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清剛到公司就接到了程季青的電話，他抱歉地說：“不好意思聞小姐，今天我可能還是沒辦法過去。”

“是出什麼事了嗎？”聞清馬上張起來，一天沒簽合同，提著的心就無論如何也放不下，一點風吹草對而言都是驚嚇。

程季青笑道：“是我兒不放人，沒其他事，你不用擔心。”

聞清松了口氣，心中程季青的形象也高大了幾分，“程總真是好父親，這麼疼孩子。”

程季青朗聲笑了笑，卻遲疑道：“不知道聞小姐待會有空嗎？”

“唔，本來今天和您約好繼續敲定合同流程，現在——”聞清失笑道，“時間一大把。”

程季青那邊傳來幾聲清脆的聲，他靜了靜才說：“那能請你幫個忙嗎？我兒是瞞著媽媽跑來的，服也沒帶幾件，可我又不會挑孩子的東西。”

聞清馬上就懂了，“那我們約在恒達那里見吧，那邊的裝質量好款式也很新。”

“那麻煩你了。”

聞清掛了電話吁了口氣，當然不得程季青多麻煩幾次，這麼大個大金主在那，生怕再橫生枝節把生意給攪黃了。

聞定山一聽說要去和程季青逛街，臉上瞬時綻開一抹笑，“順便給自己買點東西，你來興城還沒怎麼逛過街吧。”

聞清忍耐了下還是說：“我和程總沒有任何關系，拜托你別再想著把我賣了。”

聞定山臉上的笑僵住了，“我是覺得程總人真的很好！你認識他久點就知道了。”

想起他對兒的態度，的確是個好父親，可是這世界上哪有什麼絕對的好人。聞清已經出門了，聞定山還在后說：“你就是太年輕了才會覺得廖敬清好，早晚有你后悔的時候！”

——

等到了商場，聞清按照程季青說的地址找過去，發現是家電玩城，而且程季青的兒比想象的還要大一些，足有八九歲了。

小姑娘長的很漂亮，一頭黑發長順地披在肩膀上，穿著短背心，正在投籃機前玩的不亦樂乎。

程季青始終含笑看著，等聞清走近了才說：“稍等，以前很玩這種東西，讓再開心一下。”

那種發自心的寵，無論眼神還是語氣，都令聞清無限恍惚，想起自己小時候，聞定山似乎也曾這麼慣著過。他們也有過父天倫的時候，那時候也是很幸福的，可惜后來幸福悄悄溜走了，連影子都變了泡沫。

小姑娘玩夠了，著額頭上的汗走過來，“還是爸爸好，媽媽什麼都不讓我，總說這個危險，那個也是。”

程季青了的頭，“媽媽是擔心你的。”

“可是什麼都不干，才會越來越差啊。”小姑娘很厲害，馬上就開始反駁。

程季青縱容一笑，給介紹說：“這位是聞清姐姐。這是小慕。”

小慕盯著聞清看，眼神居然有些戒備，“是你新的朋友嗎？”

聞清簡直哭笑不得，“不是，我是你爸爸的朋友。”

“哦，所以是，可能會變朋友的那種朋友？”

現在的小朋友真是太早了，而且口才怎麼能這樣好？聞清都快被給打敗了，加強語氣道：“也可以稱為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小慕眼珠轉了轉，也不知道明白了沒有。

——

三人去買服的時候，程季青故意落后兩步，低聲對聞清解釋，“抱歉，因為我和媽媽的關系很復雜，所以……但是沒有惡意。”

“我明白。雖然上抱怨，但看得出很媽媽。”

程季青有些訝然，“你好像很有。”

“我和我媽媽就是這樣。”

“你媽媽——”

“已經不在了。”聞清笑道，“不用出疚的樣子，我常常會想起，看到你兒，我也會忍不住想小時候的自己。”

程季青看了很久，大概是今天的見面讓他對有了新的認識。他猶豫了下，忽然提到，“那天那位廖醫生……”

“嗯？”

程季青蹙著眉，點到即止地說：“這麼講很不厚道，但他的背景或許比你想的復雜。聞小姐，你是個好孩，的時候留個心眼不是壞事。”

聞清聽得有些恍惚，“你真的認識他？”

“不太確定。”程季青思索著，“時間隔得有點久了，不過他的樣子變化不大。對了，你知道興城有位很有名的人，大家都稱呼他七叔嗎？”

聞清馬上就記起來了，上次在醫院他替自己解圍時，分明提到的就是這位七叔。

程季青看的臉就知道，適時地說：“他們關系很不簡單。”說這話時他表掙扎了下，大概很難細說，只又一次提醒，“總之你自己小心。”

如果一個人這麼說，聞清真的不會放在心上，但每個人都這樣對說，就不得不認真審視了。

程季青見一臉凝重，手了肩膀，“當然的事很難說，即使他有不好的背景也不代表什麼，但就怕他另有所圖，還是你自己的真實最重要。他待你如何，相信也只有你最清楚。”

聞清很久都接不上話，只說了聲“謝謝”。

陪著程家父倆逛了一上午，午餐也是一起吃的，就餐的時候，正好廖敬清的電話打了進來。

他應該也正在醫院吃飯，背景嘈雜，兩人閑聊了幾句，都是些中無關要的膩歪話。

等快掛電話的時候，小慕和程季青說笑的聲音正好過電波被廖敬清清晰地捕捉到，他當時就安靜了，“你和誰在一起？”

眼看瞞不住了，聞清只得說實話，“和程先生，還有他兒。我幫了他一個小忙，所以他請我吃東西。”

廖敬清那邊一度很安靜，須臾才聽他沉聲笑了笑，“那好好玩。”

他說完就將電話掛斷了。

聞清不由失笑，廖醫生真的可以再加一個標簽了，真真是東亞醋王！

看著程季青和小慕互的畫面，腦海中又不自覺地想起之前那番話，的確，就算廖敬清背景復雜和他們的又有什麼關系呢？他真真切切地在在乎，這是不爭的事實。除非的覺出了錯。

或者……廖敬清一切都是在演戲……

但是如果要演戲，為什麼不早早的就接然后再演，要僵持這麼久？

聞清覺自己要分裂了，想了很久也想不出答案。

——

晚上回去的時候，聞清直接去了廖敬清家里。廖敬清開始沒什麼反應，很平常地在和說話。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看電視，聞清悄悄觀察了幾次他的臉，發現都毫無異樣，于是腦袋往他肩膀上拱了拱，“清哥你吃飯了嗎？我有點了。”

廖敬清把的頭推開，聞清又靠過去。

廖敬清低頭瞧，“清姐每次和程總出去都吃不飽，然后來我這續攤？”

聞清噗嗤一聲笑出來，“明明你這才是正餐。”

廖敬清晴不定地看著，然后低下頭就開始親。聞清被他逗弄的氣吁吁，張咬了他下一口，“你怎麼這麼小氣？”

“你只說公事，可不包含還要陪逛街。”廖敬清也咬回，“還帶著他兒一起，這是要征求兒的意見嗎？”

“腦補過多。”

廖敬清忽然懲罰地了下屁，“所以還要多久？不是說很快就會簽合同，合同出問題了？”

聞清剛想回答，忽然又想起程季青的話，于是含糊道：“嗯，快了。”

兩人互相睨著彼此，可很明顯都應到了空氣中那一異樣。聞清甚至有莫名的心虛，但又很想仔細看看廖敬清，看看這個每天和自己朝夕相對的男人。

然而他神毫無異常，反而狎昵的了鼻子，“想吃什麼？”

聞清說了兩樣自己想吃的東西，其實弄起來很麻煩，可廖敬清還是依言去了廚房。

看著他忙碌的影，聞清真的毫看不出偽裝的痕跡。準備將帶來的資料打開看一看，可想了想又合住。就在失神的間隙，廖敬清忽然又折了回來。

他往對面一坐，手肘撐著膝蓋，面沉重地著。

聞清愣了下，“怎麼了？”

“我們談談。”

兩人幾乎同時開了口。

聞清看著他嚴肅的模樣，慢慢地點了點頭，垂放在膝蓋上的手指都不自覺擰在了一起。

也很想聽聽廖敬清要說什麼。

然而廖敬清開口就直切要害，將心中的疑說了出來。

“我想和你談談我的養父，當然，也就是資助我上學的人。”廖敬清道，“大家都喊他七叔。”

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