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楚看出了他們眼中的迷茫，繼續解釋道：“打個比方，比如鐵鋪裡的風箱，是由兩大部分組，一部分是進出氣的通道，一部分是推空氣的活塞，如果我們把進出氣的通道堵住了，風箱也就了廢沒辦法工作了，加進出氣的通道雖然是暢通的，但我們把活塞卡住，讓它不能進行推，那風箱同樣了廢不能工作…”

飛燕眼睛一亮，搶先道：“奴婢知道了…”隨即想起知縣大老爺在一旁，哪有自己說話的份，急忙打住，臉上卻掩飾不住興的芒。

孟天楚微笑道：“那好，你說說看。”

蔡知縣知道飛燕剛纔幫主孟天楚解剖了，應該知道了些什麼幕消息，便也附和道：“是啊，你說說吧。”

聽知縣大老爺讓自己說，飛燕急忙福了一禮，答應了，然後清了清嚨說道：“剛纔爺拿風箱作比方，當然是要說人的呼吸的功能，風箱的進氣通道就好比人的口鼻和嚨，奴婢記得爺說過，人的肺是掌管呼吸的，那就好比風箱的活塞，如果肺不能活，就好比風箱活塞被卡住，人人，也就等於卡住了風箱的活塞，人當然就呼吸不了了。”

孟天楚讚了一句：“很好，那爲什麼人人的況下，肺會被卡住呢？”

“爺您說過，人的呼吸過程是肺部的擴張和收過程，這需要一定的空間，如果這個空間被迫到最小，肺部無法擴張，當然也就不能呼吸，昨天我們滾下山，爺您在奴婢上，時間長了，奴婢就到呼吸困難，憋的很難，爺的時間還不算太長。而且爺的重遠沒有袁公子種，就算如此，奴婢也被憋的差點死掉呢！”

飛燕心直口快，說得高興。又爲了證明自己的論點，噼裡啪啦把昨天的事都說了，說完之後，看見大家古怪的眼神，尤其是夏儀，纔想起，這件事很人的，怎麼能在大庭廣衆下說出來呢，不由得耳朵都紅了。

孟天楚急忙掩飾的掌笑道：“很好！說的完全正確，你記憶力好，我講的東西你都記住了，又肯腦子，看來，本爺找你當助手，還真找對人了。哈哈。”

蔡知縣奇道：“助手？先生小丫鬟當您的助手？”

“是啊，東翁。鄙人替東翁偵破刑案，帶一兩個助手，破起案來才得心應手啊。所以以後破案，就帶飛燕和慕容兩人，東翁意下如何？”

“哦，對偵破刑案晚生可是一竅不通，一切都仰仗先生了，先生的安排也就是晚生的安排。”

得到了蔡知縣的首肯，孟天楚以後帶著二偵破案件，也就名正言順了。

蔡知縣等人本來是聽不太懂孟天楚前面的解釋，但孟天楚拿風箱做了比方，後面飛燕又通俗的進行了額解釋，頓時都明白了。

袁鐵河雖然明白了這個道理，可事到自己頭上，他當然要辯個清楚，漲紅著臉說道：“師爺，您說是我死了我娘子，我這也不是第一次與子同房，以前那麼多子與我同房，怎麼沒被死呢？”事關自己的命運，袁鐵河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孟天楚心中暗笑，看不出來，這胖大個還是個尋花問柳的老手，咳嗽了一聲，說道：“袁公子，你以前與那些子同房，可曾一不著們一兩個時辰？”

“這…這倒沒有——哪有同房一不著人的？”

孟天楚有些忍俊不，差點笑出來：“照啊！可你新婚之夜爛醉如泥，那時候可是一不一直趴在你娘子上的，對這一點，可是有認證的。”

“人證？”袁主薄父子都嚇了一跳，“是誰？”

“李蟲兒、林天虎，還有縣丞張弛。當時他們就在新房裡！”

袁主薄他們沒有參與審訊，當然不知道其中的幕，聽說袁鐵河新婚之夜，居然有三個大男人躲在新房裡，肯定把什麼都看在眼裡聽在耳裡了，氣的差點吐。

孟天楚見他父子臉鐵青，勸道：“袁大人、袁公子別張，他們來的時候，事已經完結，那時候林思姑娘已經死了。”

這還稍稍好點，袁氏父子不由輕舒了一口氣，袁鐵河又張的問道：“他們都聽到了什麼了？”

孟天楚不想細說，李蟲兒林思的的節，對袁鐵河來說恐怕只能是一種傷害，便籠統說道：“反正李蟲兒看見你當時就是一不趴在林思上的，使勁推了你幾下，纔將你推下你娘子林思的，那時候已經是午夜以後，從時間上算，你娘子那時候已經被你死了。對於你當時一不趴在林思上這一點，窗戶外面的縣丞張弛也可以證明。”

袁主薄見這件事已經坐實，無可抵賴，卻還是有些不甘心，咳嗽了一聲，陪著笑臉對孟天楚說道；“師爺，老朽還有一事不明，因爲涉及到犬子罪責，斗膽相詢，得罪之還請師爺見諒。”

“張大人客氣了，有話但說無妨。”

“老朽不明的是，就算有人見到犬子趴在林思的上一不，卻也不能由此證明是犬子死了林思的啊。或者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比如疾病，趕巧了在那時候死了呢？”

孟天楚心中暗贊，袁主薄這話一語中的，說中了這件案子的關鍵，看來這袁主薄多年爲，協助知縣老爺辦理過不刑案，知道案件關節所在。

蔡知縣等人一聽，也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一齊向孟天楚。

孟天楚道：“正是因爲袁大人所說的這個疑慮，所以鄙人要求知縣大人說服你們進行解剖，解剖的目的，就是要找到證據證明林思的確死於袁公子沉重的長時間的迫。”

蔡知縣忙道：“那先生找到證據了嗎？”

“找到了，鄙人已經將檢驗結果如實記錄在了格上。”孟天楚轉吩咐了一旁的慕容迥雪將格給蔡知縣過目。

蔡知縣接過看了一遍，一大堆的專業語，本看不懂，更不知道恩那個說明什麼，只是在結論上看見寫的是：“死者林思系被重迫腹部，機械窒息死亡。”

袁主薄和林掌櫃也都湊過來瞧了一遍，兩人也是看不懂。

孟天楚解釋道：“被重——包括袁公子兩百來斤的——迫一定時間，可以導致人窒息死亡，這時間的長短因人而異，正常人腹部同時持續一袋米（五十公斤）的重量，最多一盞茶時間就可導致死亡，但由於袁鐵河材胖，脂肪組織比較厚，有一定的彈和，加上活人的挪，所以這個時間會比較長，估計會持續兩到三刻鐘左右，纔會導致林思死亡，這一點，已經從解剖發現死者出現肺水腫得到證實。”

孟天楚頓了頓，讓衆人有了個回味思索的時間，才才續道：“被重迫致死，人的部臟會因此發生改變，絕不會與正常死亡的人的臟相同，最典型的特徵是發生臟淤和出，格上寫的腦蛛網下腔及實質片竈狀出，以及肺水腫、心，肺漿瘀點出，這都是重迫腹導致形態學上的改變，也就是外表上出現的不同於正常死亡的特徵。”

孟天楚拿過格，讀了一遍上面的記錄，說道：“這些記錄就是剛纔鄙人解剖林思小姐時，從臟上發現的徵象，符合腹部重迫導致窒息死亡的部改變徵象，至於表上的改變。比如面部及頸部淤、腫脹、發紺、表皮、面部、球瞼結瘀點出，視網出等等，都是重力迫導致窒息死亡的特徵，當然，這種表特徵也常常是捂死、勒死等機械窒息死亡的徵象，正因爲如此，前期的偵破被誤導了，走了不彎路，如果一上來就解剖，這個問題鄙人早就能發現了。”

袁主薄聽他說得頭頭是道，還想爭辯。可是這畢竟太過於專業，他本不知道從何爭辯起。低著頭思索著這件事該怎麼辦。

孟天楚環顧了一下衆人，慢慢說道：“案件真相應該是這樣的：新婚那天晚上，袁鐵河袁公子知道林思婚前與卓新的關係之後，妒火中燒，將林思灌得爛醉，然後扔到牀上與同房，林思酒醉之後到腸胃翻江倒海想嘔吐，下意識用手去捂住。由於小而袁公子材高大胖，又醉了酒意志昏聵不知輕重，將林思捂住的手在了的口鼻，林思死後痙攣，捂住的手抓撓口鼻，留下了傷痕，最終因腹部被重迫無法呼吸，窒息而死。”

案件偵破了，卻沒有人鼓掌，這個結果太讓人意外，連蔡知縣都只是一聲嘆息，搖了搖頭。

袁鐵河也無語了，想到了殺人償命，面若死灰，委靡不振對袁主薄道：“爹…孩兒不孝…恐怕以後不能再孝順您了…”

袁主薄彷彿沒有聽到似的，依然皺著眉頭在思索著什麼。

孟天楚本來想說這是個意外，最多算是過失殺人，罪責很輕的，可話到邊又打住了，他對明朝法律瞭解不深，不知道明朝對意外事件是不是一律不做犯罪理，這可不能開腔，得回去和慕容迥雪一起研討一番再說。

蔡知縣對袁主薄拱手道：“袁大人，事到如今，本只能將令郎扣下，依律置了。”

袁主薄點了點頭，垂頭拱手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犬子呢。”

蔡知縣吩咐門口的捕頭王譯將袁鐵河帶走，押大牢，等待理。然後對孟天楚拱手道：“先生，這件案子依律該如何理，還請先生決定。”

孟天楚拱手道：“好，晚生定會嚴格依律辦事的，請東翁放心。”

蔡知縣點點頭，揹著手踱著方步慢慢走了。

林思一驚嫁到了袁主薄家，是他們家的人了，這喪事當然是袁家來辦。所以袁主薄委靡不振的吩咐下人們將林思的運回去，準備料理後事。

林掌櫃了孟天楚，看來這個結果很出他的意料，臉不忍之，張張準備說點什麼，可最終還是沒有說，朝孟天楚拱了拱手，自個兒低著頭走了。

飛燕推著椅將孟天楚送出了殮房門，夏儀跟在邊，慕容迥雪尾隨其後，四人來到大堂前的天井裡。慕容迥雪對孟天楚低聲道：“師爺，我…我先回去了。”

孟天楚擺手道：“今天你和飛燕幫了我大忙，又害得你們倆吐那個樣子，你們辛苦了，這樣吧，咱們上酒樓撮一頓，我請客，算是勞你們倆。”轉頭對夏儀道：“娘子，你說好不好？”

夏儀想了想，低聲道：“夫君行不便，要不，咱們還是從酒店點了吃喝送到家裡來，在家裡吃吧。”

孟天楚了腰桿，苦笑道：“你不說我還忘了，這子還真不得勁，既然這樣，那好吧，等會讓飛燕去酒樓點一桌酒席送來，咱們在家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