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第18章 拓本
月冰狠狠地瞪了月瑤一眼。娘話費心思給心挑選管事媽媽跟丫鬟小廝。沒想到這個堂妹竟然一點都不領。早知道就不讓娘這麼費心的,這樣的白眼狼本不知道用心。
老夫人仿若沒見著月冰不善的眼神:“正哥兒的媽媽人選決定好了,那正哥兒邊的丫鬟你可有什麼想法?”
月瑤低下頭,僞裝思索一番後才道:“我準備把暮秋跟冬晴放在正哥兒邊。缺的再細細挑選就是。”暮秋心眼太實,放在正哥兒邊反倒要好一些。花蕾是不能放走了,花蕾機靈聰慧,以後有很多事需要倚重花蕾。加上花蕾又是家生子,不出差錯,以後肯定是要重用花蕾一家的。冬晴子活潑,與暮秋互補,而且對於沉悶的正哥兒來說,邊多了這麼一個子的人特好的。
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月瑤。鄧媽媽老練能幹;暮秋忠心實誠;冬晴活潑好,但缺乏歷練當然。若是沒有鄧媽媽的話,暮秋跟冬晴作爲丫鬟不夠好。有了鄧媽媽,以後在調教一下,兩人肯定能互補,如果不是月瑤費了心思很難安排得這麼好。
月瑤留下的另外一個丫鬟花蕾,是連家的家生子。相比被買進來沒基的暮秋,留下花蕾自然是最好的選擇。而且花蕾這丫頭聰慧又很機靈,是老二媳婦心挑選放在邊調教過兩年纔給月瑤的。另外老二媳婦對花蕾一家有大恩。雖然花蕾父母在莊子上,但是花蕾的舅舅叔叔等一干親戚都在府邸上當差。這些人用好了,以後可就是一大助力。
老夫人看著月瑤,這個孩子,已經開始著手防備莫氏了。看來的猜測沒錯,老二媳婦可不僅僅說正哥兒的事。肯定還說了其他的事。老夫人心頭微微嘆氣。手心手背都是,誰都捨不得。
月瑤見著老夫人久久向不開口,心口砰砰跳,面上卻努力維持平靜:“祖母,是否月瑤的安排有不妥當?”擔心老夫人不同意。月瑤下了決定,就算祖母不同意,也會從邊把人給的。
老夫人笑道:“安排得很好。只是這樣一來你邊就了一個大丫鬟跟二丫鬟了。這樣,就讓巧蘭跟了你。巧蘭一直在我邊,子穩重,行事也很妥帖。讓伺候你,我也放心。”
巧蘭一聽這話,立即站了出來給月瑤行了禮。巧蘭是老夫人邊的一等丫鬟。年齡不大,今年才十四歲,剛提上來不到一年。瓜子臉白白淨淨,眉眼清清亮亮。一笑起來,瓣兒像恬靜的彎月。
月瑤巧笑兮:“月瑤多謝祖母的厚。”月瑤對於巧蘭也沒多大印象。但既然是祖母給的,那自然是好的了。
月冰不滿地嘟囔著:“祖母真是疼三妹妹。”不僅婆子挑選好了,就是丫鬟都給挑選到位了,想的可真周全了。祖母就是偏心,以前偏心著陳姨娘,讓陳姨娘一直跟娘作對。現在一心偏著三妹妹。祖母就是偏心,一直都這麼偏心。
老夫人了一眼月冰,月冰嚇得脖子都回去了。老夫人對於月冰沒準備說什麼,等教養嬤嬤來了以後,吩咐教養嬤嬤嚴厲教導。現在說的也聽不見去,就不給自己找不自在了:“我乏了,你們都回去吧!”
月瑤很疑,還想問祖母的管事媽媽是誰呢!怎麼到現在也不給送過來了。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月瑤走後,老夫人問著鄭媽媽道:“莫氏的陪嫁花婆子與三丫頭的孃古婆子來往多長時間了?”
鄭媽媽道:“有半年了。”
老夫人靠在竹青綢繡祥雲紋的大迎枕上。莫氏能知道的事老夫人如何不知道。只是莫氏不知道的是連棟博在重病的時候就給老夫人寫了一封信。告訴老夫人二房的家資大半會到公中,剩下的那些留給月瑤傍。至於留了多,老夫人猜測著大概兩三萬兩。
老夫人對連棟博的安排沒有什麼不滿的。老了,也不好,若全都給,去後到時候這些以前可就全都算公中的錢財了。所以老夫人認爲兒子留點錢財給月瑤傍也無可厚非。只是莫氏的行爲實在是可恨。月瑤回來也才半年多,花婆子就跟古婆子接了有半年。也就是說,月瑤回來莫氏就在打探二房的家資。
連棟博沒有告訴老夫人還有一筆錢財託給了至好友。不是不信任老夫人,而是擔心母親難過。若是讓老夫人知道他寧願託付至好友,也不付給嫡親的兄長。到時候不僅會傷了母親的心,對兒來說不是好事。
老夫人之前見著月瑤一心沉浸在抄寫經書之中。就知道月瑤手裡的錢財是保不住的。想著自己的也不想多費心思了。多費心思反而對月瑤有害。這麼多年將莫氏制太狠,莫氏對心懷怨恨。若是對月瑤寵有佳,到時候莫氏定然會將怨氣發泄到月瑤的上。現在,老夫人卻是認爲,可能是想錯了。
月瑤臨近蘭溪院,遠遠就看見正哥兒在門口站著,長了脖子眺。見到,高興地跑過來。
冬晴尾隨其後:“姑娘,爺剛纔說你回來了。沒想到,剛到門口就看見姑娘走過來。”這有點神奇,但卻是事實。
月瑤笑著牽著正哥兒的手進了院子。到了屋子裡,讓丫環先領著正哥兒去書房,則回了屋子換了一裳。
月瑤換好裳到了書房,見著正哥兒在認真地默寫。月瑤站在邊上靜靜地看著。正哥兒寫得字雖然扭扭歪歪,很是難看,但是十個字沒錯一個。月瑤心下微微點頭,還不錯。
巧蘭端茶水進來,輕步無聲。也不敢打擾兩個人,輕輕地放下杯子。放下杯子的聲音若是不認真聽,也是聽不到的。
月瑤有所覺,了巧蘭一眼。
巧蘭心下一慌:“姑娘,奴婢可有什麼做得不妥當之?”巧蘭自問沒做錯什麼呀。
月瑤放下手裡的書:“以後不管是在書房,還是在臥房,我沒你們,你們都不要進來。”不僅是巧蘭,包括鄧媽媽在的都一樣。沒的招呼,誰也不能進來。
巧蘭聽到是說你們,不是你,心下放寬鬆了。不是針對一人就好了:“是,奴婢以後注意。”
月瑤點了下頭道:“恩。巧蘭,我聽花蕾說你是外面進來的。你家在哪裡,家中還有什麼人?”得防備著莫氏買通了巧蘭的親人,脅迫著巧蘭做對不利的事。所以事先問清楚的好。
巧蘭面平靜:“姑娘,我五歲被賣到府邸裡。現在已經九年了,家在哪裡,家裡有什麼人,早忘記了。”就算記得,巧蘭也不能說。說了,對不是好事。
月瑤盯著巧蘭的眼睛,盯了三秒鐘後,笑得雲淡風輕:“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巧蘭一慌,當下跪在地上:“姑娘,奴婢不敢欺瞞姑娘。奴婢那時候小,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姑娘那眼睛,好像能看到他的心深。
月瑤也沒追究:“希你記得自己的話。我對你也沒其他要求,只要你在我邊安安份份,一心一意伺候著我,我不會虧待你的。若不然……”若不然如何,那是不需要說的。誰再幹背叛,不會殺人,因爲殺人就造孽。不造孽,但是有辦法讓背叛的人不好過。
巧蘭後背都起了一的冷汗。誰要還說三姑娘不懂俗事,清高得什麼都不放在眼裡。決計要瞎這個人的眼睛:“姑娘放心,奴婢對姑娘決無二心。”背主的奴才,只有死路一條。
月瑤也不與巧蘭多做爭端:“你出去吧!”說完繼續教導正哥兒認字。一天加上晚上,正哥兒能認二十個字,比之前進程要快。
正哥兒默寫完新雪的十個字後仰頭道:“姐姐,我都寫完了。”說完站起來,雙手捧著寫好的字,遞到月瑤面前。
月瑤接過來,讚歎道:“恩,我們正哥兒真棒,一個字都沒錯。”小孩子,還是需要多多誇獎的。尤其是正哥兒更是需要多誇獎,給更多的信心。
正哥兒聽了面上出燦爛的笑容。
月瑤知道正哥兒心裡有影,擔心自己不要他,所以月瑤一般都很順著他。想著先讓正哥兒不再覺得害怕,不會覺得自己會拋棄他。等他相信了,也慢慢適應了這個環境,一切就會好的。
花蕾趁著月瑤休息的空當,走過來道:“姑娘,字帖找到了。”剛纔因爲月瑤在教正哥兒認子,所以不好打擾。
月瑤想看看母親留下的字帖:“去看看。”說完對著正哥兒說讓他繼續練字,自己卻是回了書房看字帖。
月瑤接過花蕾手裡的字帖,又失又歡喜。失的是,這不是孃的留下的字帖。歡喜的是,這不是字帖,是拓本。這拓本用的還是墨拓法。月瑤的父親連棟博很是喜歡蒐集這些難尋的拓本,閒暇之餘就喜歡臨摹。月瑤在父親邊耳薰目染,也知道不。
月瑤翻開一看,一共十八個大字。月瑤也是識貨的人,這用的輕墨拓出來的拓本,清淡雅潔,毫髮皆現。
花蕾見著月瑤打開的字帖,忍不住說道:“姑娘,這字真漂亮。看著跟一朵朵梅花似的。”
月瑤輕聲說道:“梅花篆,遠看爲花,近看爲字,花中有字,字裡藏花,花字融爲一。”
月瑤看著落款的年月,竟然是唐代流傳下來的,這又是一古董。這種東西,千金難尋。若是沒有猜測錯,母親就是臨摹了這拓本上的十八個字,最後才寫的一手讓人羨慕的梅花篆。
花蕾咋舌:“真講究。姑娘,你是打算用這個字帖嗎?若是學會了,姑娘以後寫出來的字也都這麼漂亮了。”這麼漂亮的字,應該是沒幾個人能寫出來了。到時候姑娘可就獨一無二了。
月瑤輕笑。梅花篆是將梅花鑲嵌字,使之天然爲一。篆本來就很難令人讀懂,加上梅花的點綴,便顯得更爲生難懂。試想,連讀都這麼艱難,更不要說學了。
月瑤還記得那時候有一次聚會。一個姑娘說自己會寫梅花篆,衆人紛紛讓其寫來看。那姑娘子寫得確實漂亮,每一個人誇讚,但是卻聽了另外一個姑娘譏諷說,只寫其行不得其髓也敢拿出來賣弄,不知所謂。當時將寫字的那個姑娘臊得想鑽地。
不過,再難學也要學的。而且必須學會,學。月瑤想到這裡,低下頭思索了一下。心裡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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