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沉浮》第27章

第一部 鄉 第二十八章

葉祝同是過來人,見汪溪沙雖然害卻沒把話說死,心知有希,就笑著說:「小汪啊,雖然你上把我當叔,但我不敢托大,不過做你的大哥哥還是可以的。我們也算是朋友,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只想聽聽你對楊陸順的看法。」

汪溪沙再怎麼像男孩子格,評價一個自己心儀的男人,也還是不可耐,忸怩了好一會才小聲說:「葉站長,你我從哪方面說呢?認識楊陸順時間不長,還真說不上來。不過我覺得吧楊陸順那人有學問的,人也蠻穩重,不像其他小青年那樣糙糙,也很和氣,就是」說到這裡打住了,差點把埋怨楊陸順心大意不解風說了出來,幸虧及時打住,要真說出來還不笑死人呀,覷了眼葉祝同,沒想到葉站長正瞅著樂呢,那眼神好似看穿了心,俏臉頓時緋紅,不由嗔道:「葉站長,賊兮兮地笑啥哩?」

葉祝同看著汪溪沙含薄怒的樣子,強憋著笑說:「我沒笑啥,這不聽你說話麼,就是什麼,接著說啊!」

汪溪沙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就是沒了,噯,你問這幹嗎?」

葉祝同心說你明知故問不是,探你的口氣唄,就說:「小汪啊,我這麼問你,是看你討厭不討厭楊陸順,按理說你這麼乖巧的妹子,他應該主追求的,可不知道他為什麼沒靜,莫非」

汪溪沙疑地睜大了眼睛問:「莫非什麼?他莫非還討厭我不?」

葉祝同齪狹地說:「他討厭你?我沒聽錯吧。我還以為他被你拒絕過哩。」

汪溪沙慌不迭地說:「哪有呀,他從來都沒對我表示過什麼,葉站長,你從哪裡聽來的小道消息喲。」

葉祝同換上副語重心長地口吻說:「小汪呀,既然你沒拒絕過就好。我看你們倆蠻般配的,小楊是大學生,你們真是郎才貌,我怎麼看都覺得你們應該得好。之前我也問了問小楊的意思」他故意停下來看小汪的反映,果然很激烈,汪溪沙顧不上急忙問:「那他是什麼意思?」

葉祝同說:「小楊其實心裡有很多顧慮,他本是農村裡的鄉下人,幸虧趕上了好政策讀了大學,才有了非農業戶口,吃上了國家糧,捧上了鐵飯碗。可他家裡人基本全是農村人,覺與你家差距大的,怕你不樂意,小楊在家的滿崽(最小的),上面五個全是姐姐,家裡老爹老娘也都六十多歲了,所以小楊恐怕是離不開新平的,農村的風俗是兒子養爹娘的老啊,負擔重也是他顧慮之一。再者你是縣城的妹子,生慣養的他也怕伺候不了你,所以雖然對你滿腔意卻總不敢流,他跟我親如兄弟,就把心思給我說了,我實在不忍心你們的金玉良緣就被他的顧慮截斷了,所以才有今天這番話!」

汪溪沙長吁了口氣,原來楊陸順心裡是有的,之所以不表白是顧慮太多了,不由暗暗怨恨楊陸順,自己在他心裡是個嫌貧富的小姐,有心想說點什麼,一開口卻是:「他楊陸順就這麼糟踐我呀,誰不是爹生父母養的,替自己爹娘養老是天經地義的,難道我生慣養得連做人的基本道理都沒有了啊?」眼睛一紅,淚珠兒瑩瑩墜。

葉祝同趕忙解釋道:「小汪,你誤會了,他這麼想也有他的道理嘛,他在鄉下長大的,怎麼會明白你這城裡妹子的心思呢?要不是他讀了大學進了鄉政府,他只怕做夢都不敢想與你這麼乖巧的城裡妹子對象的,總會有點自卑嘛。他本就向,莫看外表裝得穩重,其實堅的外殼裡包藏著一顆脆弱的心靈,如果你真對他有意思,可千萬要注意這點喲。」

孩子對自己的意中人總會千般百般包容和諒,汪溪沙也不例外,顧不得,忙問:「葉站長,那我該怎麼辦?」

葉祝同唉了一聲說:「還能怎麼辦?你如果不介意他的家庭況,就稍微主點吧,一個農村青年也不容易。」著若有所思的汪溪沙,他笑著走了。

到了晚上又把楊陸順到家裡吃飯,開心地說:「六子,大哥替你問清楚了,那汪溪沙願意跟你對象,你也別推三推四的了,看人也別看表面,人家小汪是格外向了點,可也不是輕佻之人,年輕人喜歡玩玩耍耍很正常嘛,而且我也把你家的況都原原本本說給了聽,人家本不介意,出願意在新平扎下來的口氣,人家一個妹子為了你能犧牲這麼多,你個大男人還容不得人家格上的小病呀?我建議你們還是的好,說不定還真是一段金玉良緣。」

周可也在旁邊聲說:「六子,你大哥說得有道理,是應該相一段時間,好好相互瞭解瞭解,實在不適合就算了,可千萬別錯過了。」

楊陸順還是拿不定主意,其其艾艾地說:「大哥、嫂子,你們的心意我知道,也是想我找個好對象,可你也知道我的家庭況,要花太多的錢娶個媳婦,我怕負擔不起了。」

葉祝同嘿了一聲,恨鐵不鋼地說:「我算怕了你了,連對像還沒搞就想著結婚去了,也太想遠了吧?反正我話傳到了,以後你們怎麼發展是你們倆的事,我懶得心了,你們真要了,我連做介紹的皮鞋都不要你們打發。」

第二天楊陸順見了汪溪沙倒不自在起來,說話也吞吞吐吐,眼睛老是躲著,原來自然的朋友關係突然不復存在了,連說話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汪溪沙也有點忸怩,平日裡活潑跳的子似乎也一下子改了,排練完了就安安靜靜坐在一邊,小腦袋低著不知道想什麼,目卻總是追尋著楊陸順的影,伴們對汪溪沙忽然改了格很奇怪,紛紛問是不是子不好,或是家裡出了什麼問題。

葉祝同一連幾天見楊陸順沒靜,白天在一起排練也不跟小汪說話,晚上一散了就徑直回宿舍,不由暗暗著急,就去提醒楊陸順說:「六子,你倒是主點啊,沒看人家小汪這幾天都變得斯文安靜了啊,就等著你去呢!」

楊陸順歎著氣說:「大哥,平時跟汪溪沙好好的,真要去搞對象,我就心虛得很,總不好意思,你說對我有意思,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現在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了,還怎麼談嘛!」

葉祝同急得跳腳:「我的個傻老弟,還要人家怎麼對你有意思啦?我說你喜歡文靜的,就改了子,也不跟其他小伙子瘋了,也不隨便就拉著別人跳際舞了,不就怕你不高興麼,你實在開不了口,我幫你們約時間,單獨,增加瞭解,好不好?」

楊陸順畏懼地搖著頭說:「大哥,別約別約,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跟,那麼多人見了面都不知道怎麼說話,單獨在一起我就更加不知道怎麼應付了,還是緩話把再說。」說完逃也似地跑了,留下葉祝同氣得直搖頭。

總不能任他們這麼尷尬著吧,葉祝同只好去找汪溪沙,說:「小汪啊,你怎麼對楊陸順不理不睬的,搞得他都不敢跟你說話了,平時你對人都是笑臉相迎,怎麼就獨獨不理人家楊陸順呢?」

汪溪沙委屈地說:「葉站長,那你說我怎麼辦,總不能我一個妹子家腆著臉去找他嘛。都是男的追的,難不我去追他呀?」

葉祝同眼珠一轉,說:「那你找借口接近他嘛,人家單一個,洗漿被的不裡手,你正好可以幫幫他呀,或者排練休息日到他宿舍坐坐玩玩,不單獨在一起,又怎麼能談對象呢?你多關心點他,讓他明白你的心意,不就了。」

汪溪沙是真喜歡楊陸順,琢磨著也覺得有道理,卻心有不甘地說:「葉站長,那楊陸順許了你什麼好,你這麼幫他,還盡出些餿主意,我去投懷送抱的,我沒那麼傻!」

葉祝同嘿嘿一笑說:「妹子,楊陸順這樣的好青年真難得,唯一的缺點就是老家是農村的,明裡暗裡請人給他做介紹的不曉得有多,我是不願意眼看著你們這麼般配的一對不了,才主牽線搭橋的,他那榆木腦袋會給我許好那麼活泛,只怕早就結婚了,六子是真的單純小翼,膽子小臉皮薄,他告訴我見了你心裡慌得不得了,又突然不理他,他擔心得要死,我也不知道怎麼勸他,畢竟你也沒給我個準信。我再次聲明:如果你們倆真了,我連介紹人的皮鞋都不要!免得讓你誤會我佔了好大個便宜。」

汪溪沙心如麻,看樣子那死楊陸順是不敢來找自己的,莫非真要我主去找他?讓人曉得了還不笑死我,可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算了,為了自己的終幸福,就便宜那死東西了!秀眉微蜇,咬著下定了決心,就按葉站長說的做。一下了決心,人便輕鬆起來了,思維也活泛了不,一想起葉祝同最後那句話心裡就滋滋的,真要了,你不要我還偏要送你雙上海出的、經得穿的、不掉的高級皮鞋!不對,汪溪沙忽然心裡有警覺:他怎麼說是再次聲明,之前還跟誰聲明了一次?難道是跟那死東西?莫非他在那死東西面前也是這麼勸的?哼,我也懶得去猜,終究那死東西會告訴我的,如果你兩頭瞎說八道,看怎麼收拾你!

俗話說「男追隔層山,追男隔層紗」,汪溪沙這麼一主況就大有好轉。小妮子先是上關係比較好的伴一起去楊陸順的宿舍玩,等去得幾次悉了,就撇了其他人單獨去玩,開始還真像在生活上照顧楊陸順,沒曾想到他宿舍一看,比一般子的單人寢室拾掇得還要乾淨利索,也不想楊陸順自己在高中寄宿了三年,又在大學寄宿了三年,什麼事不得自己手呢,比那些在父母邊的孩子們會收拾得多,不但床上被子床單乾淨整潔,還飄著一皂的香味,混不像其他單漢那樣凌骯髒,小屋子擺設簡單,牆上沒許多人喜歡的大幅電影明星畫報,而是著楊陸順心書寫勉勵進的字幅,顯示了房間主人氣質高雅不落俗套,書桌上擺滿了書籍,一塵不染,換洗服或疊或掛,床下鞋子也擺得整齊,又讓汪溪沙增添了不

楊陸順的業餘生活其實也蠻單調,除了文化站的活,偶爾去侯勇家看看電視,基本都是貓在宿舍裡的,雖然工作上沒安排他的文字工作,但他也不時把黨政辦的文件報告借來閱讀學習,也會學著公文規格把工作上的事整理文字,來鍛煉寫作能力。

突然間寂寞的宿舍來了年輕子,他自然是熱招呼,雖然來來去去都是閒聊拉家常,總比一個人悶起的有趣,為了不至於失禮,他還在宿舍裡準備了孩子喜歡吃的零食,總不能讓客人喝白開水吧,何況陪同汪溪沙的孩子也不願放棄打秋風的好機會。

等得汪溪沙獨自來時,兩人已經度過了尷尬期,說說笑笑也自如了,汪溪沙在聊天中有意無意地把自家了出來:爸爸原來在縣裡人民銀行上班,後來農業銀行第四次立後,分去了縣農業銀行,媽媽的縣百貨大樓上班,是單位的財會人員,兩個哥哥都在商業系統,大哥在百貨紡織品公司當採購員,三哥在商業局當麵包車司機,二姐在副食品大樓出事財會工作,都結婚了,最後有點失落地說:「高中畢業後在百貨二樓待業了兩年,一直沒有機會招工,商業系統的單位實在太好了,我家沒什麼門路,就一直沒解決,直到今年我爸爸才不得以讓我在農業銀行招了工,解決了工作,卻要到下面信用社儲蓄所上班兩年才能回縣裡,唉,要是進了商業系統就好了,工資高不說什麼日用品指標都有,不像銀行,就只有寡工資!」

楊陸順就安說:「原來劉奇主席不是說了麼,革命分工不同而已,都是為人民服務嘛,我們年輕人還是要吃苦在前樂在後,才對得起國家的培養啊。」

汪溪沙噗嗤直笑說:「楊陸順,你說話怎麼老氣橫球的呢?當然嘍,你是黨員又是國家幹部,當然思想覺悟比咱這普通老百姓要高了,我連團員都不是,不過呢我的業務水平還是一流的,點鈔捆紮我比誰都手腳麻利!你也說說你的況啊,我聽葉站長你六子六子的,是不是家裡排老六呀?」

楊陸順臉上有點不自然,說:「不要小名嘛,葉站長也是的,見人就底。沒錯,我上面五個姐姐,我是排行第六。」

汪溪沙是個機靈鬼,在儲蓄所經常和數字打道,馬上就說:「哈哈,我知道了,你的名字楊陸順,是不是把六字大寫了?其實六順好呀,六六大順,又吉利又上口,幹嗎換陸字呢?都不好,陸順陸順,不知道的以為你姓陸哩!」

楊陸順臉騰地就紅了,六字改陸字,這麼些年還沒人能猜,居然讓這小妮子猜穿了,不滿地說:「別瞎喚,爹娘取的名字倒讓你改了!」

汪溪沙還在咕咕地笑,說:「要我說呀,乾脆改路最好了,路順路順路路順,走那裡都暢通無阻,寓意多好,你現在在政府當幹部,一路風順不就是大領導了!」

楊陸順看著笑得花枝的汪溪沙,也被好的長相活潑可的氣質攪得心裡發,沒想到一個格開朗活潑的妹子也能給他帶來輕鬆愉快的覺,原以為會徹底排斥喜歡唧唧喳喳的孩,沒想到不但接了,而且還蠻喜歡的,也就開玩笑地說:「那好,等我當了大領導,就把你調到商業局坐辦公!」

汪溪沙笑盈盈湊在他眼前,翹起小手指說:「這是你說的啊,到時候可別反悔,我們拉勾勾!」

楊陸順實在沒法拒絕一個明眸善睞、滿是孩子氣的汪溪沙,笨拙地輕輕勾住那紅的小指頭,一剎那,的暖暖的覺劇烈衝擊著他的心扉,一清新的芬芳使他昏眩,恍惚不似在人間,又恍惚眼前人變了袁奇志,又恍惚是趙翠娥。

(本文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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