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一下一下剮著。他的拳頭握得死，好像下一刻就要揮拳而去，然而他蹙著眉，聲音略嘶啞：“皇上沒有戴孝，臣為何要戴？”

“說來大乾誰都知道，當今太后并非朕的生母。待太后出殯那日，朕戴孝也不遲。”

“我要見太后。”項歲瞻一言，好像用盡了全力氣。

“放肆！”敬軒橫眉冷對，可能還是顧及著皇家尊嚴，怕外頭的侍衛聽見，所以低了聲音說，“項歲瞻你好大的膽子，與太后有私，現在居然來質問朕，提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要求，你瘋了？可憐你項氏幾代為將，你跟太后生了個孩子，你祖宗知道嗎？聰明的就趕把另外半張旨出來，太后之死，也算名正言順。”

項歲瞻上承載著項氏一門的榮耀和家國大任，但與齊丹嫣相比早就沒那麼重要了。如今皇帝黑化發難，項氏難保，如若齊丹嫣真的已經被敬軒賜死，他一定洗皇族為陪葬。“裘敬軒，另外半張旨一直在你手里？”

怎麼姓項的都喜歡連名帶姓他來表示自己的不滿？敬軒不爽地白了他一眼，回答：“是啊，我可是母后的親兒子～”停了半晌，敬軒又險地說：“項卿也有個兒子，不知沒有沒聽過這麼一句話——父母其子，必為之計深遠。項卿不顧惜自己，也得為兒子考慮考慮。那畢竟是你和太后唯一的骨。”

提到夔兒，項歲瞻目中的殺氣緩和了許多。

敬軒趁熱打鐵：“你有另外一半旨，應該知道太后之死是必然。說實話，你與太后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大多都守口如瓶，否則也不可能任你們發展至今。上的謚號，你繼續做的你威遠將軍，保我皇位和大乾安寧，將夔兒養長大，豈不是一舉兩得？”

項歲瞻不怒反笑，無比諷刺地著敬軒，“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想弒君？”

臥槽你還真打算殺我！敬軒心怦怦跳，這殿外頭說幾百侍衛，整個紫城侍衛一萬，他殺了自己，也不可能活著出去。一個十六歲的娃兒面對戰功赫赫的名將，敬軒背后出了一層冷汗。“項歲瞻！你家夔兒已經沒有了母親，一會兒再沒有父親，是不是對他將來的長和教育都不太好哇？”

“夔兒從來便沒有母親，以后更是不可能有了。”項歲瞻語氣中抑著巨大的悲傷，手指一弓，忽然朝敬軒攻去。

“將軍你冷靜點！殺了我你特麼一定后悔！嗷！嗷嗷！”敬軒狼狽地躲開，摔得跟只賴皮狗似的，他就算習武多年，也打不過這個大乾著名的劊子手啊！話音剛落，他已經被項歲瞻牢牢摁住，鐵一般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垂死之際，他用盡力氣說：“你……不想見見……太后最……后一面！！”

項歲瞻放開了他，任他咳嗽得跟肺癆晚期似的。

敬軒咳得臉蒼白，“將軍……聽說犬戎族長的兒對你一見鐘很久了，一直不肯嫁，咳咳咳！現在快三十歲了，剩一枚。前陣子犬戎族長特地送信來要求你當他婿，并表示可以在那份條約的基礎上，咳咳咳！！咳咳咳！！特麼你掐得真狠！咳咳咳！保證以后再不擾邊境。你今年四十還沒結婚，要不要考慮一下？”

“我考慮要不要接著殺你。”項歲瞻冷道。

“別別別！”敬軒跳起來躲在椅子后面，“你若不娶犬戎族長的兒，我就把太后扔葬崗去，以空棺出殯下葬；你如果答應娶，我就好好安葬太后，還每年派人給的墳頭拔拔小草，還種兩排漂亮的小松樹。”

“我先殺了你，再揮師去犬戎族地滅他們一族，如何？”

“你殺了我你本走不出紫城！”

“皇上聽沒聽過‘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故事？”

“你瘋了！！”敬軒大，“人家姑娘暗你有錯嗎？！”

“帶我見太后。”項歲瞻不為所，冷峻地俯視著敬軒。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評論很多噢~~

送出小紅包一個給 囧啊囧 小朋友

昭慈肅德圣順太后

烏停在奉安圣殿上呱呱，齊丹嫣的靈柩被暫時安放在殿。項歲瞻挾持著敬軒進去的時候，錦繡剛剛為齊丹嫣穿好金縷，將夜明珠塞進了的里。見皇上來了，錦繡趕跪下，稟告道：“……皇、皇上，太后已經裝束完畢，子魚……子魚已由小東子帶著……去……現在恐怕已隨太后而去，我……”

“你做得很好，不愧是朕著重培養的掌事嬤嬤接班人。”敬軒很得意，上去還了錦繡勾得低低的頭，像小狗似的。

項歲瞻默默走到棺材邊，見齊丹嫣死白死白地躺在里面，一華服，戴著華麗的冠，枕邊還有一些玉和金。睡得安詳，毫無聲息。項歲瞻附，手了一下的臉，只覺得膩中帶著糙，一看，手上一層白末，再看被他過的地方，皮出些黑。

中劇毒而死之人，臉上才會泛黑。

一時間，項歲瞻額頭青筋起，轉怒視敬軒，愣生生把他嚇退十步。敬軒只記得以前讀史記，說他們項家老祖宗項羽是重曈，一瞪眼能嚇退一支軍隊，到了項歲瞻這里，嚇退一支軍隊不敢說，總之快把他嚇得來大姨媽。

敬軒躲在錦繡后，探出頭說：“項將軍，你想見太后，朕也讓你見了。你答不答應朕剛才提出的聯姻之事？太后死都死了，你就不要冤冤相報了，還是讓平安下葬皇陵吧。你以為我就不會留旨？你敢我一下，不管你殺不殺得了我，走不走得出皇宮，太后都會被人扔葬崗去喂野狗！”

項歲瞻忽然一笑，扶著棺材，看了看齊丹嫣，又笑了幾聲，之后放聲狂笑。

“他瘋了……”敬軒悄悄對錦繡說。

錦繡狠地說，“皇上切不能留他，一定要將項氏滿門抄斬。”

“滿門？豈不是連皇后都得斬了？那可不行。”敬軒嘿嘿一笑，“我剛剛親政就殺項氏滿門，會引起所有武將恐慌和不滿。我要留項歲瞻一陣子，反正他也瘋了。”

“我答應你。”項歲瞻打斷他們的叨叨，恢復了一貫的冷臉，“將太后好好安葬，我就答應你。”

待太后安葬完之后，我先弒君弒，再滅犬戎一族，把你們的尸全部豎著埋在丹嫣墓后面，當的兵馬俑——這才是他真正的心理活。

“那敢好。”敬軒笑道，“來人，挑個好日子舉辦喪事！另外朕要親自寫信給犬戎族長，讓他趕將兒和嫁妝送到盛京來。”

項歲瞻原地站了許久，緒未明。

敬軒很防備地盯著他，直到他忽然徑直走出殿外，才整個人癱在地，拍著口大喊：“啊啊！臥槽！總算用緩兵之計保住我一條命！太后一下葬他肯定饒不了我的，所以太后的葬禮和他的婚禮務必在同一天，先穩住犬戎再說呀！哎喲，當皇帝太不容易，早知道就讓那個早死的小弟來當了！”

錦繡見勢趕就上前拉他起來，剛彎腰，脖子上忽然被什麼東西一捅，間一涼，頸脈的鮮在匕首拔出時如同水槍一樣噴了出去。

始作俑者敬軒一臉的，惡心得丟下匕首一陣陣干嘔，“呸呸呸！嗆死我了嗷嗷嗷！”

小卡子趕從殿外進來，掏出手巾給敬軒臉。

“這種拿了點銀子就能出賣自己主子的賤婢留著也沒用，不如也給太后陪葬吧。”敬軒不屑道，把小卡子趕了出去，殿只剩他和棺材一個。他重重咳了兩聲，只見小東子帶著子魚從角落鉆了出來，乖乖跪在他面前。

“朕好不容易在項歲瞻手里保住了命。”敬軒心有余悸地說，低了聲音，“你們倆聽好了，太后一時半會兒醒不了，還跟死了一樣。你們在這里跪著守靈哭嚎幾天，給喂點水，等醒了，就帶著從朕以前找到的道里出宮。子魚……”

子魚帶著愧和崇敬，磕頭道：“子魚愿聽皇上差遣。”

今日才知，小皇帝才智過人，高瞻遠矚，看過旨后，幾年來暗暗策劃幫助齊丹嫣出逃保命的方法，先收買錦繡作為假間諜出賣報，收買小東子被拒絕，知道這太監忠心，就付了更重要的任務。子魚自以為滴水不，卻早被敬軒牢牢掌握手中。他們被皇上調配著合演一出大戲，只不過是因為齊丹嫣當初救了敬軒一命，他恩在懷，決定放出宮自謀生路。見項歲瞻和互生愫，他自己在皇宮只知道人心涼薄，所以就打算全這對璧人。

最后連項歲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