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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電話那頭的人自然是錢贊企了，他約了路明非在一家咖啡廳見面，說是這次來一趟，主要就是為了幫他把去上海的準備都辦妥，然后就是講一些職業選手該知道的知識。

掛了電話，路明非一口喝干了剩下的可樂，在出門前他最后看了一眼電腦，那個id上杉繪梨的人還沒有同意他的好友申請，于是他也就聳聳肩，不再去管了。

和嬸嬸打了招呼之后，路明非下樓向約好的地點走去，此刻夏日的烈掛在空中，曬得人有些燥熱，路明非知道那家咖啡館，那里以前是文學社經常聚會的地方，并不是什麼得出名字的高端品牌，只是一伙當時的年輕人一時興起下的產罷了，路明非還記得那家店里纏繞著綠藤蔓的桌角，還有買一杯花茶就能白玩一整天的三國殺年度黃金版，

后來城里的cbd開了，大家聚會都換星克，但路明非還是偶爾會到那里去點上一杯便宜的咖啡，看老板把喵咪形狀的拉花做的像一只胖胖的老虎。

“就是這了吧。”再次來到這間咖啡廳門口，看著那字跡已經有點模糊的招牌，路明非有些慨。

不知道下次回來還看不看得見這家店啊。

他推開門，店的冷氣立刻吹到了上，讓人神為之一振，他掃視了一圈，卻發現了一個沒能想到的人——那個白白的孩也看到了他，二人對視一眼，相互都到了一尷尬，最終還是陳雯雯先開口打了聲招呼。

把手中的書放下，對路明非說。

“你也來啦。”

“嗯。”路明非點點頭。“有人約我在這邊見面，你呢？”

“我想可能就要離開這里了，于是就想來再看看。”陳雯雯細聲細語的說著，手中的小說是路明非初見時的那本《人》，路明非忽然覺得有很多很多回憶涌上腦海，一下子沖的腦子里的，夏天的猛烈，于是擺在座子上的多長得也猛烈，路明非有一瞬間想問陳雯雯報考的志愿，但想想還是放棄了，陳雯雯和趙孟華的績都不錯，去哪個學校并不是他們需要頭疼的問題。

出乎意料的，再次把這兩個名字放在一起時，路明非的心里居然沒有了太大的波，他和陳雯雯隔了一張桌子坐下，既不遠也不近。

過了一會兒，錢贊企如約趕來了，這個看起來在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頂著兩個有些夸張的黑眼圈，神也顯得有些頹廢，難道這就是星際選手的未來嗎？路明非心中突然有了點慌張。

錢贊企在路明非的對面坐下，打了個哈欠。

“昨晚直播到凌晨，不好意思啊。”

“沒事沒事。”

“那我就長話短說了，老板希你填好志愿之后就找個時間和李培楠一起到上海，他會給你安排訓練和住宿的位置的，你家那邊……是叔叔和嬸嬸是吧？就由我去和他們流，如何？”

路明非點了點頭，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錢贊企提到填報志愿的時候，從陳雯雯的方向似乎傳來了一道視線。

“沒意見的話我就代下別的注意事項吧，畢竟我以前也是個職業選手。”錢贊企說到“那些努力訓練之類的套話我就不說了啊，最重要的兩點，希你一定要記住。”

“哪兩點？”一個電競前輩如此認真的和你說話，路明非不由得也正經起來。

“第一個。”錢贊企神肅穆。“如果你的目標是那最高的地方，如果你有為職業選手的驕傲，如果你有作為人基本的是非道德觀——不要假賽，不要假賽，不要假賽。”

“假賽……”路明非沒想到一下來就是如此沉重的問題，他低聲重復了一下這個詞語。“我聽玩英雄聯盟的朋友們看比賽的時候經常說誰誰誰‘買了買了’就是指的假賽嗎？”

“對，假賽其實就是賭博盤的一種手段，他們通過買通選手，讓比賽如同自己想的一樣進行，從而控賭局的賠率。”錢贊企慢慢的說到。“這東西來錢快——但一旦了，就回不了頭了。”

“嗯。”路明非點頭道。“我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錢贊企說到。“星際一時期的本座級選手馬在允，由于假賽在韓國鋃鐺獄，出獄后直播下跪祈求原諒，依舊被整個星際行業所排斥，星際二時代的天才蟲族life，15歲的世界冠軍，查出假賽后，一樣狼狽退場，從此離開這個舞臺，其他游戲我不知道怎麼樣，但想來也不可能容忍假賽的發生。”

錢贊企說到這里，他突然看向路明非的雙眼，原本有些萎靡的眼神突然堅毅起來。“但我說這麼多，路明非，我希你不是因為害怕假賽的后果而遠離他，每一個真正心里有火，有，有那氣的職業選手，先天就該對假賽充滿了厭惡才對，我過去說過我也是個職業選手，我也有過和韓國人在賽場上打的頭破流，也會過那種無法再進一步的深深無力——但我可以著良心說，我沒有，也絕不可能去假賽——我希你也是這樣的選手。”

錢贊企站起來，雙手按到路明非的肩膀上。

“路明非，韓國統治了星際爭霸快十年——我不是那個把他們從王座上拉下來的人，但我們一直相信會有人做到的。”

“加油啊。”

按在路明非肩膀上的雙手用了些力量，路明非不由得覺到，有什麼一直從中國星際的選手心里傳承下來的執念與決議，也落了一份到他肩上。

“我知道了……”路明非緩緩的說。“等會，這是一點，還有第二點要注意的呢？”

“咳咳。”錢贊企的表突然古怪起來。“第二點啊……第二點就是…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路明非一頭霧水。“打星際爭霸還有什麼安全患？”

“不是這個注意安全。”錢贊企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我是指，萬一不小心當爸爸了，基本上就告別職業生涯了……照顧孩子可費心思了——”

留下了一句有些讓人啼笑皆非的話之后，錢贊企還把路明非之前參賽應得的獎金帶給了他，路明非把那個信封放在手里掂量了兩下，對那分量到有些吃驚。

“那我就先走了，時間比較張，晚上我會帶李培楠來幫你搬東西，盡快讓你們搬進宿舍。”錢贊起又留下了一張紅的鈔票，撓了撓發量儼然有些危險了的腦袋，發出了一聲疲憊的嘆息。

目送錢贊企小跑著離開之后，路明非微微抬頭，意外的對上了一道視線——陳雯雯，在看著我？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路明非不知道，也沒打算再問，他起離開。

在接近門口，路過陳雯雯那靠著玻璃外墻的位置時，那個孩突然出聲。

“你要去上海嗎？”陳雯雯問到。

“嗯。”路明非點點頭。

“這樣啊.....我——”陳雯雯好像還想說些什麼，路明非卻揮了揮手打斷了的話。“如果是抱歉之類的話就不用說啦......都過去了，我記得我們文學社第一次聚會就是在這里把？那時候我看見你坐在長椅上翻著書，那時候我喜歡你嘛，就覺得你很好很好——現在我還是覺得你很好，只是我已經不喜歡你啦——”

路明非說著，卻意外的覺得有些小小的難，他從那個厚厚的信封里出一張鈔票。“以前一直就蠻想請你喝杯咖啡的，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陳雯雯看著他，并沒有去接那張錢，過了一會，說“有沒有人說你的變化很大？”

“有嗎？不知道啊，愿意一直看著我的人不多，或許我一直在變，只是你們平時本看不到我，所以也不知道我上發生了什麼。”

“再見啦，陳雯雯——也許再也不見啦。”路明非把那張鈔票留在桌上轉離去，陳雯雯的目看著他的背影，覺得那麼的陌生。

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在這個衰仔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呢？陳雯雯不知道，路明非也沒有給一個了解他的機會。

他就那麼走了，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