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回家的時候，我在家門口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小樂……小樂你終于回來了！你幫幫我好嗎……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的表姐關妍，抱著一個書包可憐兮兮地蹲在我家門口，看上去相當狼狽，甚至站起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了臉上的淚痕。

關妍是我大姨的兒，和我生活在不同的城市，現在在讀大學。小時候放寒暑假，有的時候會來這里找我玩，算是不錯。在我的印象里，是個文靜溫的生，很流眼淚。

“關妍？”陸曦安靜地開口，他微微上前了一步，相當紳士地扶住了關妍，可實際上——我知道——他只是不想我和關妍有肢接。

他剛才皺眉頭了，雖然一瞬間就被他遮掩住了。

陸曦的占有，有時候就是這麼讓人嘆為觀止。

“咦、你……你是陸曦？天啊，你現在長得好高！”

“畢竟很久沒見了。”陸曦笑了笑，“別站在門口了，進去說話吧？”

這幾天爹媽都在出差，晚上都是陸曦過來陪我一起睡覺，也難怪關妍在門口等了這麼久。

我打發陸曦去給我們泡茶，把關妍推進洗手間，讓好好把臉洗干凈，頭發梳一梳。

把書包往房間里一扔，再出來，陸曦正坐在沙發上，兩手撐著下，手臂支在膝蓋上，兩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水燒著。”陸曦一邊說，一邊沖我張開了雙手。

我從善如流地把自己塞到他懷里去，坐在他大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謝謝。”

陸曦側過臉，著我的頭發，悶悶不樂地小聲嘀咕：“我還是不高興，明明今天晚上可以只有我和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臉頰，“所以我才說謝謝啊，日子還很長，慢慢過。”

陸曦笑了一下：“嗯，但是就算日子再長，對我來說，和小樂待在一起的時間都很珍貴。”

“就算以后一天二十四小時也珍貴？”

“會因為是一天二十四小時，所以更珍貴。”陸曦放緩了聲音，輕輕地回答我，“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是我原本的樣子。”

我把我的手指進他手指的隙去，扣了我們的兩只手搖了搖：“我喜歡你這樣，也希你這樣，要是你對著我還要偽裝起來，那我會很心疼你。”

——如果陸曦連我都無法信任了，那他一定是被到了最絕的時候。

我想象不到那樣的時候，也不愿意去想象。

我和陸曦都沒再說話，沉默地黏了一會兒——如果你去泡溫泉，周圍霧氣繚繞，水很溫暖，泡得你全松舒服，你也會陷這種舒適的沉默中。

我能覺到陸曦親了親我的頭發，那種的——在心里。

衛生間的門打開，洗干凈臉又重新梳好頭發的關妍走了出來，視線落在我們上，很明顯地愣了愣，接著無可奈何地笑了：“你還和小時候一樣喜歡小樂啊。”

陸曦明顯被這句話取悅了，以至于他竟然稱得上開心地回答關妍：“和以前不一樣了，比以前更喜歡。”

我把握著陸曦的手松開，敲了敲他的口：“陸曦，泡茶啦。”

“好。”

終于，當每個人手里都捧著一杯紅茶——我那杯里加了蜂——時，關妍才終于深深地嘆了口氣：“小樂，對不起，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逃到這里來，但我不敢再待在學校宿舍，也不敢回家，只好買了最近一班的車票過來。”

“出什麼事了？”我到了事的嚴重，“你可以打電話給我，為什麼要在門口這樣等呢？”

“因為……我不敢開機，只要開機，絕對會接到一大串的電話和短信……”

“電話和短信？是誰發來的？”

“是……我男朋友……”關妍的眼淚又掉了下來，“但是，我不知道現在還是不是……我現在很害怕他，我不敢和他保持往關系了……”

我放下茶杯，了一下陸曦的手心，坐到關妍邊去，抱著拍了拍的背：“慢慢說，關妍，你必須把事告訴我，否則就算我想幫你也幫不了。”

“嗚……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不愿意回憶，也不愿意說出口而已。”陸曦忽然開口，他的臉上沒有表，眼神稍冷，顯出一種能直刺人心的銳利來，“因為發生的事讓你到非常傷，對嗎？”

“……”

“但是小樂說得對，如果你不說出來，我們怎麼幫你？所以你要做的不是在這哭和逃避現實，而是趕快試著面對。關妍，你比小樂年長，別讓這個表妹替你這麼心。”

我沒想到陸曦竟然打算幫關妍，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就像我了解陸曦一樣，陸曦也了解我，所以他回了我一個“誰讓你要幫”的，稍微帶點委屈的眼神。

——關妍的事是自己的事，我打算幫忙，就了我的事，而陸曦不會對我的事坐視不理。

我無聲地沖陸曦笑了笑，告訴他我很高興。

關妍沉默了一會兒，放下杯子：“你說得對……我不能什麼都不告訴你們。”

陸曦看起來無法忍繼續和我分坐兩個沙發，于是他也坐了過來在我邊——現在這沙發坐了三個人，稍微有點擁了。

“我跑到這里來，是為了躲開我男朋友，也許你們不相信……但他之前想把我鎖在他家里，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又被他追到宿舍，最后我連宿舍也不敢回，家也不敢回，實在是走投無路才跑到你這里來。”

我和陸曦一起愣了一秒鐘，不由自主地對視了一眼。

——什麼相信不相信的，自己的男朋友想把自己鎖在家里，這不是我每天一次的日常嘛！

而陸曦甚至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又湊過來，討好似的蹭了蹭我。

我拍了拍他的腦袋，遞給關妍一張紙巾。

關妍了眼淚：“其實之前他一直對我很好，在大學里也是他先追求的我……他真的對我很好，是個很溫的人，我漸漸喜歡上他，于是我們就開始往了。但是慢慢的，我覺他變了，和之前的他不一樣……”

“是哪里呢？”我耐心地聽，順便把空茶杯遞給陸曦，于是陸曦去給我倒茶了。

“……我，我說不上來……但是有的時候，我會覺得他很可怕……小樂你知道的，我不會隨便說瞎話，偶爾他的眼神讓我覺害怕。而且后來他開始限制我和別人的正常往，尤其是異，哪怕我反復告訴他那只是我的普通朋友，可他還是非常反我和他們說話，已經為了這個吵架好幾次了。”

陸曦把裝滿紅茶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輕輕地說了一句：“燙，等等再喝。”

我挪了挪子，再次恢復了把自己嵌在陸曦懷里的姿勢。我能覺到，陸曦開始不喜歡這場談話了，可他仍然盡力耐著子聽。

至我要緩和一下他的緒。

“我真的很難過，我覺得他本就不信任我，在他眼里，難道我是那種隨便和什麼男人都能勾搭起來的生嗎？然后他就變得越來越神經質，時時刻刻都想盯住我，甚至還在我外出的時候跟蹤我，我張得要瘋掉崩潰，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會突然出現……”

覺要說到重點了，我下意識地攥了陸曦的手。

關妍深呼吸了一下：“后來我覺得這樣不行，我們也許本不合適，所以我向他提出分手，希能好聚好散……”

“然后他拒絕，你堅持，所以他也崩潰了，選擇把你鎖在家里的方式，不讓你離開。”陸曦忽然接了話。

他環著我的懷抱還是很溫暖，手卻滲著冷汗，微微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