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語》第3章 選擇
第三紀元859年,冬。
隨著阿塔爾人類聯盟對魔王貝利爾的討伐戰爭勝利,昔日滅亡了安格拉的可怕魔王貝利爾,終于從世界上消失了。
但是蒙斯特的威脅卻還在繼續,在看不到的地方,依然有無辜的人正在遭不幸。
因此,阿塔爾組建了藍玫瑰議會,一群強大的巫師,由他們來一同監視整座大陸,保護著人們免蒙斯特的侵害,而希格就是其中一員。
希格負責監視大陸的中部,廣闊的幽暗林以及星之谷、荒蕪平原等地,而綠葉鎮,則是其負責管轄的,最南端。
綠葉鎮屬于諾薩拉的領地,而在諾薩拉,有著許多負責保衛城鎮的騎士團,負責綠葉鎮的名「圣痕」騎士團。
凱的父親,吉恩男爵便是圣痕騎士團的一員。
對他來說,最大的夢想就是能有一個孩子繼承他的騎士之名,雖然他一開始想要的是男孩……
「不管了,孩子就孩子吧,莉莉,你說麥格瑞大主教會同意孩子為騎士嗎?」
「唉?算了吧~哈哈,為什麼這麼執著讓孩子為騎士呢?吉恩。」
「不為騎士,怎麼繼續保護這座小鎮呢?莉莉,就算魔王被打敗了,可是,蒙斯特的大軍還在啊,那些殘暴嗜的畜牲如果襲擊鎮子的話,就必須有人站出來阻止它們。」
「可為什麼一定要是我們的孩子?吉恩,別人不可以嗎?」
「莉莉……你是不相信我嗎?」
「什麼?」
「只有我們家,才能教育得出最優秀的騎士呢。」
「唉……為什麼會有人覺得你是謙虛的呢?吉恩。」
「……」
「哈哈哈。」
莉莉躺在床上靠著的枕頭,一邊扶著手兒笑,一邊輕輕摟著懷里小小的凱。
「吶,娜莎和貓大人又去羊了嗎?」
「說是給妹妹加餐,那孩子真是的……我一直在想,如果某一天,的份暴了,我們該怎麼辦?」
「嘛~那就等到那一天再想吧~吉恩,幫我一下肩膀,有點酸~」
「你自己不能嗎?」
「吉恩!真是的~我還抱著小凱呢~」
板著臉兒的吉恩和溫的笑的莉莉,暖黃的煤油燈下,是憨憨大睡的小凱。
「吉恩,你說,我們的兒長大以后,會做什麼呀?是牧師、還是裁呢?啊~要不,讓去和希格大人學習巫吧?或者做一個學者~拜托希格大人的話,一定可以去圣托頌(藍玫瑰議會所在地)讀魔法大學的吧?」
吉恩小心翼翼地給莉莉著肩膀,但在聽莉莉說起孩子以后的規劃時,卻忍不住激起來。
「騎士!必須是騎士!」
可這一激卻到了莉莉,惹得莉莉回頭就錘了他一下。
「真是的~」
「好痛……」
「要不,我們讓孩子自己選擇吧。」
「嗯?」
「你不是會做木工嗎,吉恩,吶,幫我做這些東西,在孩子一歲的時候……」
一年后……
白的冬天,大雪掩埋了鐵盾之國諾薩拉,人們圍坐在溫暖的壁爐前,吃著烤面包和羊,靜靜等待著冬天的結束。
雪山中,兩只漂亮的斑點鹿正跳過冰封的小溪,突然,它們的腳被什麼東西絆倒,重重地摔到了冰面上。
是繩索,獵人用來狩獵的絆索。
被絆倒的斑點鹿試圖再站起來,可是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空中竄出。
是普拉姆,人形態的普拉姆,但是,的雙手卻并不是人類的手,而是貓的爪子。
隨著尖爪在空中劃出四道銀的弧線,可憐的斑點鹿們便沒了靜。
「抱歉喵……但是……本喵實在是想吃喵~」
普拉姆一邊流著口水,一邊雙手拖著兩只斑點鹿,向著山下搬去。
自從一年前開始,就一直守在男爵的莊園里,雖然并不住在那兒,但依然把那里當作了自己的家。每晚,當男爵和莉莉夫人都睡了之后,就蹲坐在窗戶邊,過窗簾守著屋的凱,偶爾,娜莎會看著,也會察覺到娜莎,然后起去把娜莎送回自己的房間。雖然,每一次娜莎都會再次出門去看。
而當曙照到因為一夜沒睡而困倦不已的小黑貓上之后,的團就會被小小的手臂抱到懷里,再送到床上。
「今天,是妹妹一歲的生日……貓醬,你會來嗎?」
娜莎輕輕說完,便給睡著的小黑貓蓋上了被子。
門外,吉恩和莉莉剛好路過,他們正在邊走邊聊。
「吉恩,我讓你做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嗯,說起來,我的兒一定會選擇騎士的,嘿嘿~」
男爵自信的笑著。
「你不會只做了劍盾吧?」
莉莉仰頭瞅著吉恩,一臉懷疑的表。
「怎麼會~我還準備了鐵錘、斧頭、還有弓箭,一定會有小凱喜歡的,嘿嘿~」
男爵傻笑著。
「我就知道!把那些東西都拿回去,我準備好了線團和勺子、還有尺子和鋼筆、哦對了、你去請湯姆阿姨還有希格大人,還有,貓大人。記住,要準備好烤魚給貓大人,這一年里辛苦貓大人照顧孩子們了……喂,聽到了沒啊?」
「好好好~烤魚是吧,我這就去~」
「還有請湯姆阿姨和希格大人!別忘了啊……」
著急匆匆遠去的吉恩,莉莉嘆了口氣,他一心只想要兒走他的道路,這點讓莉莉到很不安。
「但愿小凱不要選擇這條路……萬一像……算了……我去準備晚飯……」
四盞煤油燈照亮了整個客廳,吉恩穿上了他的騎士板甲,站在大門側,而在他的旁,希格和湯姆阿姨也來了。
希格拄著魔杖,而湯姆阿姨則握著一個線團。
客廳的另一側,娜莎和普拉姆站在那邊,娜莎拿著一把小勺子,而普拉姆則拿著一本書。
片刻,莉莉抱著一歲大的凱來到了客廳。
就在客廳的地板上,畫著一個圓形的魔法陣,魔法陣的邊沿放著:尺子、鋼筆、木制的玩劍盾、木制的玩錘、木制的玩弓箭、一枚阿塔爾銀幣……
「吉恩!我不是讓你把這些東西都拿回去嗎!?」
「萬一我兒會喜歡呢?再說了,尺子和鋼筆不是重復了?」
「你這家伙……從來都不讀書的吧?當學者也是有不同的。還有,你拿這麼多屬于騎士的東西,這樣子不是很不公平嗎?」
「唉?如果莉莉真的相信這樣子的儀式會有效果的話,就不應該懷疑才對,選擇哪個,不選擇哪個,都是小凱自己的選擇。」
「哼——」
莉莉雖然很不快,但因為希格和湯姆阿姨也來了的緣故,所以并不好再節外生枝,只能盡快開始儀式。
「把東西放上去吧。」
等莉莉說完,大家便將手中拿著的東西放在了魔法陣的邊沿。
而在湯姆阿姨把手中的線團放下的時候,懷里揣著的一個漿果不小心落在了旁邊,而線團一,正好擋住了它。
湯姆阿姨并沒有意識到,其他人也都沒看到。于是,一個本不該在儀式上出現的漿果,就這麼意外的混了進去。
「就這樣決定孩子的未來,真的好嗎喵?」
「貓大人,小孩子的未來是要據的興趣決定的哦~而現在,最能夠現心深最的東西。」
「唔喵~總覺得很奇怪呀喵~」
「好了,不用再打擾莉莉夫人了,繼續儀式吧,莉莉夫人。」
希格將自己的魔杖也放在了魔法陣一角,然后抬頭看向了莉莉。
莉莉將小凱放在了魔法陣的中心,接著自己轉走出了法陣。
接著便是最重要的環節,所有人都在凝神注目盯著小凱。盯著會選擇什麼東西。這種儀式名抓周,當孩子選擇了某一樣品的時候,就代表了對某一種行業興趣。雖然并不能完全左右未來的選擇,但的父母心里便會有了培養的方向。
小凱被一群大人圍著看,就好像被圍觀的珍稀一樣。不過并不害,相反,小凱還向自己的媽媽出來小手兒,似乎想要爬回媽媽的懷抱。
但是莉莉慌了。
「凱?現在還不能回媽媽這邊來啦,凱,好好看看周圍哦~」
「呀唔?」
小凱抬頭著,一副不解的樣子。
「或許不想選擇?」
希格揣著懷。
「那就讓不得不選擇喵。」
普拉姆說完,手打了個響指,霎時,一團黑氣包圍了整個魔法陣,接著,黑氣把魔法陣與外界完全隔離開來。這樣子做讓魔法陣里的凱完全看不到外界,自然也看不到的媽媽。
不過,外界也無法看到里面了。
「普拉姆?這麼做……」
希格一副要質問的樣子,不過普拉姆卻毫不慌。
「主人畫這個魔法陣,不就是為了這個嘛喵~」
「哼~你還不笨啊,普拉姆。」
「嘿嘿喵~」
此時的魔法陣中,小小的凱看不到外界,也聽不到外界,邊的只有那一堆本就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不想,只想著回到媽媽的懷抱,于是開始哭,開始鬧。
但是,沒人看到,也沒人聽到。
「是不是有點太久了喵?」
「別急……」
「我兒不會有事吧?希格大人。」
「不會有事的,里面沒有危險的東西。而且,這才不過幾分鐘……給點選擇的時間,才能確保儀式的準確。」
「唉?才幾分鐘嗎?啊哈哈哈,那沒事了,莉莉,你也別擔心了。」
和樂觀的大人們不同,小娜莎已經跑到了魔法陣上,試圖沖進去,可是,漆黑的魔法陣是有著理上的隔離能力的,任憑娜莎如何用力,都無法沖進這團黑氣之中。
黑氣之中,凱哭也哭不出來了,鬧也鬧不了,只好著氣,凱索周圍。
先是爬到了亮閃閃的銀幣那兒,可當發現銀幣并不能讓看到黑氣外之后,就直接放棄了。
爬到了書籍那兒,舉起書來就砸向了黑氣,可是,書卻被黑氣彈了回來,撞到了凱的額頭。
凱的腦袋破了皮,疼的哇哇直哭。
但是這次并沒有哭很久,很快就停了下來,氣呼呼地把書舉起來又扔到了另一邊。
接著,看到了旁邊的木制劍盾,抓住了它們,但是卻舉不起來,這次,放棄的更快。
因為一直在,力消耗的很快,小孩子的又容易,所以,這一會兒凱就已經腸轆轆了。而在這時,的小鼻子正好聞到了藏在線團下面的漿果,于是小凱也不想著怎麼跑出去了,索直接抱起漿果來就啃。
而就在這時,魔法陣消失了……
「差不多了,我想,小家伙也該做好自己的選擇了,是男爵希的騎士道路,還是莉莉夫人希的道路,就讓我們……唉?」
最先看到這一幅場景的希格呆在了原地,而當黑氣完全散去之后,其他所有人也都和一樣愣住了。
既不是騎士、也不是其他任何道路,而是……
「那個漿果是誰放進去的?普拉姆!?」
「不、不是我喵~不是喵……」
普拉姆急著辯解。
「好像,是我不小心掉下的……」
湯姆阿姨蹲在小凱的旁,把扶起來靠在自己上后,又從口袋里掏出了兩個一模一樣的漿果遞給了凱。
「喜歡吃嗎?來,這邊還有呢~」
「呀唔呀唔!」
小凱開心的抱著一堆漿果,邊吃邊笑呢。
不過絕對想不到,自己的這一選擇卻愁壞了圍觀的大人們。
「漿果……該怎麼判斷喵……」
「居然不拿我做的劍盾……」
男爵生著悶氣的走到了魔法陣中,拿起了自己做的木制劍盾,然后來到了凱的旁,是要把它們塞到凱的手里。可是凱的兩只手都拿著漿果,本就沒辦法再拿木劍盾,而且,也本就拿不那對來說十分沉重的木劍盾。可惜的是,男爵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如果他在做木劍盾的時候做的小一點兒,或許凱就會如他所愿了。
「太好了,還好不是選擇騎士~」
莉莉倒是十分想得開,雖然小凱并沒有如所愿的選擇裁或者學者之類。
而娜莎在再次見到凱之后,就地干了眼淚,差點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妹妹了呢。
小小的天真的孩子,是那麼的害怕恐懼呢。
「看來儀式是失敗了,是嗎,希格大人?」
湯姆阿姨抬頭看向了希格,此時已經走向了大門那兒,打算離開了。
「沒有失敗……儀式的結果已經確定了。」
「唉喵?」
在眾人的不解之中,希格離開了。
「儀式的結果已經確定了?是什麼意思……」
「誰知道呢?」
「不對喵……漿果……漿果……漿果……」
普拉姆看著凱,看著看著,忽然神經一蹦,再次化作黑貓的模樣,狂奔起來追向希格。
雪地之中,遠去的老巫婆和追不舍的小黑貓。月牙彎彎、森海靜靜。
「主人!主人喵!預測的結果不會是……」
「死……」
「喵!?」
小黑貓停在了原地,兩只金的眸子瞪得大大的。
「主人!」
激的聲音,甚至連「喵」的口癖都忘了。
「從降生開始,我就占卜到了,這次的抓周儀式,不過是再次驗證罷了。普拉姆,這孩子的命運很苦,所以,我才會想盡辦法來保護,才會讓你一直待在的邊,普拉姆……」
「主人喵……」
在這一瞬間,普拉姆的腦海中沖出了無數的片段,主人給小家伙的月影石,主人奇怪的命令,還有,自己必須時刻看守的理由……
「唉……」
希格回頭看了眼普拉姆后,便再次拄著魔杖離開了。
普拉姆還停在原地,看著希格漸漸遠去。
忽然,緒激地朝喊了出來。
「需要我怎麼做喵!?怎麼做,才能讓活下去喵!?」
「主人一定有辦法的吧喵!?不然,也不會讓我來保護喵,的命運并非無法改變的吧喵!?如果不是的話,主人您怎麼沒有放棄的喵!」
在吼完之后,希格居然停了下來。
普拉姆張地著氣,希自己能夠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那唯一的希。
許久,希格轉過頭來,意味深長的看著普拉姆,終于,淡淡地說道。
「唯一的希,就是你,普拉姆,還有那個安格拉的公主,想要改變凱的命運,就必須要靠你們倆。」
「喵?」
「只有這一句話,普拉姆,是生是死,就看你的決定了,所以……回去好好陪著吧。我走了,這次,我要去很遠的地方,可能三五年都不會回來,也可能……難說。」
「主人,主人要去哪里喵!?」
「在一切都結束之前,找到需要的「解藥」……」
「「解藥」?喵?」
「你還記得我這幾年一直都在找變形魔藥的材料嗎?普拉姆,我相信,聰明的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我走了,阿奴比爾還在等著我,這麼冷的天氣,我的大甲蟲要是凍壞了可不秒了,哈哈……」
「主人喵……」
「走了……走了……如果我沒能及時回來的話,變形魔藥的研究文本就在我床頭的柜子里,鑰匙,就是月影石。」
「喵?」
「我的貓,應該不會很笨吧?」
希格走了,只留下了呆呆的小黑貓蹲坐在雪地里。
「變形魔藥的研究文本喵?主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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