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亦有些苦惱，既然祁興華這麽說，估計這門考試確實不可能有什麽資料了。祁興華看向沉默的楚子亦，緩緩道，“子亦，我知道你從小主意就很大，自己決定的事從不別人影響。但是這回我真的很後悔，是我的疏忽，如果那天我沒有讓你來治療所找我，或許你不會遭遇那種事，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也許老王說的是對的，我還是太年輕了，特殊病人從不按照常理出牌，我又怎麽能想當然的認為生活區永遠是安全的。”祁興華的眼底帶著幾分痛楚，輕輕地說道。

楚子亦搖了搖頭，衷心地說道，“哥哥，可是我並不這麽認為，我覺得這件事是我十八年來最幸運的經曆。我清醒了，不再是得過且過、混混沌沌的楚子亦了。”

“一直以來，我總覺得隻要自己偽裝得很好，就可以平靜地生活下去。我努力學習，調節神力，活所有人最容易認可的那一類人。績優秀、神力穩定、名牌大學、前途明，可是那有能怎麽樣呢？我到底是誰，我到底又是什麽？我跟其他人有什麽不同？”

“我是楚子亦嗎？不，‘楚子亦’隻是別人眼中的我罷了，他們或減化或化，但都不是真的我，‘我’到底是什麽？我要去弄明白。”楚子亦一字一句堅定地說道。

“子亦，你這樣的想法……”

“……很危險對嗎？我總是思考這樣的事會影響自己的神力取向？”楚子亦輕輕地笑了，了徽章，“喬治，測試一下我的神力給哥哥看。”

【主人，本次神力測試指數為5級，取向穩定。】

“嗬嗬，哥哥，我再正常不過了，說不定現在取向的波比你還小呢。”楚子亦笑出了聲來，是那種由衷的輕鬆的笑容。

楚子亦看著表複雜、微微驚訝的祁興華，鄭重地說道，“哥哥，我知道你擔心我會變你同學那樣，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不會走任何人的老路。”

“我就是我。”

幾天後，楚子亦按照約定與夏博見麵。再次來到首都神力治療所，隻是這回並沒有從生活區的正門進，而是到達了特殊區的側門。夏博看著走過來的楚子亦，慈祥地笑了笑，“小丫頭的神力似乎又有了一點點增長啊。”

楚子亦發現夏博並沒有使用機人檢測自己，也沒有用神力探測，十分好奇地問道，“夏爺爺，這些你都是怎麽發現的啊？”

最近確實覺神力在慢慢地增長，但是依然保持在5級的水平上。這種數據喬治都探測不出來，夏博卻僅僅是看了一眼便發現了。夏博笑了笑，解釋道，“小丫頭，神力指數級別高的人對這些很敏的，更何況我的眼鏡可不是擺設，是一副多功能數據分析。”

楚子亦跟隨著夏博進了特殊區，經過嚴的安檢盤查，才來到了位於三樓的101病房。夏博將責任特權卡遞給楚子亦，向示意，“這裏麵就是救下你的孤獨癥高危病人，名字樊釋，曾經是我的學生。”

楚子亦接過那張薄薄的卡片，問出了一直以來困擾的問題，“夏爺爺，你為什麽要跟我打賭呢？我回去之後才知道這張卡片的意義……”

“很貴重對嗎？既然你知道了責任特權卡是什麽，你也應該發現這張磁卡上並沒有名字吧？”夏博笑了笑，將楚子亦手中的磁卡翻了個麵給看。楚子亦這才發現，這張卡確實沒有標明名字，但是信息網絡上說責任特權人的名字是會被標明在卡麵的。

“責任特權卡是首府院為了擴大有效戰力采取的措施，他們將特殊病人作為戰鬥機人、激武一樣的戰力使用。雖然我不喜歡這個詞，但是這是方說法，也就是‘馴服’，隻有被馴服的特殊病人才能投戰鬥。”夏博看向楚子亦，“這張卡片之所以沒有名字，是因為我並沒有馴服他。”

“我可能一輩子都無法馴服他，也沒有辦法讓他康複吧。”夏博歎了口氣，年老的臉龐上有一沮喪，“但是看著自己的學生被其他人折磨，在他人的馴服下可悲地完一切命令，對於我這老人的心髒來說也太殘忍了，所以我一直以來扣下這張磁卡。”

“小丫頭，如果你真的進特殊神科完了所有學業，請你努力地馴服他吧，或者如果可能的話……治療好他。”

“你和他有著相同的神緣，既然你的取向一直正常，那麽就代表他還有著微弱的康複的可能。這可能是我這個老頭子此生除了學以外，唯一的願了。”夏博鄭重其事地說道。

楚子亦拿著那張責任特權卡，竟覺得有些沉甸甸的，這上麵其實是一位老人對於他徒所有的付出和。夏博嚴肅地說道，“雖然你們的神緣相近，但是樊釋的神力高出你太多。責任特權卡一次隻能讓一人進病房，等你進去之後很可能會被他影響，我會將電擊限製的權限開放給你，但即使這樣也不一定能完全避免你被控製。”

“所以現在，雖然你還沒有進特殊神科。但我在這裏為你上學第一課，那就是特殊醫師對待特殊病人的三準則：1.絕對相信自我的取向和規則；2.從始至終保持冷靜；3.用自的神力和思維影響他、擊潰他！”夏博慢慢地陳述道，像極一位嚴謹的老師。

楚子亦在心裏默默複述了幾遍，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病房的門緩緩地打開了，夏博注視著楚子亦走了進去，房門又漸漸合上，擋住了他的視線。夏博竟難得有一張，“小丫頭，不要讓我失啊。”

楚子亦進病房之後愣了一下，純白的病房有一點亮得刺眼，看到了不遠坐在床邊背對著的人。他還是穿一黑的病人服，並沒有回頭，而是略帶不耐地問道，“你怎麽又來了？”

“你好。”不同於平時夏博的聲音，生的聲音很幹淨和清晰。

楚子亦保持鎮定道，“謝謝你那天救了我。”

樊釋沉默了好久，但是一直沒有回頭。楚子亦也就耐心地在原地等待著，他似乎很長時間不說話了，聲音有點微微的沙啞，頗為低沉。過了好長時間，樊釋才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不要去報考特殊神科。”

楚子亦也不知道他怎麽知道這件事，疑道，“為什麽？”

但是這句話之後，樊釋就再也沒了下文，而是幹脆坐在床邊裝起了啞，理都不理楚子亦了。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楚子亦稍微了解過孤獨癥型高危病人，拒絕流是其中的一個明顯特征，這個時候必須激發這類病人的說話點。

而且這個說話點必須找好，如果第一次搭話失敗的話，基本後麵再讓病人開口的可能就不大了。

“因為你害怕我走上你的老路嗎？明明學得是特殊醫生卻了特殊病人，獵人卻變了獵……”話還沒說完，楚子亦就覺自己的神力瞬間被遏製住，咬牙，努力不痛出聲。

“小朋友，你知道你在說什麽麽？我的脾氣可不好。”樊釋似乎發怒了，神力竟然化作了可視化的刀刃，那神力捆住了楚子亦的，將升到了半空中，完全不再是神婆襲擊那天晚上【同調】時的溫暖和溫。

楚子亦隻覺自己懸空很不好，樊釋轉過麵無表地看著。但是這樣說話點卻已經找到了，楚子亦咬了咬牙，嘲道，“難道不是嗎？你這個膽小鬼，你是自願呆在這裏不逃出去的吧！因為你害怕取向惡化的自己會傷害到其他人，可是你也沒有辦法控製自己惡化的神力……既然改變不了，就在這裏渾渾噩噩地活著吧！難道你自己不是這麽想的嗎？”

“閉！隻是自己稍微不同於常人，就這樣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樊釋控製著神力收，冷笑道，“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嗎？說你不會去上特殊神科，不然我就殺了你！”

“那你就試試看吧，反正也是被你救下的不是嗎？”楚子亦隻覺呼吸越來越困難，幹脆賴皮地閉上眼說道。他說不上就不上，他隻是個特殊病人，咋不上天啊！

過了好一會兒，楚子亦覺束縛著自己的力量漸漸放鬆了，被輕輕放到了地上。一下子就明白和自己猜測的一樣，樊釋並不是完全攻擊的病人，相反他很想要控製自己的力量。

楚子亦乘勝追擊，好言相勸道，“我知道你剛剛隻是想我放棄做特殊醫師，其實你也不想呆在這裏，控製不了自己的神力取向不是嗎？雖然現在世界上沒有一例完全惡化病人的康複病例，但是凡事都是有希的！”

樊釋嘲笑道，“你還沒學，特殊醫師神一樣、厚無恥的忽悠本事倒學了個十十。”

“不要這麽說，如果我是小不要臉，從這個專業畢業多年的你不就是老不要臉了。”楚子亦拉了拉自己前的料，雖然剛剛樊釋的神力刃並沒有劃傷，但是服卻無可避免地損毀了一部分，再加上楚子亦今天穿的服不太方便，現在出春。平靜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目前的著，“……不過你確實是有點老不要臉。”

剛說完就眼前一黑，頭上被人丟了一件幹淨的病人服。樊釋微微有些炸的聲音傳來，“穿上這個，趕出去！”

楚子亦從善如流地穿好這件寬大的病人服，認真地說道，“可我這次來要說的話還沒說完。”

樊釋側著頭不敢正視，耳竟神奇地有點微微泛紅，似乎強忍著什麽緒，努力平靜地一字一句咬牙道，“你還想說什麽？”

楚子亦似乎完全無視了樊釋的窘迫，有條有理地說道，“這次來，一是謝謝你上次救了我，這個已經說過了……”

“二是告訴你，我楚子亦，以後這會是你責任特權人的名字。”楚子亦大言不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