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名偵探》第11章 謀、謀?
如同孫紹宗預料的一樣,這種‘一怒為同僚、半日破奇案’的故事,在古代民間是最易流傳開來的。
都沒等到第二天,他剛把依依不舍的阮蓉送回家,半路上就聽街邊酒肆里有人討論此事,他‘孫都尉’的名頭更是屢屢被提及。
唯一有些不合適的,就是黎九命貌似被編排了嫉賢妒能的丑角,用來襯托他和男二號馮薪的偉正——不用說,馮薪這廝肯定給自己加戲了,否則就憑丫那點能耐,怎麼可能當的上男二號?
現在正是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在青麟府造勢的時候,平白無故得罪黎九命這樣的地頭蛇可不是什麼好事,尤其人家還幫過自己一把。
因此孫紹宗就準備第二天登門致歉,順勢再添油加醋的炒作一回,賺個什麼‘英雄惜英雄’的名頭。
誰知計劃卻趕不上變化。
第二天一早,孫紹宗剛從床上爬起來,還沒開始洗漱呢,就有差送來名帖,請他去宰相阮福忠府上一敘。
這阮福忠在茜香國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別說是孫紹宗一個小小的都尉,就連牛永信還活著的時候,想見對方都得先去禮部申請報備。
這樣的大人發來請帖,孫紹宗哪里敢耽擱拖延?
再說了,他那‘拉大旗、扯虎皮’的計劃,也正需要這樣一位大人當墊腳石,如此天賜良機怎能錯過?
因此,孫紹宗只得讓馮薪代為登門致歉,反正這事兒本來就是丫搞出來的,讓他去屁再合適不過了。
卻說孫紹宗風塵仆仆的趕到了丞相府,在客廳分賓主落座之后,那阮福忠先是代表茜香國朝廷,對使館上下人等進行了問,對以孫紹宗為首的護衛們進行了表揚,又回顧了一下兩國過往團結友的歲月,展了一下更加明的未來。
到了最后,阮福忠才終于開始詳的細盤問,孫紹宗等人追查刺客余黨的過程。
直到此時,這次會面給孫紹宗的覺,都像是在走過場,就同他以前在現代時,參加過的那些勞模表彰大會一樣——通篇都是樣文章,沒什麼干貨可言。
唯一的區別就是阮福忠的言辭更文雅一些,態度拿的也比那些市縣級領導要強些,明明著層疏離,卻愣是讓人如浴春風一般。
然而就在孫紹宗逐漸降低了警惕時,阮福忠卻冷不丁的拋出一句:“我茜香國與大周同手足,那縝國卻視大周如虎豹豺狼,那些刺客自然是縝國來的,也只能是從縝國來的!”
只這一句話,孫紹宗只覺得渾汗倒豎,險些便驚出了滿頭冷汗!
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在試探自己有沒有看出破綻?
還是在表明茜香國搞得其實是謀,本不怕大周察覺真相?
短短一句話,卻是細思極恐!
也幸虧孫紹宗在現代場上歷練過幾年,不是真正的頭小子,才勉強穩住了心神,沒在阮福忠面前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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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使館之后。
孫紹宗一方面按照原定計劃,派人散播‘阮宰相慧眼識英才、孫都尉忠心拒招攬’的謠言,謊稱阮福忠以三品將軍之位招攬自己,卻被自己十分的拒絕了。
另一方面那阮福忠的刺激,孫紹宗又惡補了一番大周王朝的國外形勢,結果發現這姓阮的還當真有可能是在搞謀!
一般來說,封建王朝都講究個天無二日、民無二主,偏偏這大周朝廷卻有兩個太:退了位的太上皇和繼了位的皇帝。
皇權面前,即便是親父子也難免互相猜忌、掣肘,所以大周這些年的政令經常朝令夕改、彼此矛盾,極大的拖累了地方政府的效率,降低了朝廷的威信。
也正因此,以前被制的雜音又漸有抬頭之勢,譬如說西北方的蒙古部落,五十幾年前險些被大周滅族,數十年間只敢以奴仆自居,如今卻與東北方的黑水靺鞨勾結,頗有蠢蠢之勢。
而在東南沿海,倭寇與黃夷人也是越鬧越兇,屢屢上岸劫掠,搞得沿岸百姓苦不堪言。
這憂外患之下,大周卻那還有余力顧及南疆六國?
因此,雖然茜香國的中下層依舊保持著對大周的敬畏,但高層之中卻已經生出了別樣的心思,所以才會暗地里施展手段,想要試探大周的反應。
反正他們主要針對的還是縝國,朝野上下又對大周表現的恭順有加,儼然以大周忠犬自居,就算大周朝廷里有人看出了破綻,又能如何置?難不還能為了個牛永信,把這唯一還算‘恭敬謙卑’的小弟給反了?!
想通了這些關節,孫紹宗越發覺得這潭渾水深不可測,自己這等小魚小蝦還是躲遠些為妙。
因此他一面叮囑馮薪等人深居簡出,省得再招惹上什麼麻煩;一面又牽頭集資了五百兩紋銀,用于收買押送刺客的士兵、吏,好讓他們把《孫都尉半日破奇案,阮宰相慧眼識英才》的故事,傳到順天府去。
就這般風平浪靜過了四、五日,眼見押送刺客的隊伍終于開拔啟程,使館里卻忽然又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阮蓉的親爹,青麟知府阮良順。
阮良順上門拜訪用的‘道謝’的名義,但孫紹宗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謝意,反而那張老臉繃著,像是有誰欠了他不錢似的。
一開始孫紹宗很是莫名其妙,只是看在阮蓉的份上,沒和這老頭計較罷了——直到阮良順說出一句話來,他才明白對方這莫名的敵意來自何。
“孫都尉。”
只見阮良順皮笑不笑的拱了拱手,道:“小那日心系老朽的安危,難免便有些口不應心,孫都尉千萬莫要在意——正好過些時日,小便要和戶部潘尚書的長子定親了,屆時本在家中擺下喜宴,還請孫都尉撥冗蒞臨。”
孫紹宗多聰明一人?
立刻明白阮良順這是話里有話,真實的用意其實是在警告他:我家兒馬上要嫁人了,你最好不要再與自家兒再有什麼來往,更不要抱有什麼非分之想!
這邀請他參加定親宴云云,怕也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當不得真。
雖說孫紹宗對阮蓉也有幾分好,卻還遠不到男之的程度,更何況不出意外的話,他不日便將返回大周,這輩子怕是沒什麼機會再見阮蓉了。
因此聽了這番警告,雖然心里有些不爽,但送走阮良順之后,便也將此事拋諸腦后了。
這之后,約莫又過了將近百日景,阮府的定親宴如期而至,親朋故舊大多都接到了請帖,中卻果然了孫紹宗——不過就算接到帖子,他怕也沒時間去赴宴,因為就在阮府發喜帖同時,新任的大周特使也終于趕到了青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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