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人約黃昏後

任住在市五中的教師宿舍里，留的電話是傳達室的，還有的傳呼機號碼。

陳太忠實在想不出來，這個老師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找自己，不過，聊天嘛，他現在可是已經很擅長了哦。

當然，對了這樣的陌生人，他也沒有什麼彎彎繞的想法，我已經回來了，聽說任老師找我，不知道是什麼事啊？

他問得直接，任那邊卻是吞吞吐吐地，那啥，太忠同學，聽說你考上公務員了？恭喜啊。

切，迂回麼？來這一套，哥們兒不怕啊，陳太忠一反常態，不急不燥地同對方聊了起來，我的耐心，最近增加了很多呢。

在他談到，村委會旁邊那家的母，一天下了倆蛋，分別是一早和一晚的時候，任忍不住了，“你現在有空麼？”

“有啊，”陳太忠大大咧咧地回答，心里有點得意，迂回啊，你怎麼不迂回了？要是沒空，我有時間給你講母下蛋麼？

“能不能出來一下？電話里聊不方便，廣場花園見？”任發出了邀請。

哥們現在是村長啊，是啦，那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麼？“嗯，有啥事？你電話里說吧，實在不行，你來找我好了。”

“陳太忠，別忘記，當初我可是放過你一馬的！”任被他的口氣激怒了，指的是陳太忠用須彌戒作弊的一事。

“那是你放的嗎？”陳太忠不領，當時你差點就了我搜了啊，現在居然說放我一馬？做人不能太CNN的吧？

“我總告訴過你，答案在一百六十八頁的，這個你認吧？”任避重就輕。

“好吧，”陳太忠病多多，但他是個認賬的人，“廣場花園是吧？說個時間吧……”

“現在！”任斬釘截鐵。

“現在快九點了啊！”陳太忠有點接不了，老爹正在看郝海東踢足球，哦，今天是甲A聯賽，“晚上風很大的。”

“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怕冷，”明顯地，任有點自作多了，“你去不去？”

事實上，廣場花園真的不是談事的好地方，今天有寒流，可任或許是為了喚醒陳太忠沉睡的記憶，居然穿得很薄，有監考那天的風範。

燈下看，只能有兩種效果，或者是就像看到鬼，或者是翹起小中，廣場花園的路燈，在寒風中灑下了帶點藍的銀白芒，讓白皙的任越發地顯得俏麗了許多。

尤其那大大的眼楮，老爹說得果然沒錯，無敵單眼皮，老頭子什麼時候也有這種眼了？

這老師真的很好看哦，陳太忠笑嘻嘻走了過來，“找我什麼事啊，任老師？”

“這個……”任老師的眉皺皺，半天才期期艾艾地發話了，“上次你作弊，是吧？”

你還沒完了？陳太忠有點火了，“嗯，我是作弊了，可是我沒上大學啊，你知道的，現在我是公務員啦。”

“我不是那個意思，”任的臉上，泛起一紅暈，可惜線不是很好，陳太忠只是看出，似乎有點尷尬。

“是這樣的，”任似是調整了一下心，用白皙的手掠了掠鬢角的發，順便了滿的膛，這一刻的，略帶一嫵的風，讓陳太忠的眼有些發直。

“我是想問問你，這個……你是怎麼作弊的？”

“哦，這可不能告訴你，”陳太忠直接就拒絕了，我跟你又不，“不過你放心好了，你不會再遇到這樣作弊的學生了。”

哪里會有那麼多羅天上仙人界重生呢？我這一次，都不知道有多湊巧呢。

“你能不能……能不能……”任的臉越發地紅了，聲音也低了下來，大大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麂小長靴的靴尖，“你能不能教教我？”

“不是吧？你是老師誒，”陳太忠聽得眼冒金星，也顧不上計較這話合適不合適說了，“為人師表啊，你居然……”

他想說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任老師的眼中，起一團霧蒙蒙的水氣，終于狠狠地咬住了牙關，卻是不小心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這一刻，時間似乎都停頓了下來。

半天，任才輕嘆一聲，眼神中有點迷茫，聲音也略微有些抖，“是，我是老師，可我也是人啊，我也要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追求，這難道……錯了麼？”

“沒錯，”陳太忠點點頭，沒心沒肺地回答，“任老師你要是自己作弊，我無條件地支持你。”

“啊？這話是你說的？”任老師臉上，登時轉怒為喜，只是，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表是不應該的，終于再次低下了頭，神中出現了幾分赧然。

“啊，你真的要作弊？”陳太忠傻眼了，“不是幫別人問的？”

“是，在後天，我有一個很重要的考試，”任老師抬眼看著他，“我們校長為難我，要我重新參加聘用考試。”

事實是，五中的校長，是個年近六十的老鬼，一直垂涎任的，千方百計地想抱上床，不過，任怎麼可能看上這樣一個糟老頭子？

所以，趁著近年教委重新給老師定崗之際，糟老頭以任教學經驗不夠富，缺乏責任心為由，將報到了清退名單里。

清退是真的，不過，這次教委的改革力度比較大，指標是清退三分之一，所以，在清退之後，被清退的老師可以競聘上崗，也就是說，這路子沒堵死。

清退名單報上去之後，老鬼還來找過任，“最後一次機會了，你要不從我，競聘考試，你別想過關。”

萬般無奈下，任想起了那次離奇的監考，和那名超級囂張的考生。

當然，是個未婚的年輕，有些話，還是不能跟眼前這個學生說的。

“這老東西真不是玩意兒，”陳太忠點點頭，“不過，他為什麼一定要為難你呢？”

“唉，這個……”任真的是一言難盡，總不能說“那糟老頭子想跟我那啥”吧？

看著言又止的為難樣兒，不知道為什麼，陳太忠忽然想起了東臨水那個活寡婦常桂芬，眼珠一轉，有了，“嗯，作弊方法，我可以教你，可你總不能白學吧？”

換，一定要換！而且，我似乎……需要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