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第51章 繡娘
月瑤四個人見過教養嬤嬤跟兩位先生以後,又見了教導們刺繡的繡娘,繡娘姓麻。
月冰一聽姓麻噗嗤一笑:“祖母,是不是麻煩的麻?怎麼會有這樣的姓氏。”月瑤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姓氏的。
月瑤看著穿著一黛的裳,不施脂,不佩戴首飾的麻先生。麻先生如汪嬤嬤一般眼中無一波瀾,看著好似也是閱盡千帆,月瑤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覺。
月瑤聽了鄭媽媽的介紹,才知道是麻師傅是蘇杭一帶有名的繡娘。繡娘用眼過度到了一定年紀眼睛都不大好使,這是從事繡娘這一工作的職業病的。不能在繡莊做了,一般有名氣的繡娘都願意到大戶人家教導眷,因爲大戶人家只指導幾個姑娘,活計簡單輕鬆,報酬又很可觀。而最重要的是要求不高,姑娘們將來的手藝能拿得出手即,不要求爲名師。
老夫人說了幾句話,意思無非是希四個人嚴厲督促月盈們。讓他們學到東西。
四個人異口同聲應了,這是們的飯碗,只有將幾個姑娘教導好,讓主家滿意纔不會砸了他們的名聲,名聲好了,以後纔會有更多的人請們上門。
老夫人笑著看向月瑤四個人道:“從明日開始學習,今日就再多休息一日。”跟著嬤嬤學規矩很辛苦,而學習書法琴棋詩詞歌賦也不是件輕鬆的事。以後,有的累了。
汪嬤嬤是老夫人請的,已經說好了全天侯在連府。其他三個人因爲請的時候有些匆促,之前的東家還沒辭了。不過跟原來的東家說好了,可以分出時間來教導。
老夫人據三個人的時間段安排,上午四個姑娘著嬤嬤學規矩,下午分單雙日,單日又再分兩個時段跟著先生學習;雙日則跟著繡娘學習刺繡。
汪嬤嬤住的院子靜思園。靜思園,也是以後他們學習規矩的地方,據說那個地方是老夫人年輕時候住的。
月盈這一段時間在老夫人這裡過得還不錯,面越來越紅潤了,見著人就帶著三分笑。見月瑤向也不由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月瑤笑著迴應。
月冰則是撇,月環如之前裝傻。不過心來說,還是希與幾個姑娘好好相。想想上輩子同一個寢室的都能親如姐妹,現在有緣關係的姐妹更應該親無間才。只是初來乍到,加上姨娘的告誡,爲了保險起見還是要再觀察一下。
老夫人見到了幾個人的互,特別是看到月環流出來的眼神讓老夫人很滿意。看來,這一摔倒是將木訥的月環給摔機靈,只是不知道二丫頭什麼時候能變。
老婦人笑著讓幾個人回去:“明日開始,你們就不要趕早到我這裡來請安,好好學習纔是最要的。”
月環出了門後道:“三姐,我聽說你的蘭溪園很,我能去看看嘛?”反正失憶了,失憶了自然是忘記了很多事了。
月瑤面不:“蘭溪園沒二姐姐的院子漂亮。蘭溪院裡面的佈置更是不能與二姐姐的相比的了。”說話很委婉,意思很簡單,不想接待。
月冰聽了噗嗤一笑:“三妹妹還是如之前一般都不喜歡與姐妹們一起玩鬧。三妹妹,你的經書抄寫完了嗎?”
月瑤淡淡地說道:“沒,慢慢抄。二姐姐,四妹妹,我回去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就離開了。
月環很敏銳地察覺到這位三姐厭惡著月冰。這個三姐對自己只是疏遠,但是對著月冰的是厭惡。月環納悶了,三姐就算不喜歡二姐,也不該厭惡吧?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知道的事。
月冰見著月環一臉的糾結,笑著說道:“四妹妹,你不會是想著跟三姑娘好吧?三姐姐子清冷,而且寡恩,前些日子還把自己的孃都趕出去了。所以,想跟三妹妹好,你可得想好了。”連自己的孃都趕出去,這樣的人哪裡靠得住。而且三妹妹就是一掃把星,到了馬家就將馬家弄得一團,虧得以前還認爲月瑤品純良,全都是僞裝的。以後可得多注意,省的被這個丫頭賣了都不知道。
月環也聽說了這件事,對於這件事月環也覺得很奇怪了。就算這個外來戶都知道了在這裡孃相當於半個娘呢!遙想當年康熙的孃李氏就知道一二。李氏就因爲是康熙皇帝的孃,後來榮封爲正一品夫人;也因爲帶興了曹氏一族。真正的一人得道犬升天。
月環陷了沉思,這三姑娘不顧名聲也要將孃趕走了,爲的是什麼呢?怕是這裡有故事了。
月環心裡咯噔一下,突然瞪大著眼睛。轉而搖頭,自言自語道:“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我想多了。”
紅梅小聲問道:“姑娘,姑娘想多了什麼?”
月環了一眼紅梅,搖頭道:“沒什麼。”姨娘說要當心紅梅跟紅,不能跟他們心。
月環剛纔腦海裡閃現出一個念頭,猜測三姑娘這做派不像是穿越的,倒像是重生的,從未來回到現在來了。不過月環想著月瑤的表現,怎麼看也不像是重生的。重生的人,而且還是過得不好的人,該是滿懷怨恨回來報仇的,哪裡能月瑤這麼寧靜祥和。
九月的天,天氣開始涼爽。就算有太,也不太熱了。但是月環額頭還是起了滿頭的汗珠。
月瑤此時卻沒覺得熱,反而讓花蕾將手上的青布傘拿走,對著花蕾跟巧蘭說道:“從明天開始,你們兩人跟著我一起。”邊的丫鬟也得接教導。只有將規矩學得爛,用起來得心應手,到時候纔不會被規矩束縛住,也才能防備別人用規矩來們。
花蕾跟巧蘭一起點頭:“姑娘放心,我們會好好學的。”學這些東西,學了只有好沒有壞。
月冰到了正房,怏怏地看著正在理事的莫氏道:“娘,那教養嬤嬤一張棺材臉,我看著就害怕。娘,能不能別讓我跟著學習了。”月冰是真心不想跟著汪嬤嬤學習了。
莫氏的臉一下沉了:“胡說八道什麼呢,這可是你祖母費盡心思才尋來的人,你要是不好好跟著嬤嬤學規矩,娘就讓你爹對你用家法。”所謂的家法,就是不讓月冰出門,而且還要足在屋子裡抄寫佛經。這對於月冰來說相當痛苦。所以對於月瑤不就拿抄寫經書說事,那是一萬個看不上眼。
莫氏看著氣呼呼離開的月冰,搖著頭說道:“這孩子都被我寵壞了。好在現在掰正還來得及。”有了教養嬤嬤,在旁邊嚴厲監督,相信很快就能扭轉兒的子,別再行事魯莽,這麼大了還咋咋忽忽。以後說親都是難事。
蘇姨娘也得到消息說老夫人不僅請了教養嬤嬤,還請了先生跟繡娘。蘇姨娘聽了以後歡喜得不行。
等月環回來,蘇姨娘忙問了一下詳細況。
蘇姨娘覺到月環對琴棋書畫與詩詞歌賦都很興趣,蘇姨娘心中一凜,當下嚴肅地說道:“姑娘,先生拿了錢財會用心教導你們各種的才藝。但是貪多嚼不爛,學東西不可能樣樣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要想樣樣通得花費無數的力與時間。四姑娘,你不僅要學這些還要學紅廚藝,以後還有學管家,本沒那麼多時間樣樣學。四姑娘,學東西學好學一兩門即可,這樣比什麼都會卻什麼都是半桶水的要強上許多。四姑娘,以後出門應酬只要有一亮門拿得出手的才藝就足夠了。”蘇姨娘跟月環說,唯一不用特別花心思的就是刺繡。蘇姨娘自己就是一手好繡功,論起來的手藝未必比麻繡孃的差。不過通的是京繡,麻繡娘教的是蘇繡,兩種地方的繡藝各有各的特。蘇姨娘認爲兒又不是靠繡藝存活,只要以後做的東西拿得出手就,這點教都沒問題。
月環聽了有些訝異。沒想到蘇姨娘竟然是這麼一個通的人。除非是才華橫溢被上天眷顧的人,否則哪裡能學什麼都通。月環思考了一下:“姨娘,我想學畫,我喜歡畫畫。”
蘇姨娘一聽立即搖頭:“不不,不能學畫。琴棋書畫除了畫學其他什麼都,就是別學畫。”書法不說了,一手好字,是必備的。若是兒寫的字難看,老爺夫人都不會答應,連家是書香門第之家,兒寫的難看的字,到時候連家都要丟臉。
月環驚訝道:“爲什麼不能學畫?”在大學期間進過漫畫社,學過幾日漫畫,有點功底。不過後來因爲忙著賺錢就放棄了。但有這個底子在學起來事半功倍,沒想到卻被姨娘一下否決掉了。
蘇姨娘知道兒忘記許多事,可三姑娘的事還是跟兒講過的,沒想到兒轉眼又忘記了:“三姑娘繪畫的天賦你是比不上的,到時候你學會了繪畫也會淪爲三姑娘的陪襯。四姑娘,就是你學得再好再出,也沒人記得你。還不若學一樣三姑娘跟二姑娘都不會的,這樣你才能出頭。”蘇姨娘就沒想過兒能超過三姑娘。有些人有這個天賦,別的人後天再如何出也是無法比擬的。
月環卻是搖頭:“姨娘,三姐會是的事,我會是我的事,這不相沖突吧!”
蘇姨娘著月環道:“四姑娘,你到時候花費數年時間,可到時候所有人都只誇讚三姑娘,對你的努力與果都不屑一顧,你還能保持這樣的心態嗎?”就算兒願意爲三姑娘的陪襯,也不答應。
月環張了張,到底是沒吭聲。
蘇姨娘無奈地跟月環解釋了爲什麼不讓學繪畫的原因:“不是姨娘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三姑娘有這個天賦跟資本。四姑娘,我跟你說過三姑娘自由拜得名師的。三姑娘起步這麼高,你是遠遠比不了的。所以,你學畫只會淪爲三姑娘的陪襯。”
月環不甘願地說道:“姨娘,三姐姐畫藝好你怕我被制住出不了頭我能理解。但是爲什麼二姐姐學的我也不能跟著學,就因爲是嫡,我是庶出。”蘇姨娘的前半段月環其實心也認同。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所有人都記得第一名,不會去記得後面的人如何,就是第二名也會被任人忘。又自知之明,是有兩年的繪畫底子,但是也不敢去挑戰富有才名在外又有天賦的月瑤。跟月瑤不能比,那是人家有這個天份,但是還得在月冰挑選完以後才能挑,覺就是在撿別人剩下的,月環心裡不是滋味。
蘇姨娘苦笑道:“誰讓你沒投在夫人肚子裡,偏偏投生在我肚子裡呢!四姑娘,這就是命。”二姑娘命好,自家兒命不好。
月環忙抱著蘇姨娘的胳膊說道:“姨娘,都是我的錯,不該說這些惹你傷心了。姨娘,我只是說說你別難過,我知道怎麼做的。”這個坑爹的社會,穿越庶半點自由都沒有。也不知道是誰說的穿越庶也能混得風生水起,除非當家主母是頭豬,否則庶永遠超越不過嫡的。因爲一有這個跡象,就得被嫡給滅了。還不想死,也不想連累姨娘跟弟弟,只能暫時老實的當一個乖巧聽話的庶了。
月環轉移了這個話題,說起了古媽媽這件事:“姨娘,二姐姐說三姐姐將自己的孃趕出去,認爲三姐姐是個刻薄寡恩的人。姨娘,事是不是這個樣子的。”在月環眼裡,蘇姨娘是一個非常聰慧的人。而且是對真心疼,所以有什麼疑問都會問蘇姨娘。
蘇姨娘面有些複雜,不過最後還是說道:“古媽媽是個背主的奴才,三姑娘只是將送出連府,另外還給了一大筆銀錢,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雖然讓自己兒裝拙,但是也不希兒夫人跟二姑娘的影響,爲一個沒有自我分析能力愚笨的人。
月環驚訝道:“背主?”只來到這個世界時間很短,但是也知道背主是什麼意思,背主的下人要承擔非常嚴重的後果。
蘇姨娘將古媽媽的事告訴了月環。雖然沒提到莫氏,但是月環一下明白過來了。可是月環聽完以後,心裡更不落實了。好好的三姑娘怎麼就知道了自己的孃背棄了自己呢!
月環都不敢讓自己想下去了,怕是再想下去,會忍不住衝到蘭溪院問月瑤是不是重生的。
月盈一直伺候著老夫人,倒沒表現出太過欣喜的神。只是從走路的聲音可以聽出來,此刻心很愉悅。
唯一淡定的就是月瑤了,對於月瑤來說,這只是完上輩子沒做的事,彌補上輩子的缺憾。其他的,再沒有了。
月瑤回到蘭溪院就開始教正哥兒認字了。明日開始,就沒那麼多的時間,白天要跟著嬤嬤跟先生學習,晚上要教導廷正,肯定有的忙。月瑤覺時間不夠用,更擔心自己倒時候吃不消。所以,很希能早點早到先生。讓廷正跟著先生學習。
正哥兒見著月瑤愁眉不展的模樣道:“姐姐,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啊?”看著姐姐盯著看,恨不能看出幾個出來,廷正忍不住笑,該不會跟自己有關係吧?
月瑤了正哥兒的腦袋:“沒事。姐姐在想著明天的事呢!你好好學習。”那些七八糟不要說正哥兒不懂,就是懂了,除了增加正哥兒的煩惱其他一無用。
正哥兒乖巧地點頭。
練完字,月瑤拿起正哥兒的手,上面有好多個大大的泡。月瑤有些心疼,泡都是這些日子練字磨出來的。但是,想要功這是必不可的一步。
十年寒窗苦讀可不是說說就的,父親當年資質那麼出衆也一刻都沒懈怠。正哥兒資質差了這麼多,更是不能懈怠了。所以,一定要給廷正尋個好先生,悉心教導,培養廷正才。。
咳,想到這裡,月瑤又忍不住嘆氣。廷正學了這麼長時間,還沒將百家姓學完。面對廷正這樣的資質,月瑤只有嘆氣的份!
月瑤給正哥兒挑破了泡,再塗上藥膏,哄著廷正睡下就回了自己的屋子。月瑤坐在凳子上想事。
鄧媽媽跟著進來給月瑤梳洗,忍不住說道:“姑娘也別太勞累了。要不就將哥兒送到學堂去了。”鄧媽媽沒提族學,族學什麼樣是知道的。送了正哥兒去族學就報廢了,但是去學堂還是的。
月瑤搖頭,學堂要去,但不是現在。不過月瑤卻是有些奇怪:“媽媽,爲什麼會突然請了先生過來?”月瑤總覺得這件事出怪異。祖母若是真有這個想法,早就該請了過來。而不用等到現在。
鄧媽媽也搖頭:“姑娘,我打聽過了,嬤嬤跟繡娘是老夫人請的,兩個先生是大老爺請的。可能大老爺想著家裡有三個姑娘,需要請先生好好教導了,否則傳揚出去連家面上不好看。”鄧媽媽直接將月瑤排除在外。月瑤現在沒除孝是不能跟著學的。
月瑤想著月冰的話,再回想起祖母那複雜的眼神,將心中的異樣按耐住。可以在鄧媽媽面前說莫氏心懷叵測,但是卻不能說大伯父的壞話。這些都是的懷疑,並沒有實質的證據。因爲至今爲止,大伯父並沒有不妥當:“媽媽,我已經打算跟著雲先生學習書法,再跟繡娘學習刺繡,其他就不學了。”
鄧媽媽面微微一變。本來打算出言勸說,見著月瑤疲憊的神,將心頭的話吞回去了:“也。姑娘別太累著自己了。”
鄧媽媽等月瑤睡下以後,出去找了花蕾問在上房裡發生的事。聽到二姑娘建議自家姑娘跟著學習當下面鐵青,二姑娘這分明是不懷好意:“別看二姑娘面上單純,莫氏的兒能什麼單純。你以後多個心眼。”鄧媽媽這是避著巧蘭說的,不管如何巧蘭都是老夫人賞賜的。對於老人家來說孫都是一樣,雖然面上不顯,裡還是一樣疼。若是知道們說月冰的壞話,肯定不舒坦了。
上房裡,老夫人在牀上輾轉反側,最後實在睡不著靠在牀頭,讓鄭媽媽將一個匣子抱出來。看著兒子寫的最後一封信,特別是看到兒子在最後祈求讓好好照看一下月瑤的時候,老夫人心頭抖了。
老夫人是知道小兒子病重之時寫了信給他的知好友沈遷與李國荇,詭異的是一封信都沒寫給大兒子。也就是說小兒子寧願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胞兄。以前總是刻意忽略兩個兒子的矛盾,但是現在事實擺放在眼前,讓老夫人非常心痛的。
鄭媽媽見著老夫人萬分的焦慮:“老夫人,大夫說你不能勞神要好好休息,否則會舊病復發的。”鄭媽媽這是婉轉的說法,這是特別的希老夫人能長命百歲。
老夫人搖著頭,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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