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大步走進來，所有見到他的人都可以看到他額頭突突跳的青筋，英俊的臉龐繃著，可見他此時的心并不好。

瑞王妃隨其后，后頭跟著一群丫鬟隨從，個個低眉順眼，雖然盡量掩飾自己的神，但依然可觀出他們有些慘白惶恐的神，顯然對于瑞王世子先前的失蹤仍是心有余悸。

自從一大早地發現世子不在房里后，伺候的安嬤嬤等人嚇得幾乎魂飛魄散。這事實在是瞞不得，只好著頭皮稟到瑞王那兒，可想而知，瑞王自然大發脾氣，命人速速去尋找。幸好，康儀式長公主很快便派了人過來說世子在他們這里，才免了整個院子里的人鬧得人仰馬翻。

雖然不知道一個還在生病中的小孩子是怎麼瞞過所有人的視線跑到隔壁去的，但是人找到了就好，其他的等見到人再說。瑞王妃嚴厲地置了那些伺候不周的下人后，方才匆匆忙忙地和瑞王過來接人。

他們過來時，守院的侍衛婆子早得了吩咐，行了禮后便帶他們過來。

瑞王到達一廂房，剛進去便看到自己那個生病了也不安份的熊兒子此刻竟然乖巧地坐在炕上由下人伺候著用膳，康儀長公主夫妻坐在另一邊，其中還有一個眉宇看起來帶點怯病弱之相的可小姑娘，不必說，那小姑娘便是康儀長公主的獨生壽安郡主了。

以瑞王的份，他自然不會過多地關注一個時常不在京城的公主之，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壽安郡主，看了一眼視線就移開了，一雙眼睛帶點惱怒地瞪向坑上的兒子。

可是沒等他開口發作他胡鬧，那兒子已經開口了。

“父王，我過來給表姐道歉了。”

瑞王聽得心口一堵，沒想到這兒子竟然是認真的，他仔細看向衛烜，發現他臉依然蒼白，但是神已經好了很多，看起來也不像昨晚那般病得糊涂不清的樣子。只是，瑞王覺得那口氣怎麼也咽不下來，總覺得這兒子不可能這麼乖巧，這不合理啊。

康儀長公主夫妻在瑞王夫妻進來時也忙起同他們見禮。

見長輩們這樣，阿菀自然不可能真的像個無知的孩一般什麼也不做，便由父母抱下炕，似模似樣地行了一個禮，用的蘿莉嗓道：“見過七舅舅、七舅母。”

可的小蘿莉素來討人喜歡，瑞王見像個小大人的樣子有趣的，便不理那個讓他堵心的熊兒子，對阿菀笑著：“你是壽安吧，昨天的事是烜兒的錯，讓你委屈了。”說罷，往上了，發現出來得太急，忘記帶禮了，便將上掛著的一枚玉佩取下來給外甥作見面禮。

阿菀看向公主娘，見點頭了才接過，“謝謝七舅舅。”

瑞王了的腦袋，說了聲好乖，便對康儀長公主道：“康儀，今兒打擾你了，烜兒還小不懂事，請你多包涵。”

瑞王這話說得十分的順溜，顯然已經重復了無數遍。不過想想也對，有這麼個熊兒子，雖然有太后皇帝罩著，可是若得罪了一些宗室及有份的大臣，作老子的怎麼樣也得去意思意思地陪個罪吧？所以這種話瑞王已經說得習慣了，里面的容也是千篇一律，真心倒是沒有多。

康儀長公主臉皮搐了下，上卻客氣地道：“七皇兄言重了，烜兒今兒來這里乖巧的，并沒有打擾什麼。”然后地道：“烜兒病還未好，便讓他先在這里用完膳再回去罷。”說罷，又讓人給瑞王夫妻上茶。

瑞王見給面子，臉上的笑容也自然了許多，當下不客氣地坐下，擺明著就賴在這里了。

阿菀臉皮也跟著搐了下，覺得這位深得文德帝信任的瑞王臉皮厚的，雖然他風風火火地過來接人了，但是開口斥責兒子胡鬧的語氣也只是意思意思罷了，仿佛只要他沒事一切好說話，這也太隨便了，怎麼當父親的？而且對他們的態度也有些敷衍，雖然看得出來他也是在意兒子的，可是總是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覺。

不過這也不能怪瑞王，康儀長公主行事低調，素來不出眾，公主與皇子之間涉也不多，瑞王對這個皇妹并不悉的，若不是這次回京在驛站中恰巧遇著，想必這個皇妹在他心里也不過是個稱號罷了，本沒什麼印象。

“烜兒怎麼樣了？可還燒著？”瑞王妃沒有丈夫的寬心，忙過去詢問繼子表現一下賢良慈，原是想手他的額頭看看溫度降了沒有，誰知道正拿著調羹喝粥的男孩卻偏首躲開了的手。

瑞王妃一時間有些尷尬，雖然有點兒惱怒衛烜不給面子，可是瑞王還在，也只能咽下這氣兒，當作沒發生。

“母妃放心，我好多了。”衛烜冷淡地說道。

瑞王看得皺眉，斥道：“好不好不是由你來說，讓個大夫過來瞧瞧罷。”心里還是有些擔心他一大早就自己跑出來吹風的事。

衛烜沒說話，而是低頭慢吞吞地喝著棗熬粳米粥，時不時地拿那雙眼睛看向依在康儀長公主邊的阿菀，甚至看一眼便吃一口，讓阿菀懷疑自己其實就是他配粥的小菜。

這麼一想，又打了個寒，往公主娘親那兒了。

大夫很快過來了，給主子們行禮后，便過去給瑞王世子請脈檢查，半晌說道：“世子的燒已經退了，只是這子還虛著，須得養上幾天才好，藥也還要繼續喝的，方能褪除病。”

小孩子的抵抗力弱，大夫這樣說也正常。只是看衛烜今兒一早就跑這邊來，活蹦跳的樣子，實在是不需要休養的樣子。

大夫很快便下去寫方子抓藥了，衛烜還在喝粥，速度奇慢無比，瑞王見狀，也只能按捺住自己坐在這里等，康儀長公主等人皆得作賠，順便聊起了康儀長公主夫妻這幾年在江南游玩時所見之景，這倒是合了羅曄的脾氣。

衛烜的速度放得再慢，也有吃完的時候。

瑞王見狀，便道：“今日打擾了，也不知康儀你們幾時起程回京，到時候也好一起結伴同行。”因著謝這位皇妹，所以瑞王便與他們同行，好親近親近。

衛烜聽罷，便抬起頭，雙目盯著自己父王。

“這個……便在這一兩日罷。”康儀長公主斟酌著道：“原是因為下雨才暫宿在驛中，今兒雨停了，只是路上應該還不太好走，怕是要等個一兩天罷。皇兄應該知道，阿菀的子弱，妹妹舍不得讓苦，這路上有點兒顛簸，妹妹都舍不得。”

瑞王理解地點頭，他看了兒子一眼，又道：“那行，若是天氣好，咱們一起回京，恰好也讓烜兒休養個把天。”不給康儀長公主再說的機會，又對坐在炕上的衛烜道：“烜兒，走了。”

誰知衛烜卻推開正給他用巾帕臉的安嬤嬤的手，道：“父王，兒子還未給表姐道歉呢。”

所有人一聽，臉皮又搐了下，原來你真的是當真了？

衛烜不理其他人，下了炕后走到阿菀面前，拉住了的手，雙目地盯著的雙眼，一字一句地道：“表姐，昨兒對不起了，我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說著，附上一個天真可的笑臉。

阿菀差點被這小正太的笑容閃花了眼，果然小孩子正常的時候，真的很可。可是和那張笑臉不符的是，那雙眼睛特麼的可怕啊啊啊！！

“沒關系。”阿菀勉強地道，“世子不必放在心上。”所以快點走吧，這種詭異的小正太，實在是不想打道啊。

雖然阿菀覺得自己有這種心態很孬，竟然對一個小正太避之不及，可是誰這衛烜從早上出現起就顯得太過詭異，阿菀每每對上他的眼睛，總有種頭皮發麻之。覺得自己的直覺是對的，還是遠離這個孩子方為上策。

衛烜看著，雖然的神與平時差不多，因著自不好，最忌喜怒哀樂等緒過大，使得小小年紀的養了一副小老太太般平淡的模樣，可是他對這個人太過悉了，如何不知道平淡的表象下是不得自己快點走，好與無干系。

看依然如記憶中的樣子，他的眼里又浮現難以克制的扭曲瘋狂，終于忍不住又撲了過去，然后雙手死死地抓著的肩膀，對著那張的蘿莉臉蛋啃了下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