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世子親自到懷恩伯府探阿菀的事自然是瞞不住的，不一會兒便傳到了伯府的主子們耳里了，眾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大夫人聽后有些吃驚，瑞王世子可是宮里最寵的皇孫，在這京城中可謂是難有人出其右，懷恩伯府無論如何也是無法與這等份之人扯上關系的。而阿菀的子不好，一年中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是呆在屋子里養病的多，雖有郡主封號，但是在京城的權貴之家中可謂是個明人，更是比不得瑞王世子的天生矜貴。

怎麼想也想不到瑞王世子怎地突然上門來了？

雖然不解，不過大夫人看到一臉不愉地回來的丈夫，便也不多說什麼，只是親自去了老夫人的松鶴堂一趟。

待大夫人到松鶴堂的院門口時，發現二夫人也過來了。

“大嫂是來給娘請安的麼？真是好巧。”二夫人親親熱熱在院門口挽住了大夫人的手，若是不知的人，還以為們是多深厚的妯娌。

大夫人不著痕跡地回手，笑道：“是啊，二弟妹來得倒是巧。”大夫人目往頭發和服上一瞧，忍不住暗暗搖頭。

二夫人最是喜歡張揚，平時恨不得將所有的首飾都往腦袋上，可是這會兒，發髻上只簡單地了一支珍珠紅寶石釵，簡單地飾以白細珠的珠環，倒是比平時那種移梳妝臺的樣子顯得清雅不——當然在二夫人眼里，這種不清雅，而是寒酸。

由此可見，是得到消息便匆匆忙忙地過來了，都來不及打理自己的行當。

妯娌倆寒暄兩句，大夫人見厚著臉皮要去給老夫人請安，便也不再多話，一起進了松鶴堂。

松鶴堂里，劉媽媽正拿著人錘給老夫人捶，見到兩位夫人進來，忙起行禮。

劉媽媽可是老夫人邊的得意人，主子們就算見到也要客氣地一聲媽媽，兩人哪里敢托大，忙不迭地側了半禮，方才坐下。

老夫人手里捻著一串佛珠，見這種不朝不晚的時候兩人過來，眼里不免有些深意，說道：“你們怎地來了？是不是菀丫頭那兒有什麼事？”

這府里份最矜貴的除了康儀長公主便是弱多病的壽安郡主了，雖然阿菀一年到頭病歪歪的，但是投了個好胎，有個公主娘，還能到太后面前為掙得了個郡主封號，比這伯府里的任何人都強。所以老夫人也高看一眼這孫，并不因為的子太孱弱而有所不喜。

也因為老夫人的看重，所以平時阿菀有點什麼風吹草的，都會第一時間稟報。這會兒，老夫人還以為大夫人過來是因為阿菀那里又怎麼了。至于二夫人，老夫人暗暗撇，這個二兒媳婦是個無利不起的，哪里有熱鬧哪里就有，哪里有利可圖，的鼻子也是最靈的。好在雖然會來事了點，卻也沒做過什麼損害伯府之事，便也由著了。

大夫人笑道：“可不是阿菀那兒嘛，剛才瑞王世子帶了禮過來探阿菀。”

老夫人聽后果然也吃驚不已，沉了下，對兩個兒媳婦道：“這事我知道了，你們也不用到嚷嚷這事，就按著平時的親戚往來便好。老大媳婦，你約束好下人，別讓那些耍的到說，如有爵主子們舌子的，你便置了。”

老夫人這話正中大夫人下懷，有老夫人開口，便能正明大地出手了，當下應了聲是。

二夫人眼睛轉了轉，覺得老夫人過于小心謹慎了，心里有些不以為意，今兒來的可是瑞王世子，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想讓人不心都不行。想罷，忙道：“娘，這瑞王府是何意？沒想到菀丫頭還和瑞王世子相識，聽說那瑞王世子可是宮里的太后娘娘的眼珠子，可金貴著。”

老夫人見的模樣，便知道起了心思，嗤笑道：“說來老三媳婦和瑞王可是兄妹，菀丫頭和瑞王世子也是表姐弟，這表弟來探生病的表姐有何不對？”

二夫人聽得訕訕的，等老夫人趕人時，只能不太痛快地和大夫人起離開。

等兩個兒媳婦離開后，老夫人心里也有幾分不安心，便對劉媽媽道：“你去問問三老爺在何，若是無事便讓他來我這兒一趟。”

劉媽媽應了聲便出去了，不一會兒便回來稟報道：“郡主子有恙，三老爺心憂守了半天，現在正在歇息。”

聽罷，老夫人自然不忍打擾兒子歇息，又不好康儀長公主過來解，只能按捺下來。

幸好，三老爺是個孝順的，待得掌燈時間他醒來后，聽聞傍晚時母親派人過來他，便換了服過來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看著燈下一舉一皆顯得格外出的三兒子，心里不覺到驕傲欣。此時屋子里沒有其他人，老夫人也不用像平時那般顧忌著，先是慈地詢問了他在江南時的況，雖有家書往來，到底不如自己親自詢問來得安心。

母子倆一問一答，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兩刻鐘，而老夫人也知道了瑞王世子今日為何會來此。

“菀丫頭和瑞王世子定下了婚約？”老夫人驚得手不穩，手里的佛珠落到地上。

劉媽媽趕過來拾起，小心地將那串佛珠放到炕上的案幾上，臉上也難掩驚訝。

老夫人錯愕地看著兒子，見兒子肯定的點頭，才神古怪地說道：“瑞王這是何意？”

正常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會懷疑瑞王腦袋被門夾了，竟然給兒子定下這種婚約。壽安郡主雖有郡主封號，但是和封號一樣讓人記住的還有孱弱的子，當年被赦封為郡主時，不知道暗地里有多人同呢，覺得若非連太后也怕活不到年，本不會親自去求了皇帝赦封為郡主，還特地選了“壽安”這兩個字作封號。

也因著這個小姑娘實在是太病弱了，連活不活得到年都有問題，宗室中人雖然有嫉妒之語，卻沒有人有意見。

所以，雖有封號，但是可能活不到年的小姑娘，哪個作父母的會愿意讓家中的孩子與其定下婚約的？外一以后真的夭折了，知的人會認為正常，不知的人還以為是男方克妻呢，對這名聲多有些不好。而瑞王世子作為宮中太后的眼珠子、皇帝的親侄子，即便他以后變了個人嫌狗僧的紈绔子弟，也能榮華富貴一輩子，想要娶什麼樣的人沒有？

瑞王實在是沒必要這麼早就為其子定下婚約。

“娘，他們兩個小人好著，瑞王世子也不像世人說的那般頑劣不堪，兒子見他不僅進退有禮，天真可，對阿菀也上心，便覺得這樁婚事不錯。雖然尚早了一些，但是他們現在年紀還小，正好一起青梅竹馬長大，以后定然也會是一樁人人稱羨的姻緣。”羅曄笑著說道。

老夫人聽到兒子樂觀的話，頓時有種想要額頭的沖。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德行自己知道，所以也知道三兒子是真心覺得很相配的。

可是沒這麼樂觀，“宮里的太后……”

羅曄笑道：“自古婚姻大事，皆由父母作主，雖然太后娘娘寵衛烜，可是也不能隨意手瑞王定下的事吧。娘您不必擔心，瑞王既然與我換了信，自然不會言而無信。”

老夫人扯起角勉強笑了下，想了想，說道：“罷了！不過這事還是先不對外公布，看瑞王府如何罷。”心里仍是覺得不太妥當，決定先觀罷。

羅曄也不是傻的，自從與瑞王換了信后，他也想了很多，知道母親的意思，雖然他心里樂觀的，覺得既然定下了就不會變，不過母親態度也是一種保守的退路，便笑著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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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的第三天，衛烜便和瑞王妃一起進宮。

到了太后居住的仁壽宮時，便有小侍早早地守在仁壽宮的門前，見到他們到來，小侍一臉驚喜，忙不迭地讓人進去通報。

仁壽宮里，皇后正帶著后宮的妃嬪給太后請安。

太后沒什麼神地坐在上首位置，神有些寡淡，讓皇后和貴妃及四妃等都有些擔心。當聽到侍來報瑞王妃和瑞王世子來了，太后臉上出了驚喜的神，整個人馬上神起來。

“真的？快快讓他們進來。”

等侍出去，太后便對皇后笑道：“烜兒一去便是幾個月，可讓哀家想念得，幸好終于回來了，也不知道他在路上有沒有吃苦頭，聽說先前在路上時生了場大病，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可憐的烜兒，小小年紀就遭此大罪，早知就不該讓他去的……”

殿的嬪妃們聽到太后的話，眉頭微微跳了下，心下暗暗腹誹：就算是生了病，那個小霸王也能鬧騰得眾人不安生，現在不是好端端地回來了麼？們倒是寧愿他病久點兒，沒心思鬧騰才好。

這時，一道稚的聲音道：“皇祖母，您只喜歡烜弟弟，不喜歡了曦兒麼？”

聽到這聲音，太后看向坐在鄭貴妃邊約模七八歲的孩兒。這是鄭貴妃所出的三公主，傳了鄭貴妃的七分容貌，玉雪可，深得文德皇帝寵，在宮里頗有地位，其他公主難有其風頭。

此時小姑娘故意撅著看太后，一副天真憨之相，怎麼看怎麼可人疼。

太后臉上出了笑容，正要說什麼時，瑞王妃已經攜著衛烜進來了，讓太后瞬間便忘記了這個孫，眼地看向門口，等見到衛烜的影時，臉上已經笑開了花，渾然沒有先前那種寡淡的神。

三公主看了眼太后，低下頭狠狠地攥著帕子，低垂的大眼睛里滿是對衛烜的厭惡。

真討厭這個人，只要他出現，無論是父皇還是皇祖母，都會喜歡他，算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