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儀長公主從兒的艙房回到自己的艙房，便見丈夫正在窗口憑欄而坐，手持著一本書，對著窗外的河面念念有詞。

一副書呆子的呆模樣。

康儀長公主看得失笑，臉上也含著笑意進來。

羅曄正巧轉頭看到，發現的心似乎不錯，便笑道：“阿媛怎麼了？你看起來心很好。”說罷，他放下手中的書，站起來迎向妻子，拉著一同坐下。

等丫鬟上了茶退到艙門外候著后，康儀長公主方才說起先前去看兒時遇到衛烜的事，說完后便慨道，“以前我覺得他是個被寵壞的孩子，害得阿菀兩次都吃了苦頭，可是最近觀他，雖然脾氣依然有些蠻橫霸道，卻已曉得會克制脾氣，模樣兒也乖巧，對咱們阿菀更是極好，知道溫玉養人，連宮里太后賞賜給他的溫玉也舍得送了阿菀。”

羅曄聽罷，也有些驚訝，爾后并不在意地道：“流言止于智者，耳聽為虛。況且當年他才四歲，不懂事罷，現在他大一些了，知曉了厲害，所以也懂得人。而且……”他一臉驕傲地說，“咱們阿菀那麼可，哪個臭小子不喜歡？”

康儀長公主好笑地搖頭，只覺得這是小孩子的一時興趣所致，以衛烜的份地位，他想要什麼不得，這種興趣能維持得了多久？況且并不期待阿菀大富大貴，只需要平平安安過一生便行了，雖不知道阿菀長大后子會不會健康一些，可是比起正常的貴們，到底是孱弱一些，恐怕并不是世人眼中的好媳婦人選，正如自己一般。

想罷，不由得心里嘆息，轉眼看向俊雅的夫君，目微暖。或許在世人面前，他是個沒甚大出息的，可是在眼里，他卻是個最合格的夫君父親，不枉當年選擇了他。

正思索著，突然聽到丈夫道：“阿媛，你說將阿菀許配給衛烜如何？”

康儀長公主冷不仃地聽到丈夫這麼說，吃驚地看向他，“你怎麼會這麼想？”雖然衛烜在鶴州驛那兒說過這樣的話，可是大伙都當是孩子氣之言，并未放在心上，和瑞王都有默契忽視，免得壞了原本就淡的份。

羅曄見吃驚，笑道：“我是見衛烜天天來找阿菀，一天不落，年紀雖小，卻為著阿菀著想，若是……”

雖然他的話未完，但是康儀長公主如何不知道丈夫的意思。說到底，想要為唯一的兒找一個妥的夫婿，不在意對方的家世如何，只要是一心一意為阿菀的，羅曄并不在意門第份。雖然不理庶務俗事，但他卻不是真的天真得什麼都不懂的傻子，衛烜的門第太高了，又有宮里的兩大頭寵著看著，他的婚事自然是要慎重的，怎麼樣看都是前途無憂的皇族子弟，若是他大點，指不定京中想和他結親的人家多得是。

只是，這段時間，衛烜不僅是去阿菀那里刷存在，也在羅曄這里刷了不存在，慢慢地影響著他的思緒——忽悠洗腦一并上，使得羅曄有時候也覺得，衛烜不錯的。

“他們還小。”康儀長公主說著，疑了下，又道：“而且，阿菀的子……若是長大后像我，并不適合當個大家族的宗婦。”

這才是康儀長公主憾的，若是衛烜真的能這般事事為阿菀著想，若是他長大后依然心意未變，也是個人的，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可惜啊……

夫妻倆說了會兒，最后不了了之。

確實，在兩人心里，無論衛烜現在與阿菀多親近，畢竟還是個孩子，小孩子最是反復無常，無定，這興趣能維持多久？就算他能堅持，但是也要看實際況，婚姻大事由父母長輩作主，也由不得他胡來。

夫妻倆很快便放下這件事，雖然衛烜依然天天從瑞王府的大船跑過來一呆就是大半天，給羅曄忽悠洗腦，在阿菀那里重復提起要娶當世子妃，可是這家子人本沒有太放在心上。

沒有放在心上的結果是，當瑞王親自過來給衛烜提親時，大家都有點傻眼了。

*****

船往北行了半個月左右，瑞王妃的預測很快便實現了，瑞王終于松口了。

不過瑞王雖然在兒子的癡纏下松口，卻有自己的考量，只是這考量，暫時便只能埋在他心里，等以后再看罷。距離衛烜長大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很多事并不急。

雖然是一起結伴同行，但是兩家人卻并不在同一艘船上，若不是衛烜天天都要鬧著去找阿菀，恐怕大伙都是在自己船上呆著，并不怎麼流。這主要是瑞王與康儀長公主雖是兄妹，卻因為在宮里的寵程度不同，不怎麼近親，而瑞王妃與康儀長公主也不是什麼手帕，沒有那麼多的已話說，羅曄與瑞王，一個文人一個武將，那更是沒話說了。

所以，聯系著兩條船頻繁來往的，也只有看起來力旺盛的衛烜了，為了這輩子能實現他的目標，他也是滿拼的。

這日，瑞王夫妻突然隨著衛烜一起登上康儀長公主所乘坐的船，讓夫妻倆都有些驚訝。

康儀長公主夫妻在船艙的大廳里招待他們。

衛烜不安份地探頭，問道：“康儀姑姑、姑父，阿菀呢？我去找。”說罷，不等康儀長公主夫妻說話，他便自己跑過去尋阿菀了。

幾個大人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只得失笑搖頭，也并不在意，在丫鬟奉了茶后，便開始寒暄扯皮起來。

雖然瑞王是個武將，脾氣也不太好，甚至很多時候還喜歡對同僚耍流氓，可是面對自己這個弱如水般的妹子，多得給點面子嘛。所以，瑞王這次放低了些段，同時也耐心了很多，讓康儀長公主心里暗暗納悶。

此時已是九月份了，天氣漸漸轉涼，船上的風大，阿菀一般是呆在自己的船艙不出門，免得被風吹到。

可是今日，衛烜來尋，是要將帶出去見證一下的。

當衛烜用比平時更輕快的步子進來，阿菀正拿著一本棋譜打發時間，瞥了他一眼，沒怎麼熱絡地打了聲招呼。

衛烜對的冷淡也不在意，阿菀子不好，緒波也，給人的覺有些平平淡淡的，與悉后才知道，平淡是給外人的，面對自己人時也有脾氣的。

“阿菀，我父王和母妃他們過來了，正在廳里喝茶，一起過去。”衛烜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說著就手將從榻上抱了下來。

被個比自己小的正太抱著，特麼的憋屈，同時也好擔心被他摔了。

衛烜表示，他就算是摔了自己，也不可能摔了，這種擔心真是多余。不過，讓他郁悶的是，為啥他母妃生他的時間要比阿菀小三個月呢？就算多上一個小時也好啊，不然總是被阿菀理直氣壯地當弟弟看待，特麼的憋屈。

想到瑞王夫妻是長輩，阿菀覺得出去拜見是應該的，不能因為子弱不宜出門就連客人也不見。當下也沒有惱他的自作主張，可是被他地抓著，阿菀忍不住看向他，“能不能放開我？”

“不要！”衛烜充分地表示自己現在就是個熊孩子，怎麼可能和講理？按他的心意，抓著不放才對！

于是阿菀再次只能被他抓著牽著離開了自己的船艙，伺候的青煙青枝忙拿了件小披風跟了出去。

剛到大廳時，阿菀便聽到了瑞王洪亮的聲音，等聽清楚他話中的容時，差點一頭栽倒。

“康儀，子策，本王今日前來，為烜兒定下壽安，待壽安及笄后，便讓他們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