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沉浮》第9章

第一部 鄉 第十章

這天放了下午學,楊陸順從教學樓回來,發現他旁邊空著的宿舍搬來了新鄰居,外面放著兩三個箱籠,還有些日常用,諸如臉盆架、桌椅板凳什麼的,楊陸順心裡蠻高興,放了教材作業本,了外就要幫忙。

他站在門口,沖裡說:「新來的鄰居,要不要我幫忙呀?」前面沒人,估計在後面忙活。果然他話音剛落,後面就站出個人來,穿了件印花底的襯,臉兒紅僕僕地很是可,留了個運頭,材有點滿,看年齡不會很大,兩手髒乎乎的,衝他牙一笑說:「那好啊,我一個人真忙不過來,謝謝你啊!我姓趙,趙翠娥,前面小學部新調來的。」

楊陸順呵呵一笑說:「趙老師啊,我姓楊,楊陸順,你告訴我,這箱籠放在那裡?」

趙老師說:「都搬後面來,搬進來我再告訴你地方!」

楊陸順說了聲好勒,一哈腰搬了個箱籠,飛快地進了後間,趙老師沒提防他這麼快,手忙腳地說:「啊也,你手腳好快喲,那你就放那裡吧,小點的箱籠就硌在大的上面。」

楊陸順按照的要求放好,又從外面搬了個小的進來,硌在大的上面,見趙老師要去搬其他東西,忙制止說:「趙老師,沒什麼東西了,我幾下就搬進來了,你只管拾掇裡面。」

趙翠娥激地衝他笑笑,也沒堅持,用抹布四拭著,楊陸順幾個來回就把東西全搬進了屋,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說:「趙老師,外面的東西全搬完了,我去給你提桶水來,如果還需要什麼,你儘管說啊!」

趙翠娥有點,只覺得這楊老師是個不錯的人,而且心也很細,提水要到廚房那頭的水井裡,一個人提來還是蠻費力氣的,想要說聲謝謝,可楊陸順提著他房裡的水桶走得遠了。

趙翠娥心裡一,走到楊陸順宿舍門口往裡張,原本想會糟糟一團,也好替他收拾好了還他的人,沒想到裡面井井有條,還飄出一子香胰子的味道,不覺又加了幾分好,心說:這麼熱心的帥氣小伙子,肯定有個賢淑能幹的對象了。

楊陸順一會提了桶水轉了回,還大聲招呼著說:「趙老師,食堂要開飯了,要不要吃了再打掃衛生啊?」

趙翠娥遲疑了會,說:「不了,我等會要趕回家去,還要收拾點東西上來。」馬上又熱地說:「楊老師,謝謝你了,你把手出來,我點清水你洗洗好去吃飯。」

楊陸順貓著腰把手出來說:「趙老師,那就麻煩你了。」

趙翠娥彎下腰就水,說:「你幫了我大忙,我才要謝謝你呢。你是不是那個大學生老師啊?」

楊陸順順口說:「是的。」眼睛一抬,沒曾想剛好看在那人的脖頸領因為彎著腰豁了塊大口子,裡面白白脯子大半個全在了他眼裡,上還散發著一人的味道,清香清香的微微發酸,心砰地跳著,不由臉轟地就紅起來,汗刷地冒了出來,慌忙跳起就走,連再見都忘了說。

趙翠娥莫名其妙,從後看楊陸順似乎脖子都是紅的,不抬頭看了看快要落水的夕,嘀咕了聲:今天有那麼熱嗎?還是在後面喊了聲:「楊老師,謝謝你,水桶我用完了就放回你屋去。」楊陸順只是搖了搖手,一頭鑽進了食堂。

等天黑了,楊陸順才從食堂出來,為了避免與趙翠娥見面尷尬,他特意吃了飯跟做飯的姜大廚談了很久的閒。

看著旁邊的門閉著,他心裡才鬆了口氣,可眼前老是白花花地閃著那人是脯子,不暗罵自己下作,匆匆用井水洗了個澡,就坐在書桌前批閱學生的作業,不知怎麼的老是靜不下心來,地直,他耐著子批完了作業,街上那頭傳來陣陣喇叭播放的音樂,原來公社禮堂有電影看,那年頭有場電影看是非常不錯的娛樂,楊陸順便熄燈關門上了街。

街上黑古隆冬,只有禮堂那裡亮騰騰一片,楊陸順加快了步子,他怕晚了電影會開映。喇叭裡放著海政歌舞團著名歌手蘇小明演唱的《軍港之夜》,旋律優人,在八十年代初期,這首歌一改軍旅歌曲鏗鏹的基調,代之以綿綿的,不僅部隊的戰士們喜這首歌,在城市、鄉間它也被廣為傳唱。但很快它就在一極強的政治寒流中,遭到了批判,可人民群眾就是喜這首富有溫的歌曲。楊陸順也不例外,他一邊哼著歌兒,腳步更顯輕快。到了禮堂大門口,已經有觀眾陸續進場了,他趕到售票口花一錢買了張票,就準備排隊場。

可一想自己居然連放什麼電影也不知道,又跑到海報一看,是放仲火星、張雁等主演的《月亮灣的笑聲》,大致看了看容簡介,故事是說:

「文化大革命」期間,月亮灣的老農江冒富因善於持家,且是種果樹的能手,比別人富了一些,就了走資本主義道路的尖子,害得兒子貴找不到對象。他好不容易托人說上翠屏村慶亮的閨蘭花,可是沒等見面對方就把禮盒退了回來。熱心的余二嬸又介紹了有孩子的寡婦周嫂,冒富倒是一相就中,但貴卻看上了那天到周嫂家給孩子種牛痘的赤腳醫生。原來就是蘭花。他倆經過接,產生了,但誰也不知道有過退婚的事。這時,全國上下正在批判林彪的國富民窮的謬論。省報記者特來採訪富的典型,選中了冒富,拍照、登報,還要他去作報告。慶亮後悔不迭,登門求婚時,卻被冒富一口回絕。後來慶亮發覺蘭花自己找的對象就是冒富的兒子,於是和冒富合計著秋後完婚。不料,形勢發生了變化,轉而批判右傾翻案風。記者又來給冒富拍照,並在貴結婚的那天登了報。冒富一下子又被打了資產階級暴發戶。慶亮反目退親,大鬧新房,拉走了蘭花。冒富發瘋似地砍倒了親手種的桔樹,撕碎了先進照片。四人幫垮臺後,冒富也平了反,但他已心灰意冷。慶亮再次登門求婚。記者又來採訪,要他「放一百二十個心」。冒富說:「我沒有那麼多心,只有一個,可不能再變來變去了!」引起了大家會心的笑聲。

楊陸順心想,原來電影主要反映的是時代變遷之事,現在的人們笑聲確實是多了很多,沒有了階級鬥爭,人們笑了;不搞大鍋飯,聯產承包到戶,人們笑了;人們生活得到了改善,質也富了,人們笑了。隨著改革進一步加深,人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那就會越笑越開心了。他這麼想著,不出了會心的微笑,轉向禮堂大門走去,卻意外看見了個人--劉霞。

楊陸順與劉霞一別還是四月之前了,穿了好看的小翻領料子服,頭髮燙了最近才流行著的小波浪,跟一個著公安制服的小伙子手牽著手,有說有笑,顯得很親熱,應該是新談的對象。

楊陸順心想趕巧不如湊巧,既然又談了對象,那也應該把事有個瞭解,便走上前去,在後面喊了聲劉霞。

劉霞轉頭一瞅是楊陸順,慌忙把手開,臉上紅紅的,勉強笑著說:「啊,是你啊,也來看電影?」那公安也聞聲轉過子,楊陸順看了一眼,只覺得那小伙子長得還真不好看,可眼睛異常靈活,笑得也不很正派,有點流里流氣,不歎道:這樣的人也能當公安?

楊陸順笑著說:「是啊,你和你對像一起啊?介紹認識一下吧。」

劉霞尷尬地笑笑,用手一指說:「他侯勇,我高中的同學,才調到我們公社派出所上班。這是楊陸順,在新平中學教書。」

楊陸順禮貌地出手說:「侯勇,你好!」

侯勇忙手與楊陸順握了握,驚喜地說:「你好,你好,你就是楊陸順啊,我可是久仰大名了,想當年在五中,老師們拿你當寶一樣跟我們宣傳,我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你考上了大學,顯得全是他們的功勞了。」

楊陸順說:「沒老師的教育,我又怎麼能考上大學呢?老師們肯定功勞大了。」

侯勇從兜裡出盒花煙,很熱地裝煙,楊陸順示意不會,他往自己裡塞了煙,很拽地用煤油打火機點燃,噴了口煙說:「楊陸順啊,不管怎麼說,我心裡還是很佩服裡的,我聽說你家條件很苦,全是憑自己的毅力考上的大學,我侯勇雖然肚子裡沒墨水,可最敬佩你們這些績好的。以後我們都在新平工作,還要相互多關照啊!」

楊陸順笑著說:「那是自然了。劉霞到合作社上班了嗎?」

侯勇順手一把攬住劉霞的肩膀,笑呵呵地說:「哎呀,你的消息蠻靈通啊,劉霞明天才正式上班,你今晚就知道了。我爹為劉霞招工的事,跑了幾次縣勞局裡,總算安排下來了,不是到下面隊裡的小合作社,是街上的大合作社哩!」

楊陸順說:「劉霞,那恭喜你了,看你們這麼好,什麼時候請我這個學長喝喜酒呀?」

劉霞到這地步只有放開了,地偎依在侯勇懷裡,紅了臉說:「那還早著哩!」

侯勇呵呵直笑說:「招了國家工,現在搞計劃生育抓得要滿了二十歲才可以結婚,還得等上大半年的了。你放心,到時候我侯勇一定親自上門接你老哥喝喜酒!走,我們進場去,坐下來慢慢聊。」

楊陸順點點頭,說:「要得,我還要跟劉霞說幾句話,侯公安不介意吧?」侯勇很自覺地退後著說:「不介意,你們聊!」

楊陸順見侯勇退開了,才小聲說:「劉霞,你已經又談了對象,我們兩家的事也該有個瞭解了吧?」

劉霞惶惶地想侯勇那邊張了一下,咬著說:「楊陸順,你放心,我們家不會吞了你家那一千元錢的,我隔幾天就人送還你家!」

楊陸順哈哈一笑,輕聲說:「那我就謝謝你了,看形侯勇應該不知道咱們以前的事吧?你也放心,我保證不會在他面前胡說的。我祝你們幸福,也謝你曾經照顧我的父母!」

劉霞心複雜地看著楊陸順那帥氣的臉,心裡很不是滋味,低頭說:「謝謝你的祝福,希我們還是好朋友!」

進了禮堂,侯勇要拉楊陸順坐在一起,全然不顧劉霞一臉不願,楊陸順沒辦法,只得挨著侯勇坐。

電影開始了,可侯勇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楊老師,我本來是可以在縣裡的派出所上班,可為了劉霞,我也是主要求到了新平公社,這地方怪不好玩的,真沒勁!」

楊陸順笑著說:「新平哪裡比得上縣裡的條件好呢?侯勇啊,你把心思全放在工作上,保證覺得好玩,你們公安工作可事關重大,我們這些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就全靠你們來維護了喲!」

侯勇說:「這倒不假,我到新平時間不長,可我覺這裡的治安況不樂觀,新平是南平縣與萬山紅農場的,我們新平人還算安分,可農場裡有幫小流氓討厭得很,不時跑到新平街上打架惹事,新平派出所人手不多,忙得很啊!」

楊陸順說:「侯勇,你說到這些,我還真有點擔心,幾次有學生跟我反映有小流氓到中學去調戲學生,都是等學生放學時堵在路口上,三五群的,我有次還親自護送了一次,鬧得有點猖狂呢!」

侯勇也才從學校畢業不久,自然心裡還是護著學生的,說:「你放心,你有什麼應付不來的,只管到派出所找我,那些小子我還治得了!當年我在五中,也跟社會上的小子開過仗,欺負學生算個叼!」

楊陸順不失時機地恭維他道:「你很有正氣嘛,我開始見你時,還真被你表面現象迷了,有你這句話,我代表學校裡你保護的學生們向你致謝,而且還要寫表揚信去!」

侯勇臉,呵呵一笑說:「楊老師,你只怕也是被我流里流氣的外表嚇著了吧?我他媽的就這丑屁臉,爹生娘給的沒辦法,要不追求劉霞兩三年了,才得手,就是長得太醜了,如有你一半英俊,我就是做夢都會笑醒啊!」

楊陸順這才誠心地說:「侯勇,就衝你這番話,我是認定你是個好人了的!我楊陸順能上你這樣的朋友,也算有幸啊!」

侯勇大為得意,說:「楊老師,我剛到新平也沒什麼朋友,明天我請你到合作社的飯店裡吃飯,一來慶祝劉霞安排工作,二來慶祝我侯勇了你這大學生朋友!」

一場電影散了,兩人也沒看出個名堂來,全說話去了。

回到學校宿舍,楊陸順心蠻好,不僅是劉霞的事有了個瞭解,而且還認識了侯勇。躺在床上,不想起劉霞依偎在侯勇懷裡時的樣子居然也蠻漂亮,看來孩子要了才會更麗啊,不覺又想起了袁奇志,那神仙般的人兒如果,該會有多麗呢?他閉目沉浸在思念之中,多麼把自己心的人兒攬懷中,就像侯勇那麼大氣地把劉霞擁在懷裡一樣,他腦子裡忽然閃出個念頭:袁奇志的脯會不會比那趙老師的更白更呢?他自己都似乎嚇了一跳,立即赧起來,似乎了神靈般自責著,怎麼會有這麼下流的念頭呢?他努力使自己平靜,可眼前閃現的卻是那白白脯,怎麼也摒棄不去!縈繞在鼻端的是那清香清香又微微發酸的氣息,他努力想分辨究竟是什麼味道讓他如此悉、如此著迷,可惜徒勞白費,直到天空發白也沒想出是什麼味道。

又是一個失眠之夜,楊陸順心裡有煩悶:什麼時候才有屬於自己的呢?

(本文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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