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我被毒蚊子咬，娘教我用唾涂在紅腫，半天就好了。”說著，抬眼看了看于石化狀態的項歲瞻，食指又放進里抹了一下，繼而小心地在一紅腫的地方打著圈兒涂，說：“娘說，唾要新鮮的好，如果舌頭能得到，自己一最好。我們家以前養的大黃狗被馬蜂蟄了爪子，就是它自己好的。哀家畢竟是太后，不好你，僅給你做個示范，回去你自己。”

你要真出舌頭他，看他現在打不打的死你。

石化結束的項歲瞻把手臂從的魔爪中出來，只覺得皮一陣粘膩，為避免再想出什麼幺蛾子用口水抹他，他退后一步單膝跪地抱拳，“太后教誨，微臣銘記在心。”

“哎，你脖子上也有哎……”齊丹嫣指著他的脖子，好像意猶未盡。

“你再近我一步試試？”項歲瞻抬眼，目迸發令人喪膽的殺意。

“哦。”齊丹嫣作罷，還覺得頗為委屈，咂咂，又坐了回去，項歲瞻才又起。

“太后垂，微臣畢竟是外，時常出宮恐有不便。太后以后如果有事吩咐微臣，令下人傳話就是，微臣就不再進慈寧宮了。”

“不行。”齊丹嫣馬上拒絕了他，“我就是要你進宮服侍！”

項歲瞻不悅地一瞇眼，“太后是否知道，進宮服侍需要凈？”

“啊……”齊丹嫣呆呆地眨一眨眼，歪頭看著他，后知后覺道：“對哦……當了太監才能進宮服侍主子，項將軍還沒凈呢。”

以后也不會凈的！

齊丹嫣心里不知道在想什麼，若有所思地捧起一盅冬蟲夏草燉鴿，慢慢地喝。別說，吃起東西來倒是嫻靜又秀氣，沒那麼可恨了。項歲瞻提防忽然想起什麼又口不擇言，防備地盯了一會兒，見安分下來，也就松懈了。

那櫻紅小一張一合喝湯吃鴿子的樣子真有種說不出的糯骨，小巧耳垂上一對鑲貝殼石榴花耳墜輕輕搖擺，項歲瞻一時定住了目。

“母后，朕來討泡菜吃了！”敬軒活蹦跳在宮門口大喊大，聲音大得蓋過了小青子唱的“皇上駕到～”

項歲瞻沉下目，低頭看著地板。

“小東子，開一壇桂花酒，吩咐小廚房做幾個菜，拿兩三樣泡菜。”齊丹嫣眼睛一亮，“項將軍中午就在這里用膳吧，喝點小酒。”

這母子倆每天的生活本來就是在互相串門喝小酒中度過的，項歲瞻著敬軒飛奔過來的歡快模樣，忽然想起自己手中握著半張前朝張皇后的旨，等敬軒親政后就得給他。旨的容只有一個，賜死齊丹嫣。

皇上親政之時，真能狠下心來賜死整天陪他胡鬧的齊丹嫣嗎？

可是，為什麼要賜死呢？

齊丹嫣不過是個沒有腦子和心機的傻大個，就算讓穩坐太后之位到死又如何？如此一想，項歲瞻的心比剛才被用口水一通抹還糟糕。

“朕聽說項歲瞻酒量很好，但不知道好到什麼程度。今天趁這個機會咱倆一起把他灌倒，怎麼樣？”作死的敬軒附耳對齊丹嫣說，險的小眼神直項歲瞻而去。

“好哇。”齊丹嫣不自量力道。

敬軒可高興了，黃袍一揮，對跟進來的太監和宮說：“你們全部都出去，朕你們進來再進來。”

最后的結果是，三杯桂花酒下肚，敬軒最先倒在地上，齊丹嫣勉強又喝了兩杯，隨后趴趴地伏在桌子上睡覺，項歲瞻毫無醉意，一壇子桂花酒喝了不到三分之一。

酒量差的人就不要空腹喝酒了好嗎？項歲瞻無視那兩個人，獨自又喝了幾杯酒，吃了些桌上的菜，又要拿酒壺倒酒的時候，齊丹嫣的手在桌上抓了一陣，抓到他的袖子就死死攥著。項歲瞻扯了幾下，沒扯開，忽然發現手臂上數十個紅腫小塊消下去了，只留下一個個針尖大的紅點。

那恰好就是方才抹滿齊丹嫣口水的手臂。

難道……蜀地之人的唾真的有用？

如果要用這麼惡心的方式消除紅腫，那還是姑且讓它們腫著吧。

慈寧宮太久畢竟不好，項歲瞻起，彎腰橫抱起齊丹嫣，用腳將敬軒踢開一點，了過去，把輕輕放在海棠春睡椅上。對他來說，齊丹嫣很輕，渾都是香氣，的好像本沒有骨頭。他在海棠春睡椅角坐了一會兒，四周很靜。皇帝一般十六歲親政，敬軒今年八歲，也就是說，不出意外，眼前這個睡得人事不省的齊丹嫣只有八年余壽了。

“子魚。”項歲瞻出大殿，子魚聽見召喚就躬走了過去，“太后和皇上醉了，傳太醫。”

“將軍……”子魚送他沿著青石子路往外走，聞見他上帶著一太后服上的百濯香，心里有點吃驚。若沒有跟太后親近接，上何來這種香氣？可將軍一向謹慎，應該不至于和太后……定了定神，低聲說：“子魚宮服侍太后就快一年了，太后平日除了抱怨政事冗雜外，并無不軌之舉。每當有人提起將軍，太后都格外用心傾聽，還對將軍贊不絕口。私下里，太后也會向皇上打聽將軍在外的行程。”

項歲瞻沉默地走了幾步，問：“是不是因此有人誤會了太后的意思，以為太后令我凈進宮服侍？”

“這件事子魚也有所耳聞，但子魚大膽猜想，太后沒有那個意思。”子魚咬了咬下，鼓起勇氣抬頭看了項歲瞻一眼又低下頭去，兒家的心思大多一樣，自將軍從塞外救回太后和皇上，太后就對將軍可能有別的愫，只是不好說，也不敢說。

“好好照顧太后。”項歲瞻說罷，快步離開了慈寧宮。

子魚站在原地，心里一上一下。記得將軍派進宮時，說的是“監視太后”，現在已然變了“照顧太后”，還是被項歲瞻信任的，不同的是，以前是安了一個可信的探子，現在是派駐了一個可信的保姆。果然時間長了，人的心思都是會變的。

☆☆☆

紫城里的人漸漸適應了作死小皇帝和不務正業齊太后。聽說，慈寧宮的齊太后發起脾氣來只有威遠將軍罩得住，誰勸都不管用。

“唉～說好了今天中午給哀家到宮外買烤，結果還是膳房烤的，別以為哀家吃不出來！”齊丹嫣一邊用手撕著烤，一邊唧唧歪歪。

錦繡非常委屈，宮外的烤到底比沒比膳房的好吃暫且不說，小東子上回出宮辦事在外面吃了烤回來還拉了兩天的肚子呢。不知道怎麼的，齊丹嫣知道了，非也要嘗一嘗宮外的烤，可有小東子這種前車之鑒，誰敢買呢？

“你去項歲瞻買幾只給哀家送進來。”齊丹嫣蠻橫地咬牙。

小東子戰戰兢兢去威遠將軍府說了，誰知項歲瞻一口回絕，第一，他不買烤，第二，他不后宮。

小東子回去一回話，齊丹嫣馬上發起了脾氣，說項歲瞻大逆不道以下犯上大不敬之類大罪十條，命他第二天到慈寧宮來請罪。

于是乎，威遠大將軍平日金盔黑麾，此時淡漠地卸甲跪于太后跟前六尺，猩紅的披風散于背后。

齊丹嫣趾高氣昂地看著他，“項將軍好大的膽子，哀家只不過你辦件小事你就推三阻四的，越來越不把哀家這個老太婆放在眼里了！”

項歲瞻平靜道：“太后雙十年華，以老太婆自居過于不要臉了些。”

“項歲瞻！哀家屢次命你進宮服侍，你三番兩次抗旨也就罷了，現在還敢罵哀家不要臉！”

項歲瞻冷哼一聲，“微臣并非不愿服侍太后，只是太后是否想過，宮需要凈。”

“你們這些人口口聲聲說敬重戴哀家，到頭來竟還舍不得那幾兩～”

項歲瞻抬眼，一字一句似乎從咬著牙出來，“太后，您若再微臣，微臣只能保證不打死你。”

齊丹嫣一腔憤懣，化一句——

“哦。”

項歲瞻好整以暇從慈寧宮出來，回了將軍府。

“哇～每次太后發火，將軍進去被太后一通訓斥后，太后氣就能消。”小東子兩手攏在袖口，在院子里勾著頭對錦繡說，“看來那烤也是不用買了。”

錦繡點點頭，一會兒又苦惱了，“可是下次太后還是會發火，咱們還是得等將軍過來挨罵，才能放心。”

小東子無比同地說：“項將軍可真是倒霉催的，要說太后吩咐的事兒本就不是他的職責，怎麼就連累他次次過來挨罵呢？”

在一旁摘桂花準備給齊丹嫣做桂花藕糖糕的子魚無奈地笑笑，并沒有加他們的八卦。在小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