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部長》第二十六章論文發表之後

人活在世界上,大有大的難,小有小的苦衷。命運,總是不可能如你所願的。一個人,往往是在經曆了無數的痛苦後,在重重的矛盾中,在艱辛的苦難煎熬中長和起來的。

賈士貞愉快地開始了新的工作。盡管他時時都在想到舉報他的**一事。他十分組織上能夠盡快幫助他查清這個陷害他的事件,還他一個清白。可是,組織上對於匿名信往往不重視,不去查。更何況事已經過去了這麽長的時間呢?這樣的舉報信當然不會是僅僅寫給省委組織部領導了,說不定省紀委、省公安廳,甚至省委、省政府的有關領導都有可能收到了。這事不想則罷,賈士貞越想心中越是怒不可遏!

至於領導為什麽把他調到研究室工作,賈士貞並不想去過問,可卻有些人居然把這事傳到社會上去了,而大部分的傳說又都是對他賈士貞極為不利的。

有一種說法更是讓他憤憤不平。說他和仝世舉沒有搞好關係,後來又和章炳雄搞不好關係。賈士貞覺得這事真是天大的冤枉!就算他和仝世舉為了王學西考察材料的事,他大膽進諫,惹怒了仝長。可他吸取了教訓,在後來的工作中謹慎小心,並沒有再出現什麽差錯啊!至於尤達金和章以平兩人的提拔問題,其實,他知道這兩人和章長的關係不一般,盡管群眾意見很大,他害怕發生第二個“王學西事件”,所以他就沒有直接向章長匯報過兩個單位的群眾對他們的反映。他隻是在私下裏曾認認真真地和唐雨林說過了。而後來駝副部長在追究這件事的時候,他還是把責任主承擔過來了。

賈士貞早已經察覺到章長有把他推出機關幹部的意圖。但也許那時是章長有而發,隻不過是現在應了他的話而已。

那是章長到任後不久的一天上午,《莫由組織工作》雜誌上登出賈士貞的一篇論文,題目是“公開選拔任用廳局級領導幹部是幹部人事製度改革的必然趨勢”。文章不僅加了編者按,還有錢、駝兩位部長的批示。這在省委組織部一下子就議論開了。

過去幾年裏,有些地方也曾公開選拔過科級領導幹部,也有一些地區公開選拔過副級幹部。最近,雖然江山市委討論了公開選拔幾名正級幹部,但卻引來了一些爭論,尤其是公開選拔縣、區長的時候,人大就有不同意見。他們說,如果這樣選拔領導幹部,那還要人大幹什麽,要人大代表又幹什麽?一石激起千層浪,省委組織部裏也有人不點名地說:“現在居然有人在省委組織部部提出要公開選拔廳局級領導幹部,而且還寫文章說:隨著政治、經濟和改革的深發展,應該讓各級領導幹部的選拔工作基本走上公選的道路。”

章炳雄在省委組織部是最忙的一位長,他平常很有時間看報紙,更不要說這樣長篇大論的文章了。直到組織部機關裏幾乎人人都看過了賈士貞的文章,他才翻開雜誌,一看就拉長了臉,扔下雜誌就出了辦公室。他一邊走一邊想,到賈士貞是在故意嘩眾取寵,想出風頭。一個剛到省委組織部不久的年輕人,居然能對領導確定的考核對象提出否定意見,現在又寫了這樣一篇文章,目的隻有一個,想出風頭,作秀。這實在不是一個等閑之輩,一個職位低微的年輕人,為什麽出風頭呢,說白了,不過是為了倒別人,爬到別人的頭上去。章炳雄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萬萬沒有想到,省委組織部竟出了個賈士貞這樣的人,而且眼看就了他最強勁的競爭對手。

來到三樓,他正想敲駝副部長的門,就在這時,他猶豫了一下,也許他認為駝副部長和賈士貞關係不一般,還是來到錢部長的門口。他是錢部長從西臾調來的,這是人所共知的事,至於什麽關係,當然沒有人知道。

據說章炳雄當年讀書時聰明過人,從小學到高中,學習績都是名列前茅的。從孩提時代起,他就容不得別人比他強,章炳雄覺得就像在上學時那樣,尤其在中學裏,不願意有一個同學高出自己0.5分,排名在自己前麵。他不明白這種心理為什麽會在賈士貞上膨脹起來。

正好這時錢部長的門開了,一位陌生的人走了出去,章炳雄敲了敲門,走到錢部長的麵前。

“有事啊?炳雄?”錢部長有些心不在焉地說。

“沒……沒什麽事……”章炳雄有些吞吞吐吐地沒有說下去。

錢部長一邊翻看文件,像是在找什麽材料,一邊隨口說:“怎麽扭扭的,有話就說,怕我吃了你?”

“錢部長,我想建議調整一下裏的人……”章炳雄總到今天談話有些底氣不足,不像往常那樣沉著和踏實。

“調整裏的人這點事還找我,和駝副部長說說不就行了嗎?這些事我早在部長會上明確過了,駝副部長是常務,他說了就算。”

“噢!”章炳雄著手,半天沒說話,錢部長找到一份文件,看了看,將文件放下來,說:“坐,站著幹什麽,我好像覺得你有什麽事,怎麽,到什麽不順心的事嗎?”

“不、不、不,怎麽會呢?”章炳雄竭力放鬆自己,讓自己坦然一些。隨便一些。

“怎麽樣,這個機關幹部長還適應嗎?”

章炳雄笑了笑,心裏突然一亮,到機會來了,錢部長不說這話,他怎麽也不能突然說邊一個同誌的缺點啊!讓領導會覺得自己不夠長的格,也覺得自己心狹窄,容不得人。

“有錢部長這樣的好領導,我絕對會適應的,也一定會幹好的。”章炳雄突然有些激地說,“我的運氣確實好啊,能遇到這麽好的領導。”

“誰你和我有這個緣分呢!”

“錢部長,我認為組織部的同誌主要是踏實工作,按照領導意圖辦事,組織部的同誌一旦為了出風頭,目的不那麽純正了,就不是組織部幹部應該備的素質。”

錢部長抬起頭,認真看了看章炳雄,猶豫了一下說:“你的意思是不是指小賈,賈士貞的那篇文章?”

章炳雄微微一笑,他覺得自己笑得有些別扭,換了個姿勢說:“我認為改革開放是大勢所趨,組織部工作當然要適應新的形勢,可是說廳局級幹部都來公選,那還要組織部、常委、人大幹什麽?那不套了嗎?”

“你別說,小賈是個人才,不比你當年差。”錢部長笑著用右手在空中揮了揮說。

章炳雄目不轉睛地看著錢部長,錢部長的話重重地敲在他的心髒上,讓他聽了很不舒服。他萬萬沒有想到,錢部長竟然這樣評價賈士貞,心想,不就是一篇文章嗎,耍筆桿子,有什麽了不起,章炳雄突然說:“談寫文章,中國那麽多作家,一寫就是幾十萬字一本書,有什麽了不起,讓他來組織部看看!組織部可不是寫文章的地方。”

錢部長說:“炳雄,這可不是你機關幹部長該說的話呀!一個國家的發展需要各方麵的人才,你能說讓陳景潤給病人看病,看不好病他就不是人才!”

“他有理論研究能力,讓他去研究室,可以發揮他的專長。”

錢部長看看章炳雄,又說:“你是不是對小賈有什麽看法,如果他有什麽缺點你這個長可以找他好好換,也可以批評,我覺得他還是不錯的。”

章炳雄本想把賈士貞當初居然提出否定提拔尤達金的意見作為一個問題向錢部長反映的,可是一想,又覺得不對勁,那不說明賈士貞當初做的是正確的嗎,現在關於反映尤達金和章以平的事還沒有了結。他隻好把到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炳雄,關於黨校尤達金和礦務局章以平兩人提拔的事,怎麽說的?”錢部長突然轉換話題,“侯書記又在催報告結果。”

“其實這件事並不複雜,誰都有對立麵,我想把當時實際況匯報一下,以後接教訓吧!”

“如實匯報是對的,要有充分的理由能解釋清楚。比如尤達金連黨委委員都沒選上,為什麽這兩個人的測評結果都沒有寫在考察材料上。”錢部長認真地說,“還有,對他們是不是要變一下工作,緩和一下群眾的矛盾。”

“錢部長,如果說到測評結果的問題,這主要責任在賈士貞。”章炳雄不知為什麽口而出,但他的心裏突然怦怦跳了起來,隨後又說,“當然我也疏忽了,這事……”

“那當時是否有測評的表格?”

“當時有,後來找不到了,現在更找不到原始東西了。”

“這些東西不應該當時就銷毀吧!”

“是的。”

“小賈怎麽這樣躁呢,平時看並不是這樣的人嘛!”

“我們接教訓吧!”章炳雄說著,馬上又轉了話題,“關於他們兩人的工作調整問題,我們考慮一個方案,請領導定奪吧!”

章炳雄和錢部長談話之後,心裏並不開心,現在他到賈士貞在錢部長的心目中的位置不一般,但他不甘心,於是把賈士貞找到辦公室,說:“小賈,你的這篇論文可是一顆重磅炸彈啊!差點把省委組織部炸得地塌土平啊!”

賈士貞一聽,覺得不對勁。這幾天他已經到章炳雄對他不冷不熱,不慍不怒,現在他的這番話讓他不尷不尬的。他笑著說:“章長,你別笑我了。我知道你是西臾地區有名的大才子,我哪裏敢在你麵前班門弄斧啊!我敢說,不久的將來,你將為莫由省的一顆政治明星。”

“你這是在刺激我啊!”章炳雄拉長了臉說,“我想你有這樣雄厚的理論基礎,往後那些事務工作就讓他們多幹點,你可以多做些理論研究,弄出些理論來指導我們的工作,我會支持你的!”

賈士貞突然明白過來了,章炳雄對他采取晾的辦法了。他哪裏想到,自己一篇文章怎麽會惹出如此的禍端來!他當然還估計到,不讓他工作,讓他去研究理論,那他又會公開地說,賈某某現在總是埋頭寫文章,為自己出果,不做工作。這頂帽子不大不小,正好戴在他的頭上。聽完章長的一番話,賈士貞非常冷靜,笑笑,他沒有毫的緒,說:“幹什麽就幹什麽,我一定努力做好工作!”

隔了兩天,駝副部長把章炳雄到辦公室,商量關於尤達金和章以平人民來信的調查報告及他們倆的工作調整問題。

章炳雄親自修改了調查報告,反複強調基層黨組一次又一次推薦,兩人表現如何突出,群眾基礎如何好,隻是由於堅持某些原則,得罪了數人等等。駝副部長看了後雖然到通篇空話假話,可是又一想,也隻好如此了,否則又有什麽好辦法呢?就指出幾點修改意見,讓他再改一改。

接著章炳雄又談了關於尤、章二人工作變的問題。章炳雄建議尤達金到省委黨史工委任副主任,章以平調農水辦任副主任。

駝副部長說這樣不妥當,這樣做反而在某些程度上比原來安排得更好了。章炳雄說他們又沒犯錯誤,總不能降職吧!駝銘說這就是現行幹部製度的片麵,大鍋飯,能上不能下的弊端。但是,王學西怎麽由正廳級主任變巡視員了呢?章炳雄一時無話可說。商量了半天,隻好把尤達金調黨史工委任副巡視員,章以平任省區劃設置辦公室副巡視員。章炳雄雖然滿心不快,但是卻不敢反對駝銘的意見。

也許部領導真的采納了章炳雄的意見,把賈士貞調去研究室進行理論研究了。

誰知道賈士貞去研究室上班不幾天,賈士貞的那篇論文在《明日報》理論版發表了出來,接著又被《環球》雜誌所轉載,這確實又讓他興了一陣子。可是他賈士貞還是賈士貞,除了那加起來不足兩千元的稿酬以外,引來的卻是一連串的麻煩。他甚至不敢再寫文章了。

賈士貞到研究室之後,工作比在機關幹部輕鬆多了。他把大量時間都用在讀書上,至於《莫由組織工作》雜誌,又是雙月刊,他隻是用心把自己分管的版麵編好就行了。本想到市縣搞一些調研,寫一些調研報告,他曾經向研究室兩位主任建議過,但一直沒有明確說法,當然領導不發話,他也就不能擅自行。隻好按時上班,到時下班,過著機關裏的平庸生活。

這天下午,突然接到華祖瑩的電話,一時有些不知所雲,因為他的這次工作變還沒有來得及告訴,想必把電話打到機關幹部去,才又把電話打到這裏來的。

賈士貞決定晚上去見見華祖瑩,他覺得華祖瑩真的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自從那次事件之後,賈士貞沒有找到很好的機會,表示對激之,偶爾通通電話,隻是問好而已,也許那種無法言表的真裏多夾雜著一種特別的東西。所以兩人都努力克製著自己,盡可能不單獨見麵,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和是非。賈士貞現在無法知道,他和華祖瑩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緣分,又會有什麽樣不平凡的結局。但是不管怎麽說,他隻覺得自己這顆激的心再也抑不住了,他必須馬上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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