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追靜靜地低頭端坐著，一點兒聲都沒出，陳細連他的表都看不見。

因為惡意而扭曲著的心慢慢變得清醒，陳細咽了口口水，手上李追的手。

“阿追……”弱弱的喚他。

李追依然沒有，于是陳細便低頭抻著脖子看他，李追慌忙閃過，他急匆匆的站起，背對著陳細，因為深呼吸而起伏，接著，他一語未發的回了自己的臥室，關上房門。

因為腳腕上那該死的鏈子，陳細只能眼睜睜的瞅著李追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房門后。

在客廳各種反省認錯，但是李追的房門依然閉著，一點兒聲都沒出。

甚至威脅他，說他再不出來，就走了，結果還是沒反應。

都想搖白旗投降，說明天咱們直接拿著戶口本去民政局總行了吧，不過理智阻止了。

以為李追會給放個大招，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但萬萬沒想到，他的大招竟然是這樣。

陳細突然會到小說里那些男主角一看到主角哭，就無條件服從的心了。

因為現在，就是這種覺。

就連懼怕的如同夢魘的婚姻關系，在男朋友的眼淚面前，也都不值一提了。

明明被迷暈，失去自由的是好麼！

因為不放心李追，再加上想著他總會出來上廁所什麼的，陳細拽了被子團在沙發上，直到深夜不由自主的睡去。

第二天早晨，因為腳腕的異樣覺而迷迷糊糊的醒來，一睜眼就看到了李追放大的一張俊臉，眼睛紅腫，青白的晶狀上布滿了。

陳細急忙扯出一個討好的笑，隨便了眼睛，頗有些狗的道，“阿追……”

“細細，”李追打斷了，他別開視線，嗓音低啞，“對不起，我不應該強迫你。”

李追不再發病，陳細反倒十分驚慌，急忙否認，“不不不，你一直沒有強迫我呀。”

李追依然沒看，他的結上下滾了滾，頗有些艱難的將剩余的話從聲帶里出來，“我不能強迫你的意愿，就像你昨天說的那樣。即便你想要控制我，想要擺弄我你喜歡的樣子，即便我對此是十分高興和樂意的，但我不應該那麼自私。”

他語言混，視線一直固執的定在一個無人角落，陳細慢慢坐直，一不的瞧著他，慢慢懂了他到底想要說什麼。

“我不應該只考慮自己，我想要為什麼樣，我欣喜你怎麼對我都不重要。我不應該因為這些，便讓你改變自己，讓你有可能為一個你本不想為的控制狂。我強迫你，就是在強迫你為你討厭的人。”

他抿抿，紅腫的眼睛看起來稽可笑，鼻頭又開始泛紅了，聲音也哆嗦著哽咽起來。

“我不能讓你討厭你自己，雖然，你變什麼樣我都依然你，但我不能讓你討厭你自己。”

他的抿起，低下頭，將哽咽全都吞進肚子里。

“你說得對，我們……我們可能真的不合適。”他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喃喃說著，陳細心頭驟然一驚，猛地冷颼颼的，李追將手里的東西慢慢放到地上，他緩緩站起，低頭用紅腫的眼睛仔細的注視，“現在，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自由了。”

地上放著一把銀的小鑰匙和皮質環扣，陳細意識到李追所說的自由是什麼意思。

下了沙發，站直，頗有些遲疑地看著李追。

“你確定……？”

李追忍著的表一瞬間破了個口子，滿臉的猙獰和拒絕，只是眨眼間又重新收起，他低頭，目落在的臉上，卻又像是本沒有看，目無焦距，“是的。”

向門口邁了一步，于是李追的視線便瞬間固定在了的腳上。

他渾繃，像是下一個瞬間就要撲過來似的，充滿僨張的發力，但他忍的克制著，甚至因此而不由自主的抖。

陳細的腳步慢慢向外挪，他的目便不由自主的追隨，等走到玄關，陳細聽到后突然傳來著的嗚咽聲，回過頭去，卻只到他定定的依然站在原，滿臉呆滯，像是那聲音只是陳細的幻聽。

陳細打開鞋柜，一眼便看到了工整擺放著的幾天前出門時穿的那雙白小高跟，鞋面、鞋跟被人小心拭的干干凈凈，像是剛從店里買回來似的。

將鞋穿上，作磨人的一板一眼，磨磨蹭蹭。

間或用余去掃李追的影，他一直維持著同一個姿勢，一不。

就像是……被主人吩咐了要在家里乖乖等著主人回來，雖然滿心不愿但卻聽話的用漉漉可憐的眼睛瞅著的狗。

只是，眼前這只狗顯然被傷了心，他小心翼翼瑟著，努力掩藏起自己所有的緒，一副犯了大錯惹主人生氣要被永遠拋棄前，努力表現著的乖巧模樣。

好像這樣，主人就會大發善心，原諒他的過錯，早日回家。

做錯了嗎？

陳細在心里反問自己。

不過是堅持自己的原則，25年了，一直這麼過來的。

眼見著親生父母因為一個結婚證，分分合合十多年，也眼見著母親和叔叔，即便沒有領結婚證也開心幸福的生活了近十年。

那紅的證書，更像是一個道，將人死死的所在自己恐懼的界限里，迫人慢慢變一個自己厭惡的控制狂。

但是，也記得，在這25年間，從來沒有一個人，會用那樣認真和難過的聲音告訴：變什麼樣都依然會，更擔心會討厭自己。

高跟鞋與瓷磚接，砸出規律清脆的聲響。

慢慢走向大門，約到背后那灼燒著的視線，逐漸趨于平靜，直至一片死寂。

李追為什麼堅持結婚，不清楚原因。

但知道自己的原因，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大門打開又關上。

李追瞪大了眼睛，眼前卻一片昏暗，他扶著沙發緩緩地坐在地上，頭埋進膝蓋，一不。

直到手腕上傳來異樣，他猛地打了個哆嗦，抬起頭，瞪著一雙眼睛，瞧著眼前的人。

“你覺得，我穿著你的大T恤能去哪？”

人笑瞇瞇的問他。

他的視線向下，看到著腳，白生生的腳丫直接踩在地板上。

“別著腳……地上涼……”他喃喃道。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人霸氣宣布，“等我們生了孩子，你就知道我雖然不想結婚，但可以和你一輩子談是沒問題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什……”

然后未竟的話便被人的舌堵了回去。

拴在男人手腕上的鏈子嘩啦啦的響，他抬手扣住人的腰，將用力扯進自己懷里。

小心翼翼，無限憐惜。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覺我寫的是假的甜文_(:з」∠)_【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