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總在開導我[穿書]》第20章 到我,就算你贏。……
“不行。”
漫長的沉默后,寧溪開了口。
鐘棘發出個介于“哈”和“啊”之間的音節,側過臉來看。紅箋在耳下隨風微,年下頜線單薄鋒利,只是側目投來點莫名的視線,可總讓人覺得他的瞳孔宛如寒冷的烈火。
說真的,不怕是不可能的。
鐘棘上的殺過重,那種宛如荒野上蟄伏殘忍的兇氣息能一寸寸侵蝕人的骨頭,將它們熔爛泥。
寧溪低了低頭,即便如此,還是堅決地拒絕:“不行。”
開玩笑。
讓啾啾和鐘棘一起,怕不是明日就能準備葬禮。從以前到現在,與鐘棘一同執行任務的弟子,有幾個是活著回來的?
寧溪就不幸旁觀過一次。
那是剿殺紫革蛛時,滿窟麻麻的蜘蛛朝他們涌來,其中一位驚駭的師妹了幾分,下意識拉住鐘棘手腕,卻被他反地厭惡甩開。
蜘蛛的毒牙瞬間刺穿了師妹的嚨。
鐘棘能救,卻不救。他只是居高臨下看了一眼,甚至沒有為師妹的死憐惜一瞬。
片刻后,他轉過,看向燃起他征服的強大妖,綻放出興的笑。
人類的富多彩,面對強敵時的恐懼,面對死亡時的同,面對同伴時的援護,還有生死關頭的慈悲——這些,鐘棘都沒有。
放啾啾和他單獨一組,太危險了。
然而不待鐘棘回答,茍七就先“嗯”了一聲,溫暖可靠的嗓音聽起來極其堅定:“你倆一起也行,就這樣安排吧。”
“???”寧溪不可置信地看向犬耳年。
什麼,你這個叛徒。
“茍七!”低聲。
犬耳年神未變:“既然安排好了,我們就出發吧。”
張弛點頭:“也好。”
“不行——”寧溪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茍七一把捂住。
“走了。”茍七半拖著離開。
直到出了問世堂,才松開。
寧溪第一件事就是踢過去。
“你認真的?”還是不敢相信他們中出了一個叛徒,“你把棠鳩留給鐘棘?”
“嗯。”茍七被踢一下,沒覺得疼,點點頭。
“為什麼?”寧溪揚高聲音。
茍七道:“因為我能聞到,他對啾啾師妹沒有惡意。”
寧溪一愣,直勾勾看著他,慢慢收回手。
茍七頓了頓:“相信我,我們當中,只有啾啾師妹和他在一起,是絕對安全的。相信我。”
他甚至一連說了兩聲相信他。
茍七本來就是個讓人放心的……狗。
寧溪別過臉,算是妥協了。
頓了頓,又不甘心:“要是出了意外,你這輩子都別想長高。”
茍七點頭:“好。”
他能保證。
因為他能嗅到人類的。
就好像能嗅到隕星對問世堂弟子們的喜,能嗅到啾啾對他們的信任,還能嗅到那日開陣時,棠鵲在啾啾面前翻攪澎湃的心緒。可是太過復雜,茍七生而為狗,本不懂。
狗耳朵抖了抖,茍七看向黑的前方,疾馳的風旋轉著過臉頰,撲朔迷離。
他突然問。
“你說,人為什麼能又希一個人好,又希不好?”
寧溪側過臉看看冒出意義不明問題的年。
茍七的犬耳因為想不通而豎得更直,耳廓朝前,稍稍歪著頭,對人類的恨出百思不得其解的困表。
許久后,寧溪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
那比啾啾還矮的姑娘被差不多矮的年拖走了,張弛打了聲招呼,也旋即帶著其他人離開問世堂。
整個世界終于清凈下來,鐘棘松了眉頭,轉走向弟子廂房。
正盤坐在床上,閉著眼睛,睫偶爾抖一下,額頭上全是汗珠。
突破筑基期沒有任何危險,但不代表沒有風險。
最大的風險就是——前功盡棄,修為倒退。
第三次修訂版教材《這個修仙者真厲害》里面說了,世界上每位修士突破瓶頸時面對的考驗都不一樣。
有些筑基期的師兄姐也曾分過他們的經歷。金靈的師兄是劈碎鐵石,土靈師兄是爬上云霄高峰,茍七是在水中找到桂冠,變異雷靈的寧溪則是穿過風暴。
而啾啾的突破場景并沒有那麼氣勢恢宏。
現在非常圓潤,沒有胳膊沒有,只有一顆小芽,在腥臭的黑暗中索向上。
變了凍土下的一顆種子。
冰冷的土壤之下,連水分都是刺骨的。雖然啾啾現在只是一顆種子,但能清清楚楚到其中那難以忍的寒意,讓牙發,骨頭疼痛。
凍土極其堅,巖石污泥與冰塊連一片,連工匠的鑿子也要費好大勁才能擊穿。
現在這堆東西沉沉在上,每一分每一秒,都覺得自己會掉。知道自己必須盡快突破這里,然而的芽葉卻過于無力。
這種脆弱讓很煩悶,明明一向都是強派來著。
幸好靈力還能使用,所以啾啾將靈力全部附著在了小芽上,讓那片原本綿綿的葉子變得鋒利鋼。
即便如此,在厚厚的凍土巖層下,這小小的利刃還是猶如以卵擊石。
鐘棘站了一會兒,啾啾似乎在調整自己狀態,以便自己再一次與困境較勁。
留給的時間不多了。
本來就是先天殘,留不住靈力,只能靠陣法和養靈玨苦撐,現在四周微薄的靈氣幾乎全部被汲取干凈,只剩下養靈玨瘋狂運轉。
鐘棘收回視線,齒間意義不明地“嘖”了一聲,似乎很心煩。
片刻后,那心煩漸漸變了其它東西,他手背上青筋凸起,指節泛出沒有的蒼白。
他抑著,低低息一聲。
年上有蠻橫的野,連息都是桀驁不服的。
他看起來很痛苦。
仿佛被無數柄長劍刺穿,釘在地面,想要掙扎著離束縛,可那長劍實在是釘得太深,每一次作,都是一次淋淋的、撕心裂肺的痛楚。
最后只能徒勞地燒紅眼。
饒是小怪鐘棘也不得不難以忍地弓起子,一只手捂住自己臉,另一只手費力地上額頭。
教科書里說不能輕易對人打開,也不會輕易對人打開的紫府,輕易被他打開。
啾啾還在和冰巖勾心斗角。
過了許久,收回靈力,用芽了一下頭頂的巖塊,然后陷沉默。
刀葉銳利,小小一片,能迅速割斷人的嚨,可割這玩意……給自己搞得遍鱗傷不說,費了這麼多功夫,也才割出了淺淺一條口子。
古話確實有水滴石穿這個典故,但也得好多好多年才能實現。
在紫府中才度過了一月有余。
在想屁吃。
啾啾現在渾上下都在痛,葉子也痛,種子也痛,冰凍的水不能及時給提供養料,又干又。
閉上眼睛,想要休息。
然而,黑暗中卻突然傳出個聲音,讓不得不打起神。
“瓶頸,是指扼制你長的阻礙。突破瓶頸,不是磨練你本來就有的心,而是讓你沖破你的阻礙。你那麼聰明,怎麼連這個也想不明白?”
很年輕的聲音,并不厚重,清朗得像風,卻是狂妄肆意的風。
啾啾一愣,再睜開眼時,四周已經通明,有個年踩在皚皚白雪之上,一襲紅翻飛。
乍然一看很像小鐘師兄,同樣的十七八歲年紀,修長高挑,狂躁嗜。可認真看看,又不是。他比鐘棘還要艷麗幾分,是滿鋒芒戾氣也蓋不住的絕。
年沒有紅箋,耳垂單薄白皙,眉眼中擰著難以馴服的反叛。
啾啾是個很正常的中學生。
雖然有著一張面癱臉,但也會在搶走哥哥游戲機后,指著立屏面無表地告訴哥哥覺得《塞爾達傳說》里的林克很。
這年,在眼里絕對稱得上貌。
所以多看了他兩眼,才問:“你是誰——”
啾啾的聲音突然扼進嚨。
雪白薄刃已經穿過頭發,啾啾空的瞳孔收了一下——不知何時,已經變回了人形。發被削斷幾,悠悠飄落在雪上,一一,分外顯眼。
寒氣在風中擴散。
年離極近,鼻尖幾乎快到。
同是突然發難,青鸞的攻擊姑且還能閃躲,可他的作,本看不見。
啾啾握住劍柄,心跳稍快。
“現在,來殺我。”年咧開角,盯著,張狂地笑了,“你有七天時間,到我,就算你贏。”
“不到呢?”啾啾聲音冷,死氣沉沉。
“……”
年突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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