒把的話當真，否則多愚蠢。不過奇怪的是，就連之前偶爾遇到的“倒霉”事居然也漸漸地沒再發生。

鐘浩然猶豫了很久還是弱弱地問：“難道是你那個養父背后做了什麼？”

回憶起那天和七叔的對話，廖敬清又覺得不太像。他決定周末回老宅那邊探探口風。

然而周六一大早他就被吵醒了，走廊上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響，還有不人在說話。他以為又是那群惹事的混混，約還能聽到對門阿婆和他們說著些什麼。他倏地從床上起來，大步走了出去，可打開門一看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