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沉浮》第512章

第三部市 第二十二章上

徐沁言得知楊陸順將與顧建鴻副市長一起去香港出差,本沒多反映,只是在心裡默默掐算陸順此去香港十天小半月的,轉回來就差不多要過生日了,正好趕得上。再聽說張春梓也要隨隊去香港,臉上就不經意地搐了下,心裡老大不是滋味。

按照事先和陸順商量好的,唐龍送陸順去春江,馬上就折迴廊柱市,送沁言去南平縣看老人,再到南風接徐父母去廊柱市小住,也算是給沁言作伴。

心很激啊,他給楊主任開車有段時日了,車上不知坐過市裡開發區多人,偏生楊主任夫人只坐了一次,每天去楊主任家接人,都難到主任夫人一面,要說和領導搞好關係,不僅僅是開好車就行了,一定要把領導夫人也好了,這才算功。可平常連話都說不上,連面都見得,能搞好關係?再說徐主席連他的車一次也沒專程調用過,說明徐主席還是不瞭解他的,這次一定要把握好機會,爭取給徐主席留個深刻印象。當然唐龍如此心急,也是激楊主任對他的信任照顧,切切實實想為楊主任徐主席做點什麼。

龍一改限速六十公里,幾乎是使勁渾解數趕到幸福小區,快步上了樓,在門口調勻氣息才按下門鈴,聽到裡面徐主席問話才恭敬地回答:「徐主席,我是唐龍啊。」

門一開,唐龍見徐沁言背了個小坤包,手裡提個黑塑料袋出來,忙手去接,說:「徐主席,車在樓下的。」

徐沁言微微一讓,稍舉了舉黑塑料袋說:「給老人的一點滋補品,我自己提就好了,唐師傅,我們走吧。」說這當先下樓。

龍心裡稍有點失落。以前在市委機關開車。那些小科長們的老婆有啥東西讓他提,還有怨氣。今天徐主席不讓他提。好像沒把他當自己人一樣,怏怏不樂地跟在後面下了樓。

徐沁言來到奧迪車前,見唐龍手腳麻利地開了後門,心裡一,只把手裡的袋子放在後座,自己則手開了前門,坐了進去,等唐龍手忙腳上了車才說:「唐師傅。去南平路遠的,我坐前面也好跟你說說話解悶,我坐車很難睡著的。」

龍心裡很高興:你要跟我說話才好呢,不然你坐後面睡著了,我又怎麼才能給你留下好印象呢,說:「徐主席,你坐好,我開車了。是不是徑直去南平呢?」

沁言了下額頭垂下來的發梢,舒適地靠在椅背上說:「直接去南平。今天怕得在南平休息一晚了,到時候你在縣招待所對付一晚,條件比市裡差點,也還乾淨舒適。」

龍笑道:「徐主席,我以前當過兵的,部隊條件那麼艱苦我都沒事,現在縣裡的招待所足夠檔次了。」

徐沁言看著唐練地駕駛著,果然開得很平穩。車裡哧哧放著暖氣。確實比桑塔納要舒適很多,最難得車裡幾乎沒有煙氣。就表揚道:「唐師傅,你地車很整潔啊,都沒有煙味,是不是老楊在車上不吸菸呢?」

龍暗暗歡喜,不冤他大冬天開著車窗挨凍,車裡沒煙味是剛才從春江來時,特意噴了高檔汽車香水,又敞開窗戶散味地緣故啊!故意輕描淡寫地說:「楊主任,坐車的人得多。我是擔心徐主席不聞煙味,開了窗戶散了味地。」再吸吸鼻子,很滿意地說:「這是一老司機傳我地,還真靈驗呢!」

徐沁言從唐龍的言談舉止基本就清楚,這個專職司機和其他領導的專職司機沒什麼區別,也難怪,專職司機不想跟領導好關係,也就干不長久,就要了很多好,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給領導做專職司機的司機也不是好司機,就笑著點點頭,不再言語。

龍還指徐主席能再表揚幾句,瞥見徐主席著前方不知想什麼,也許自己的話不吸引徐主席吧,也沉默了會,才試探著問:「徐主席,要是覺得悶,聽聽音樂吧?徐沁言隨口問:「有些什麼磁帶啊?」

龍來了勁頭:「徐主席,車裡是CD機,就是專門放碟的那種,聽春江辦事的人說,還是市接待專門花大錢改裝地呢,這車以前是接待上面領導用的。」

徐沁言說:「哦,高檔玩意啊,老楊平常聽什麼,你隨便放吧,我沒什麼特別好。」

龍就手按了下按鍵,裡面傳來一陣京劇過門,笑道:「楊子榮的林海。楊主任最近喜歡聽京劇,還是現代京劇,樣板戲!」開得聲音不大,不妨礙談。

徐沁言細白的手指隨著節奏輕輕敲打著膝蓋,說:「京劇比什麼流行歌曲好聽。」

龍有點詫異地再次瞥了徐沁言一眼,心說楊主任有格調,就連徐主席也與一般人不一樣,張副主任看上去似乎有氣質,可也聽那些的流行歌曲,這一比就比出來了。本想拍幾句馬屁,可馬上要出城,路上車多人多怕出麻煩,只得集中力開車。

徐沁言默默看了下手錶,陸順下午的飛機,這會只怕還在秀林大酒店的,也不知道那個張春梓是什麼德行,也許有常務副市長在,會轉移掉張春梓對陸順的注意力吧。是從黎栗裡得知張春梓有事沒事串陸順的辦公室,自己在政府機關工作多年,知道單位一把手是有很多人去討好奉承,也包括那些想進步地同志,甚至有的同志為了盡快達到目的還會走「捷徑」,非常信任陸順,可別的人就令擔憂了,有些恬不知恥的人為了某種目的連花甲半百的一把手都不放過,何況年紀輕輕又氣度不凡的陸順呢!再聯想到新婚之夜,更讓神傷!或許是黎栗說地,人看人總有這樣那樣地不順眼,只能這樣安自己。

龍不時留心邊地主任夫人,總不見徐主席說話。便計上心來。故意讓車顛簸一下,忙說:「徐主席坐穩了。這裡地路不如市地水泥路。坑坑窪窪不。」劍徐沁言沒什麼反應,又說:「徐主席,地上很,去春江地車又多,如果不趕的話,我想開慢點。」

徐沁言覺到了關心,也許是心繁雜需要有人說話解悶,就點點頭說:「唐師傅。我不趕,你慢點也好,安全第

龍說:「徐主席,我小唐吧,楊主任一直這麼的。楊主任也經常我開車慢點,安全要。」說著還側臉沖徐沁言笑笑。

徐沁言很容易地從唐龍笑容裡看到了討好,想矜持又不忍心,不管怎麼說天天跟著陸順,沒功勞也有苦勞。也笑笑說:「經常聽老楊誇你技好,還真是不錯。莫看平時老楊是你的領導,到了你的車上,你就是領導了,手裡的方向盤可掌握著車裡其他人的命運唷。我給你個特殊任務,那就是老楊你開快車,你就說我下了死命令的,不許快開車!」

龍連連點頭說:「徐主席。我記住了。保證完任務,絕不開快車!」

徐沁言讚許地笑笑。說:「小唐,我們年紀差不遠,我姐就行了,別老稱呼職務。」

龍說:「徐主席,其實楊主任對我就像對自己親弟弟一樣關心護,我心裡早把楊主任當自己親大哥了。要不沒人地時候,我你嫂子?」

徐沁言開玩笑地說:「看來你和老楊還是親一些啊,嫂子也行。」

龍憨憨一笑說:「嫂子。」

徐沁言有心打聽點開發區的況,又覺得如此行徑和一般太太沒啥區別,說好聽的是關心男人單位,說難聽的就是有干政嫌疑,當然知道陸順不喜歡干涉開發區的事務,可為妻子漠不關心也是失職,就問:「小唐,你說老楊出差了,開發區不會群龍無首吧?」

龍自然撿好話說:「不會的嫂子,楊主任莫看是年輕領導,可在開發區很有威信的,羅副主任和陳副主任都很服楊主任呢!下面科室的人就更不用說了,楊主任可關心他們了,上班路遠就安排了帶空調的接送班車,食堂中午地飯菜比一般人家盛多了,春節還沒到,楊主任就開會定下了過年的資福利,還主為幹部職工們爭取到原單位的福利獎金,大夥都說楊主任是他們跟過最好的領導!」

徐沁言抿笑道:「小唐,你就可勁兒拍老楊馬屁吧,你放心,我一個字也不會跟老楊!」

龍知道徐主席是開玩笑,可也得顯出惶急:「嫂子,我有半句假話,我、我就不是人!真的,我曉得我跟楊主任開車,別人為了奉承楊主任捎帶也對我蠻客氣,可有些事不用人說,看得出來的,真的,嫂子沒去開發區,那裡的況可不是一般行政事業機關那麼散漫,大家都曉得楊主任好,就在工作中努力報答領導呢!」

徐沁言從黎栗裡知道這些況,覺得小唐口才還不如黎栗,總算也沒誇得天花墜,說明小唐還算質樸,笑道:「小唐,那你今年春節會發多獎金啊?」

龍說:「財務已經造年終獎了,我大概是一千五百元,還聽說有幾百元地過年資。」

徐沁言說:「也不多嘛。」

龍說:「嫂子,不了,到開發區才幾天時間就能發一千多兩千地資獎金,楊主任夠恤下面了。」嘿嘿一笑掩飾不住得意說:「我們都還能在原單位拿一份呢!」

徐沁言就嘆道:「老楊就這麼個人,為了下面啊,自己寧願擔風險,我怎麼勸都沒用。」這話不假,是規勸過陸順不要只顧為了攏人心置自於被,單位違紀違規發放獎金總歸對一把手不利。

龍也嘖嘖讚歎:「嫂子,楊主任為了我們下面人過個好年,累你擔心了。就是有這麼好的領導,我們才有幹勁啊,說實在地。我唐龍復員參加工作幾年了。也清楚一些戰友們單位的況,現在很多單位的頭頭只顧自己撈好。不把干職利益放心上。怨恨很大呢。反觀我們開發區,那是朝氣蓬,楊主任要是登高一呼,下面肯定全跟隨,義無反顧啊!」

徐沁言笑道:「小唐,聽你這麼一說,我家老楊威信那麼高,他本來又沒什麼架子。辦公室是不是很熱鬧啊?」

龍說:「嫂子,楊主任對我們大家好,我們心裡都有數,就越發尊敬楊主任了,不過上下尊卑還是嚴格的,除去幾個副主任科室相關骨幹,一般人哪敢隨便去楊主任辦公室啊,我們楊主任還是市委副書長,正級領導呢!」瞥見徐主席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心裡一,又說:「真的,我和丁書辦公室就在楊主任隔壁,我最清楚了,一般科室副職很去楊主任辦公室的,只有張春梓張副主任去得多點,張主任負責接待後勤,開發區才立。市委政府的領導和相關職能部門的同志時不時去開發區走走。有時候一天能來三、四撥人呢,張主任一天下來。喝地酒不比楊主任鐘主任他們。」

徐沁言說:「這不張春梓辛苦了,老楊去香港,不就把也帶上了?」再怎麼想把話說地委婉,還是不由自主帶出了點醋味!從陸順得知張春梓也隨隊去香港,心裡再不是滋味也是憋住沒問為什麼,潛意識也不想自己表現太俗氣,招惹陸順瞧不起。

龍倒是多聽說了些什麼,徐主席人懷疑男人在外面同別的人有曖昧很正常,何況楊主任對張春梓並沒什麼意思,就笑道:「嫂子,應該不是楊主任帶去地,張春梓以前接待過衛邊衛總,就是要買秀林大酒店地香港老闆,我聽說是張春梓自己找衛總要求去香港開眼界的,也許衛總很滿意張春梓的接待,就答應了,衛總負責報銷張春梓的差旅費,私人行為。」

徐沁言心裡也知道唐龍的話真假難辨,也許如此說道是為了替陸順開,能當上專職司機的應該屬於腦子活泛的人,不管怎麼說,聽了唐龍的話心就好了不,也不想在這個話題再多說,免得被小唐瞧出自己地小心眼,說:「開發區只有老楊、張春梓去香港,鐘主任他們沒意見?」

龍說:「應該沒有吧,我反正知道鐘主任出國考察不止一兩次了,去年上半年就跟市經濟考察團去國了的,下半年又去什麼新馬泰旅遊過,倒是陳主任跟楊主任說也想去香港,開開眼界,楊主任說開發區目前工作要,暫時不能安排他去,還說以後開發區走上正規,有的是機會。嫂子,你出國旅遊過嗎?」

徐沁言說:「我也沒去過,你怕也沒去過吧,好好幹,以後有機會的。」

龍連忙點頭說:「我知道了,嫂子。」

徐沁言見唐龍收斂自如,笑道:「小唐,你是市委閻思辰副書記的關係進的市委機關車隊吧?」

龍說:「嫂子,要是別人問,我肯定說是,還得裝出跟閻書記關係好的樣子。在嫂子面前,我不敢胡說。我爺爺那輩跟閻書記有點,也只是一般關係,我復員轉業進市委機關車隊,確實是我爺爺找了閻書記的路子,到開發區給楊主任開車也確實找了閻書記,可也僅限於此了。」

徐沁言笑了起來,說:「小唐,你倒實在啊。」到底在組織部工作過,在話語上打玄機是經常的。

龍就搞不清徐主席說他實在究竟是真是假了,陪笑道:「嫂子,我確實是個沒什麼心機地人,也許才認識我,嫂子不瞭解,以後就知道了,我唐了楊主任的恩,就保證跟楊主任一條心。要沒楊主任,我現在啥也不是。哪有什麼資格跟嫂子說話呢。」

徐沁言說:「小唐別這樣說,不過你既然是老楊的專職司機,就得跟老楊一條心,說句玩笑話,你跟老楊在一起的時間,比我這個做夫妻的還多,我也要忙自己的工作,有些生活上的事啊。什麼喝酒啦等等。嫂子就拜託你了。」這話徐沁言是很誠懇的,也是必要地。以前也說過。只是在家到了隨口言之。不如現在正式。

龍立即保證:「嫂子你放心,就是你不代,我也知道怎麼做地。說起楊主任喝酒,也許嫂子不太清楚,楊主任酒量很大,在廊柱怕沒幾個人是對手,可酒量再大也不能常喝,加之楊主任工作繁忙。時常中午喝了晚上還要喝,我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也時不時麻起膽子勸楊主任,可有些應酬就得喝,喝壞了也不能傷了,再說我畢竟只是個司機,說多了還怕楊主任不喜歡,嫂子,你得勸勸楊主任。能喝點就喝點。」

徐沁言如何不知道,心裡也激唐龍說地大實話,說:「小唐,我知道了,哪天我找個機會,當著老楊給你一個監督地名分,免得你關心他,他倒嫌你多嗦。」

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就到了南風市。徐沁言看手錶差不多該是吃中午飯了,也不去自己娘家。隨便找了個飯店請唐龍吃飯,稍事休息繼續往南平縣趕。通過聊天閒談,徐沁言對唐龍還是滿意的,坐車很難睡著,要是沒個說話地人,幾小時也難熬,很快到了西平渡口,只是因為往來車輛太多,渡口運輸能力有限,渡口已經排了很長地隊伍,唐龍跟楊陸順回過南平縣,司機的職業使他手裡就有西平、南平兩個渡口相關負責人的呼機號碼和辦公室電話,也有西平市、南平縣兩地域楊陸順私人關係不錯的市縣領導資料,以便有事時可以尋求幫助。

眼見這渡口堵車,唐龍就要通過關係早點過渡:「嫂子,我剛才下去看了看,要排隊等說也得一兩小時,要不我找找渡口負責人?」

徐沁言以前從市裡去西平南平點上,渡口的人認識市委組織部的車,從來不需要打招呼就主協調盡快過渡,基本上很在渡口等候耽誤工夫,確實在等渡上耽誤時間不值當,就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放手讓唐龍去辦。

龍就從車門旁出個手包,拿出個手提電話就著號碼本打起電話來,這個舉讓徐沁言有點詫異,陸順的司機都用上手提電話了,這個變化讓還是有點難以接。也許是手提信號效果不好,也許小唐就是在顯擺,徐沁言即便在車裡也大致聽到他在說些什麼,電話直接打給了西平市市委辦的李副主任。

一會唐龍上了車,笑著說:「嫂子,聯繫好了,馬上就能調去前面地。」徐沁言說:「小唐,你也用上手提了?我看看。」

龍把手提遞過去,著腦殼笑道:「是啊,為了更好給楊主任服務才配的,一般時候我都藏起的,再說今天況特殊,不然也用不著。」

徐沁言拿著手提看了看,是時下很流行的托羅拉紅燈168型手提,這種手提四四方方,比陸順的諾基亞的要蠻實很多:「小唐,開發區給你配的?」

龍說:「不是,是市重型機械廠武廠長給配的,丁書也有一臺,是楊主任同意了,我們才用的。」

徐沁言不疑,口裡卻說:「你們配手提有點惹眼啊,我們婦聯連高主席要配手提,市裡都沒同意呢。」

龍有點尷尬地說:「當時楊主任也是這麼說地,武廠長的意思是,廠裡要有急事,萬一楊主任在開會什麼的一時聯繫不上,就打我和丁書手提便於聯繫,武廠長又說其實很多單位市裡明令是不許添置手提的,可很多人都在用,基本都是走企業公司的路子給辦的。嫂子你要用手提,我給你弄個來吧。」

徐沁言說:「算了,不麻煩老楊了,我也沒啥事要用手提。」

龍說:「嫂子,其實手提也沒多大個用,打電話方便點而已,主要是價格貴,顯示份。嫂子是婦聯主席,有個手提才配你份。我平常手提都不敢拿出來,就是自己司機份配不上。」

徐沁言問:「你能搞到手提?」

龍說:「我其實也是沾著我們楊主任的,現在市裡很多企業想進工業園,能批準進工業園的都是市裡重點扶持地企業。那些廠長都曉得楊主任是市委王書記地將。都地找楊主任,想進工業園。進了工業園資金政策都有了。區區個手提對偌大個企業算什麼呢。是吧嫂子。」

徐沁言嚴肅起來。說:「小唐,你我聲嫂子,我也當你是自己人,有些話我就不能不說了,市裡的企業能不能工業園,市委政府領導都有全盤考慮,老楊只是負責開發區,他有什麼權力讓企業進工業園呢?不能貪那點小玩意給老楊工作帶來麻煩。知道嗎小唐!」

龍為自己說話不經過大腦懊惱得很,他見徐主席臉嚴肅就後悔不該賣弄,要是徐主席向楊主任告狀,自己豈不得捲鋪蓋滾蛋?連忙檢討:「對不起嫂子,我太不懂事了,被那些人地花言巧語迷了,沒設地為楊主任考慮,幸虧嫂子批評及時,我下次再也不會了。」恰好渡口工作人員尋來。唐龍忙著挪車,這事就算帶了過去。

哄哄過了西平渡口,徐沁言一直思忖唐龍的話,連那些有著正管理著百數千干職的國企廠長們都去恭維一個司機,陸順在廊柱的權力可見一斑了,作為妻子心是欣地,可用一個組織部幹部地眼去看去分析,難免會患得患失。樹大招風啊。陸順在廊柱基全無,全賴市委王書記一力撐起。斷斷是不容有失的,當然只要陸順個人不犯經濟作風問題,工作上地紕瑕疵最多也只是妨礙仕途發展,可大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按個人想法,目前就足矣!踏踏實實工作、老老實實做人,倖幸福福生活,陞遷只是順勢而為,切不可為了當而當,有什麼比擁有個幸福地家庭更好的呢!

龍卻是不敢再挑起話題,眼見徐主席若有所思的樣子,迫得他想說又不敢說,只能專心開車,隨時暗暗留意徐主席的神。等到了西平市、南平縣渡口,早就有人等候了,很快就第一個上了渡,順利過了河。

對於唐龍在應付渡工作人員所顯出的社能力,徐沁言還是比較欣賞的,這個唐龍至沒在外面仗著陸順的勢來擺架子目空一切,得了別人的幫助還知道丟幾盒好菸聊表謝意,在自己面前既謙恭又熱,年紀輕輕能做到這點,也算陸順沒挑錯司機,想比起丁寒江書刻意保持地不不卑,唐龍則更可靠點。

到了南平楊家,徐沁言進屋先看了公公婆婆,上次婆婆住院沒及時通知陸順,差點被陸順誤會,一場病也使得婆媳關係很融洽,至六子娘看見沁言這個媳婦,那是打心眼裡真高興。

了老人,沁言在四姐陪同下去二樓看了燦燦結婚的新房,都是按目前流行的式樣裝扮的新房,偌大的客廳用裝飾板吊了頂,牆壁上了昂貴的壁紙,家電清一的海爾牌,棕的真皮沙發更添了檔次。唐龍在一邊咂舌:「四姐,燦燦結婚可是花了大本錢啊!我估算估算,說也花了四、五萬吧!」

四姐笑道:「我不清楚,反正燦燦他們結婚都是自己的錢,我要打發點陪嫁箱錢,我那閨死活不要。」

沁言說:「小唐你不知道,我家燦燦出了這麼大套新房,男方家覺得不客氣點對不起人,加上燦燦何勇都是財政局上班,收也還可以,現在地年輕人結婚,講究的是新氣派,花錢多倒不在乎了,你也得加油了啊!」

後腦勺笑道:「嫂子別笑話我,我還指嫂子介紹對象呢。」

晚上吃了飯,徐沁言請周斌代為招待唐龍,周斌知道唐龍是楊陸順的專職司機,當然盡心招待。

沁言同四姐一起收拾廚房,渾然沒把自己當客,還要和四姐一道伺候老人的洗漱,其實沁言在醫院伺候得好,可六子娘到底還是不習慣,自己親閨給自己洗臉洗腳沒什麼,被媳婦伺候總有點說不出的彆扭,哪怕媳婦是真心實意的。倒是燦燦在一邊很難為,悄悄向舅媽解釋:「舅媽。不是我懶不伺候外公外婆。是我媽不讓,說我好歹也是個國家幹部了」

沁言笑著安燦燦說:「你媽還是那時代的婦。孝順老人各有各的方式。其實現在經濟允許了,可以請保姆來照顧老人,也是晚輩盡孝地方式。以後何勇住進來,力活什麼地,都讓小何做,讓你媽也早點福。」

陪著老人說了會話,見老人要看老戲,沁言就和四姐出來。在客廳烤火閒聊,燦燦何勇陪在一邊,四姐有些話當著晚輩也不好說,燦燦何勇去樓上看電視,這才神兮兮地問:「沁言啊,結婚這麼久了,懷上沒有啊?」

沁言笑笑,確實月事已經推遲半個月沒來了,各方面的反應也預示怕是懷上了。只是暫時不能確定,說:「姐,懷上了自然會報喜地。」

四姐說:「趕懷上,到時候我再給你們去帶孩子。以前旺旺是我一手帶大地,這會就是在上海,旺旺隔不了幾天,就要給我來個電話。」

沁言說:「謝謝姐,我是想姐去幫手的。可家裡還有爹娘。陸順也不想姐太辛苦,已經請了個手腳麻利地保姆。姐,你還是等著抱外孫吧。」

兩人正聊著,聽到外面有人門,四姐開門一看,就招呼起來:「唷,是小玲玲來了啊,是來看舅地嗎?沁言,我孫小玲玲來了。」

既然來的是晚輩,徐沁言也就坐著沒起知道四姐有個孫,只是沒見過,也笑著說:「是玲玲啊,讓舅看看長得漂亮不?」

進來兩人,一個穿著中長皮夾克頭髮打著的男子,牽著個穿著絨棉襖的小姑娘,那男子笑嘻嘻地衝沁言喊:「舅媽好,玲玲,快!」

四姐忙介紹:「沁言,這是我家老大,燦燦的大哥軍子,早幾天才回來。」

沁言從軍子笑笑,卻對玲玲說:「玲玲乖,幾歲了啊?」

玲玲年紀不大卻一口夾生的普通話:「舅,我今年6歲了。讀兒園大班。」

四姐笑著說:「沁言,我這孫生在深圳長在深圳,能說廣東話也能說普通話,就是不曉得說南平話,好在還聽得明白。孩子可憐的,父母離婚了,跟著軍字回了南平,聽軍子說不走了。」

沁言問:「軍子,我聽你舅舅說你到南邊打工好多年了,怎麼又想著回來呢?」

軍子說:「舅媽,我以前在廣州深圳開過貿易公司,只是財運不好,老虧。去年做點建材生意又被騙了,搞得離了婚,還是燦燦勸我,說在外面混不住,回家舅舅有門路,總不會死,我這就回來了。」

四姐見沁言疑,忙笑道:「沁言,燦燦不懂事,也是心疼哥哥在外面混得不好,其實回來做什麼都還是能餬口的,不用麻煩老六地。」

軍子卻笑道:「媽,我聽燦燦說舅舅現在是市委的書長,老大的領導了,什麼縣長書記都是舅舅的下級呢,舅舅隨便給書記縣長打個電話,介紹我個門路,都是發財路!舅媽你說我說得對不,嘿嘿!」

沁言看到四姐滿臉尷尬言又止的樣子,很理解四姐的心知道四姐很早離婚了,這個軍子的兒子判給了前夫,可始終是自己的親骨,眼見得燦燦兒是國家幹部有個好工作有個好丈夫,自己兒子生意失敗又離婚了,當然希自己孩子好了,可鑑於陸順一貫不幫親戚的原則,想開口求助又怕被拒絕,只是覺得眼前這個軍子說話太大大咧咧了,隨便給書記縣長去個電話就有了發財路,也太高看舅舅了吧。就著玲玲地小腦袋說:「軍子,你舅舅雖然是市委書長,認識的人也不,可這個創業謀生啊,還得自己努力,你舅舅是能給你介紹個縣裡領導認識,但要搞好關係,還得你自己去鑽是不是。你目前有什麼想法嗎?」

軍子在外面走南闖北十來年,各種行當事業也涉足過不是沒財運,做什麼虧什麼,導致一事無,這回聽燦燦說舅舅是大干部,就想也沒想回了南平,他堅信只要舅舅出面介紹路子,他保證發財,聽舅媽一問,愣了下說:「舅媽,我才回家不久,離開南平多年,也不清楚做什麼好,還在考察期間的,大約過完年,應該能確定下來的。」

這話沁言聽著滿意了很多,至軍子不是那種糊塗混賬人,也還知道要搞事業要先期考察,看來在外打工增漲了見識,陸順總說虧欠四姐很多,真能幫幫軍子,也算一種補償吧,就笑著說:「是要先期考察,看準了才好行。軍子,你也別著急,先過了年再說。你舅舅現在去香港出差了,等他回來,我們再慢慢商量。」

四姐惶急地問:「沁言,是不是給六子和你添麻煩了啊?」

沁言拍了拍四姐的手背,說:「麻煩什麼呢,你家軍子想做哪行,我和陸順看有沒有這行的人朋友,給軍子牽線搭橋而已,一點也不麻煩的。」

軍子一聽這事不就了嗎,高興地站起來說:「舅媽,太謝你了!」

四姐抹起了眼淚:「沁言,姐說什麼好,燦燦讀書參加工作是舅舅一手解決的,我這個農村婦有工資拿也是老六幫地忙,這會軍子地事又要麻煩你和六子,我、姐真是」一激也說不出什麼有條理的話來,只曉得抹眼淚。

沁言說:「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能幫就幫是不是,你看燦燦在單位工作能力強表現好,也算是給舅舅漲了臉面,說實在地,自家人幫自家人,不圖任何回報的,只要爭氣,長臉,不壞事就行,是吧。」

軍子連連點頭哈腰:「舅媽說的是,我保證跟燦燦一樣,給舅舅舅媽長臉!」他能不保證嗎,回家看到他媽一個農村婦在單位已經拿了幾年工資了,燦燦不僅是國家幹部還找了個家庭況非常好的對象,住的是三地三樓的大樓房,花錢都難以買得到的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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