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盤裏的東西，顧秋看過了。

赫然是湯立業授意殺人的證據，李副縣長不是死於腦溢，而是中毒。當時他趴在辦公桌上，七竅流。有人立刻清理了現場，讓醫務人員出了這個結論。

看完這一切，顧秋突然覺得有些沉重。

在回到南川的這幾天裏，他一直在猶豫。這份證據，到底有多可信程度？如果查實，湯立業將麵臨著殺人的指控。現在他還在省城療養，雖然是退出了安平政壇，但是他依然是正級幹部，一切待遇不變。

由於這份東西，是從五娘那裏得來的，顧秋有些不太相信。這個五娘曾經是湯洋的姘婦，為什麽要掉轉槍頭，對付已經死去了的湯洋？

的機，十分令人懷疑。

顧秋甚至在想，自己這麽做，到底幫了誰？

麵對著磁盤裏的東西，顧秋反複琢磨，李沉浮臨死前的景，曆曆在目。顧秋咬咬牙，撥通了杜小馬的電話。

既然答應了李沉浮，就必須履行諾言。

杜小馬趕到顧秋辦公室，聽了顧秋說的這事，又看過材料，驚訝地問，“你這是從哪來的？”

顧秋道：“安平一個線人給我的東西。”

“你小子行啊？當初我一直在尋找，久無線索，為什麽你一出麵，這東西就自己崩出來了？”杜小馬看著這些材料，“你覺得這中間的可信度有多高？”

顧秋道：“材料中寫得清清楚楚，時間，人，事件，應該不會有假。”

“可如此幕的消息，又是怎麽傳出來的？”杜小馬道：“應該是其中一個參與者。我必須要知道你的線人是誰，否則我真沒辦法確定它的真實。”

顧秋道：“你必須先一下底，再做定論，我也不能確定。更何況這上麵沒有證據，隻有事實。”

杜小馬道：“沒想到湯立業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力，居然到了這種喪心病狂的地步。這事要是捅出來，安平將倒下一大批幹部。”

顧秋道：“倒不倒，我不知道，但是這件事做不做，就看你了。”

杜小馬問，“你為什麽不直接給我爸？有很多事，你比我更好說話。”

顧秋道：“我現在考慮的是，把這東西給我這人背後的機。”

杜小馬問，“他到底是誰？”

“你見過的，紫荊園的那名子，五娘。”

五娘？杜小馬努力回憶了下，“哦，是啊？”說起這個五娘，杜小馬居然還能記起，這充分說明五娘這個人的魅力。這個世界有很多人，有些人天天從裏眼前過，你或許記不起他的模樣。有些人隻要看一眼，就能讓你永遠記住他。

顧秋道：“以前是湯洋的姘婦。”

“對啊，既然這樣，為什麽又要推毀湯立業？難道想掩飾什麽？或許說，湯立業的存在，對有威脅？這些說法，似乎都不立啊？”

杜小馬道：“我去會會這個五娘，看看到底想幹什麽？”

顧秋道：“我替李沉浮謝謝你！”

杜小馬罵了句，“扯蛋吧你！如果這事是真的，我豈能坐視不管？”

顧秋扔了支煙給他，“問你個事，上次小敏有沒有衝著你發脾氣？”

杜小馬也有些鬱悶，“那天你們到底搞了什麽鬼？讓小敏很生氣。”

顧秋當然不能說，那可是要殺人的。要是讓杜小馬知道有人了黎小敏的服，那還得了？雖然他說不可能跟黎小敏在一起，但是他還是喜歡黎小敏的，隻是礙於餘理夾在中間罷了。

顧秋說，“我哪知道？”

其實那天的事，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以至黎小敏都不好意思見到顧秋。

杜小馬問顧秋，“聽說你在五和縣，鬧了一出？”

提起這個五和縣，頭大啊。“也不是鬧，不過我跟你說，這個五和縣的問題，大著啦。”

杜小馬點點頭，“這個五和縣問題的確很大，我們幾次手，都無從查起。整個五和縣，真的就是針不進，水潑不進，一塊鐵板。”

顧秋道：“我看未必，你之所以這麽說，主要是忽略了很多問題，這世界上沒有所謂的銅牆鐵壁，當然紂王鐵桶般的江山，結果不還是被周武王給滅了？”

顧秋吸了口煙，“據我所知，五和縣的黃書記和常務副省長是一家。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恐怕也早就被查了。”

杜小馬很驚訝，“你怎麽知道？”

顧秋笑了，“我把黃省長的這位公子爺給得罪了。”

杜小馬頓時瞪大了雙眼，“你還真是牛啊，到哪裏都要得罪人，說說看，這是為什麽？”

顧秋道：“說起來，應該是為了左曉靜這個丫頭吧！”

顧秋就把當時的況說了一遍，杜小馬道：“那你可真是慘了，據我了解，這個黃裕鬆為人很傲慢，心眼還小，在省城政法大學讀書，可是一個十足的花花公子。有不孩子都栽在他手裏，莫非他又看上了左曉靜？”

顧秋就哈哈地笑，的確如此，他就是看上了左曉靜。卻以書法為名，想擊敗左曉靜，好證明自己的才氣，沒想到出了醜，還被師大的那幫學生，畫了隻烏，爬著離開，而且他還了左曉靜為姑。

“哈哈哈--”

兩人大笑了起來，杜小馬道：“還真有些意思，不過我告訴你，以後你遇上這人，小心點，他為人小氣，不要說你沒跟他有過節，現在你惹了他，估計有你麻煩的。”

顧秋道：“怕什麽？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仗著家裏有幾分勢力，耀武揚威的。如果他自己有幾分真本事，這也罷了，偏偏狗屁不是，天幹一些欺男霸的事。”

“日你個，你不是也在罵我吧？”

顧秋道：“我說真的，你還是有覺悟，當初能夠悔過自新，這才有今天的就，否則你非得氣死杜書記不可。”

杜小馬歎了口氣，“我能有今天，得益於兩個人。”

“哦，怎麽又了二個人了？”

餘理舍救他的事，顧秋倒是聽說了，看來這中間還真有其他的幕。杜小馬道：“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其實我能改過自新，小敏功不可沒。”

顧秋明白了，點點頭。“是不是當初小敏勸你，你才重新振作？”

“對，如果不是勸我，我還是扶上不牆的爛泥。當然，如果沒有餘理救我，我也已經掛了，所以我的這一輩子，有兩個這麽好的朋友，我還祈求什麽？”

顧秋拍拍他的肩膀，“知道就好，不要枉費一片苦心。”

杜小馬站起來，“算了，不跟你扯了。安平的事，我去查查，如果屬實，我就直接跟我爸反應。不過我想這件事，八沒這麽順利。”

顧秋明白，湯立業已經家破人亡，老年喪子，組織上可能會息事寧人，網開一麵。這種事屢見不鮮，沒什麽稀奇的。

他們這麽做，無外乎人。

但是對於李沉浮來講，公平嗎？

公平不公平，恐怕沒有人去計較。再說，李縣長畢竟已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真要為了一個死去的人，再去傷另一個活著的人？

抱著這種思想的人很多，顧秋這才擔心這事，最終會不了了之。杜小馬還沒走，外麵走進來一個人，“小顧，杜書記還沒回來嗎？”

顧秋和杜小馬立刻打起了招呼，“黎市長。”

來人正是黎小敏的父親，黎市長也是常委之一，在市委有些權力。他看到杜小馬也在，點了點頭，“小馬，你怎麽也在這裏？”

杜小馬在黎市長麵前，總覺得有些心虛，閃閃躲躲的，“黎叔，我找顧秋有點事，你們聊，我先走了。”說完，人就做死的跑。

顧秋在心裏暗笑，真是笨啊！你這模樣，人家黎市長會不會懷疑，你把他兒怎麽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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