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麵埋伏》第七章

我對姐姐說了,讓他們在近期一個個地都來見我,我有話要給他們說!否則就別後悔!我說得出來,就幹得出來!誰要是把我到絕路上,那咱們就一塊兒死!

號子裏的老驢頭不看、不知好歹,讓我好好敲了一頓,讓他像殺豬似的了一晚上!我聽這聲音,舒服!

5月12日,星期一,

休息。

監管局要來人,為了接檢查,早上一起來就忙開了,監房李建國分管全中隊的被子,把我也拉上,隻好厚著臉皮跟上他瞎混了。如果不是哥們兒的麵子,我是絕不會幹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的。

忙了半天,勞改局的沒來,監獄的先遣組來了幾個,提了些建議,說了些病。這回可是把中隊的幹部忙壞了,忙前跑後,個個累得滿臭汗。平時很難見到他們會這種樣子,可憐兮兮的,讓人覺得真好笑。

昨晚夢見莉麗痛哭流涕的樣子和被人欺負的場麵。老是不斷地做夢,還是跟家裏近一段發生的事有關係。

他們見了我時,都一個個信誓旦旦、披肝瀝膽的樣子,說讓我放心,讓我安下心來。說他們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創造條件,一時一刻也沒有忘記我。還說家裏的事隻管放心就是,隻會越來越好。

心裏稍稍冷靜了一些,至我把話說清楚了,讓他們知道了我的意思。當一個人絕時,他是什麽也幹得出來的!我王國炎背了這多年黑鍋,要是哪一天不想背了,就把鍋裏的東西全都給翻出來!

我並不相信他們的話,母親和姐姐絕不會給我說假話。我還得再忍一忍,忍不下去也得忍!但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我不會忘了!更不會讓人戴了“綠帽子”,還裝出一副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

夢想昨天的仙境,恢複往日的自我,不再有,也絕不再有仁慈!我這雙像鐵一樣堅有力的手,是上帝賜給的,我會用它去回報社會和人生,也會用它回報我的仇敵和魔鬼!

要振作起來,悲慘屬於別人,我永遠快樂。

5月23日,星期五,晴

車間勞,中班。

中班出工才完了七百多,烤箱的變速壞了。六中隊換變速的維修耽誤了一個多小時,直到下午四點才重新開工。

這些天一直保持冷靜。前些日子實在太衝了。

真正的聰明人從不顯山水,外最易招禍,更容易產生意料不到的惡果。

大智若愚。幹大事者,必須計較一時一事的得失。應該懂得暫時的妥協和放棄,懂得如何妥協和放棄,懂得妥協和放棄些什麽,懂得今天的妥協和放棄為了明天的更好。

幹大事者,必須是有遠見的人,能始終注視著明天的人。“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君子所取者遠,則必有所恃;所獲者大,則必有所忍。”我不正是需要這樣的堅韌和毅力嗎?

過去我在生活中所犯的不可饒恕的錯誤,正是好高騖遠、不切實際的盲和愚莽所造的,以致留下了終生的恨!

我對姐姐說了,讓他們在近期一個個地都來見我,我有話要給他們說!否則就別後悔!我說得出來,就幹得出來!誰要是把我到絕路上,那咱們就一塊兒死!

號子裏的老驢頭不看、不知好歹,讓我好好敲了一頓,讓他像殺豬似的了一晚上!我聽這聲音,舒服!

5月12日,星期一,

休息。

監管局要來人,為了接檢查,早上一起來就忙開了,監房李建國分管全中隊的被子,把我也拉上,隻好厚著臉皮跟上他瞎混了。如果不是哥們兒的麵子,我是絕不會幹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的。

忙了半天,勞改局的沒來,監獄的先遣組來了幾個,提了些建議,說了些病。這回可是把中隊的幹部忙壞了,忙前跑後,個個累得滿臭汗。平時很難見到他們會這種樣子,可憐兮兮的,讓人覺得真好笑。

昨晚夢見莉麗痛哭流涕的樣子和被人欺負的場麵。老是不斷地做夢,還是跟家裏近一段發生的事有關係。

他們見了我時,都一個個信誓旦旦、披肝瀝膽的樣子,說讓我放心,讓我安下心來。說他們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創造條件,一時一刻也沒有忘記我。還說家裏的事隻管放心就是,隻會越來越好。

心裏稍稍冷靜了一些,至我把話說清楚了,讓他們知道了我的意思。當一個人絕時,他是什麽也幹得出來的!我王國炎背了這多年黑鍋,要是哪一天不想背了,就把鍋裏的東西全都給翻出來!

我並不相信他們的話,母親和姐姐絕不會給我說假話。我還得再忍一忍,忍不下去也得忍!但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我不會忘了!更不會讓人戴了“綠帽子”,還裝出一副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

夢想昨天的仙境,恢複往日的自我,不再有,也絕不再有仁慈!我這雙像鐵一樣堅有力的手,是上帝賜給的,我會用它去回報社會和人生,也會用它回報我的仇敵和魔鬼!

要振作起來,悲慘屬於別人,我永遠快樂。

5月23日,星期五,晴

車間勞,中班。

中班出工才完了七百多,烤箱的變速壞了。六中隊換變速的維修耽誤了一個多小時,直到下午四點才重新開工。

這些天一直保持冷靜。前些日子實在太衝了。

真正的聰明人從不顯山水,外最易招禍,更容易產生意料不到的惡果。

大智若愚。幹大事者,必須計較一時一事的得失。應該懂得暫時的妥協和放棄,懂得如何妥協和放棄,懂得妥協和放棄些什麽,懂得今天的妥協和放棄為了明天的更好。

幹大事者,必須是有遠見的人,能始終注視著明天的人。“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君子所取者遠,則必有所恃;所獲者大,則必有所忍。”我不正是需要這樣的堅韌和毅力嗎?

過去我在生活中所犯的不可饒恕的錯誤,正是好高騖遠、不切實際的盲和愚莽所造的,以致留下了終生的恨!

基礎的備,有利於我;可盲和愚莽,則隻能有害於我。“忍為高”,正是自己所應完善的境界。忍不是退卻和膽小,而是為了更兇猛的進攻。

“狹路相逢勇者勝”,“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是我的座右銘,也是我生活中的真實寫照。

報春花是紅的,這個紅永埋心間!

5月27日,星期一,晴

一連休息了幾天,好像誤了什麽事?

當犯人最難的是如何克製自己的外泄,把活生生的一個人變一個植人。激的時候不要忘記了自己的份,但一旦事來臨,則要有充分的應變準備和應變能力。不用腦子的人,隻能是一個蠢人,而用腦的人則永遠是落伍者。

有一個想法正在我的腦子裏形,這很刺激,也很有意思。今天他們來看我,我把這個想法給他們了一點,他們說回去商量商量,看來他們也讚。他們當然讚,這對他們有利。隻要我能在他們手裏掌握著,他們就再不會這麽整天提心吊膽。說不定他們還會有別的什麽想法,置你於死地也未可知。試想,像你這樣的一個人,又有誰會在乎你!

他們要是真這麽想的,那可就大錯特錯了!隻要我到了那一步,冤有頭,債有主,立刻就讓他們看看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就像是四五月的果園,每一棵樹下都會是落紅一片!

我還在想,要細,要再細。一步走錯了,可就滿盤皆輸。一步錯了,可就隻有等到來世了。我還得利用他們,也知道如何對付他們,包括莉麗。

5月31日,星期一,

夜班回來,神十足。

好,太好了!有所思就有所得,終於解決了兩大難題!就得這麽幹!也惟有這麽幹才行!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就差他們的工作結果了。他們說過的,為了我,要把厚厚的人民幣從省城一直鋪到古城監獄!我做得很好,就看他們的表現了。他們不敢不這麽做,因為我已經下了最後通牒。而且我已經試了好幾次,我有意識地在一些幹部麵前嚇唬嚇唬了他們。消息反饋得很快,他們真的是怕了!他們不能不怕!嚇死他們!包括眼前這幫人頭狗麵的頭頭腦腦們,其實也一樣怕得要死!

隻要他們老老實實的,那事就好辦了。我隻給他們一個月的時間,最多也不能超過兩個月,否則,我就讓他們全都跟我死在一起!

不是我怕他們,而是他們怕我!

我能想得出他們焦頭爛額,像熱鍋上的螞蟻惶惶不可終日的樣子。好高興,活該!也該讓他們嚐嚐痛苦的滋味了,這幫庸才和蠢材!

最讓我高興的是一切主權都在我手裏。我是真正的主人,他們一個個都是我的奴隸。他們隻能像爺一樣地供著我,隻能這樣,別無選擇。等到了那一天,我要讓整個中國都知道這隻青虎的聲威!整個中國!這絕不是隻想嚇唬嚇唬他們。

我給莉麗去了一封信,把我的想法告訴了。這就看了,這是我最後給的一次機會,如果要是不來,或者是不想協助我,那我絕不再跟有任何聯係,從此恩斷義絕!我也絕不後悔。

羅維民久久地陷一種巨大的恐怖之中。一個越來越清晰的廓漸漸地在眼前顯現了出來,就像是阿拉伯故事中海灘上的那個魔瓶,當打開它的蓋子,當那彌漫出來的煙霧最終散盡,冒出來的竟是這樣巨大而又可憎的一個魔鬼!

王國炎很可能隻是這個魔鬼上極小的一部分!在王國炎這個服刑人員的背後,極可能還藏著更多更大的罪惡和犯罪團夥。王國炎說了,他們都怕我,他們不能不怕,嚇死他們!

他們都是誰?王國炎說,他背了這麽多年黑鍋,要是哪一天不想背了,就把鍋裏的東西全都給翻出來!正因為這樣,王國炎才說:“誰要是把我到絕路上,那咱們就一塊兒死!”也正因為這樣,他們才會死死地保他,以致不惜一切代價,“要把厚厚的人民幣從省城一直鋪到古城監獄!”

這黑鍋裏都是些什麽?而王國炎為什麽突然會變得這麽反複無常和暴戾狂躁?以致要把鍋裏的東西全都翻出來?原因也許有很多,但最主要的大概隻有一個,那就是外麵的“他們”讓他到失,讓他到不滿,讓他到憤怒,甚至要讓他變一個屠夫,“殺他個橫遍野,河!殺殺殺,捅捅捅!殺一個昏天黑地,捅一個痛快淋漓!好好出一口這中憋了多年的惡氣!”

讓王國炎如此絕和兇相畢的最主要的原因之一,很可能隻是因為一個人:莉麗。

莉麗是誰呢?不用說,肯定是他的妻子了。一個長著那樣的一張臉盤兒,卻又從來也沒讓他放心過的人。他很清楚這個人的品行,“隻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當你有錢有勢的時候,會是一個很好的妻子。而當你有了一災半難,或者什麽也沒有了的時候,會一天也熬不下去”。

他很了解自己的妻子,但又舍不得自己的妻子。“平日裏不管有了多大的火氣,一見了你就什麽也沒了。”他很可能是太了,所以總是“心太”。

然而,這一次則不同了,因為這個總也讓他放不下心的人,已經由姐姐和母親給他傳來了不祥的消息,有一個小子跟有了問題。“過去他們就眉來眼去的,要不是礙著個我,說不定早那個了。我在的時候還那樣,如今誰又能保得準?”而且最終這個消息得到了證實,他已經清楚自己戴上了“綠帽子”。

這小子極可能正是他們一夥中的一員,因為這小子的舅舅突然發達了,所以,才敢這麽忘乎所以地把他往死路上,所以,才讓他到不可饒恕,要同他們“一塊兒死”!以至於讓他要出去“當個屠夫,殺他個橫遍野,河……好好出一口這中憋了多年的惡氣!”

王國炎在日記中說得清清楚楚,“有一個想法正在我的腦子裏形,這很刺激,也很有意思。”“有所思就有所得,終於解決了兩大難題!就得這麽幹,也惟有這麽幹才行!”

什麽想法?又究竟要幹什麽?不正是王國炎眼下的一係列表現?裝瘋賣傻,顯現出一副歇斯底裏、神病大發作的樣子,甚至不惜鋌而走險,把一個服刑人員重傷致殘。最終目的不也就這麽一個,在上上下下的掩藏和庇護下,外出就醫,或者保外就醫,急不可耐地提前出獄?

盡管他們並不真心歡迎他出來,但也無可奈何,因為他替他們背著黑鍋。“他們不敢不這麽做,因為我已經下了最後通牒。而且我已經試了好幾次,我有意識地在一些幹部麵前嚇唬嚇唬了他們。消息反饋得很快,他們真的是怕了!他們不能不怕!嚇死他們!”

他們怕的是不是王國炎昨天講出來的那些?

還會有其他嗎?如果不是,他們又會因為什麽原因而怕得要死?以致“要把厚厚的人民幣從省城一直鋪到古城監獄!”老老實實的,一切都隻能按王國炎的辦,在一兩個月的時間中把王國炎弄出去!

而出去了又要幹什麽?

“殺殺殺,捅捅捅!”“冤有頭,債有主”,“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我不會忘了!更不會讓人戴了‘綠帽子’,還裝出一副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就像是四五月的果園,每一棵樹下都會是落紅一片!”

“我要讓整個中國都知道這隻青虎的聲威!”

“整個中國!這絕不是隻想嚇唬嚇唬他們。”

羅維民不敢往下想了,他為這一幅幅的景象到說不出的恐怖和栗……

他明白,自己的這些判斷和分析不可能會錯,至不可能會全錯。

羅維民久久地坐在辦公室裏,那種被漸漸衝淡了的緒又突然洶湧地聚攏了起來,強烈地撞擊著自己的心扉。

怎麽辦!

他知道該是明確自己的判斷的時候了,也同樣該是明確自己態度的時候了,於公於私,他都不能再保持沉默,或者再像今天那樣,隻是把況反映上去,把問題擺出來,給他們提供一個思路,然後讓他們去分析、去判斷,自己既不拿主意,也不負責任。

但現在不同了,因為這其中潛藏的問題實在太險惡了,責任也實在太重大了,他甚至到了自己的猥瑣和自私。

如果這一切真的都變事實,那很可能將是一場巨大的災難!又將會是一種不可饒恕的職和失職行為!同時也會是你自己一生一世都無法洗清的恥辱和罪惡!

如果這一切真的都變事實,整個監獄裏沒有任何一個監管幹部能免去幹係和責任,這裏頭當然也包括你!不敢承擔責任的結果,最終的結果隻能是自欺欺人,適得其反。你不但是嚴重失職,而且將會承擔一切責任和後果。因為這本來就是你的責任!不報,或者隻是虛晃一槍,並沒有引起領導足夠的警惕和認識。你是偵查員,當你偵查到這一重大敵時,直到現在,你竟然還在思前想後、猶豫不決,你竟然還沒有拿出一個正式的材料和況匯報,甚至對有關領導都還沒有說破談。不管你做了多努力,直到現在,並沒有真正引起任何一個領導足夠的重視和關注。隻從現在來看,就已經是多大的失職和麻痹行為!

頭上的虛汗,迅速地拿起了電話。

第一個電話是打給監獄長程敏遠的。

鈴聲響了足有七八遍,一個人才接了電話:

“誰呀?”嗓音綿而睡意蒙矓。

“我是偵查科偵查員羅維民。”

“……羅維民?”對方似乎是在努力地思索著羅維民究竟是個什麽人。

“程獄長在麽?”羅維民徑直問道,“我有重要的況要給程獄長匯報。”

“程獄長睡了。”對方的聲音已經流出了明顯的不滿和冷淡,“這麽晚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是這樣,況真的非常嚴重,必須給程獄長馬上匯報。”羅維民不顧一切地說。

電話沒掛斷,但沒了聲息。羅維民一邊等著,一邊看了看表,這才發現竟已經快午夜十二點了。看來程獄長確確實實地已經睡了,他突然到不安起來。

“……誰?”電話裏終於傳出了一聲略帶睡意,但卻是分外威嚴的而又有些張的聲音。

“程獄長,我是小羅,偵查科的羅維民。”

“嗯。我聽出來了。”

“程獄長,有一個重要的況,我必須給你馬上匯報。”

“你說吧。”

“程獄長,是這樣,這兩天我發現了一個非常可疑的服刑人員,他明裏把自己裝一個神病患者,暗裏則正在組織一些服刑人員,想方設法地準備逃出監獄,並有跡象表明,他極可能已經同監獄外的一些犯罪分子勾結了起來,而一旦出獄,將會發生更為嚴重的犯罪行為……”

“這個服刑人員現在在什麽地方?”程獄長突然話問道。

“就在監獄裏。”

“你已經發現了他正在準備越獄逃跑?”

“是這樣,他現在正關著閉。”

“有可能從隔離室裏逃出來?”

“……這倒不是。”羅維民突然發現自己又陷了一個怪圈裏。他既難說清他所要表達的事實,又很難澄清自己真實的本意。“程獄長,是這樣……”

“這個服刑人員是幾中隊的?”程敏遠再次打斷了他的話。

“五中隊。”

“中隊長和指導員不知道嗎?”

“……知道。”羅維民怔了一下,趕解釋說,“但是的一些況他們並不……”

“那你給他們匯報了嗎?”程敏遠的話音漸漸嚴厲了起來。

“有些匯報了,有些還沒有……”

“你們科長呢?他也不知道況?”

“我們科長也知道,但況是這樣,程獄長,我先得給你說明……”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明什麽了。”程敏遠像是鬆了口氣似的,話音也顯得疲憊和微弱了許多,“這個服刑人員正在監獄裏被關著閉,眼下並沒有逃跑的向,中隊長和指導員,還有你們的科長也都知道這個況。如果還有什麽的問題,你還可以在明天再給他們談嘛。如果你覺得他們不放心,明天還可以再找時間同我談嘛。今天就這樣吧,好不好?”

“程獄長,是這樣,況確實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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