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來說，在大多數人眼里，陸曦是一個全能的人。

這一點我完全贊，因為我幾乎沒見過什麼事是陸曦想做卻做不好的。

——不，不如說他在旁人眼里，完全是輕輕松松就把事做得很好了。

舉個例子來說，如果普通人——例如我——想做某件事，我普通地努力一下，完度是50，拼命努力完度可以達到80的話，那麼對陸曦來說，他漫不經心地玩一下，完度能達到60，普通努力一下，完度就差不多是95了，稍微努努力，完度就能達到120左右。

這一切都是因為，陸曦的智商真的很高。

陸曦的高智商不僅僅是他腦子好這麼簡單，他除了記憶力和專注力都出類拔萃之外，學習能力也相當強，邏輯思維和發散思維都很厲害，甚至協調能力和韌都很優秀。換句話說，他做不到一秒心算五位數的平方這種事，但在那之外更加實際的——并非用于單純展示能力強弱的事，他能做得比絕大多數人都輕松得多，可結果卻好得多。

當然，這并不是說陸曦是天才，要真是那樣，我直接就用“天才”去形容他了。他會的東西不，但不代表他樣樣都十分通。

陸曦的鋼琴彈得很好，長笛也吹得不錯，但他考了鋼琴十級之后就沒再繼續了，維持在業余高水準；繪畫方面有一定程度的才能，但和有藝天賦的人相比還要差著一截；手工制作方面我認為他是超優等，就算有一天要他自制手辦出來應該也沒問題；票的話我不懂，我只知道陸曦能玩票賺錢，還賺得不；另外他還會開車，雖然沒有駕駛證，但在確保不會被檢查的況下，開車出去遛遛這件事他做得輕車路。

聽起來似乎陸曦沒什麼不擅長的事，無所不能。

但并不是這樣的。

就算是陸曦，也有非常不擅長的事，就像即使是我，也有那麼一技之長一樣。

比如說，其中一項就是——陸曦不擅長熬夜。

每天陸曦開始犯困的時間是標準的夜晚十一點，他可以打著哈欠保持意識清醒到十一點半左右，過了十一點半就會開始意識模糊，這時候的陸曦會短暫地智商休眠、反應遲鈍。但他無法保持雙眼睜開到夜里一點之后，過了一點，他就只剩下沉睡的份兒了。

這時候的陸曦，很可。

“陸曦，陸曦。”我他的一邊臉頰。

陸曦緩慢地眨了眨眼睛，迷茫地看著我，自己手另一邊臉頰：“陸曦，陸曦。”

“好可。”我說。

“好可。”陸曦有樣學樣。

“陸曦好可啊。”我兩只手他的臉。

然后陸曦也微微笑著，雙眼半開半合地自己自己的臉：“陸曦好可啊。”

陸曦半睡半醒、意識不清的時候，總是下意識地模仿我的說的話和我做的作——這是只有我知道的事。

因為他不會模仿其他人，陸曦的戒備心相當重。

毫不夸張地說，他只對我不設防，就連對他自己的父母，他也下意識地留著一兩分防備——我知道這和他小時候的事有關，并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

至于為什麼今天要熬得這麼晚……因為今天是12月31日，當然馬上就要變1月1日了，所以為了年倒數看煙花，陸曦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堅持著不要睡著。

天氣太冷，我實在沒有頂著寒風去都市廣場看煙花的心，最后就跑到陸曦家里去，和他在一塊兒等著看零點的時候小區放煙花。

陸曦的父母這天都有很重要的應酬，不到半夜大概回不來，于是就連往陸曦家跑的理由都是現的了——陪伴年夜孤單一人的男朋友嘛，爹媽在家剛好二人世界。

煙花嘛，在哪兒都差不多，就算在大本鐘下面聽鐘響年，可煙花還是煙花。

只要能和陸曦一起看就行了。

“唔嗯……”陸曦靠在沙發上，發出一串含糊不清的聲音，眼皮打著架，張開大大地打了個哈欠。如果是平時他一定會抬手遮一下，可現在他的腦子里大概什麼都沒有了。

說實話，人打哈欠的時候樣子真的不好看，不然也不會大家都養下意識遮住的習慣。但是我坐在陸曦邊，看著他打哈欠的不好看的樣子，卻覺得心里又踏實又溫暖。

忘了在哪里看到的，要到多年之后，多親近的兩個人，才能毫無顧忌地給對方看自己張大，一點都不好看，甚至有點丑的模樣。

“陸曦。”我喊他。

“陸曦。”他喊自己。

“馬上就是下一年啦。”

“馬上就是下一年啦。”

“我是宇宙第一年。”我忍著笑，一字一句地這麼說。

“我是宇宙第一年。”陸曦迷迷瞪瞪地跟著說。

陸曦睡醒了之后幾乎記不住這時候他說過什麼，雖然有點憾，但也給了我相當大的自由度，我可以隨便玩！隨便讓陸曦說他平時絕對不會說的話。

“豬頭豬腦豬豬尾，從來不挑食的乖娃娃——”

“豬頭豬腦豬豬尾……”陸曦呆呆地看著我。

我又重復了一次后半句：“從來不挑食的乖娃娃——”

“從來不挑食的乖娃娃——”陸曦睡眼惺忪地重復，還微微帶著笑意，拖長了的尾音由于困倦聽起來極了，可得一塌糊涂。

我了他的耳朵，放慢了語速：“小樂喜歡我。”

“小樂喜歡我。”

“小樂不會離開我。”

“小樂不會離開我。”

“我和小樂一直在一起。”

“我和小樂一直在一起。”

他意識清醒的時候，從來不會——或者說是不敢——這麼毫不猶豫地說，深埋在他的敏與掌控之下的，是他一清二楚卻無法控制的恐慌，因為他極度缺乏安全。

趁著他因為熬夜而意識不清時，我總會著他這樣說上幾句。

雖然都是無意識的，陸曦自己也不會記得，但是潛移默化潛移默化，也許有一天就有用了呢？也許日積月累下來，安全就會慢慢上升，他也不需要再那麼患得患失，耗費心力。

所謂的用一輩子證明我會在你邊，聽起來很浪漫，可實際上不就意味著一輩子的不安全嗎？可以的話，最好只要幾年，十年，二十年，半輩子……能讓他相信就好了。

看看時間，就差不到一分鐘了，趕推推陸曦：“要年啦！”

陸曦有樣學樣地推推我：“要年啦。”

“準備看煙花。”

“準備看煙花。”

我沒有倒數那最后十秒，陸曦也沒有，我們就這麼在沙發上，蓋著一張毯子，像兩個大號倉鼠一樣，沉默地等著煙花綻放。

秒針最后一擺。

小區里炸起了五六的煙花，隔著關的窗子，那些“砰砰”炸的聲音都隔了一層，模模糊糊的，卻仍然能覺到現在整個城市有多熱鬧。

“新的一年啦。”

“新的一年啦。”

“順利快樂。”

“順利快樂。”

我忍不住笑了，親了親陸曦的臉頰：“睡覺吧。”

陸曦閉著眼睛親了親我的臉頰：“睡覺……吧……”

把洗漱完畢的陸曦弄上了床，我跟著爬上床，拽過被子蓋好，盯著陸曦看了兩秒。

他居然還半睜著眼睛，很執著地盯著我看，眸子里一片霧氣。

我拍拍他：“睡覺了。”

他拍拍我：“睡覺了。”

我笑了笑：“晚安。”

他笑了笑：“晚安。”

我閉上了眼睛。

過了幾秒，我地睜眼看了看。

陸曦已經閉著眼睛徹底睡著了——果然，他學著我的樣子把眼睛合上后，馬上就沉得睜不開了。

我在心里笑了起來，笑夠了，向陸曦靠得近了一點兒，再次閉眼準備睡覺。

——明早醒的時候，第一眼會看見陸曦的眼睛吧。

淺的，在早晨尤其好看的眼睛。

……這樣的新一年，總覺得會很好呢。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0 0

但是知道的是，突然之間收藏多了好多，也好像突然來了好多人來看這篇文的樣子。

有點嚇了一跳，寵若驚///////

謝謝每個看到這篇文的人【鞠躬

……

然后因為好開心啊結果居然生生多寫出來一章！【蹦跳

=======================

陸曦：……這麼多喜歡小樂的人啊。

小樂：不是不是，很多人都是喜歡你的，放心，我知道你最喜歡我。

陸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