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樣，你猜得完全沒錯。”關妍連連點頭，忽然捂著泣起來。

我不厚道地沒有立刻去安關妍，因為比起關妍，陸曦對我更重要——而他的緒現在并不好。

他剛才的話本不是什麼猜測，而是他知道自己會那麼做，所以他知道關妍的男朋友會那麼做。他僅僅是說出了他會做的事——倘若我像關妍一樣，一直和他爭吵，到最后要和他分手，要離開他的話。

陸曦是個病，我知道；關妍的男朋友也是個病，可很顯然，關妍毫不知，或許連這種概念都沒有。

關妍仍然在哭泣，把事都說出來之后，也許確實需要認認真真地哭一場。從普通人的角度而言，遇到這樣的事，的確足夠讓人到恐懼。

——這麼一想，我或許早就不是什麼“普通人”了？

我在陸曦懷里轉了個，抱住他的脖子，和他蹭了蹭臉頰。

“小樂……”我聽見他輕輕喊了我一聲。

“嗯，我在的。”我湊在他耳邊小聲說，“聽我說，你和關妍的男朋友是有很相像的地方，但我不是關妍，你也不是他，我們不會走到那一步的。”

我著他，所以我約覺到，他的心跳驟然加快了。

“……嗯，不會的。我讓你擔心了，對不起，小樂。但是能聽你這麼說，真的好開心啊……”

“這有什麼，你是我男朋友。”我在他耳邊悶聲笑起來。

陸曦似乎是覺得耳朵很，他躲了躲，報復似的咬住了我的耳朵，輕輕抿了一下之后，迅速離開。

說不出話心臟狂跳的人換了我。

但令人欣的是，陸曦的緒平靜了很多。

于是我也有了心力去照顧關妍的緒：“關妍，哭出來的話，好點了嗎？”

“我不知道……但是好像輕松了一點，不用把這種事一個人憋在心里。”關妍沖我扯起了一個笑容，“我好像和你講了很可怕的事……”

“沒有，你別在意，說出來是好事。”我真心實意——客觀來說，真正可怕的是在你眼里五好青年的陸曦啊！

“是的，這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可怕。”陸曦居然順著我的話點了點頭，“關妍，你自己也說了，他之前對你很溫，很好，那麼我想他是很喜歡你的，對嗎？”

“……也許吧，我沒有信心了。他如果真的喜歡我，為什麼要那麼對我呢……”

——我是該說關妍問得好，還是問得不好呢……

但無論如何，的確問到點子上了。

“你有沒有想過，他的做法雖然讓你難以接，甚至讓你痛苦，可他做了這些事的出發點，就是因為他喜歡你？所以他才無法容忍和你分手，也不喜歡你和其他異談。”

按理說關妍的年齡比我們都大，但陸曦就是有這種本事，他不管和誰在一起，都能表現出理而又冷靜的主導權。

“哪有這樣喜歡人的啊！”關妍的緒確實還不穩定，以至于竟然沖著陸曦吼了一句，“你本就不知道我的覺是什麼！”

“我是不知道。”陸曦冷靜地點了點頭，他的拇指忽然挲了一下我的手背，“我剛才說的那種可能，不是為了讓你諒解他，是為了給你一個新的思考角度，你總是陷在‘他很可怕’這種單一的思維里，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我……”

“本來這種事，就很難被人理解。對我來說，我只要那麼一個人，明白就夠了。”陸曦垂下眼簾，著我，角揚起一個淺淺的笑容。

后半句話他說得很輕，近乎呢喃，關妍本沒有聽到。

聽到了的，只有我。

我只要看著陸曦那雙淺的眼睛，就什麼都明白。

想了想，我掙了一下，陸曦松開手，放我到關妍邊去。

“關妍。”我輕輕地拍了拍，讓自己的語氣放得最輕最緩和，“你知道嗎，他或許的確很可怕，做的事讓你很傷，可是，你們是不是從來沒有好好通過？他沒有仔細問過你要分手的原因，你也沒有好好對他說，他的做法讓你覺得很傷心？”

關妍沉默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我本不敢跟他說話了。”

“他是你男朋友。”我說，想起陸曦每次安安靜靜掉眼淚的模樣，“他既然之前對你很好，他很喜歡你，你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被一點好能哄走的生，所以我想，當時你決定和他往，至確定他對你那麼好都是真的，對吧？”

“嗯……”

“你喜歡他。”陸曦忽然很肯定地說，“你真正傷心的，不是他把你鎖起來，也不是他跟蹤你。源在于，你覺得他不相信你。你是因為這種不信任，才決定分手的。”

關妍沒說話，但我覺到的子輕輕抖了一下，這意味著陸曦說中了。

“你和他必須好好談一次。”陸曦的聲音變得認真起來，“一味害怕和逃避會讓問題變得越來越嚴重。他喜歡你，很喜歡你，你也喜歡他，那麼不要害怕和他說話，除了分手，他不會拒絕你的任何事，你認真對他說的話，他會把每一句都好好聽進去的，相信我。”

“可是……我之前也和他說了那都是普通朋友，他本就不聽……”

“那不一樣。”陸曦把我拉回他懷里，繼續抱著，“他需要的不是你告訴他那些都是普通朋友，如果要我說，你的人際關系他其實比你還清楚。他只是覺得不安，想要你告訴他，你最喜歡他而已。”

“關妍，照陸曦說的做吧，一定可以的。”——事實上，我覺得沒人能比陸曦給出更好的建議了。如果陸曦認為這麼做有效，那一定就有效。

畢竟沒辦法在我這里躲一輩子，事總要解決。

關妍并不是只會哭泣的弱生，陸曦說的話雖然直接，但都聽進去了。喝完一杯紅茶，就像是又有了力氣一樣，很快下了決定：“我先給我爸媽打個電話，告訴他們我和朋友來這邊玩，順便過來看看你。”

陸曦已經不管關妍了，他用食指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我的臉：“小樂，你不？昨天買的菜還有很多，我去給你做飯吧？”

“好呀，一起去，我幫你洗洗菜。”我站起，“關妍，你今天先住在我家，晚上就跟我們一起吃飯，可以嗎？”

“可以，我吃什麼都行，給你們添麻煩了。”

然而，關妍的手機一開機，就響起了叮叮當當叮叮當當的短信接收提示音，把那些信息一條條按掉，忽然之間，手機鈴聲大作。

“啊……”關妍小聲地驚呼。

“如果是你男朋友的電話，就接起來。”陸曦兩手背在背后，一邊系著圍帶子，一邊認真地勸了一句，“除了害怕和爭吵之類的事，想想他現在有多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