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中記》第44章
且說黃誠跟阿澤見云鬟如此,不免以為是了驚嚇所致,然而畢竟人好端端地在此,已是萬幸,當下阿澤便拉著云鬟的手兒,想將帶出去。
正此刻,外頭秦晨帶人上來,一眼先看見云鬟,便招呼道:“哥兒沒事兒呢?太好了!”
黃誠回頭道:“底下可細細地查過了?”
秦晨這才回答:“一樓已經查探過了,看不出有什麼道暗道的。”
云鬟聽見這個,抬頭看向黃誠,黃誠以為不解,便道:“我原本想同你說,這兩日我細看這幾起案子的卷宗,果然有所發現,你可還記得前天我帶你來此之時說過——這宅子是袁家后來搬的?”
原來這兩天黃誠不眠不休,把前前后后的卷宗都看的仔細明白,包括先前王閆掐死丫鬟,被“斬首”那次的記載。
黃誠心堅定,既然認定王閆活著,自然不信他有什麼超乎尋常的飛天遁地本領,然而尋常之人一時之間,卻也難想到有“室暗道”之說。
黃誠一來難以窺破這其中訣竅,二來因陳秀才男扮裝逃走之事,不免要把袁家宅子繪圖找了來細細研究。
不料袁家管家因道:“這個我們老爺不曾有,須得向原主兒張家去討,只不過這張家的人早搬走了,老爺要這繪圖,只怕難得。”
黃誠便道:“張家的人如何搬走了?”
管家道:“他們家原本不是本地人,只是前幾年遷來的,如今仍舊回本鄉里去住罷了,當初老爺因急要房子,他們家又急著賣,兩下因一拍即合。”
那管家去后,黃誠琢磨半晌,總覺得不妥當,當下便將袁家此宅周圍三戶眾人請來,因問起這宅子的來歷。
這幾個人不敢瞞,便道:“這宅子原本是王家的,后來便賣給了張家。”
黃誠道:“哪個王家?”
眾人道:“戶主王平老先生,原本是本地士紳,因子嗣單薄,只一個獨生兒,也遠嫁他鄉,四年前他弱多病,臨去世前便把這屋子賣給了張家。”
黃誠因翻看卷宗,卻沒見過有個王平的,一時皺眉,自忖線索又是斷了。
不料這三戶人家彼此相看后,其中一人便多說道:“其實當初若不是那刻薄鬼家里人太甚,王老先生也不至于賭氣把房子賣了……”
黃誠正無計可施,聽這似乎有,便問:“這是什麼意思?刻薄鬼家又是什麼人?”
那人卻又訕訕地,有些后悔失言,其他兩人也不敢吱聲。
黃誠一再問,這幾人才吞吞吐吐說道:“說來老爺也是不陌生的,這刻薄鬼家里,豈不正是年前被斬首的王閆家里,因為他們家苛厲,慣于強橫霸道,不干好事,故而我們背地里都他們刻薄鬼。”
另一個人也壯著膽子道:“王閆被斬首后,刻薄鬼已經換作短命鬼了!”
幾個人不由失笑,卻又自知是公堂之上,不敢造次,忙又噤口。
誰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黃誠聽說“王閆”兩字,就仿佛黑夜之中終究見了黎明之,忙道:“他們兩家到底有何瓜葛,細細說來!”
這幾個百姓見問的這個份兒上,只得一一說明白了。
原來若算起來,這王平先生,還是王閆的老伯父,只因王閆一家,從上到下都并非善類,又欺負王平獨外嫁,因此一直覬覦王平的這所宅邸,幾次三番勸老先生立字據,把宅子轉給他們。
這兩家雖是同宗,但王老先生一直看不慣王閆一家的所作所為,哪里肯平白便宜他們,正好兒張家人要找房子,因此老先生便索把這宅子賣掉,錢銀等,都只給了自己的兒,此舉自然把王閆家里氣的半死。
黃誠因又細問王閆,鄰居想了想,又道:“這短命死鬼小的時候,還常常往這宅子里跑,后來因老先生見他不是個好的,漸漸地就拒了來往。”
只因查明了袁家的宅子原本跟王閆有關,黃誠才約有所領悟:世上哪里會有這樣巧合的事,必然是這宅子有蹊蹺!
黃誠參這點,立刻點帶三班衙役,匆匆前來袁宅,想要再仔仔細細搜查一番,誰知中途正好遇見袁家來人,說是阿澤代:讓多帶人手前去尋人,是兩個哥兒不見了。
是以黃誠一行人才來的這般快。
且說在樓上,秦晨回稟之后,又有捕快上來,說是二樓書房已經搜查完畢,并無異樣,剩下的便只有這三樓臥房了。
而在他們進門之后,也早有公差開始邊邊角角地細敲細看,柜子箱子等又重新打開。
連秦晨也走開了去,到了床榻邊兒看了會兒,把床底下的地板都按了一翻……原先鋪著的地毯也自被掀了起來,果然是一寸兒也不肯放過。
然而如此興師眾,卻仍是一無所獲,
黃誠好不容易找到了這樣一個“缺口”,自然不肯放過,因看著滿屋忙碌的眾人,心想:“先前的兩個疑點都有了著落,第一是王閆生死謎題,第二是這室之謎,如今王閆信是活著,這室,卻一定是有暗道……如此一來,所有才可以得解,然而這宅子張家住了三年,袁家又住了將一年,卻都毫無所覺,可見這暗道必然是極的……到底在何呢?”
黃誠皺著眉,背負著手兒走來走去,此刻臥房的窗戶已經被打開。
黃誠走到窗戶邊兒上,探頭往外看看,復又回看看里屋……自看不出什麼不妥當來。
此刻袁老先生復又蘇醒,因聽聞知縣帶人前來,便巍巍地出來看究竟,誰知見樓竟是這樣糟糟地,站滿了差人——原本是小姐的閨房,連一只狗兒都不許的,眼見如今這般,老先生忍不住便越發地悲從中來來。
忽然有個儀態高貴的婦人,后跟著兩個丫鬟,并幾個小廝們走來,見狀便喝道:“到底是在做什麼?到底是在查案,還是抄家!”
黃誠約聽說袁家有個人從京回來了,只不知袁錦的份。
袁錦后一個丫鬟上前,道:“這是京城林國公府的坤,你們且仔細,這樣的人命案子拖了許久都結不了,卻又來府驚擾老大人,行這等荒唐的抄家之舉,你們好大的膽子!”
黃誠聞聽,這才知道方才丙基為何不肯前來的緣故了,自然是怕得罪了貴人,黃誠便上前道:“請明白,下并不是抄家,而是在找尋重要線索。”
袁錦冷笑道:“哦?聽聞你前前后后來了也不下七八回了,難道還有什麼線索不曾找見?如今弄得這樣大陣仗,又找到了什麼了?倒我開開眼界呢?”
黃誠語塞,此刻袁老先生因著眼睛,道:“錦兒,不要多話,黃知縣也是為了……破案心切。”
袁錦很是不忿,因道:“我自來沒見過這樣破案的,不過是無能罷了,既然無能,還要找出些法兒來遮掩……”說到這里,眼圈兒也忍不住一紅,便掏出帕子,哽咽道:“可憐我的秀兒妹妹,死的不明不白,死后還要被人這樣踐辱攪擾……”
兩個丫鬟忙勸,另一個丫鬟便對黃誠道:“大人口口聲聲找什麼線索,只別雷聲大,雨點小,若白忙一場沒個結果,只怕大人的兒,可就做到頭了。”
黃誠一言不發,倒是秦晨忍耐不住,便喝道:“丫頭片子,你瞎說些什麼?”
那丫鬟見他捕頭打扮,便哼了聲,竟理也不理。
黃誠心中雖認定此地有道,然而找來找去終究不見,又總不能真個兒把這樓給拆了,此刻聽袁錦跟的丫頭們狗淋頭罵了一番,竟不能答。
正在此時,忽然聽見有人道:“好大的口氣,誰說是白忙一場了?”
眾人聞聲看去,卻見說話的乃是個十四五歲的年,面孔俊秀,正是阿澤。
阿澤說完,也不理會袁錦等人的不悅之,便走到黃誠跟前兒,因道:“大人跟我來。”
黃誠不解其意,只好轉隨著阿澤進,黃誠邊走,卻并沒見云鬟,正要問起,阿澤卻領著他來到臥房門口,蹲下子,盯著那面墻壁。
黃誠問道:“怎麼了?”
阿澤小聲兒說道:“哥兒我跟大人說,機關在此。”
黃誠聽了這話,背上一麻似的,似大旱見甘霖般,忙也俯定睛看去。
卻見墻壁的柱子上,果然雕刻著好些人像,栩栩如生,本也看不出異樣,只往側不起眼,才看見一個小蹴鞠,而那圓圓地球……
黃誠一震,不由跟阿澤對視一眼,此刻秦晨也跟了進來,后袁錦陪著袁老先生也都站著看。
秦晨道:“是在做什麼?”原來此刻黃誠跟阿澤一個俯,一個蹲著,所看的角度,只是孩才能平視,年人卻只得如此才能留意看見。
當下阿澤后退一步,黃誠觀察了一番,舉手試著按了過去,誰知一按之下,只聽輕微“扎”地一聲,就在靠墻邊緣,兩道木板往旁邊撇開,出一個黑的口!
后頓時傳來驚呼之聲,乃是袁老先生跟袁錦兩個,因太過驚詫,一時沒有忍住。
秦晨也驚道:“天神菩薩,這是什麼!”忽然又瞪圓眼睛,道:“原來大人想找的,就是你這個?”
阿澤盯著這口,回頭卻仍不見云鬟,阿澤因云鬟自方才開始就舉止反常,他心中憂慮,便道:“趙六爺只怕也在里頭,大人快人進,或許可以將賊人也擒個正著。”
黃誠來不及震驚,才要吩咐,秦晨已經迫不及待:“我來!”當下把腰刀好,看了看里頭黑漆漆地,便要了個火折子來。
火折子晃亮,卻見一道長梯,直通往下,竟仿佛沒有底兒似的。
幸而秦晨極為膽大,俯便下了梯子,就在他進之時,那兩面木板重又合了起來。
黃誠看的明白,這地板足有四指之寬,極為厚實沉重,怪不得先前查探之時并差不錯異樣。
黃誠生怕秦晨一人不得力,當下又連幾個捕快跟著。
話說秦晨從上下到底下,眼前黑漆漆地,饒是他天生膽氣壯,也忍不住有些心頭跳,當下搖著火折子往前,走了百十布步,借著火,約可見前頭似有一般。
秦晨屏住呼吸,試著道:“小六爺?”
那人了,旋即輕笑道:“原來是秦捕頭。”
秦晨大喜,忙撲過去,卻見趙六臉上帶,靠墻坐著,倉促間秦晨自不知他傷的如何,便道:“六爺,你覺得怎麼樣,是誰傷了你?”
趙六道:“誰能傷的了六爺?不過我倒的確跟那賊囚過手,他自逃了,你這會兒沿路去捉,只怕還能追上。”
秦晨見他小小的人兒,一團兒靠著墻,傷的深淺又不知道,哪里肯舍他離開,便道:“你的傷著了?那賊跑不了,我先抱你上去。”
趙六咳嗽了聲,忽然道:“有腳步聲,還有人隨著你來?”
說話間,就見又有四五個公差來到,紛紛道:“秦捕頭!”
秦晨見來了救兵,心里越發有底了,不料趙六道:“若是背著我往上爬,甚是艱難,倒不如一路順著這地道追過去,據我看來,這地道不至于太遠,若是拿下賊人,自是你們的功勞。”
秦晨本是個豪爽之人,聞言把心一橫,便道:“既如此,咱們便去,把這惡賊捉到,也給咱們大人出出這口惡氣!”
當下秦晨便一個捕快,把趙六背了起來,因沿路往前。
眾公差仗著人多,加上秦晨領頭在前,便勇字當頭,如此走了不多時,就見眼前亮起來,秦晨道:“大家戒備,留神那賊在外埋伏!”
于是眾人小心翼翼,漸漸靠近過去,卻見頭頂乃是一面木板著,試著推了推,紋不。
幸而人多勢眾,眾公差齊心協力,發一聲喊,終究將那木板推翻,眼前頓時一片亮。
秦晨舉著腰刀,先縱躍起,沖了出去,又怕賊人在外,雙足還未落地,先揮刀砍了一陣兒。
眼前悄無聲息,秦晨定睛細看,卻見竟是個尋常房舍,此刻其他公差也都跳了出來,秦晨見屋無人,早去開了門,一看眼前,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原來此,竟正是那小姐院子之外的廊房院子,此刻他們所的,正是那西側廂房。
外頭正有幾個袁家仆人在此探頭探腦,猛地看見這一伙人從此出來,眾人都發呆,不明所以,秦捕頭道:“方才可看見可疑之人從此出來了麼?”
其中一個仆人大膽說道:“方才啞從這兒出去了。”
秦晨聞聽,立刻揪住此人,他帶路,又命一個捕快留下照料趙六,便帶著其他人飛奔而去!
且說那捕快背著趙六走了出門,趙六呼了口氣,道:“你放我下來罷。”
捕快小心將他放在臺階上,因看了一會兒,便道:“小六爺,您的好像折了……”卻見他臉上也沾著,只怕上也有傷,卻不敢細說。
趙六笑道:“不算什麼,六爺死不了就又是一條好漢。”
那捕快見他年紀不大,卻豪氣狂放如此,不由也有幾分欽佩,便道:“我去大夫來如何?”
趙六揮揮手,那捕快果然忙去了,趙六坐在臺階上,徐徐地又呼出一口氣,仰頭往上,見從葡萄架中傾瀉而出,細細碎碎,此刻世界,跟方才在地下,卻如天堂地獄一般。
趙六微微瞇起眼睛,忽地蹙眉,卻見那葡萄架外,廊房正中的欄桿,靜靜地站著一人,此刻垂眸正也看著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趙六先是一怔,繼而挑笑了起來,道:“小丫頭,你又救了六爺一次,六爺該怎麼謝你才好呢?”
云鬟只漠漠地看著他,也不做聲。
趙六撇了撇,道:“做什麼,不認得六爺了不?對了,你放心,那賊被六爺打跑了,六爺是不是很能耐?”
云鬟仍是面無表,只掃他一眼,便轉過去。
此刻阿澤正也自廊橋過去,急急地說:“哥兒,如何悶聲不響地就跑了出來,可知又嚇我一跳?”阿澤說著,便拉住云鬟的手,仿佛仍怕離開一樣。
趙六看著這幕,才又皺了皺眉,本來滿漾著明亮笑意的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翳,眼睜睜看兩人進了廊房,又順著下來,竟是出門而去。
原來云鬟因見案即將大白,剩下的黃誠自然會料理的妥妥當當,便先吩咐阿澤,乘車返回素閑莊。
誰知才出了袁家大門,便聽見后有人道:“稍等片刻。”
云鬟回頭,卻見趙六被捕快扶著,那捕快陪笑道:“哥兒,六爺的摔斷了,他又想回鄜州,可否借莊上馬車,捎帶六爺一程?”
云鬟皺眉不答,趙六卻笑道:“罷了,何必勞煩呢,我騎馬回去就是。”
云鬟淡聲道:“我并沒有說不可。”說罷,便自己先上了車。
趙六聽了,就也笑道:“知道你是菩薩心腸,舍不得六爺吃……苦……”說到這里,卻見云鬟回過頭來,眼神冷冷地。
趙六吐吐舌頭,便只當什麼也沒說過的。
阿澤在旁看著,因說道:“喲,這可是一降一呢,你怎麼不犟了?先前怎麼還跟我還一套一套的。”
趙六哼道:“好好當你的跟班兒就是了,誰讓你多來。”
阿澤道:“我自不是你的跟班。”
趙六道:“不是我的,你就高貴許多了?你如何不是皇帝的跟班兒,那還是公公呢。”
阿澤氣的豎起眉,那捕快忍著笑,扶著趙六上了馬車,阿澤不得忍著氣,又拉了趙六的馬兒過來,隨車而行。
馬車緩緩往前,云鬟靠著車壁坐著,一眼也不看趙六,只是垂著眼皮。
趙六卻也識趣似的,并不做聲。
風車簾,車廂線明明暗暗。
云鬟心底波瀾乍起,忽地也想起某一幕場景。
那天同樣是夏日,照例前往天王寺禮佛,車駕出城,行到中途,不知為何馬兒了驚嚇。
車夫被顛落出去,馬兒失去掌控,越發發瘋似的,拽著馬車跑出車隊,于山路上左轉右拐,險象環生。
車只云鬟跟靈雨丫頭陪著,被顛的撞來撞去。
正在無計可施之時,卻聽得急促的馬蹄聲從后傳來,靈雨抬頭看出去,喜道:“是王爺來了,是王爺來救咱們了!”
云鬟卻并不抬頭,連看也不看一眼,直到那馬蹄聲近在咫尺,聽見趙黼的聲音:“崔云鬟,快出來!”
云鬟臉雪白,卻仍舊不,靈雨拉住:“娘娘,快!”
云鬟咬著,輕輕搖頭,靈雨一驚,外頭趙黼近,一把扯落車簾,厲聲道:“崔云鬟,到前頭來,我接著你!”
云鬟抬頭看向前方,此刻車門大開,依稀可見前頭是個拐角,十有八九,馬車便會被甩落壑。
靈雨拉著云鬟:“娘娘,快呀!”
云鬟目轉,終于出手來,反而推了靈雨一把,靈雨睜大雙眼,明白了的意圖:“娘娘,你不要管我!”拼命拉扯著云鬟往外,不料云鬟抬手,握住車窗邊緣,并不肯,只輕聲說道:“你快出去。”
車窗外,趙黼看個正著,原本就極凌厲的眸子里,更多了一難以描述的盛怒之意,他咬了咬牙,清斥一聲,竟打馬往前急奔而去!
那時候的馬蹄聲如驚雷,人窒息。
云鬟記得,從車窗外,他的影子一掠而過,不多久,便跟那驚瘋的馬兒旁并轡急行,當時他披著一件黑緞子的披風,被風卷起,烈烈微,如一朵揮之不散的黑云。
忽然耳畔有人笑道:“你在想什麼呢?”
云鬟驀地抬眸,正對上對面趙六明亮帶笑的雙眼。
云鬟看他一眼,卻又轉開頭向別,趙六不以為意,仍道:“唉,這次若不是你,六爺要死在那道里了,不過好歹六爺也是為了救你才掉下去的,還折了呢,可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用總是這樣冷臉對我罷?”
云鬟垂眸說道:“這次若不是六爺執意要跟著過來,自然也不會有這一番苦頭了。”
趙六道:“你是拐彎說我自討苦吃?不過,六爺還是自討苦吃些好。——試想倘若我不來,你自個兒掉了下去,縱然不摔死,那天不應地不靈的地方,再遇到那個賊囚……簡直無法可想。”
云鬟聽了這番話,當即便又緘口不語,自此一路,便先送了趙六回到鄜州大營,自有軍士接了他回去。
次日,阿澤又去縣衙探聽,半日方回,便把所知的消息告知云鬟。
原來昨日一番忙碌,通城緝捕,終于在王家將那王閆活捉回來,也并不安置在川縣,一直上了枷鎖落了囚車,運回了鄜州城。
一路上,聽聞消息的百姓紛紛前來,有的看熱鬧,有的卻往囚車上扔那石塊,吐唾沫,把王閆打的頭破流。
今日黃誠升堂完結此案,袁老先生跟袁錦兩個,一大早兒便來聽審。
這王閆因事敗,無可抵賴,便供認了曾以鄧仵作家人相威脅,迫使仵作“梁換柱”,后來因得了命,本來去了外地逍遙了一段時日,后來回到川后,無意發現袁家竟正搬到王平留的宅邸中。
這王閆小時候,常來伯父家中玩耍,這樓上機關,他自也是知道,只因王平已死,王遠嫁,因此川竟只他一個人知。
他因記起此事,便蠢起來,正袁家需要人手,他便假扮啞,在后院做些活,想要伺機行事。
后聽聞袁小姐要訂給陳秀才,他越發心火難消,一夜,便從這暗道攀上繡樓。
后來那次,卻正是他無意中發現了嫣紅引了陳秀才進門,便故意現,以栽贓給陳秀才。
黃誠問明之后,便又追究王家人的同罪之責等,自寫公文不提。
云鬟自不曾前往,然而午后之時,門上卻報,說是袁家有人來見。
云鬟不明所以,忙出外相見,卻見來者正是袁老先生跟袁錦兩人,后跟著幾個丫頭,手中或捧或提,竟都拿著許多禮似的。
當下迎進了廳,彼此寒暄數句,袁老先生因對云鬟道:“哥兒休要怪我們來的唐突,只不過,有句話要當面說知才好。”
云鬟道:“老大人有話,自傳我過府聆聽就是,怎麼竟還親自登門一趟。”
袁老先生含笑點頭道:“那宅子,我也已即刻人發付變賣了,不日我便隨著錦兒仍舊上京。”——那宅子原本跟仇人有些關系,更是殞命之地,自然是一刻也不肯多呆的。
袁錦接口道:“我聽黃知縣說,那道是哥兒發現的?”
云鬟道:“我也只是誤打誤撞而已,算不得什麼。”
袁錦想了想,著道:“難得,難得。”
老先生見兒說罷,便對云鬟道:“總之,我要替秀兒多謝哥兒。”老先生說著,便站起來,竟拱手,端端正正地向著云鬟行了個禮。
云鬟忙道:“老大人!我怎能當得起!”
袁錦扶住父親,因和悅地對云鬟道:“是該多謝你,不然的話,別說父親,連我們也要懷憾終生了。”
兩人又略說了幾句,便要告辭離去,云鬟因見帶了許多禮品,便只推辭。
袁錦道:“都是那宅子里用不到的東西,你不要,也是白扔了,我送來且還臉紅的呢,只因你完了父親的心意,也給我妹子報了仇,別說這點兒東西,要天上的月亮,我也要給你摘了來。”
袁錦說著,微笑看云鬟,見如此容貌氣度……心中尚還有一句話,倒也先罷了。
云鬟見說的如此,只得收了,當下親自送了兩人出了莊門。
袁老先生跟袁錦上車,過橋而去,才過小橋,窗簾掀,老先生卻仿佛看見,前頭那綠柳漾波之中,蹁躚站著一人,窈窕秀麗,向著他徐徐下拜,然后一笑不見。
袁老先生傾過去,雙眸睜大,頓時之間,老淚縱橫。
旁邊袁錦見老父親忽然落淚,不由輕聲寬道:“爹,你如何又傷心了?”
袁老先生淚落不止,卻搖頭道:“不是,爹并沒有傷心。”
且說云鬟站在門口,目送那馬車遠離,因想著……雖然袁小姐之事無法更改,然而袁老先生至可以不似前世一般凄慘遭遇,且這十大懸案之一的“冤魂索命”,也終究天網恢恢疏而不。
云鬟點點頭,正要回回屋,卻見前方柳下,似有一個子的影,若若現,面孔似有幾分袁錦的模樣,然而細看,卻又像是青玫,著微微一笑,復又轉過去。
云鬟一震,往前走了幾步,卻見風吹柳浪,又哪里有伊人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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