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麵埋伏》第六章

“辜政委你是不是很忙?”

“你說你的。”辜政委依舊看他的材料,也沒說讓他坐下。

羅維民一肚子想好的話突然不知該從哪兒說起了,他沒想到會出現這樣尷尬的局麵。良久,才說出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辜政委,下午單昆科長是不是來給你匯報過?”

“匯報?”辜幸文的頭終於抬了起來,從眼鏡的上方睨視著羅維民。“單昆?他來給我匯報什麽?”

“有關五中隊服刑人員王國炎的況。”羅維民仔細地回答。

“王國炎的況?”辜政委臉上沒有任何表,“沒有啊。”

羅維民不有些發怔,單昆說過的,他下午要來給辜政委談談此事。自己還一再囑咐他,說況很重要,不能再拖的。沒想到他卻沒來給辜政委匯報。末了,羅維民又問:“五中隊程貴華隊長是不是來給你匯報了?”

“程貴華?”辜政委再次睨視了羅維民一眼,“匯報什麽?”

“五中隊服刑人員們對王國炎的況呀?”

“哦?王國炎?”辜政委搖了搖頭,“沒有啊。”

羅維民愣愣地站在那裏,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這麽說來,截至目前,並沒有人給辜政委匯報過這件事。

“還有什麽事嗎?”辜政委再次把自己的頭埋進了材料裏。

“辜政委,是這樣,”羅維民一邊重新調整著自己的思路,一邊慢慢地說道,“我們最近發現五中隊的服刑人員王國炎有特別反常和可疑的行為舉,尤其是他還說出了一些重大案件的細節和參與過程……”

羅維民大約用了七八分鍾的時間,把有關王國炎的況簡明而又完整地給辜政委做了匯報,同時把自己對此所產生的疑點也都談了出來。在匯報時還特意談到了服刑人員們對王國炎的反映,一些監管幹部的觀點和態度以及他在五中隊看到的外出就醫申請報告。最後,他毫不掩飾地亮明了自己的觀點,認為王國炎不僅有重大犯罪嫌疑,而且極有可能裝病伺機逃跑。他本來還想談談這兩天來他對五中隊的看法,談談五中隊在監獄管理上的,尤其是中隊長程貴華在這一況中所表現出來的一些問題,但忍了忍,終於沒能說出來。

等到他匯報完,好一陣子了,辜幸文才抬起頭來:“還有什麽?”

“……沒了。”羅維民愣了一愣,他本沒想到辜政委聽了他的匯報後,會顯出這麽一副無於衷的樣子。尤其是在他匯報時,辜政委的頭幾乎就沒有從他眼前的材料上抬起過。

“好了,我知道了。”辜政委的頭又埋進了材料堆裏,隨即便發出了逐客令,“那就這樣吧。”

羅維民本想再說點什麽,但想了想什麽也沒能說出來。末了,隻好說:“那我走了。”

“嗯。”

羅維民出來的時候,辜政委仍然沒有抬起頭來,他的眼睛也仍然沒有離開過眼前的材料。

“辜政委你是不是很忙?”

“你說你的。”辜政委依舊看他的材料,也沒說讓他坐下。

羅維民一肚子想好的話突然不知該從哪兒說起了,他沒想到會出現這樣尷尬的局麵。良久,才說出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辜政委,下午單昆科長是不是來給你匯報過?”

“匯報?”辜幸文的頭終於抬了起來,從眼鏡的上方睨視著羅維民。“單昆?他來給我匯報什麽?”

“有關五中隊服刑人員王國炎的況。”羅維民仔細地回答。

“王國炎的況?”辜政委臉上沒有任何表,“沒有啊。”

羅維民不有些發怔,單昆說過的,他下午要來給辜政委談談此事。自己還一再囑咐他,說況很重要,不能再拖的。沒想到他卻沒來給辜政委匯報。末了,羅維民又問:“五中隊程貴華隊長是不是來給你匯報了?”

“程貴華?”辜政委再次睨視了羅維民一眼,“匯報什麽?”

“五中隊服刑人員們對王國炎的況呀?”

“哦?王國炎?”辜政委搖了搖頭,“沒有啊。”

羅維民愣愣地站在那裏,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這麽說來,截至目前,並沒有人給辜政委匯報過這件事。

“還有什麽事嗎?”辜政委再次把自己的頭埋進了材料裏。

“辜政委,是這樣,”羅維民一邊重新調整著自己的思路,一邊慢慢地說道,“我們最近發現五中隊的服刑人員王國炎有特別反常和可疑的行為舉,尤其是他還說出了一些重大案件的細節和參與過程……”

羅維民大約用了七八分鍾的時間,把有關王國炎的況簡明而又完整地給辜政委做了匯報,同時把自己對此所產生的疑點也都談了出來。在匯報時還特意談到了服刑人員們對王國炎的反映,一些監管幹部的觀點和態度以及他在五中隊看到的外出就醫申請報告。最後,他毫不掩飾地亮明了自己的觀點,認為王國炎不僅有重大犯罪嫌疑,而且極有可能裝病伺機逃跑。他本來還想談談這兩天來他對五中隊的看法,談談五中隊在監獄管理上的,尤其是中隊長程貴華在這一況中所表現出來的一些問題,但忍了忍,終於沒能說出來。

等到他匯報完,好一陣子了,辜幸文才抬起頭來:“還有什麽?”

“……沒了。”羅維民愣了一愣,他本沒想到辜政委聽了他的匯報後,會顯出這麽一副無於衷的樣子。尤其是在他匯報時,辜政委的頭幾乎就沒有從他眼前的材料上抬起過。

“好了,我知道了。”辜政委的頭又埋進了材料堆裏,隨即便發出了逐客令,“那就這樣吧。”

羅維民本想再說點什麽,但想了想什麽也沒能說出來。末了,隻好說:“那我走了。”

“嗯。”

羅維民出來的時候,辜政委仍然沒有抬起頭來,他的眼睛也仍然沒有離開過眼前的材料。

羅維民像當頭挨了一棒,半天沒從剛才那種重創的緒裏恢複過來。想想也怪可笑的,在別人眼裏,真像瘋子的是不是就是你自己?

一個服刑人員,就算是裝瘋裝病,那又有什麽大不了的。在古城監獄,裝瘋裝病的服刑人員有的是,這又有什麽稀奇的。如果真的是裝病,查出來理不就得了,犯得著這麽匆匆忙忙連夜越級給監獄主管領導匯報。至於你所說的那些重大況,在監獄裏可以說比比皆是。自吹自擂,瞎說八道,這是一般服刑人員的通病。何況還是出自一個不知是真瘋還是假瘋的服刑人員之口,又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特別是對一個在監獄裏工作了三十多年的主管政委來說,這又算得了什麽!

你這麽爭先恐後,不顧一切的樣子在領導眼裏究竟像個什麽?如果不是瘋了,那也肯定是好大喜功、華而不實,或者是急功近利!是不是想往上爬想討領導的好想得都思維混了,才做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舉來?

羅維民再次努力地清理著自己的思緒,你是不是真的有點過分、有點片麵、有點先為主了?莫非真的是眾人皆醉你獨醒,天下就隻剩了你一個在憂國憂民?

那麽說,真的是自己錯了?由於判斷失誤,才造了這一次又一次的錯覺?

無意中,他一次一次地到了提兜裏那個邦邦的東西,漸漸地,他終於覺出來了,日記!

王國炎的日記!一本貨真價實的日記!

就算所有的都是錯覺、都是失誤,但這本日記則是實實在在的,它千真萬確,毋庸置疑!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否定了它!已經帶著一寒意的秋風陣陣吹來,他一下子又清醒了。

雖然此事沒有引起辜政委的重視,但並不等於這件事就不該重視;領導的覺雖然有偏差,但絕不等於自己的判斷和覺有偏差。他還得繼續查下去,而且一定要真正查出有力而無懈可擊的證據來。不管怎麽著,也得讓辜政委真正了解了況。就算不為別的,也要讓辜政委清楚,晚上急急忙忙地去找他,那隻是為了工作。沒有別的,沒有!

回到偵查科辦公室裏,羅維民一邊喝著暖瓶裏半溫不涼的水,一邊給科長單昆打電話。手機沒開,家裏沒人,傳呼了兩遍,過了十多分鍾單昆才回了電話。

羅維民想把下午掌握的況給他講一講,剛說了幾句,便被單昆打斷了。

“你呀,這麽晚了,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我都快忙死累死了,你知道不知道。不就是這麽個事麽,放到明天就遲了?真是的。還有更重要的事沒有?沒有我就掛了。”

“單科長,我剛才見辜政委了。”

“你見辜政委了?”單昆的話音平靜了一些。

“我把況大致給他匯報了一下。”

“辜政委怎麽說?”

“辜政委沒說什麽。”羅維民頓了一下,接著說,“辜政委說你沒給他匯報,程貴華隊長也沒給他匯報。”

“行了行了,你知道什麽呀!誰讓你給辜政委匯報了?真是彈琴!”單昆一肚子的不高興。“我給你說幾遍了,你知道咱們監獄的況有多糟,產品積,又沒錢買原料,六個車間有四個停工停產,既沒效益,服刑人員們也沒事幹,你知道領導的力有多大?真是瞎折騰!以後有什麽事,別就往領導那兒跑,聽見了沒有?王國炎的事明天上了班再說。”

羅維民還想說點什麽,但單昆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羅維民聽著電話裏的忙音,久久地怔在那裏。

扯他媽的淡!羅維民不知道是在罵自己還是罵別人。

看看表,還不到八點。本想回去算了,但想想到了家不了又得聽妻子的牢,反正妻子在家已經把該忙的忙完了,該幹的也幹完了,還不如待在這兒清靜。

他得好好想一想下一步究竟該怎麽辦。是不是再找找主管五中隊的三大隊大隊長和大隊教導員?或者再往上找一找?比如監獄長,比如監獄第一政委?

按說是可以找的,也應該找,這是一個偵查員的天職,也是他應有的責任。對於一個重大的或者是可疑的案,作為一個偵查員,如果他知不報、敷衍了事,甚至玩忽職守,以致出了什麽疏,那就不僅僅是失職職了。但單科長說的話,又一次讓他猶豫起來。“……真是瞎折騰!以後有什麽事,別就往領導那兒跑……”

單昆的生氣可以理解,越級向上麵匯報,豈不等於是向領導告狀?豈不是向領導表明了他當科長的失職?但單昆對這一案件的輕視和麻木卻讓他有些無法接。家裏的活兒就是再累,也不能對如此可疑的一個重大案不管不顧,毫不在乎。

不行,他還得繼續給有關領導談一談。

那麽,找誰呢?三大隊教導員傅業高?他不就是原來十一中隊的指導員嗎?他對王國炎的看法清清楚楚,那一份被作為示範傳看的談話記錄不就是他搞出來的嗎?看來沒必要,至現在沒必要找他。

馮於奎呢?他是獄政科的科長,在一個監獄裏,獄政科是一個極為重要和最有權力的科室。服刑人員刑期的減免,服刑人員的外出就醫、鑒定,以及保釋、保外就醫等等,都由獄政科決定。比如像王國炎的外出就醫,如果獄政科同意了,那幾乎就等於是過了最後的一道關口。

對馮於奎科長,羅維民是很悉的。因為獄政和獄偵本來是一個科室,他們就在一起工作。即便是到後來分開後,由於兩個科室工作上的聯係,還經常在一起開頭會,對一些重大案進行鑒定,研討。但也正因為悉,所以相互之間對職權範圍的規定和程序都清清楚楚。像這類事,尤其是對一個神病患者的鑒定和治療,一般都是由中隊向獄政科提出申請,然後再由獄政科決定是否由偵查科參與鑒定,還是由監獄醫院檢查,或者是直接批準外出就醫。如果不是王國炎把一個服刑人員打重傷,像這類服刑人員外出就醫的問題,偵查科幾乎就沒有直接介的權力和可能。第一這不是你的職權範圍,第二你也應該自覺遵守這種職權範圍的規定和程序。就像中隊長、大隊長主管生產,指導員、教導員主管改造一樣,這中間其實有一道無形的,大家都已認可的,不可任意逾越的界限。誰的就是誰的,你別就把你的手到我的範圍和領域裏來。除非是特殊的況,一般是沒有人會隨意逾越這種界限的。說穿了,這也就是權力的劃分。像這種劃分,連服刑人員都清楚,該找誰就找誰,不該找的就不能找。什麽樣的事就找什麽樣的人,找錯了就會惹麻煩。這個難道你會不明白?當然也有例外,比如像五中隊。但不正是因為五中隊的這種反常況,才讓他這樣困心衡慮,左右為難?

憋了半天,還是覺得該給獄政科科長馮於奎說一說。雖然有些貿然,但至應該先打個招呼。萬一明天五中隊這個申請遞上去,馮科長又萬一給批了,到那時再找人家,麻煩可就大多了。想了想,就先打個電話吧,要是馮科長覺得有必要,覺得電話上說不清楚,那就再到他家裏匯報。

沒想到讓他苦思苦想了好半天的事,馮於奎兩句話就打發了。馮於奎在電話裏說得客氣而又親切:“還沒人給我說這事。你是啥意思呀?小羅。”

“我是覺得這個王國炎問題很大,可疑的地方也很多,他那神病很有可能是裝出來的……”

“噢,是這呀!”馮於奎一副恍然大悟的口吻。“沒人給我說過這事,我也沒看到這樣的申請報告。你說的我記住就是了,還有什麽事嗎?”

“……沒了。”

“那就這樣吧,有事打招呼,啊?”還沒等羅維民再說什麽,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

坐了一陣子,羅維民忍不住又給三大隊教導員傅業高打了個電話。

傅業高說的更是幹脆利落:“嚴管那還不容易?你們跟中隊頭,報上來就是了。立案?想立就立嘛。中隊要是定了,我這兒沒意見。你跟程貴華和吳安新他們先談,隻要有證據,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是不是你們科裏已經有了一個的意見了?沒有?要沒有你先找你們單科長談談嘛!先問問你們科長是什麽意思,好不好?沒別的事吧?那就這樣?再見。”

羅維民呆呆地坐了一陣子,不知為什麽,一種約約的擔心,讓他又到武庫查看了一番。

自從到古城監獄當偵查員以來,監獄武庫就一直由羅維民保管。近些年來,羅維民曾給領導談過幾次,要求監獄另找一個人來保管武。在一個監獄裏,做武庫的保管員,實在讓人太焦心太勞累太傷神了。一個武庫,上百件各種各樣的武,足可以武裝起一個加強連!尤其是武庫裏的一些高能的先進武,別說是丟上十支八支,三支五支,即便是丟上一支,若是落到一個兇險的服刑人員手中,就足以把整個監獄鬧得天翻地覆!

所以,羅維民常常會在深更半夜,睡著睡著便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或者就像嚇了一跳似的便被驚醒了。羅維民有時候甚至特別相信一種應,比如當他在半夜裏突然被莫名其妙地驚醒時,常常會產生出武庫被盜或者正有人對武庫圖謀不軌的覺。而且這種覺會越來越強烈,越來越清晰,於是,他常常會毫不猶豫地穿好服,惟有到了武庫,看到並沒有任何靜時,這種覺才會消失。盡管這種莫名其妙的覺一次次都被最終證實為子虛烏有,但當再次出現這種覺時,羅維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爬起來趕到武庫查看……

實在是太累,太心了,這麽多年了,也真該替換替換,好好讓腦子和神經清靜清靜、鬆弛鬆弛了。

庫靜悄悄地在秋風中聳立著,顯得安穩而又平靜。一切正常。庫房外一切如舊,庫房三道鐵門嚴嚴實實。他微微地鬆了口氣,看來這裏並沒有什麽可擔心的。

站在安全清靜的武庫一旁,心裏卻仍然是空的。無邊無際的腦海裏,依舊沒有一踏實的地方。羅維民看看表,剛過九點。回家嗎?家裏沒電話,萬一有個什麽事,還得再到外麵來打。要不就再回辦公室吧,靜下心來,考慮考慮是不是應該先寫一個有關王國炎問題的書麵報告?

書麵報告應該怎麽寫呢?也就是說,你寫什麽?

“隻要有證據,該怎麽辦就怎麽辦……”羅維民耳旁突然又想起了三大隊教導員傅業高的話。是啊,你對王國炎懷疑來懷疑去,截至目前,作為一個偵查員,你究竟找到了哪些可以真正作為證據的東西?就憑王國炎那些並沒有落實的瘋瘋癲癲的胡話嗎?就憑十一中隊那些服刑人員沒有記錄也不可能記錄下來的況反映嗎?就憑你悄悄拿出來的王國炎的那本日記嗎?就憑你的那些朦朦朧朧的分析和判斷嗎?說真的,又有哪一個能真正為有力的證據?能為可以寫進書麵報告裏的站得住腳的證據?沒有,真的沒有。想起來有問題,但當你真正來做時,卻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現,一切的一切都隻是空的,都隻是你的平空幻想。

不知不覺地又來到了五中隊監舍門口。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會繞到這兒來。

守門的看了看羅維民,問他是不是想進去?羅維民不由自主地點點頭。門開了,羅維民走了進去。值班的分隊長不在談話室。談話室的門鎖著。

他問值班室的一個獄警:“王國炎在哪個隔離室?”

獄警說:“就在後麵不遠,你想去看看?你要想去我陪你去。”

羅維民一邊走,一邊問:“王國炎今天表現怎麽樣?”

“就那樣,一有了人,就,大吵大鬧。一沒人了就悄悄的誰也不知道在幹什麽。”這個獄警見離門口值班室遠了,便低嗓門說,“羅科員,你的事我都聽說了,中隊長剛才還訓朱誌他們幾個來著。中隊長說了,要是出了什麽問題,那咱們大家都得吃不了兜著走。比如像在王國炎上,萬一捅出個什麽婁子來,今年還是評不上先進中隊,年終獎就誰也別想得!”說到這兒,這個獄警又四下看了看說,“在我們中隊,其實,大夥都對這個程隊長有點看不慣,連我們指導員都說了,王國炎上的問題大了。大家也都清楚,就是程隊長護著他。羅科員,其實你今天晚上不來,我明天說不定也會找你的。這會兒我給你實話實說,王國炎本就不是真瘋。前幾天還好好的,哪能一下子就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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