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九沒回答，突然就不不慢往小路邊綠化帶走，邊走邊低問：“好玩還是喜歡？”他在護欄前曲蹲下來，隨便撿起塊石頭掂掂，又回視一眼，扔了過去。

石頭掉在地上，愣神沒接住。

溫久扶一把額頭，趕彎腰去撿，有點暗的線里約看見他垂下眼睛，特別意味深長，像是——在笑。

好玩，喜歡？溫久懂他在問簽名。

都不是啊！

“其實吧……”

本就心虛，再被他棒球帽下漆黑的眼睛這麼一盯，沒及時回神。現在立馬跑過去，手一撐膝蓋也蹲下來，在他對面，“因為同學幫了我忙，他特別喜歡你，超級超級崇拜，然后我想想就給他簽了。”

“什麼忙？”

“就是……”

眼紅被抓典型了唄！

溫久張張，然后笑了沒接話，過會兒忽然雙手合十保證，“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怎麼樣？”說完直面他的瞳仁，等待發話。

再次四目相對，這回更加安靜。

宋嘉九清晰覺到自己逐漸緩慢加重的心跳。

溫久平時什麼都說，就糟心事保。結合路上聽到的、球場看到的，以及曾玩笑過的，他大猜到了點兒，但仍舊沒出聲。

直到這種出神注視被冬青叢里一聲微弱的貓打斷，他才慢慢把眼皮低下去，然后抬手指了指地面。

溫久明白，用石頭寫了個“九”，按照他糾正的。

“這次行嗎？”寫完又問。

宋嘉九看了。

他低“嗯”起，習慣一下帽檐，走出去才代：“要簽就好好寫。”聽聲音，心還算可以。

還簽啊！？

人盡皆知就不太好了。

溫久覺得這種贗品還是不怎麼妥，再給別人更不可能，就趕上去，有些復雜地回他：“誒，我真不簽了。”

他沒表說：“隨你。”

“嗯？”

溫久將信將疑，就這麼一路跟到了宿舍樓下，見宋嘉九挑在樓背面影里站著躲避偶爾來往的學生，順便輕松靠在墻面上休息。更加困，還有事？

果然，下一秒聽他指使過來，“上去把手機拿下來。”

“干嘛？”

口而出，忽然又覺得廢話，于是告訴他等會兒，自己快速跑上去。特別快，再次下來時著氣攤手給他，“喏。”

宋嘉九沉默著拿過來，開鎖屏。

溫久屏住呼吸。

……不祥的預！

踮腳湊過去，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看他指頭尖輕描淡寫點下6個9。屏幕隨之一亮，出壁紙，簡單的紅四周帶點花紋，中間只一個制作藝的白字母“j”。

宋嘉九好像笑了一聲，隔著口罩聽不清，這麼簡單的碼，擱這兒有什麼作用。

沒做停頓，他翻到相冊，劃了兩下。

“啊——不行！”

要命了！

立馬，溫久就知道他的意圖，按住他的手，跳著腳做最后掙扎。他手腕一翻，輕松躲過去，又去捂手機，怕他左腕子沒怎麼好，也不敢死乞白賴搶。

最后，一段視頻被放出來。

“給我一份，放到隊里當教學局？”

“拍就低調點兒呀！”

……

視頻還在繼續，屏幕里宋嘉九變向轉，霸道防住裴蒼笙想運過去的球。

見事敗，溫久放棄掙扎，垂著眼睛從按著的他的手臂上挪開，退兩步回把額頭抵在墻面上，雙手也舉高撐在上面。

天，太衰了吧！

表面在懺悔，其實在祈禱。

“我看不太懂。”溫久實話實說。

“看不太懂？”

“……沒別的意思。”

怕他誤會，溫久又補充，說完想咬自己的舌頭，沒別的意思拍它干什麼？也不知道，下意識就拍了。

然后，頭上放過來一只手，人被他輕松扭過來。

背后是墻，面前是人。

腦袋頂，他的聲音莫名低，“抬頭不見低頭見，刪了。”

“啊——就這麼簡單？”

宋嘉九沉默了會兒，“想復雜也可以。”

“別，別！”

溫久笑了，頭上還頂著他的手，想弄下來，仰頭時一雙眼睛里目從他膛順著往上移，在這個角度，可以看見他在口罩外面的下顎線。

月下簡單干凈。

其實……

脖子跟結也能看見，這個，不太好意思看，出一只手要手機，宋嘉九給。刪完，把手機翻過去晃晃。

宋嘉九沒說話，就側了一下頭示意跟過來。

沒完？！

“不是，宋嘉九——還干嘛？”

上問著，溫久心都驚了，仔細回憶自己還做過什麼，恰好聽見他隔著口罩低低問，“你還做過什麼？”

沒有啊，絕對沒有！

邊走邊搖頭肯定地回答。

宋嘉九掃下來一眼，“那張什麼？”

“……”

張什麼！

一晚上，1小時之，被他連續兩次大掃，即使真沒做過什麼，溫久還是后知后覺地大腦飛速運行。

從上車，到穿過馬路，再到最后站在一個家屬院的老舊球場上才終于恍然大悟。看見他正從后備箱取籃球，終于好奇笑問：“哦……打球啊是不是？”

“去罰球線上呆著。”

宋嘉九下先指到那邊，才慢慢走過去，在后止步，把球塞手里，“今天只有兩個小時，季后賽前我都沒時間。”

“其實也不用著急。”正事重要。

“不急？”

“不急。”

“哦，那你可能不會及格。”

邊這麼無所謂說，宋嘉九邊抬手，從側繞過去，隔著的握上手腕舉起來，給擺好姿勢。

溫久卻在想季后賽。

那就是還有不短一段賽期要打。

“等等等……”看一眼他左手，想說不用費勁教，旁邊指揮就行。可手腕還被他把著，這麼一轉腦袋，兩人姿勢變得曖昧起來。

大概他再低點兒頭，下尖就能挨到額頭上抵著。

溫久心臟一，趕小聲說：“你省省力，旁邊看。”

宋嘉九沉了兩秒。

他緩緩走開，手臂也有點僵，甚至能覺察到漸促的脈搏。他握手指、松開，如此反復，去后備箱里拿出水，又挑了把角度不錯的長椅，坐在上面，這才不遠不近告訴怎樣擺姿勢。

1分鐘后，看見樣子過得去，便最后提醒：“手抬高。”

這里空曠，只有燈沒有別人，宋嘉九摘下口罩，卻還帶著棒球帽，礦泉水瓶握在手里慢慢擰瓶蓋。

“當——當——”

球砸籃筐的聲音讓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溫久上，眉角了告訴，“作別變形，手臂再抬高，右手托，左手扶。”

溫久琢磨琢磨照辦，記憶著自己擺了會兒姿勢。

約莫十多分鐘，呼口氣，按照指點瞄準籃筐，覺得這次準沒問題。

特別自信！

可宋嘉九一瞧折腕的力度，就不想再繼續看了。

“——當——砰”

果然，球砸在籃筐上，彈出去老遠落到地面，滾來他腳邊，他低頭看著，慢慢出顆酒窩。

呃……呵呵，溫久咬住舌頭，怕給他抹掉面子，于是去撿球時趕解釋，“辦法有效，砸到筐了，我……再好好練練啊。”

現在，蹲著夠球，正好抬頭，在他邊。

“嗯。”

宋嘉九不知是用還是懶得多說話，只子向前傾過去，握住手臂把人拎起來，帶去剛才的位置，還是站在后面，等自個兒擺好姿勢。

曲指在手腕上敲兩下，他代：“這用力。”

溫久默默會。

下一秒，就看見他再次把雙手從后面放過來，指尖在的球上，然后猝不及防地，他手腕輕輕一勾。

球出去了，帶著他的力度。

沉默，特別沉默，溫久愣著看。

一個漂亮的拋線——空心筐。這個距離，看他做，就覺得簡單到讓你開始對自己產生懷疑，沒得比。

“這種力度，知道嗎？”這時，宋嘉九才再次說話。

“……知道”

溫久有點慨，鄰居嘛，理所當然總被比，從小到大無論學習還是其他方面，都沒有比他差許多。唯獨在這項運上，面對這麼高的起點，被秒得渣都不剩。

默默練，終于找到手的時候，看見他起。

“走了。”宋嘉九抬手看表，帶上口罩，把水遞給，瞬間又恢復到那種不的明星狀態。

溫久將球放回后備箱說：“能扔進不了。”

他走過去，并沒回頭，“再準點讓你帶球過我。”

“啊——那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