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見兩個小孩子互相不來電，項歲瞻命娘抱了項嫵去后院玩雪，自己還是留在廳里陪著皇上和太后。敬軒這個未年人一高興起來就要喝酒，盡管項歲瞻派人送上的已經是最最低度的糯米酒，敬軒好像有意要全齊丹嫣和項歲瞻發展.似的，一邊吃一邊喝酒，把自己給徹底灌醉。

他也不想想，但凡項歲瞻有一點點不臣之心，就憑他三番兩次賜一日喪命散，火起來死他也就是分分鐘的事。可他就是對項歲瞻一丁點戒心都沒有，讓人不想起當年的嬴政剛開始似乎對呂不韋也沒什麼戒心。

將軍府也是人多口雜，大家恪守著君臣之禮，誰也都不敢造次。天漸暗，丫鬟們為太后暫榻的臥房中添上暖爐，把湯婆子一并準備了，伺候齊丹嫣睡下，才跪安出去。丫鬟們當差這麼些年，皇上、太后駕臨還是頭一次，這是多大的榮耀，們不敢怠慢。

項歲瞻照例為過世的父親、兄長上完香，繞到了安置齊丹嫣的別院里。屋蠟燭已滅，一片漆黑，里頭的人可能已經睡下了。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細細的雪沫飄進走廊，沾在他的發尾，漸漸化散開。齊丹嫣與他之間，就隔了一道檀木棋盤門而已。他把手搭在中夾堂板上，梭著上面致的蝙蝠蓮花浮雕，卻遲遲沒有用力將門扇推開。

他知道自己一旦推門而，就意味著什麼，又會發生什麼。

然而四下無人，太后駕臨將軍府，一生也許僅此一次。

他二人聚離多，朝堂上相見，隔著一道珠簾，目卻不能輕易相接。

項歲瞻垂下手，轉離開，然剛走了幾步又飛快回踱至門口，將門往一推——

居然沒推開。-_-|||

里面被齊丹嫣扣上了。

可以想見，項歲瞻腦門直降三條黑線的模樣。太后還真有防人之心，好像他將軍府里有賊似的。

項歲瞻無語又自嘲地出了別院，回到自己的臥房。丫鬟們已經點了燈、鋪了床，進去的時候，里面很暖和。他也扣上門，還未轉就聽見地板發出“咚”的一聲，好像有什麼重掉在了地上，滾到了他腳邊。

賊？

千軍萬馬且不憚，何況小小一賊。項歲瞻偏頭去，一個锃亮锃亮的金元寶赫然躺在地上，約間，有一百濯香之氣息緩緩從后而來。項歲瞻頭一，不聲。

我說怎麼反扣了門，原來是從窗戶爬了出來，溜到這里來了。

“將軍～～”后一聲故意著嗓子變化音調的嗓音，可能是見他半天站那兒不，急了，“你的金元寶掉啦～～”

還好是錢掉了，不是皂掉了，不然項歲瞻還真不敢彎腰。

“是你的金元寶。”項歲瞻逗。

“你的！你的！”土豪太后焦急地提醒。

金元寶是你的，你是我的。

項歲瞻轉，只見屏風下出合歡花云錦寢一角。這麼冷的天，斗篷也不知道披一件，就這麼跑出來了。項歲瞻心里百味雜陳，屏風后是前朝敦孝帝的昱貴嬪，是當下大乾最尊貴的子，是當今皇上名義上的母親，是總有一天要被他手中半張旨賜死的政治犧牲品。

為后妃，他為臣；為太后，他為臣。

無論如何，都太.忌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

燒火做飯的神

屏風后的齊丹嫣鉆狗一樣，探出個頭瞧了他一眼，又好像探風的老鼠見了守在口的貓，趕把腦袋了回去。眼睛不好，僅能看清那人確實是項歲瞻。

項歲瞻繞至屏風后，見四肢著地趴在那里，像是跪著等他，就拉著的手，無奈又慍怒地把拽起來，“行此大禮，臣不敢當。”

“將軍，我想死你了！”齊丹嫣歡快地化作馮鞏，向上一跳，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不放，心里畢竟明白隔墻有耳，不敢大聲，小妖一樣地靠著他，臉頰不知是里頭的爐火熏的，還是被自己的臊的，通紅通紅。

許是這個太后之尊來得太容易了些，才這麼不懂得珍惜。

項歲瞻托著的腰，只覺得香在手，盈盈一握，隔著薄薄的云錦一層，似乎已經能夠覺到腰側.的.膩.，似上好的羊脂玉，溫潤平，之忘俗。抱著坐在八仙桌旁，跟項嫵一樣，也枕著他的膛，手指不停地繞著他的發尾玩。

八方燭臺上一只紅燭，火搖曳跳躍，二人的影子映在墻上，格外親昵。

齊丹嫣臉上紅.未褪，“將軍戍北時，想沒想起過我？”

“當下就你我二人，職就免了吧。太后我歲瞻即可，或是表字戟。”

“沒想到你還有表字！”齊丹嫣驚詫道，開始和平時一樣發傻，“表字只有讀書人才有，像我爹、我大哥、二哥還有我弟弟……你自習武，大字不識，我一直以為你只有小名，比如二狗子、傻、屎蛋之類，所以刻意不向你打聽，怕你不好意思說。”

你他.媽才屎蛋！能不能愉快地聊會兒天啊？

項歲瞻了角，額頭的青筋浮了起來，“多謝太后諒……”

“我也有表字！”齊丹嫣好像在炫耀，“我寫給你看！”說著，故技重施，食指往里一塞，弄了就在桌上寫，一個字都沒寫完，口水就干了。

項歲瞻無奈地起，拿了筆墨紙硯，磨了墨，把筆給。又是一副小巫見大巫的驚奇，嘟囔著什麼“你居然有筆墨”，遂沾了墨，在宣紙上寫下兩個字——

爨蠪。

(⊙o⊙)

說實話，項歲瞻還真不認識！

這一回，他發自心地請教：“臣學識淺陋，還請太后指教。”

“讀作‘竄龍’。”齊丹嫣非常得意地說，“起表字之時，爹為我擬了許多，我覺得兒家的表字應當慎之再慎，既要顯得朗朗上口，又要顯出學識淵博。所以我翻遍了爹爹屋子里的書，找出兩個最難最難的字，用作我的表字。”

后來項歲瞻有意去查過這兩個字的意思，爨為“燒火做飯”，蠪是《山海經》里某只上古神。合起來的意思就是“燒火做飯的神”。這是后話。

齊神還在那里揮舞著筆得瑟，項歲瞻在一旁無語了好一陣子。

待神終于消停下來時，紅燭已經燒了有三分之一。“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山夜雨時。”傷起來，趴在桌子上，雙手疊枕著下，“今兒個是皇上要出宮，我才有機會到將軍府上做客，下一次見到你，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項歲瞻見這樣，眉頭為之不忍地輕輕一蹙，“……明日上朝，你就可以見到我了。”

其實，很不公平。上朝時過珠簾子總能看見他，他卻總不能抬頭明正大往珠簾后看去。

“不是不是。”齊丹嫣搖頭，忽然眼睛一亮，挑著眉低聲跟他商量：“要不你就答應凈進宮了吧！我破例封你為正二品太監，慈寧宮總管，這樣一來，你比小東子還大哩，別人見了你，都要恭恭敬敬你一聲歲公公。”

項歲瞻臉一變，“齊丹嫣，你又在挑戰我的極限了。”

“哦。”齊丹嫣很失地垂下頭，里喋喋不休，“閹一下又不會怎麼樣，要不……閹一半？”

“一寸都不行。”

“那半寸？”這是在市場上買布還是怎麼樣，還帶討價還價？！

項歲瞻橫抱起，走向紫檀木床，將往雪青云紋錦被上一放，欺而上，盯著的眸子，目冷厲間又好像燒著一團燎原火，“呆會兒你就知道我不肯凈的原因了！”

團壽紋紗帷帳緩緩放下，遮去所有旖旎。桌上紅燭火依舊搖曳，紫檀木床輕輕著，時而發出吱呀聲。

后半夜，兩個人影披著黑的斗篷去往別院。一會兒，高一點的那人背起矮一些的人，接著，齊丹嫣刻意低的嗓音響起：“我自己能走的……”

“你的眼疾好了？”

“沒好……”

“這麼快就不疼了？”

“……還疼。”

“我不知道你居然是……”

“什麼？”

“……”

你完啦你完啦，你上了00你要負責啦啦啦～～～

到了臥房門口，齊丹嫣把斗篷還給項歲瞻，輕手輕腳從一旁的窗戶里爬了進去，繼而把手出來搖了搖，算是說再見。

再見？再見只怕又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

齊丹嫣這下子知道自己和項歲瞻是做實了潘金蓮和西門慶，也會了戲文中才子佳人那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覺。十四歲就進宮，從未被皇帝臨0幸，方才和項歲瞻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